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诀别
“阁下,直到最后,你都不去见那个人一面吗?”
江城的夜幕下,申凯混迹在无数人
中,看着灯火绚烂的光湖步行街。
听到脑海中传来恒世的话,他笑着摇了头摇。
“可以见,但没必要了。”
颜色相同的鸟,自会相聚在一起。
但有些东西,却是不用再强求。
看透了,就一切都好。
就因为对方生了自己,他就必须要去看那人最后一面?
是不是还得唏嘘感慨一番,留下几滴眼泪?
又或者改变此世规则,让那人与林雪晴一起长生不老,统治世界?
“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他什么。”
“林雪晴那杯茶…足以让老头临终前,看到一个强盛的商业帝国,且没有萧墙之
。”
“比起早已逝世多年的大儿子,这才是他内心深处,真正最想看到的。”
没有多加安慰,恒世能看出来。
此时的申凯,再没有任何的执着和哀伤,而是透彻和释然。
林振兴需要的,不是父慈子孝。
而是商业帝国,儿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实现目的的工具。
林雪晴本来
子柔弱,虽然多年历练出了一层皮,却也仅仅止步于守成。
因此,一杯茶,两不相欠。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在此之前还真不知道,此世如此多灾多难,呵呵。”
作为大学城集中的新兴开发区。
此时的步行街,早已布满了拥挤的人
。
但申凯行走间,所有人却又莫名避开了他。
仿佛是人海中的一叶扁舟,狭小的空隙中,申凯逆着人
独自前行。
只是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起,看到了此世所蕴含的众多可能。
仅仅无数平行世界之一,体量有限下不足以开辟无限概率。
但申凯看到的多个结果中,却有着两个在不断放大。
四十年后,一颗陨星将正面撞击在南极洲。
届时的人类,却依旧没有真正走出自己的星球。
仅仅依靠地表的武器,无法彻底摧毁陨星。
天空与大地被覆盖,全球海洋面积增加。
气候肆掠下,人类耐以生存的环境会进一步缩小。
一旦这一概率被触发,那么紧随其后的另一个结果,会不断被放大。
两百年后,在环境和资源
益紧张的情况下。
全球府政不得不集中少数精英,开启了太阳系中的
生涯。
随后,因为一次错误的参数计算。
他们在操控飞船航行时,正面撞上了太阳风暴,导致三分之一的控件失灵。
苦苦支撑了最后十年,无法到达临近星球的人类宣告灭亡…
“真是悲哀的结局。”
收回目光,申凯平静的直视遥远星空。
“不过,既然林雪晴已经喝了我那杯茶。”
“自然要如我所言,佑他和其子孙一世。”
说完后,申凯从一旁的树荫处,捡起一块小石子。
“裁定,此世人理…”
正当他准备有所动作时,却突然看向一处。
距离地月系尚且遥远,本应在距今四十年后,降临大地的那颗陨星,莫名改变了轨道。
仅仅是和另一个陨石群的碰撞下。
对方偏移的角度,导致可见的未来,都再也无法到达此处。
一瞬间,申凯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大概率未来,被彻底抹去。
“哦,比起你的同事,倒是真
识相的。”
无所谓的笑了笑,申凯仿佛在和某个冥冥中的意志对话。
“也罢,你既然给我面子,我也不是小气之辈。”
手中石子仿佛被灌注了什么,申凯仍然将其投掷出去。
宛如弹珠一般,石子略过人群,消失在无形中。
“无妨。”
点了点头后,申凯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意志。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对方诞生了这个平行世界的一切。
就连没有获得三相图前的自己,也是对方的自然造物。
因此,他如今倒算得上投桃报李了。
并且申凯知道,经此一役后,此世的星球可以说真正全安。
遥远可见的未来中,哪怕是其他星系的种族和文明。
都会在一次次偶然下,始终无法发觉太阳系的存在。
人类,有了足够发展的机会。
这一点,却是任何存在都无法察觉到。
申凯这次的衣锦还乡,仅仅只有那个意志有所了解,并且给予了回应。
“呵呵,我这也算是,为自己的故乡‘修桥铺路’了吧。”
没有再特意和这个意志交流。
申凯一步踏出下,整个存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多元宇宙的最顶点。
原本这种宏观上的时空范围,是不存在上下左右。
更没有所谓的顶点这个说法。
但如今申凯来了。
他所占据的这个位置,就自然成为了顶点。
环顾下方,无数大小体量不一的平行宇宙在不断生灭、沉浮。
沉默中,申凯看着下方的无穷光景许久,轻轻闭上了眼睛。
“开始吧。”
伴随着他的话,其本身的意志,开始自然覆盖整个多元宇宙。
浩瀚无垠的时空下,宛如蛛网的长河虚影浮现。
以申凯为中心点,每一道长河的支流上,都投
出一个平行宇宙,当中有着一个个身影。
有的和林雪茂外表相似。
有的却连名字和模样都截然不同,甚至连
别也改变了。
每一个人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性格。
而这无数的存在,最终集合起来,便是一个‘真我’的补完。
然而,申凯需要走的,却不是诸我合一的路子。
他睁开眼,仿佛能同时与亿万时空和世界当中,不同的他我对视。
同一时间,这无数世界的他我抬起头。
无论还在做什么,都冥冥中受到了感知,回头望着这个陌生而强大的存在。
一种共同的明悟升起。
那个站在顶点的存在,便是‘林雪茂’这一存在中的最强个体。
明确这一想法后,有的带着敌视眼神,有的则胆怯讨好,还有的平淡释然。
种种不一而同的情绪,都被申凯看在眼里。
“算是正式与前世做诀别吧。”
“自此以后,我就只是申凯,只是我自己。”
平静的宣告下,如同蛛网般的长河一道道断裂开。
每断开一部分,申凯本身的形象就淡化了几分,其存在之力仿佛被不断削弱。
最终,当所有长河断裂。
只剩下申凯为中心的顶点时,他已经淡化到难以察觉。
这并非
眼的观测,而是属于他本身,这一定义存在的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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