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没多说,只是眼晴亮亮的、满怀期待看着他。等他擦干了脸,才说:“
巾的话,用一次算你五千就好。”
这叫什么?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恒听了,整个人静止不动。还按在脸上的
巾,过了几秒之后开始颤动。他又在笑,而且是大笑,勉强用
巾掩饰住。
等他控制住自己,
巾放下来对,又是一张表情淡然的俊脸。
“嗯,五千还算良心价。”他眼中还是闪烁着笑意,片刻,才正
问:“先不管那些了,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还没回答我。”
“你也没有回答我啊!”这简直是鬼打墙了,你问我我问你,没人先回答。颜雅淇狐疑地打量他,“我是来看看房子而已。你呢?”
“我也是来看房子的。”楚恒考虑了一下,老实说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打算买下来,改建成酒吧。”
颜雅淇安静了几秒钟,大眼晴眨啊眨的望着他,又望望破旧的房子内部。
这种鬼样子,居然,会想到要改成酒吧!这人脑袋坏掉了吗?
“你要在这里开酒吧?这里?”她的口气居然充满崇敬,“这里真的可以开酒吧吗?先不管这房子怎样,这后面是什么你知道吗?”
“一片墓地。我当然知道。”回答非常冷静,
有成竹的样子,“这附近比较荒凉,但相对来说停车方便,又不怕吵到邻居。”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邻居?你是说好兄弟?那他们真的不怕吵。”
楚恒对她的取笑不以为意,长腿迈开,领着她往里面走,一面熟练地继续讲解:“而且这一带房子虽老,曾经也是还不错的地段,是有钱人住…”
苞在他身后,她很不服气地反驳:“拜、托!那已经是非常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是我阿公那个年代吧?!”
楚恒还没听出端倪,只是回头瞄她一眼,有点没好气。这小妞不能好好听人讲话吗?!他可是难得有兴致讲解这么多耶!
伸手敲了敲刚撞得他眼冒金星的门框,继续谆谆教诲,“所以房舍本身材科应该很好,只是年久失修而已。你看这门框,用的是很好的木头。还有格局方正,也很开阔,客厅进来是饭厅,还有这边的隔间——”
“不要再过去啰!”颜雅淇突然阻止。
“为什么?”楚恒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念头很直接也很简单:想要让她看到更多、想解释更多…是想得到她的认同吗?
他准备打开门,“如果房仲帮我找的篮图没错的话,这边出去应该可以看见后院——”
“等一下!”
虽然紧张大叫,却还是来不及阻止,因为楚恒一拉,那年久失修翱,居然整扇往他们两人的方向倒下来!
颜雅淇反
动作是抱住头弯
闪躲,但下一瞬问,厚重门板在她头顶上方几公分处倏然停住了,连碰都没碰到她。
因为楚恒帮她硬生生挡下了那扇门。
“F…!”楚恒实在忍不住,英文脏话差点飙出口。
“你、你还好吧?”颜雅淇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动手帮他撑住门板,“没事吗?有没有撞到哪里?这门好重!”
“当然有事。”妈的!这用料还实真在,这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肩膀好像被火烧一样。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被暗算好几次,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诸事不宜?
还是,难道这房子真的有什么
门?
非常好,他就是不信
!
之后几天,楚老板身边多了个跟班。
之所以说是跟班,而不是女伴,倒不是因为对方水准降低,而是,这两人虽然同连同出,但看起来不像在约会。
“咦咦咦,这位是谁啊?不就是——”两人双双走进酒吧,有着性格小胡子的酒保立刻眼晴一亮。
“她是衰神。”楚恒冷冷回答,自顾自在吧台前坐下。
颜雅淇可不就跟在楚恒身后,非常认命的样子,一手帮他提着公事包,另一手则是拎着他的西装外套,手腕上还挂着一把伞,任劳任怨。
她跟小胡子酒保自然是见过的,当初她的名片可是酒保大哥收下的呢。每回碰面,酒保总是很悦愉。
因为看到她真是令人精神一
。圆圆的眼晴笑起来却弯弯的,长得那么甜美偏偏又很有礼貌、没有娇气,对麻烦事似乎非常认命,比如之前收拾表妹喝醉的残局,或是现在被楚老板奴役、指使——
“剥
豆。”老板就是老板,派头很大。酒保上了一盘
豆,楚恒直接推到颜雅淇面前,简单下令。
颜雅淇乖乖放好帮忙拿的东西,开始剥。
“颜姐小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来帮你调一杯一—”
“不用给她喝太贵的,不然,从你薪水扣。”老板冷不防
嘴警告。
酒保不去管他,笑眯眯安慰颜雅淇:“你尽管喝没关系,老板不会计较这种小钱的。”
“我就会。小钱不计较的话,就赚不到大钱。”他很大爷地接过她剥好的
豆,“而且这个人没有理财观念,她欠我很多钱,你不要帮她负债更多。给她一杯水就好了。”
“是。”颜雅淇被讲得抬不起头,“我喝水就好了。”
楚恒哼了一声,表示满意。
酒保笑眯眯地倒好水送上,杯子还故意从老板面前经过,慢慢放下。
很好,没反应。老板只是挑了一下眉,俊脸上表情莫测高深,不过没坑声。
这可不是普通白开水,而是一杯价格不菲、店里最贵的进口气泡矿泉水。
他在倒的时候楚恒可是看在眼里。
说真的,老板真的超口是心非,分明就是知道颜姐小只喝水,不碰别的饮料嘛!何必这样故意多绕一个圈子,不老实帮她点杯水就好?
颜雅淇当然没注意到他们的眉来眼去,先帮大爷剥好
豆之后,又在她的大包包里翻找,找出一包药,开始劝楚恒吃。
“为什么要吃这个?”冷眼质疑。
“这个很有效,对筋骨酸痛超有用哦。”她眼睛睁得圆圆。
“你省省吧,我自己就是医生,这种来路不明的药我不吃!”他悍然拒绝,还余怒未消地责备她:“上次拿来的膏药味道超重,我整个诊问都是那个味道。让病人知道我身上贴了膏药看诊,成何体统?”
“你是牙医,又不是真的医生。”此话一出,她当然立刻被凶悍的眼波砍了好几次,不过暂时不管,她略略倾身向前,好认真地劝说:“你看,都已经好几天了你还是这里痛、那里痛的,真的,去看看医生好不好?我一定陪你去,请假也没问题呀。我会负责到底的。”
在一旁调酒也顺便偷听的酒保,噗喃一声差点笑出来。被老板一瞪才赶快转头掩饰,也顺便对另一边远处的两位年轻辣妹放电,电得人家娇笑连连,媚眼一直抛过来。
这边的姐小不会抛媚眼,只是超认真的劝说着。楚恒因为她而受伤,这件事让她良心超级不安,这几天一直把照顾他当作自己的责任,然后呢,有人就像投资客看到一支绩优股一样,毫不犹豫地抓紧机会!
但远远看来这两人还真是赏心悦目,灯光美,气氛佳,音乐佣懒优美,俊男女美好像在谈心似的,靠得好近——
“但我不想去看医生。我也没时间。”楚恒还是决绝地头摇。不过头摇这动作似乎对负伤的头来说太
烈,他扶住额头。
“看吧看吧,头又痛了?”她担心地又在包包里翻找,找出药膏,“我,我帮你摩按一下好吗?”
“不要
拿东西出来!”皱眉。
“那热敷一下呢?我请酒保大哥倒热水——”
“不用!”谁要在高雅酒吧里热敷?
“要不要吃止痛药?我有带很多种,你看…”
“就说我不吃来路不明的药了——”他头好像更痛了,修长手指按
着太阳
,不耐烦,“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她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都看得出惨白,是真的很担心。还俯过身伸手捧住他的脸,直直看进他眼晴里。
两人靠得很近,凝视着对方,真是花前月下——
“要不要拿手电筒来照?”突然,楚恒冷冷说。他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检查脑震
征兆。
“瞳孔大小有一致吗?有放大吗?”
“是没有,可是——”她急促地说:“这都很难讲的,我就知道有人受撞击后以为没事,检查也无大碍,但一个礼拜之后就因为脑出血而死。”
他听出了她语气中不寻常的紧张,以及那张雪白脸蛋上的深深忧虑神情。
拉下她的手,淡淡反问:“『有人』是谁?你的亲人?朋友?”
颜雅淇咬住下
,大大的眼睛望着他,没回答。
是这个时刻吗,发现自己的心跳突然怪怪的?是漏了一拍,还是突然加快?
门。不对劲。跟那栋诡异的房子一样。
他微微一笑,因为靠得近,所以嗓音也跟着
低,“不能说是谁!你的秘密还真多。”
“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人…就是我父亲。”她抿了抿红润的
,像是压抑又像是在赌气,“所以你相信我了吗?我亲眼见过,不是
说的。”
“我知道你没有
说。我只是在告诉你,我没有脑震
。”
“可是——”
“咳咳。”突然,酒保的咳嗽声突兀地出现,打断两人的互诉衷情。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不得不啊!
“老板。”酒保低声提醒,使个眼色。
楚恒表面不动声
,但放开了她的手——是,刚刚一直抓着没放——随即离开了座位,消失。
“你呀,看不出来,很啰唆呢。”酒保过来帮她续了一杯水,取笑,“我们老板最讨厌人啰啰唆唆管太多,他没骂你吗?”
“骂是没有骂,不过…”不过,他明显觉得她很烦吧。颜雅淇不甘愿地告起状来,“他真的好爱训人,你们怎么受得了他啊?而且使唤人超顺超自然的,他好像以前的军阎或王爷哦。”
酒保还是微笑。他们这位楚老板确实有点霸王风范,对女人也是一样;当后宫满满都是缤妃、任他选择对,他才不会多费口舌、浪费时间在谁身上,一觉得烦一定就马上
手走人。
可不是随口
说的,当下眼前就有个受难者。一头长发、穿着飘逸长裙的气质女美站在酒吧门口,好像
途羔羊误入猛兽躲藏的丛林,一直望着这边。
正确来说,是一直望着颜雅淇。
在酒保眼神示意下,颜雅淇回头看了看,当然注意到那位女美和异常专注的眼神。可是,她不认识这人啊。
转回头,她困惑地问酒保:“是你的朋友吗?她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是老板的…前任约会对象。”酒保好像在揭晓谜题似的,开心宣布,然后扬声往她身后招呼:“林姐小,请要喝点什么吗?”
“楚恒呢?刚刚似乎看到他在这边?”
林姐小近看更漂亮,五官无懈可击,讲话又不愠不火,气质绝佳。原来楚恒的女友是这么高水准啊。
“啊,我们老板有点事,先走了。”酒保对谁都笑眯眯。
“这位是…”林姐小又盯着颜雅淇,以及还放在她身旁椅子上的外套、公事包,分明是认出了那是楚恒的东西。
颜雅淇真的很想学楚恒,回她“衰神”二字。不过看在这位林姐小不像是可以随便
开玩笑的类型,颜雅淇
了水,老老实实回答:“我是楚医师的跟班,帮他打杂的。”还很想在最后加一句“请不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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