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郑婉秋挣扎着睁开眼皮,在
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机手扔哪里去了,倒是身边的**被自己翻来覆去地摸了个遍。
她无奈地想要下
穿衣服,身旁的男人一把将她捞回来死死地扣在自己怀里,懒洋洋地问:“你想去哪里?”
“上班啊!”郑婉秋
低声音,拍了拍他的手,“放开我,再不走就迟到了。”
“休想找借口跑!”楚翼然闭着眼睛搂着她,不放心地加大了力气,生怕她趁自己不留意就跑了。
虽然没想过郑婉秋醒来会认帐,但是只要一想到一睁开眼睛她就会消失,他就早早醒来,郑婉秋一动,他就紧张得要死。
郑婉秋撇嘴,“我还要上班呢!你以为我像你啊,明明是个大少爷,偏偏要装什么牛郎!”
楚翼然笑着睁开眼,眼里尽是温柔,“牛郎和大少爷在你眼中哪个更顺眼点?”
“真要听实话?”郑婉秋见他点点头,实话实说道:“牛郎。”
“为什么?”
“起码牛郎是靠自己本事赚钱的啊,大少爷是啃老族吧?”
“小花猫,我可是有工作的。”
“赛车手?虽然很赚钱,但是太危险了吧…而且不如牛郎工作轻松啊。”
楚翼然一阵无语,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大早上和郑婉秋讨论这个问题,但是显然郑婉秋并没有计较昨晚的事,更没有尴尬的事情发生。
这比他预料的场景好很多,只是不知道郑婉秋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向让人捉摸不透。
“婉秋,昨天晚上…”
“过去就过去了。”郑婉秋不在乎地耸耸肩。
楚翼然不满地鼓起腮帮子看她,什么叫“过去就过去了”?她说得好像比吃饭还简单似的。
“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呢?我们发生关系了,难道你不需要负责吗?”
“你需要我负责?”
“还是你担心我让你负责?如果是这样,你大可放心,我不会纠
你的;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们之间各取所需,不必纠结!当然,我还是要谢谢你昨晚的仗义相救,既然你不是牛郎,过夜费是不是可以免了?至于上次你借给我的钱,就和之前给的过夜费相抵吧,呃…房租的话,等月底我会汇到你帐户上,我们最好不要相见。”
“郑婉秋!”
楚翼然怒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这么洒
,不把初夜当回事,甚至极力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她现在淡定的神情简直让他抓狂,她这难道不在意吗?就算不喜欢他,也该在意她的初夜吧!
为什么他很想让她纠
自己?
可是他不能说,说了就代表他输了,爱情就是你追我赶的游戏,既然她想和自己撇清关系,那他偏不!他就要粘着她、跟着她。
楚翼然打定主意,看了她两眼,假装妥协了,“好吧,如你所愿,我送你去上班。”
郑婉秋终于从楚翼然的手臂下钻出来,抓起地上的衣服,逃进浴室里,“不用了,让狗仔看到又要多事。”
楚翼然讪讪地倚在
头生闷气。
浴室里的人还在说话:“忘了问你,昨天晚上你和徐姐小不是去约会了吗?”
“我是想找某个笨女人道歉的,结果听说她和前男友约会去了…”
郑婉秋绑头发的动作一顿,从浴室门口
出半个脑袋,不解地眨眨眼,“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是怎么找来的?”
楚翼然哼了一声,这个时候想起要问这个问题了吗?
“我刚从思甜的嘴中套出话来,还没等我找借口离开,她却临时有急事先走了,我便急忙来找你了;可是服务生并不知道你们在哪个房间,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郑婉秋也就随口那么一问。
没想到楚翼然还真是这么做的,他无奈地点头,“我从一楼起,每个房间都进去看了一眼,为了表示歉意,被我找过的房间的客人都免费,还好幸亏我赶到,不然你就…”
还好、还好!楚翼然想到昨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更没想到的是,郑婉秋居然还是个女处。
按理说,她应该很珍惜自己的体身,为什么和自己发生关系后却那么洒
?
楚翼然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在郑婉秋心里实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吧,如果昨晚上换成另外一个人,她大概也会和对方发生关系。
想到此,他心里满是不
,压抑得
不过气。
然而郑婉秋已经缩回浴室里,喃喃地对外面的男人说:“还真是大手笔,如果免费的钱给了我该多好啊…”
虽然声音不大,楚翼然还是听见了,他极度不满地吼了过去:“郑婉秋,你够了喔!我比那些钱差吗?你真是掉进钱坑里去了吧!”
郑婉秋苦笑,并不再继续聊下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个女人面色
红,显然是被滋润得很好,双眸含情、嘴
红肿,一副
说“
”的怀
样。
“唉…”郑婉秋叹了口气,其实她是不敢面对楚翼然的。
听到他说为了自己大手笔的免费,为了自己一个个房间找她,她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别说免费是需要多少钱这种俗不可耐的话,就单说真爱饭店一层楼有多少个房间,他一个个找来,得花费多少力气和时间?
可是她却只能淡淡地、很没良心地不在意。
在意就说明楚翼然在她心中的意义不一样了,她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楚翼然可是徐思甜的男朋友!
想到她和楚翼然发展到了这一步,她真想自己
自己一巴掌。
和别人的男朋友上
,这个和当初的郁亮有什么区别呢?
道德是束缚人心灵的绳索,郑婉秋的心被勒得紧紧地,甚至无法呼吸,她不敢让自己想下去,告诫自己更加不能对楚翼然有任何动心。
只有这样,才会你好、我好、大家好,她可以继续缩回自己的壳里当蜗牛,保住堡作、简单才是幸福,一直以来,她追求的不就是简单的生活吗?
假装淡定一直以来是郑婉秋的保护
,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让她看起来释然超脱,却从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然而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注定要改变人的一生,他们的轨迹既然已经
会,必然少不了一番纠
。
在爱情的世界里,哪怕这纠
轰轰烈烈,也有人为爱飞蛾扑火。
郑婉秋还是落跑了。
她趁着楚翼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打开房门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一路狂奔,直接搭车去了公司。
徐思甜见她迟到,两眼通红,嘴
又肿,问了两声是不是体身不舒服,需不需要回家休息。
郑婉秋强打起精神,以敬业的精神拒绝了。
其实她是害怕一出门就遇到楚翼然,她现在需要时间和空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徐思甜并未多问,忙碌的工作让她们二人根本无暇谈论其他。
一天连续赶了五场通告,徐思甜最后那场戏拍完,已经凌晨三点。
送完徐思甜回家,郑婉秋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她今天不用上班,满心疲惫。
进了房门,她没有开灯,径自走进卧室扑上去。
躺在
上的感觉真好…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正准备进入梦乡,旁边有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郑婉秋马上坐起来,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恨恨地拿起枕头扔到他脸上,“你想吓死我啊!”
楚翼然摸摸鼻子,笑道:“吓死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懒得理你。”她现在真的没有力气了,更懒得追究为什么楚翼然会出现在这里。
反正这是他家,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翼然无赖地靠过来,搂上郑婉秋的
,捏了捏,“我昨晚就觉得你太瘦了,如果这工作太累就换吧!或者让我养你,我都没意见的。”
“我没兴趣做你的妇情。”郑婉秋拍了两下他的手,可是楚翼然的魔爪还是不肯离开,也就随他去了,她真的好累…
“谁说让你做我妇情啦!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
氓;我娶了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花我的钱、住我的房子,还有在
上用我的人了。”
郑婉秋转过头斜睨楚翼然。“真是见过无赖,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你当徐姐小是什么?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
她又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心里有些发凉。
“郑婉秋,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和徐思甜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想知道,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跪下来求你接受我?还是从这里跳下去,你才肯相信我,我和徐思甜是清白的?”
楚翼然怒气冲冲地走到窗户边上,还真打开了窗户。
郑婉秋懒洋洋地转过身看他一眼,又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道:“这里是二楼,你随意。”
“郑婉秋!你打算气死我吗?”
“气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想睡觉,您能离开让我安静一下吗?”
“你当真不想看见我?”
“在非常必要的情况下,我确实不想看见你。”
楚翼然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那么多女人,甚至连徐思甜都倒追自己,没见过谁像郑婉秋这样的,对自己的不屑完全是真心实意地,毫无半点虚假。
就算有虚假,他也实在没看出来。
人,就是犯
,别人越看不上自己,就越喜欢贴冷**。
他连话都气得差点说不出来,忍着一口气,抬腿就往外走,“好,你不是把我往徐思甜那推吗?我就如你所愿!”
“好走不送。”郑婉秋淡淡地来了那么一句,直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才从枕头里抬起头,楞了楞,心里那股痛终究下容忽视地提醒着她,她很心痛,为了拒绝,她怕是已经错过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爱情到底是什么?郑婉秋想起郁亮骂她的话,她根本就是无心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哪怕错过也不愿意轻易接受。
“爱”这个字太沉重、也太多责任,她和楚翼然之间的问题不是有爱就能解决的,至少还有一个徐思甜;这样的爱又会持续多久?不如让爱
放。
痛只是一时的。
连续几天,郑婉秋都没见到楚翼然出现,起先她还松了口气,可是那家伙居然连徐思甜都没有来找过,看着徐思甜拍戏都时常走神,郑婉秋才深刻地认识到,楚翼然那家伙是来真的。
这天,徐思甜拍戏又被连续NG,连导演都无奈地说暂时休息一下,郑婉秋急忙跑上前打开伞为她遮
,顺便拿出手帕递给徐思甜。
徐思甜的状态很不好,郑婉秋也只能沉默地站在她身后不敢多问。
毒辣的太阳灼烤着大地,闷热的空气让人
不过气来。
徐思甜连续喝了好几口水,擦拭掉额头上的薄汗,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和郑婉秋说话似的,小声说道:“也不知道翼然现在在干什么?”
郑婉秋自是不敢搭腔,假装没听见似的拿起一把扇子为她扬风。
然而徐思甜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婉秋,翼然好几天没来找我了。”
“也许楚先生有什么事耽误了,放心吧!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一有空就会来采班的。”
徐思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倒把郑婉秋看得有些心虚,她不确定地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徐思甜摇头摇。
“还是我刚才说错话?”郑婉秋担心不已。
“是说错话了。”徐思甜小脸垮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翼然心里有没有我…”
“怎…怎么可能呢,你们可是女男朋友。”郑婉秋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冒汗,她紧张地听着徐思甜的回答。
“是…也不是…”徐思甜摊开手掌,“他从来没承认过我是他的女朋友。”
“没承认并不代表不喜欢是不是…”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翼然对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不愠不火,一直都是我在说爱他、守在他身边,其实他从来没在意过我…”
“思甜!”郑婉秋连忙蹲身下子安抚她的情绪,“也许你可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话说清楚对两个人都好,不然你们纠
下去只会痛苦。”
“他现在连机手都不开,我根本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就是想谈都找不到人。”
那个家伙还真是失踪了吗?郑婉秋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学得像圣母了,在她心境难受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思去安慰徐思甜。
说实话,郑婉秋很在意楚翼然和徐思甜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在听到徐思甜说她和楚翼然没有确定关系时,心中有小小的雀跃。
可是雀跃什么呢?就算他们之间没关系,她必然也不会和楚翼然有什么牵扯。
“婉秋、婉秋…”徐思甜的呼唤把郑婉秋的心神拉回现实,她定睛看向徐思甜,徐思甜苦着小脸拉着她的裙摆哀求道:“婉秋,你能帮我去问问他吗?”
“问谁?”郑婉秋有些发懵。
“翼然啊,你帮我去套套他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我钟情于他,可是他若真不喜欢我,我也不至于死
烂打呀!那么多人喜欢我,我不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郑婉秋
了
眼角,这事怎么又推到她身上来了?
“可是我和…楚先生不
啊!”她撒谎的小脸微红。
徐思甜那个傻大姐个性哪会看得出郑婉秋心虚,见她脸那么红,只当她是太阳晒的。
“你们之前不是见过一面嘛,你就以我助理的身分去。”
“可是…可是…”
郑婉秋想说:可是我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徐思甜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她看了眼电话,急忙用手指抵在嘴上,“嘘…是楚翼然…”
郑婉秋觉得天雷滚滚,说曹
,曹
就打电话来了!徐思甜嗲声嗲气地接起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好看的柳叶眉皱紧,小嘴也扁了,连声问:“现在要不要紧?在哪里?我去看他…那…我让我的助理过去,地址在哪里?好好,让他好好休息,我有了空就去看他。”
郑婉秋一头雾水,徐思甜却挂了电话,眼睛里包着泪花,紧张地拉起她的手说:“婉秋…翼然他…”
郑婉秋心里咯咚一下,不会是几
不见,那个家伙出了什么事了吧?
“别急,慢慢说。”她看起来很淡定,心里却比徐思甜还急,她没发现自己的手拽紧裙角。
“原来翼然这几天是去国外参加一场比赛,可是比赛的时候,车子出现了故障,翼然不小心撞车了…”
郑婉秋的脑袋里嗡嗡直响,徐思甜的眼泪让她说不出的急躁,楚翼然撞车了?严不严重?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问,只能装作和自己无关似的,去安慰徐思甜,“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太伤心,这样对体身不好,等一下拍戏导演看见你的眼睛肿可是会骂人哦!”
“听说翼然还在住院,可是我无法去看他,婉秋,你是我最好的助理,你替我去照顾他好不好?”
这个提议太烂了,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欣然同意?
郑婉秋觉得自己实在很虚伪,虚伪的人才会装得表面淡定,表里不一。
她对自己很是无奈,对徐思甜也无奈,对楚翼然更是无奈!老天爷为什么会安排他们三个人来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耍她嘛!
郑婉秋很想严词地拒绝徐思甜的请求,可是话到嘴边,她发现自己没理由,也没勇气拒绝。
她想去看楚翼然,即便她觉得看看自己的债权人兼房东也是出于一个朋友的义务,可是她心里为楚翼然的伤感到难过的痛又什么怎么一回事?
她已经无法辨认清自己的感情了…
徐思甜以最快的速度帮郑婉秋请了假,她对临上飞机的郑婉秋说:“放心地飞去法国吧,你是带薪出公差,一切费用都包在我身上,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好好照顾翼然,当然最重要的是记得帮我套他的话,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她不容拒绝地
给郑婉秋一张提款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到法国后,你尽量照顾翼然,他一个大男人,身边肯定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如果可以,顺便帮他作作饭…天天吃法国大餐会消化不良的…”
郑婉秋觉得此时的徐思甜简直成了欧巴桑,她连忙制止住:“我要登机了,再不走飞机就要飞了…”
“好好…快去吧,记得帮我给翼然带话,说我想他告诉他我这部戏拍完了就去看他…”
郑婉秋带的行李并不多,倒是徐思甜让她帮忙捎带了许多给楚翼然的礼物,她过了海关、上了飞机,心神不定地想着,等见了楚翼然,又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和那个家伙在一起,她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变数,令人憧憬,也令人却步,往前一步是深渊还是幸福呢?
郑婉秋到达法国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拿着行李走到出口,发现深夜的巴黎竟在下雨,多少有些凉意。
徐思甜说下了飞机有人接自己,她看了看四周无人,也没有谁举着有她名字的牌子,于是拿起徐思甜留给她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对方接起,郑婉秋礼貌地问道:“您好,我是郑婉秋,我已经下了飞机,请问您到机场了吗?”
机手里传出低沉的男音,大概讯号不算太好,郑婉秋并没有辨别出那声音来自何方,然而对方说:“我就在你身后…”郑婉秋一楞,迅速回过头。
飞机场的出口人
还在走动,大厅的广播依然还在传出好听的女声,郑婉秋身后的大雨冲洗着大地,一切纷纷扰扰,然而她转身的刹那,看向对面的那人时,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人群之中,那个人留着胡子地拄着一
拐杖站在那里,子身摇摇
坠,晃个不停,他见到郑婉秋看自己,
出
朗的笑容,急不可耐地连跑带跳地向她的方向冲过去。
可是单腿实在太慢,拐杖也确实碍事,他一把推开旁边人的搀扶,扔了手中碍事的拐杖,单腿艰难地往前跳去。
就在他马上要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柔软的体身扶住了他,他单手一绕,搂住对方的细
,嘴
贴上对方的脖颈,似有似无地轻刷过她的肌肤,热切地思念着滚烫的红
,楚翼然满心欢喜地说道:“婉秋,我好想你…”
郑婉秋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哪里顾得上楚翼然是不是在吃自己的豆腐,她用力支撑住他的体身,急忙问道:“你怎么亲自来了?明明受了伤,就该在医院好好休息呀。”
楚翼然见她焦急,心里亦是满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郑婉秋
出这么不淡定的表情呢!他忽然有种成就感,“听说你要来,我怎么可能不亲自来接你?”
郑婉秋无奈,他体身的重量越来越沉,“你来只会添麻烦!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有轮椅吗?”
她不去看楚翼然,直接问向他身后一直站立的男人。
男人恭敬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控诉道:“有的,可是少爷拒绝坐轮椅。”
“我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用得着坐轮椅吗?”楚翼然的声音拔高,试图转移郑婉秋的注意力。
然而冷面男人依然十分诚实地叙述道:“少爷所说的『一点皮外伤』是指医生所说的右脚侧骨裂开吗?”
“右脚侧骨裂开!”郑婉秋冷着脸,不悦地皱起眉,“反正今天你不坐也得坐!麻烦你把他的轮椅拿来。”
“遵命,姐小。”冷面男人一转身就不见了。
“喂喂!阿七!你回来…你这个见风转舵的小人!”
还想叫嚣的楚翼然,忽然捂着脑袋“哎哟”一声,他不满地抬起头看向郑婉秋的拳头,可怜兮兮地问:“婉秋,你为什么打我?”
“不打你,你能闭嘴吗?这么多人,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叫得那么大声。”
“我当然不好意思啦!所以我才拒绝坐轮椅呀!我可是湾台有名的车神耶!被别人知道我坐轮椅,找还有脸回湾台吗?”
“少废话!轮椅来了,你不坐,我立刻买票飞回湾台,你自己玩去吧。”
“我坐,我坐可以了吧!”楚翼然委屈地妥协,看到那个叫阿七的男人,他就一脸忿忿,把气都出在他身上,“阿七,我要扣你薪水。”
叫阿七的冷面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回答:“少爷,我的薪水都是由老爷来发。”
“你…”楚翼然真想吐一口鲜血给他们看,“我被你们打败了。”
郑婉秋在一旁捂嘴偷笑起来,楚翼然斜看她,“郑婉秋,我发现这才几天没见你,你竟然学得那么剽悍,还很力暴!和谁学的?到底是哪个混蛋把你教坏了!”
“思甜啊,其实别看思甜有时候和傻大姐似的,工作起来特别勇猛!”
忽然提到徐思甜,刚刚还融洽的气氛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破裂了。
郑婉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沉默了下来。
楚翼然也有些走神,他对阿七挥了挥手,“阿七去开车,我们回去吧。”
郑婉秋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推着轮椅,三个人消失在巴黎的夜
之中。
一路上的气氛降到冰点,除了楚翼然说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话外,三个人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交流。
从巴黎的戴高乐机场驱车一个多小时,阿七才把车停下来。
郑婉秋借着黎明前的星光看向眼前的建筑,不解地回头问楚翼然:“这里是医院?”
“是我家。”
“为什么不住院?”
阿七下车后,抢白道:“少爷说,医院的
睡起来不舒服。”
“阿七…”楚翼然在座位上四处摸着。
阿七低垂着头,好心提醒道:“少爷,您的拐杖被我放进后车厢里了。”
楚翼然两眼一翻,很无奈,他的举动居然被看透了,他就是想找拐杖,好好打一顿这个冷面多舌的阿七。
可是,谁教他现在是个半残废呢?他偷偷瞄着郑婉秋的表情,她的脸越来越黑…
就当他以为郑婉秋会把他抓进医院的时候,她却只是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婉秋…”楚翼然惴惴不安。
“嗯?”郑婉秋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好像很生气哦?”
“不生气。”郑婉秋淡淡地回答:“体身是你的,好坏都与我无关。”
“看吧,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来着,明明担心我担心得要死,是吧、是吧?”楚翼然不怕死地挑衅。
郑婉秋冷眼看他,轻哼了一声,不承认也不反驳。
楚翼然更是笑开了花,“我就知道你是担心我的,不然也不会来法国啦!这几天没见我,你肯定很想我吧?”
“阿七…”郑婉秋冷不丁地打断楚翼然的喋喋不休。
“在,姐小,您请吩咐?”
“阿七,我实在不想听你这位大少爷喋喋不休了,麻烦你去帮我找块抹布或者谁的臭袜子都好,我要堵住你家少爷的嘴。”
“遵命。”
“喂喂!阿七,你要是敢拿来,我就揍你!”可是阿七完全不理楚翼然的叫嚣,早就领命下车了。
楚翼然就纳闷了,这个阿七怎么就那么听郑婉秋的话!
事后,楚翼然问起缘由,阿七给的答案差点让他吐血,阿七先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少爷,淡定地回答:“因为我看出在少夫人和少爷之间,谁是攻、谁是受…”
楚翼然怒之!受你妹啊!阿七你这个腐男!
然,这已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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