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子还说,与其公开苏丽的身世,不如承认他对一个太监有情,毕竟若
了苏丽的身分,那绝对是死路一条,相较之下,爱上太监虽然会让母妃生气,但至少仍有一丝生机。
太子妃怒极起身。“吴瑾,想当初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他们之间绝无不妥,而今却承认了他们的事,,还要我成全?你好大的胆子,既然你想替主子护着初
,那你就一起死吧”她狠下心,决心永除后患了。
她丢了一只药瓶在郭爱与吴瑾面前,要他们当着她的面服毒自尽。
冰爱愕然的瞪着那瓶毒药,心中一片悲凉。难道今
真要让她死在心爱男人的母亲面前?
“娘娘,是奴才的错,不该蛊惑殿下,但这与吴瑾公公无关,请您放过他一命。”她合着眼泪伏地哀求,就算非得死,也不能害了他人。
“吴瑾该不该死,轮不到你这奴才过问,不过念在你这些年用心照顾太子的分上,你们死后我会厚葬。”她并不打算放过吴瑾,这等欺瞒主子的奴才,留着也只是祸害。
冰爱咬牙,用力叩首。“奴才死后尸身随意丢弃无所谓,但请娘娘看在这些日子以来奴才尽心伺候太子的分上,放过吴瑾公公,求娘娘开恩门她的额头已经叩出血痕,但仍坚持为吴瑾求饶。
吴瑾见状感动不已。即便面临生死难关,她仍有情有义,难怪主子如此看重她。
“吴瑾的事,我会考虑,你…先香药了吧。”太子妃见她如此,内心也有些感动,语气放软了些。
冰爱心知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合歉意地看了受自己连累的吴瑾一眼,她捡起那瓶毒药打算服下,此时她心中只觉得后悔万分,后悔没在那男人临去前多看他两眼,后悔自己太瞻前顾后,许多话都来不及告诉他,包括她有多爱他…
她张口要将毒药倒入口中一“启禀太子妃,王贵妃娘娘找初
公公,听说他在您这?”一名咸
宫的宫女忽然在外头回话,她人进不来,被殿外的宫人给拦住了,不过声音仍清晰的传了进来。
太子妃一怔,吴瑾却是松了口气。人总算来了!
“娘娘,初
是皇上亲自下旨让她陪伴王贵妃的人,她若失踪,王贵妃问起,事情不好
代。”他赶紧提醒的说。
这也是主子临去前的安排,太子妃对两人的关系起疑,太孙妃更是曾亲眼撞见主子与初
共处一室的情景,无论她们谁为难初
,自己一个奴才定是拦不住的,所以要他一旦有事就让咸
宫的人来解围,而这名宫女便是主子安排在王贵妃身边的人,他见太子妃唤初
时神情有异,马上就要人去通知这宫女赶来搭救。
太子妃脸色
晴不定,暗忖着初
再怎么说都算是太子的人,王贵妃病重,在皇上出征的这段期间若有个万一,追究下来,可能因此而牵连东宫…
吴瑾见她动摇、有所顾忌,马上再道:“娘娘,太子的子身这几年靠着初
的调养才好转,若没有她,之后谁来照顾太子?”
太子妃神色更犹豫了。太子确实是因为初
体身才好转的,之后恐怕还是得靠他才能让太子继续安康下去…想杀他是为儿子,如芒刺在背,但眼前卡着王贵妃与太子,他们的子身都需要这奴才照顾…这…
“罢了,你的人头就暂时寄放在你的脖子上,你先去咸
宫瞧瞧王贵妃吧。”
太子妃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放人了。杀初
的事不急于一时,只要赶在儿子回来前再动手即可。
冰爱瘫身下子,那瓶拔开
子的毒药就洒落在脚边,她没想到自己居然逃过一劫了,想不到照顾王贵妃这个当初自己视为烫手山芋、拚命想推掉的差事,这会竟成了她的保命符。
逃过一劫后,郭爱行事益发小心,本来她就已躲在皇太孙宫中不再随意走动,如今更是尽量待在自己的小绑中,几乎足不出户,要去东宫与咸
宫时,吴瑾一定会跟看她。
困在房里,她无聊得都快要发霉了,除了让吴瑾带些书给她看,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写信,她给朱瞻基写信,叮
他保重体身,对于太子妃要杀她的事她只字未提,因为不想他在外征战还要分心担忧她,所以她总是拣些不重要的事或是写些有趣的笑话故事和他分禀。
从他的回信可以看出他收到她信的欣喜与激动,他行军作战很忙,但仍会想办法
时间写信给她,他总是毫不吝惜倾诉对她的思念,这让她很感动也很愧疚,他总是大方的把他的感情摊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付出,她开始反省自己面对爱情太过畏缩的心态。
自从经历命悬一线的危险,她更加体认到世事无常的道理,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不想再有遗憾,她开始学着勇敢表达自己的感情,虽然依旧不好意思写太
麻的话,但她一句要他为她珍重,换来整整三大页的情书,她看得害躁不已,心里却甜滋滋的,之后等待他的回信变成她每天最期待的事。
冰爱并不知道太子妃一直想看要伺机解决她,只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对方没空“料理”她,包括全国各地忽然传出水旱饥茉,太子监国,下令设法贩济灾民,并严惩未能及时救助百姓的官员。
另外,王贵妃的病情也益发的恶化了,郭爱推测是肿瘤
迫到内脏,她观察王贵妃的脸色与体身状况,判断腹中的这颗肿瘤应该是恶
的,如果她推算的没错,王贵妃时
无多了。
这两件事都在朝中掀起巨
,太子妃处在其中自然不能不烦心。
冰爱虽然因此暂时不用担心性命问题,但却无法完全地放松心情,她想起朱瞻基告诉过她,汉王和赵王并未随君出征,他担忧太子监国若是出错,必定会遭到两人的玫许。而朱高炽此次在朱棣不在的期间,大刀阔斧的改革朝廷人事、拔除地方腐弊,虽是好事,但却深合隐忧。
太子在监国期间若锋头太健,可能是祸不是福,朱棣若听信他人馋言,瞧见的恐怕不会是他治国的能力,而是他有意夺权的心思。
然而对于此事,她人微言轻,根本说不上话,更别妄想提醒太子什么,只能期待一切是自己多想了,不会有事的。
至于王贵妃,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病痛磨折她。
冰爱与太医商量用物药减轻她的痛楚,所以这阵子以来,王贵妃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长。
而今
,她忽然就清醒过来了。
冰爱察觉立刻赶至她身边问道:“娘娘,你醒了,我让人送些膳食来可好?”
希望她醒来能多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但也清楚到了此时她应是食欲全无,这么问也只是白问。
她果然头摇,“不用了,我吃不下。”她让郭爱扶她坐起来。
冰爱在她的腹间
了颗引枕,让她坐得舒服些。
“北漠可有消息传来?”她自知己病入膏盲,但关心的还是战场上朱棣的安危。
“娘娘请放心,前线捷报连连,相信再过不久,皇上即能率大军凯旋而归。”郭爱挤出笑容说。
尽管她没食欲,郭爱还是为她端了碗
汤过来,至少喝些热汤,她会有精神些。
王贵妃勉强喝了两口,咳嗽几声后又将碗推开。“皇上御驾离开四个多月,是该回来了…只不过,战场杀敌处处是险,皇上年纪也不轻了,不比从前,我担心…咳咳…咳咳”她说到一半,忽然大咳起来。
冰爱忙为她抚背顺气。
“不会的,皇上体身健朗,仍神勇得很,哪会有事,你多虑了。”她安慰道。
王贵妃头摇叹气,“但愿是多虑,但愿是多虑…”
听了这话,郭爱也不
怔忡起来…自从瞻基走后,她何尝不担忧,就如王贵妃所言,战场杀敌处处是险,就算年轻力壮,也难防暗箭。
事实上,这四个月来,她几乎夜夜难眠,成
提心吊胆,甚至埋怨起朱棣为什么要多次北征,这完全不符合经济的效益,又使生灵涂炭,许多家庭因此破碎,老父老母遭受丧子之痛、儿孤寡母等不回于家之主,而这只为成就他的武功霸业…
越想,她越气朱棣把她
到这种如履薄冰的境地,还置她心爱的男人于险地,下回不管如何,那男人上哪自己都要跟着,再不要像这样被撇下,独自为他忧心白头。
“初
,你老实说,我是不是油尽灯枯,不行了?”王贵妃忽然问。
冰爱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瞒我,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撑到见皇上最后一面?”她也知自己的状况,只是想确认这件事。
冰爱叹口气,“娘娘,你的病况确实严重,但只要你意志坚定,我相信是等得到皇上归来的。”一个女人有多爱一个男人,在死前瞧得最为清楚,朱棣何其幸运,听说死去的徐皇后也是位对他清深意重的贤后,而眼前这位性命即将消逝的女人,死前心心念念的也是希望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那就好,我就算死,也想死在皇上怀里”
冰爱闻言又想起朱瞻基,若自己要死了,也是盼着能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的,这也不枉她来到明朝与他相爱一场。
“娘娘,有战报传来了门殿外快步走进一名宫女,这宫女就是到东宫为她解围的人,也是郭爱的旧识,一直很照顾她的宫女金嫦玉。
“有消息了吗,皇上一切安好吧?”王贵妃急切的问。
金嫦玉却是看了一眼郭爱才道:“皇上龙体康泰,毫无损伤,大军也捷报连连,不过靴靶首领阿鲁台事先获知明军
境的消息后遁逃,太孙在追缉他时受到埋伏,身受重伤——”
“什么?殿下受伤了?”郭爱大惊失
,全身颤抖不已。
“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没错,还道皇上因太孙重伤已下令停止追击阿鲁台,预备要班师回朝了。”金嫦玉晓得这个与自己
好的内侍担心太孙的安危,关心的又递去一眼。
冰爱脸色已经煞白。
“太孙竟会受伤,定是伤得不轻,否则皇上不会轻易决定回京的,东宫那得到消息了吧?”王贵妃关心的再问。
“东宫已知状况,听说太子妃听到消息便昏厥了。”金嫦玉禀报。
冰爱听了脸色更加死白。
“初
,你代我上东宫瞧瞧,先安慰太子妃,让她别太过担心。”王贵妃马上做出指示。
“是…”她面无血
的匆匆往东宫奔去。
冰爱去了东宫,却无法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知道瞻基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太子妃又不肯见她,她只能暗自焦急不已,原本朱瞻基固定会寄给她的信现在也断了,这让她更是
夜忧心,食不下咽、睡不安稳。
月,大军终于回朝,原本众人的焦点都放在太孙朱瞻基的伤势上,但朱棣回朝后却只字未提孙子的伤,下的第一道御令竟是将太子拿下,软
东宫,并处死这段时间由他提拔起来的所有官员,一时间朝中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不少人为此惊惶失措,不明白太子监国并无出错,何故惹得龙颜大怒?
多方打听,这才知道太子监国期间,水旱饥荒严重,他派遣官员贩灾抚恤,被称为揽政自重,又对自己歌功颂德,故意让百姓心中对他感激爱戴,甚至称他为“仁孝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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