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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看着他们‮子母‬重逢的这一幕,珠树感觉到有什么“结束”了。

 现在棋太真正的妈妈出现了,这是否意味着,她这个代理妈妈该功成身退了?

 “珠树,能让我单独跟棋太聊聊吗?”圆城寺铃子问。

 “当然。”珠树强忍着情绪的激动及起伏,镇定一笑,“你们慢慢聊,我进去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但圆城寺铃子叫住她。

 “珠树,”圆城寺铃子语带恳求她道:“请别告诉都臣我来过,好吗?”

 她毫不考虑的点了点头,“嗯,我不会告诉他的。”

 珠树前脚才走,圆城寺铃子已等不及将棋太的手拉开,并检视着自己身上昂贵的名牌服饰。

 “天啊,你玩得好脏…”她皱起眉头,“你可是间宫家的未来继承人,怎么可以像一般人家的臭小表一样”

 棋太疑惑的看着她,“妈妈,什么是继承人?”

 “继承人就是…”她忖了一下,坏心眼地说:“所有的人都只爱你一个,所有的东西也都只属于你,不过要是那个妈妈生了小弟弟或小妹妹,你就不是继承人了。”

 棋太微怔,眼神不安地飘移,“妈妈是说…那个妈妈就不爱我了吗?”

 “当然,你又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可是妈妈说她最爱我了。”

 她一哼,“傻瓜,那是骗你的,她才不爱你呢。”

 棋太皱起眉头,“妈妈爱我,她每天都陪我玩,帮我洗澡,说故事给我听,还煮很好吃的东西给我吃…”

 看见棋太如此维护珠树,圆城寺铃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真想不到那个看来一点都不是她对手的女人,不只收服了都臣,也收服了她儿子。

 看来,她得下点猛药。

 “棋太,”她摸摸他的脸,“如果妈妈跟你住在一起,我也可以做那些事呀。”

 “妈妈可以跟棋太住在一起啊。”他天真地道,“妈妈跟我、爸爸,还有那个妈妈可以一起去玩。”

 “不行的。”她假装一脸哀愁,“爸爸已经跟那个妈妈结婚了,我不能跟你们住在一起。”

 “爸爸跟妈妈不是也结婚了吗?”

 “嗯…总之一个家里不能有两个妈妈。”圆城寺铃子有点失去耐,“你只能有一个妈妈,知道吗?”

 棋太很为难,“不能要两个吗?我想妈妈回来,可是也喜欢那个妈妈…”

 “棋太,”她蹲下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妈妈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

 “嗯。”棋太点头。

 “那个妈妈是为了钱才当你的妈妈,她不是真的喜欢你跟爸爸。是爸爸给了她很多钱,拜托她当你的妈妈。”

 闻言,棋太十分震惊。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让妈妈跟你在一起吗?”她极尽搬弄是非之能事,“其实都是那个妈妈叫爸爸这么做的,她怕妈妈回去之后,爸爸就不给她钱…”

 五岁的棋太无法判别真假,表情尽是矛盾、挣扎及困惑。“真的吗?”

 “妈妈不会骗你的。”她发挥演戏的功力,在棋太面前落下委屈的眼泪,“妈妈真的好想跟棋太在一起…”

 “妈妈,不要哭。”棋太贴心的为她抹去眼泪,“棋太会保护妈妈。”

 看着已然上当的棋太,圆城寺铃子在心里窃笑着。

 “妈妈好开心。”她笑视着棋太,“明天妈妈带棋太出去玩,好吗?”

 “可是我要上课…”

 “没关系,妈妈帮你请假…”她摸摸他的头,“还有,妈妈来看你的事,绝对不能告诉爸爸喔。”

 “为什么?”

 “因为爸爸会生气,然后就不准妈妈跟棋太见面了。”

 “嗯。”棋太乖巧的点点头,“我不会跟爸爸说的。”

 连续三天,圆城寺铃子都请珠树“配合”让她把棋太带出去玩。

 珠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因为她感觉得到棋太非常渴望跟妈妈在一起。‮子母‬连心是天使然,他毕竟是圆城寺铃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关于这件事,她在都臣面前一个字都没提,而棋太也不曾跟都臣说过。她猜想,圆城寺铃子一定有特别叮咛过他。

 棋太终于跟他从没见过的妈妈相聚,她真的很替他开心。不过,她同时也担心五岁的棋太无法消化大人之间的爱怨纠葛。

 他真的懂吗?他知道他爸爸跟妈妈已经离婚了吗?

 “唉!”棋太不再需要她,让她觉得好空虚喔。

 “叹什么气?”直树从后面敲了她脑袋一下。

 因为记者已经离开,直树这两天便安心的回到道馆。

 他在她旁边坐下,“你儿子又被他妈妈带出去了?”

 珠树早上会直接送棋太去幼儿园,下午接回孩子前,他就已经离开道馆。因此直到现在,他还没跟棋太碰过面。

 不过以他目前的状况,似乎也还不适合跟棋太接触。

 “哥,血缘关系还是很重要的,对吧?”她帐然若失,“棋太毕竟是她生的。”

 看妹妹一脸幽怨失落,直树轻拍她的背,“你不会赶快跟你老公生一个?”

 “你在胡说什么?”她白了他一眼。

 他微怔,“不会吧?难道你们还没…那个?”

 她没单纯到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因为知道,她脸上一阵热,羞得猛捶了他一记。

 直树眨眨眼睛,惊疑地问:“他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别胡说了。”她羞恼的瞪着他。

 “我才不是在胡说昵。”他挑挑眉,“你动作再不快一点,老公可是会被抢回去喔。”

 她微愣,“什么?”

 “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没那么简单。”他一脸老谋深算,“她动作频频,一定是在拉拢棋太…”

 “她不需要拉拢棋太。”珠树说:“他们本来就是‮子母‬,棋太会依赖她也是理所当然。”

 看着妹妹单纯善良的模样,直树一叹,摸了摸她的头,“我的笨蛋妹妹,你真是天真又无呀。”

 她拨开他的手,轻啐一声。

 四点一到,圆城寺铃子准时的将棋太送了回来。

 而就像前两天一样,她又买了几袋的玩具。棋太一下车,两只手上就各抓着一个柯博文跟一个大黄蜂。

 这些玩具,一个都不能带回练马的家。因为这并不是便宜的玩具,而都臣知道她不会花这个钱。

 为免都臣问起并发现,圆城寺铃子买给棋太的玩具跟衣服至今都堆在道馆里。

 圆城寺铃子离开后,珠树一如往常准备骑着脚踏车返回练马。

 “棋太。玩具得放着喽。”看棋太手上还抓着大黄蜂机器人,她忍不住提醒他。

 “不要。”棋太舍不得跟他的大黄蜂分开,“我要带大黄蜂回家。”

 “不行,爸爸会发现。”

 “我要大黄蜂,我不管!”他像个小霸王般对着她大叫,“这是我妈妈买给我的,我要带回家。”

 “棋太…”

 我妈妈?听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三个字,却硬生生的把她这个妈妈排除在外了。

 “棋太,先放在这里,明天妈妈来接你的时候,你再带出去玩,好吗?”她耐着子,好说歹说的劝阻他。

 “不要!”棋太将大黄蜂抱在前,像是担心有人抢走它。

 “棋太,妈妈跟你说,玩具不…”

 “你不是我妈妈!”突然,棋太对着她犬叫,“你不是我妈妈!”

 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头部般,她顿时失去了意识,脑袋一片空白。

 她不是他妈妈,曾经被他迫切的需要着的她,已经不再是他妈妈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真正的妈妈回来了,而她已没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明知道自己是这种形式的存在,但当这句话从棋太口中进出来,还是狠狠的伤了她。

 但,这不是棋太的错。他需要妈妈,而且有做山选择的权利。

 “棋太,”她强忍着几乎要溃堤的泪水,“你…很喜欢那个妈妈,对吧?”

 “嗯。”棋太毫不迟疑的点头。

 珠树温柔的对他一笑,轻轻他柔软的发,“妈妈…不,我知道了,我们想办法让妈妈回来吧。”

 珠树爱棋太,她要傲对棋太最好的决定,尽管那会伤了她跟都臣之间的感情。

 在大人纷扰的世界里,孩子很无辜。为了棋太的幸福及快乐,就算要她做一个坏人,她也愿意。

 虽然要舍弃她跟都臣之间才刚连结起来的感情很痛苦,但比起棋太所承受的,这点痛苦应该微不足道吧?

 晚上帮棋太念完了边故事后,她来到了都臣的书房。

 “棋太睡了?”见她进来,都臣搁下了手边的工作。

 他起身走向她,伸手拉着她的手,想把她轻拥入怀。

 虽然他现在已经尽可能在七点前回家,但棋太总是挤在他们之间,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要着珠树,因此使得他们能培养感情的时间少得可怜。

 “我有话跟你说。”她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手。

 “真的?”虽然对她挣开自己的手感到些微的沮丧,但他以为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对这样的亲密感到害羞。

 “这么巧,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你先说吧。”她敢说,他要跟她说的一定不是什么会让她感到青天霹雳的坏事。

 “下个月,我有名部属要结婚,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席。”他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喜悦,“大家都对你很好奇,该是让他们认识你的时候了。”

 她微低垂着脸,皱起眉头。

 该是让大家认识她的时候?不,该是她离开他的时候。

 “找个时间,我陪你去买几件比较正式的衣服,在那种场合,你总不好穿着T恤跟牛仔出席。”

 “不。”她低低的回一声。

 他微怔,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珠树?”

 她把心一横,猛地抬起了脸,两只眼睛直视着他。

 “我不要。”她说;“那一点都不适合我。”

 他疑惑的看着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珠树,那只是一场婚礼…”

 “你要我打扮成什么样子?像你前那样吗?”这是个让她借题发挥的时机,而她必须充分的利用它。“面对现实吧,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她懊恼的看着他,“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最终还是不能走在一起。”

 都臣眉心一揪,不解又微愠的注视着情绪有点失控的她,“你在说什么?什么不同世界?”

 “你不知道吧?”她故作愤怒状,“做你间宫都臣的子,我的压力真的很大。”

 “那些记者已经都…”

 “跟记者无关。”她打断了他,“是你还有棋太让我的压力很大。”

 闻言,他心头一撼。

 他跟棋太让她的压力很大?为什么?她不是爱棋太,也爱他吗?在向她表明心意,而她也接受之后,他们一直处得很好,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又…

 “拜托你跟我离婚,好吗?我不要你的财产,那三千万…我也会想办法还你。”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

 “不是突然。”她打断了他,两只黑亮的眸子定定的直视着他,“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请你、请你高抬贵手放我自由吧。”

 都臣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确定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而他确认的结果是…她是认真的。

 他难以理解的注视着她,“你是说真的?”

 “当然。”她笃定的上他审视的目光,“这种‘我的家庭真可爱’的游戏,我觉得好腻、好烦。”

 虽然他跟她相识不过月余,但他比谁都清楚她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珠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不懂吗?我受够了。”她懊恼的直视着他,“不管是你,还是你儿子,都让我不过气来。”

 闻言,他目光一凝,难以置信的以透过显微镜观察细胞分裂般的眼神看着她、

 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她的态度却强硬坚走到令他心惊。

 他脸一沉,“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

 他愠恼的表情让她害怕也难过。因为在他眼底有着一抹挫折及痛苦,她知道那是因为她伤了他。

 她多么希望自己不必对他说这些冷酷又无情的话,但这却足不得不为之恶。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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