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可是有充分理由撮合他们这小俩口的。”
鬼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我也算过了,这唐姑娘确实和小玄玄命格极合,是有宿世缘分的。”
“凭什么你的就是宿世缘分,我的就是
搞?”九尾狐登时火大了。
“好你个小小表娘竟敢跟本大仙叫起劲来了。”
“想打架吗?来啊来啊!”
鬼也激动地挽起袖子,“不就一狐狸
吗?难道本鬼仙还怕了你不成?”
眼看着美狐
鬼就要窝里斗,忽然有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大衣的男人奋兴地冲了过来,一边掏出名片,一边抓出“哀凤”满脸惊
仰慕之情地望着她俩。
“两位女美你们好,我是XX影视公司的制片主任郝大嘉,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加入本公司造星的行列?”
“什么?”九尾狐和
鬼停下动作,面面相觎。
“我在演艺圈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比两位更妖
更凄美的女星,以两位的形象,活
是为了我们公司最新筹拍的旷世巨片“妖狐丽鬼
世情”而生的啊!”
“你、你说啥来着?”九尾狐和
鬼的下巴几乎同时掉了下来。
下午六点,冬日
短,天色己经渐渐地透黑了。
霍玄的黑色休旅车驶近那间位在巷弄里的
式平房,在那扇绿色的门前停了下来。
唉自安养院回到家不久,唐秋生穿着宽松的
衣,牛仔
,踩着夹脚拖,左手提着袋回收物,右手拎着包垃圾,正想去巷口等垃圾车,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不
吓了一跳。
“霍先生?”
“你生病了吗?”
她摇头摇,“没、没有哇。”
“那为什么你很多天没去上班了?”他浓眉紧蹙的问道。
“呃,我请的是事假。”
事假?
霍玄目光锐利地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浑然未觉地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声音有气无力,两眼茫然,长发飘飘,手脚俱在。嗯,很好,很正常,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没生病就好。
“倒垃圾?”
“是啊。”
敝异的对话配合着诡异的安静气氛,一时间两人脸上都有种古怪的尴尬。
“霍先生…”
“吃了没?”他清了清喉咙,语气有丝不自在。
“还没。”她的脸颊也没来由红了起来。
他点点头,突然接过她手上的回收物和垃圾,唐秋生还没回过神来,就看着他拎着大步往出现在巷口的垃圾车走去。
“等等,霍先生,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有些局促不安地追了上去。
“去换衣服。”
她一愣。
“为什么?”
“吃饭去。”他顿了顿,又道:“我们才吃过一次晚餐,距离说好的目标还离很远。”
“霍先生,你真的不用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小声道:“还有,上次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
“你足足生了我八天又九个小时的气。”他眉宇间那抹疲惫之
再难掩饰,语气里的沮丧怅然也
无遗。
“的确不太对。”
她咬咬
,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解释起。
可是…他怎么对天数和时间记得那么详细?难道、难道他是数着日子,度
如年吗?
唐秋生心下顿时怦怦
跳起来,立刻又告诉自己不要异想天开。
他可能觉得那天晚上有点不
而散,所以才这样记挂在心里的吧?
“我没有生你的气。”她只得从头解释起,把爷爷走失了的事说一遍。
霍玄听完后松了一口气,眼神柔和了下来,但想到某事又立刻愤慨不悦起来。
“为什么当时你不告诉我?”
“我…”
“既然是那么紧急又重要的事,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帮你找爷爷。”他越想黑眸里的愠怒之
越深。
“还是你连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都不愿意找我?”
“不是的。”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我只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深沉眸光紧紧
视着她,“不准再把我当陌生人,听懂没有?”
唐秋生本想开口辩驳,就算朋友之间,也不是什么事都得麻烦对方不可,可是在他灼灼坚定的目光之下,满肚子的话也只能乖乖再咽了回去。
“…懂了。”她小小声道,不忘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谢个鬼。”不知怎的,他又有暴走的冲动了。
她一定非得跟他不是很
的样子吗?
唐秋生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看得她不由一阵心悸难安。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她冲动地
口而出。
霍玄闻言,微郁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她也被他看得心头没来由地一热,双颊悄悄地发烫了。
半晌后,他浅笑道:“以后,我陪你去看你爷爷吧。”
“好。”她小脸很红,几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突又想起,“呃,霍先生…”
“怎样?”他脸色一沉,以为她又要反悔了。
“垃圾车开走了。”
“什么?”他猛然回头,脸色尴尬地红了,二话不说迈动修长腿双就追了上去。
“其实赶不上也没关…”她话还没说完,眼前己是一花,人己经不见了。
事实证明,生得人高马大真是占尽生存优势啊,就连追个垃圾车都可以轻轻松松,没三两下便赶上,就那么随手一抛命中目标,然后又可以脸不红气不
地回到她面前。
“去换衣服吧,我等你。”他低头对着她笑。
唐秋生耳朵也烧得通红,嘴里含糊地恩了一声,然后羞赧地转身往屋里走。
看着她笨拙的背影,霍玄心中却觉得有说不出的可爱,嘴角笑意不
上扬得更深了。
幸好他不是小
肚肠的男人。幸好他来了。
不然要这个只会直走、撞了墙也不知要转弯的笨蛋想通,主动来找他求和,他还要等到民国哪一年啊?
“男人果然还是要像我这样心
宽大的比较好。”他摩挲着下巴,很是洋洋自得。
晚上,霍玄带她到美术馆附近巷子里的一家眷村老面店吃饭,那碗撒了青翠葱花、牛
卤得香
入味、手工面条弹牙的红烧牛
面,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
两人吃完面后,他先去付帐,和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的老板
稔地聊了几句,在走出店门前不忘回过头对她伸出手,“外面黑,小心走。”
唐秋生望着那立于晕黄光影下的高大身影,神情稳重,好看的嘴角有一丝微翘,看着她的眼神异常地专注,她心头蓦地一跳,像是有什么轻轻在
臆闲
漾了开来。
她不知不觉地将手
到了他大大的掌心里,那肌肤相触的温热感奇特地熨暖了手心…和心口。
接下来她像是踩在云里一样,有点
惘,有点晕晕然,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实真,像是被融融月也渲染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美好。
然后他经过咖啡店帮她买一杯焦糖热牛
,说睡前喝点热牛
比较好入眠。
接着看她眼皮沉重,止不住磕睡时,他默默将电台转到播放轻柔古典乐的频道,调高了车内暖气…
后来她居然真的就在他车里睡着了。
等唐秋生终于
着眼皮,打着呵欠辗转醒来,这才发现阳光己经透过隔热玻璃柔和地洒落车内,宽大的真皮座椅不知几时己经被放平,她身上甚至还盖了条毯子。
“吓!”她猛然一惊,急急坐正了起来,转头去看驾驶座…空无一人。
“霍先生?人呢?”
她该不会就这样在车上睡了一整晚吧?那他呢?他也这样被迫在车里窝了夜一?他不用上班吗?
等一下,上班?
她吓得心脏差点从嘴巴跳出来,急急低头看手表,直见指针停留在七点三十分时,这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就在此时,驾驶座旁的车门被打开了,灿烂的冬
晨光下,霍玄拎着一个大纸袋对她轻扬了扬。
“先出来吃早餐吧。”他神情温和,眉眼间却有缺乏睡眠的疲惫之
。
他都没睡吗?
唐秋生心下微动,忽然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又手长脚长的,在伸展不开来的车子里又怎么可能睡得好?
“对不起。”她掩不住心里浓浓的愧疚,“都是我害你不能回家睡觉。”
“不会,我睡得很好。”他嘴角扬起一抹饶富意味的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而且看着她酣甜
睡到
口水的脸,跟只小猪一样,真是一大乐事。
“真的吗?”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他的长手长脚,很是狐疑啊。
“走吧。”他转身率先走向不远处的公园椅。
唐秋生这才发现这里是某大学的湖边。
早晨气温还很低,湖面上泛着淡淡烟波轻雾,四周树木大部分己被冬意染成了片片黄叶,附近有早起的老人相偕散步,清新微冷的空气在呼吸之间,令人精神为之一
。
霍玄在公园椅上的一头坐下,两道斜飞的浓眉底下,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却让人有种信任的安心感,好像这一切都再理所当然不过…包括他的平静,他的从容,他对她的照顾,甚至帮她买咖啡、买早餐,就像是他早就做
做惯的事一样。
恍惚间,唐秋生突然有种自己好像己经认识他很久、很久的感觉。
一种老夫老
相濡以洙的感觉。
“我在想什么啊?”她一惊,猛头摇甩去
七八糟的念头。
他们最多就是…朋友,对,没错,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除此之外,钦…啊…
“还在那里发什么呆?”他扬声喊。
“来了!”她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走过去。
“你喜欢火腿三明治还是鲜蔬三明治?”霍玄自纸袋中取出两杯拿铁放在椅子中间,又取出了两份不同的早餐。
“火腿三明治。”她好像还没睡醒,还有些在梦游似的,傻傻地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嗯。”他将火腿三明治放在她手里,自己打开了包装纸,大大咬了一口。
“我还没刷牙。”她话说出口才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
他一顿,黑眸里闪过好笑的光芒。
“也对,是
不卫生的。”
“呃,偶、偶尔也不要紧啦!”她赶紧表明自己是跟他同一国的。
“三明治好吃吗?看起来好像很不错,你去哪里买的?很贵吗?看包装不是便利商店的吧?”
她只要心虚或心慌就会变得异常话痨,果然是唐僧体质啊…
霍玄眼底笑意隐隐,却没有多说什么。
“是附近早餐店买的。”
“噢。”她见他面色如常,也慢慢地镇定下来,朝他腼覜地笑了笑,然后低头专心地吃起自己那份三明治。
“昨晚见你睡得很
,想你应该是找爷爷的缘故,所以累坏了,我就没有吵醒你,让你在车上睡了。睡得还好吗?有没有
酸背痛?”
猝不及防间,唐秋生被他温柔的语气秒杀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回答,脸蛋又很没出息地悄悄红透了。
“谢谢,我、我昨晚睡得很好,一点都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他点点头,神情惬意地望着美丽湖面,继续吃着余下的三明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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