273 生死劫
我到警局后,直接找到一名执勤刑警去通知陈飞,他是陈靖深在位期间最忠心的一名心腹,职位也颇高,担任刑侦部门副局长,和王局只差了半个级别,而由于陈靖深缘故,陈飞在市局内比王局掌控权力更大,说话也更有底气,他对陈靖深的感情非常深厚,即使他去世已有快一年,陈飞还经常会在一些场合节日为我打来电话安慰问候,十分顾念旧情。
我觉得找他打探消息一定不会空手而归,虽然官商两条路许多人对祝臣舟都非常看不惯,巴不得他落个凄惨无比的下场,陈飞也未必会帮我,但不试一下谁也不知道结果。我现在别无他法,是真正的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帮我,他们都认为我是自寻死路,在这个关头只有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方式,可我不能,我不能丢下我孩子父亲,我此后唯一的依靠。
我和祝臣舟原本毫无
集,可既然上天这样安排,我也不想逆天而行,多少风风雨雨熬到今天,就这样贪生怕死我真的做不到。
那名替我请示的值班刑警很快从办公大楼内出来,他朝我疾步行走,站在我面前对我敬了一个礼,“陈夫人,陈局请您进去。”
我朝他道了谢,按照我记忆内陈靖深办公楼层位置奔向二楼,我根据门牌找到陈飞的办公室,已经有秘书在门口等我,他看到我后微笑询问是否来找陈飞的沈姐小,我说是,他替我将门推开,朝我比划一个请进的手势,我朝他颔首示意后便在他指引下进入室内,他随后将门关住。
眼前强烈白光与太阳光线融为一体极其刺目,我好久才缓和自己眼睛的不适,我看向办公桌后起身一闪而过的人影,陈飞端着一只空水杯走到饮水机前面,他一边按
热水一边对我打招呼说,“陈夫人请坐,我这里空间比较小,地方也很
,请您不要介意嫌弃。”
我头摇说,“当然不会,我听别人说你秉公清正廉明,办公方面非常给靖深争脸,很有他曾经的风范,在这样环境内谈事,我觉得心情很好。”
陈飞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我面前,他坐在我对面笑了笑说,“陈夫人找我有事吗。”
我本以为他会和我寒暄几句,聊聊近况,谈谈他与靖深的旧情,没想到他跳过这些直接开门见山,这样出乎意料的方式忽然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我垂眸不语,他见到我不太好看的脸色,他迟疑片刻说,“陈夫人是否有些不好说?”
我两只手
握在一起,脸上满是为难,“我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不知你方不方便。”
陈飞大约猜测到我来找他的目的,他没有任何惊讶和犹豫说,“您有事请讲,没什么不方便,我能够帮忙一定毫不推辞,无法办到我也只能对您说声抱歉,我和陈部长的关系摆在这里,没有他的提携,也没有今天坐在办公室内的陈飞,对于他的遗孀,我没有理由不竭尽全力。”
陈飞非常讲究场面与道义,对待旧情旧友极其有心,他这样说我立刻松了口气,“陈局,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询问一个人。”
我说完深深
了口气,“祝臣舟,现在是否扣押在市局?”
陈飞一愣,“祝臣舟?陈夫人说的是巨文集团的祝总吗。”
我点头,“我听说他十天前被警方带走,到现在都没有放出,审讯这么久结果是什么,方便和我透
两句吗。”
陈飞蹙眉问,“陈夫人和祝总很
吗。”
我说,“我们有过一些合作,现在属于商业联盟,美索与巨文千丝万缕,很多领域都有
集,说熟悉也不为过。而且你应该听说过我们之间份身关系,他岳父是我第二任丈夫。某种意义上讲,他是我女婿。”
陈飞怔住了片刻,他脸色有细微的尴尬浮现,“祝臣舟这边,的确有些棘手,具体我不好讲,这属于我们内部的刑事机密,
出去发生任何差错我恐怕无法
代。”
我非常着急朝前倾身,“有人传言他这一次恐怕要服刑。到底是什么事这样严重,他可是海城的天,这样大的变故一旦曝出去,整个商业界都会颠簸抖动,法律的公证建立在不要冤枉任何人之上,也讲究利益,失掉利益,法律文献又去约束谁?”
“陈夫人对于其中内幕有所不知。”陈飞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他重新坐下后喝了一大口,“祝臣舟案子很微妙,涉及太多官僚政要,以及商业龙头,而且背后捅他台的也是一个地位非常高贵庞大的人,对方收集祝臣舟犯罪证据许久,可以说非常确凿,虽然我不敢保证对方目的是置他于死地,但最起码目前情况来分析,祝臣舟已经站在了生死劫上,能否扛过去,我也没有把握。”
我拿着水杯的手狠狠一晃,杯口溅出几滴
体,四散甩在我手腕和指尖,我被烫得浑身僵硬,手微微一松,杯子摔在地上裂开,炸了一地碎片,我看到后立刻弯
去捡,然而我还没有触碰到那些碎片,陈飞便立刻从椅子上起身拦住我,他握着我手腕,“您不用管。我稍后吩咐助理进来打扫。”
他一边说一边扯住扶我坐在沙发上,我没等他
回自己的手,便狠狠反握住,我眼前瞬间氤氲起一层朦胧水雾,“祝臣舟还能出来吗,你给我透一个底,我就想知道他会怎样,我什么都不求,只是我现在熬不住了,真的熬不住了。等了这么久我实在没有一丝办法,否则我不会来找你,你也清楚我从不愿意麻烦别人,尤其打着靖深的幌子去求你办事。但我只是一个女人,你看在我没有任何依靠和退路的份上,帮帮我。”
我说着话直接屈膝跪在茶几后方的地毯上,陈飞完全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过
举动,他脸色骤然一变,立刻随我一起跪在地上,他两只手捏住我肩膀想要把我搀扶起来,可我非常无力瘫跪在地上,就像一团烂泥,他处在一个
仄的环境内,根本无法用力托举我,只能和我面对面跪着,他声音内满是焦急和惶恐说,“陈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我已经透
了情况,您不要再为难我。”
我喉咙哽咽,“他活不了了是吗,到底谁在背后捅了这一刀?”
陈飞抿住嘴
深深呼出一口气,“您何必问我,祝臣舟到底有什么仇敌您应该清楚,而这些仇敌中,最有能力把他
到绝路上的是谁,您心里应该也有数。”
我捂着
口几乎梗住凝滞的心跳,“蒋升平?”
陈飞没有说话,但他不置可否的眼神已经
真相,我陷入无法压制的痛苦与崩溃中,“如果是他,那祝臣舟真的遇上了最大的劫难。”
陈飞将我失去知觉的体身缓慢从地上提起,他扶着我坐在沙发上,将我脚底碎片一点点拢向两侧,防止我被扎到,我盯着他头发浓密的脑顶,声音内带着一丝颤抖说,“没有办法了吗,只能眼睁睁等待结果出来,然后就此死心,是吗。”
陈飞手上动作一顿,他微微仰起脸,盯着我眼睛看了片刻说,“只有一个办法,可是…陈夫人恐怕低不下这个头,并且我也不赞成您这样去做。毕竟我和陈部长的关系非常深厚,我希望尽我所能在一些地方照顾好您,而不是看您做任何使您不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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