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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木熙还没反应过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侍卫就将季怀香架起往外拖。

 “等…”她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出书阻止,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季怀香已被人带出花园。她只得对闻人玉道:“是我胃口不好,你怎么随便就惩罚人家?”

 闻人玉没说话,银月却施施然开口了:“姊姊莫怪,实在是怀香姊姊太能惹少爷生气了,让她多吃点教训也是好的。”接着她话题一转,盯着木熙,隐着莫名的语气:“话说姊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木熙想为季怀香争辩,听她一说,不以为意地道:“这一路赶车,哪天不是如此?没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我这就叫人进宫,请太医帮你看看。”闻人玉一脸焦急。

 “这点小事就要麻烦太医,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闻人玉,想不到你官没做多久,架子倒先摆起来了。”

 闻人玉顿时语,呐呐地坐回椅子上。

 “哎哟,姊姊莫气,少爷这不是太担心你了嘛。况且咱们少爷是什么身分,使唤太医还需要顾己心吗?”

 闻人玉面色稍解,略带责怪地看着木熙,“银月说的是,梓今,你就是太过古板。”

 她?太过古板?木熙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霍地站起来,冷冷地说:“好,你权势滔天,愿意怎样就怎样。但是闻人玉,你使唤得起太医,小女子却承受不起!”

 接着她起身便要离开,想想不过瘾,又加了句:“我今确实‮体身‬不适,这和季怀香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你还惦念着你们的夫恩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原本这样一闹,木熙以为会有段时间见不到闻人玉,哪知第二天一大早,她推开房门,就见闻人玉站在门前,不知等了多久。

 “梓今,我昨天没有处罚季怀香…”他一见她,便慌慌张张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一直都是这样,虽然对我很凶,但处处为我着想。我刚当官没多久,确实不应该太过张扬…”

 “够了。”

 “梓今,我道歉,你别生我气,好吗?”

 “我说够了。”木熙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却一点也心疼不起来,不到一天的时间,闻人玉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你有没有跟季怀香道歉?无论如何,身为夫婿的你,昨晚的行为真是太伤人心了。”

 果然,一提季怀香,闻人玉的眼里又是厉芒闪过,声音顿时冷下来:“她不配!梓今,不要拿自己跟那个人比,那个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木熙只觉得头大,别人家的事她不便说得太深,只好转变话题道:“好吧,不提她。我今天想上街走走,可以吗?难得来趟京城,我想看看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

 闻人玉面,“我今天要去翰林院当值,可不可以改天?”

 木熙翻翻白眼,“我自己出去,不用你陪。”有闻人玉在,她怎么做她的事情啊。

 谁知这句话又捅到闻人玉的痛处,他猛地攥紧木熙的手臂,控制着自己不要爆发,但眼神还是狠起来,“你要逃离我是吗?你要干跟季怀香那个人一样的事是吗?跑到大街上,四处跟人说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吗?啊?”

 说到最后,他开始猛烈摇晃木熙,“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做?也要跟别人说我是疯子,也要逃开我?l

 木熙被他摇晃得几作呕,闻人玉又突然转‮态变‬度,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梓今,我不要你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他自顾自地叫喊,完全没意识到木熙已经昏了过去。

 溺于黑甜乡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当木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她扭过头,意外地看到一个不算陌生的女子坐在她身边。

 “季怀香?”怎么会是她?

 “姊姊,你醒了。”季怀香抹抹眼泪,声音冷淡至极。

 “你怎么…这是哪儿?”她的头还是很晕,口干舌燥得只想喝水。

 季怀香适时地端来一杯水,“还是在姊姊房里。早晨姊姊在门前昏倒,可把相公吓了一跳。”

 木熙心里一沉,装作不在意地问:“他请过大夫了吗?”

 “…当时就请了。”

 “那么…”

 “恭喜姊姊。”季怀香掩下眸,淡浚地说。

 木熙的眼睛亮了,“真的?真的怀了?”

 她喜形于,不敢置信地‮摸抚‬平坦的小肮。她成亲已三个月有余,之前阿娘听说她跟镜如没做任何‮孕避‬措施的时候,就细细叮嘱过她这方面的事。

 上个月她的月事没到,害她惊喜好久,奈何‮体身‬却没有半点儿变化,原本她还当是空欢喜一场,谁知这两天害喜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她真的怀上她跟镜如的宝宝了!木熙感到莫名的骄傲和足。

 她和镜如的宝宝呢…

 “你…之前嫁过人,是吧?”季怀香迟疑地问,语气却不甚友好,“孩子是他的,还是我…相公的?”

 木熙对季怀香语气里的敌意浑然未觉,出幸福的笑脸,“我只嫁了一个人,宝宝当然也是我夫君的。”

 啊,她好想好想见她的亲亲夫君,然后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哦!

 “你不喜欢我相公?”季怀香犹不死心。

 “我有自己的夫君,为什么要去喜欢你相公?”木熙兀自沉浸在和白镜如相聚的幻想中,回答得很随意。

 季怀香站起来,声音尖利,“可是我相公喜欢你!他喜欢你!你知道他听说你怀孕之后说了什么吗?他要养你的孩子!养别人的种!他就是个疯子!”

 木熙吃惊地看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你喜欢阿玉?”

 季怀香瞪大眼睛,眼泪毫无阻碍地了下来,“很蠢是不是?他那般对我,甚至娶女来羞辱我,对我…对我做那样的事,可是我还是喜欢他。我为什么还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到能为他死…我、我也是疯子…”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嘶哑,缓缓地蹲下来捂面痛哭。

 “他曾经是个很好的人,你喜欢他很正常啊。”木熙忍不住下想扶起她,孰料被季怀香甩开。

 “不用你假惺惺说风凉话!都是被你和那个青楼的狐狸带坏的,他以前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木熙着季怀香如此偏执,也不想再跟她谈下去,只是坐到房间另一边,以防她像闻人玉那样情突变,伤害到宝宝。

 想到从干平县到京城的路上宝宝一直在她‮体身‬里,木熙就觉得一点也不寂寞了。能得起一个月的颠簸,想来这个宝宝一定很坚强,很有福气。

 其实在木熙看来,闻人玉根本不是因为爱她而做出这些事情,因为更多的情况下,他对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更像是一种依恋,他希望得到她的肯定和褒奖,希望她只对他一个人好。

 她忍不住自责,当初跟闻人玉一起学习玩耍的时候,她是不是表现得太强势、太主动,以至于让闻人玉把她当成了保护者?

 她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星空,轻轻叹口气。

 又是一个夜晚,不知道白镜如现在在哪里?是在休息还是工作?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就算他出完差回到干平,听说了她的事,也要赶一个月的马车才会到达京城吧。现在是十一月,不知道他们成亲后的第一个节,能不能在一起过…

 季怀香也不再说话,在房间里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因为木熙已经摸清了闻人玉的爆发点,所以她只要不说回家怎样怎样,或者不表现出对他的疏离,闻人玉就会是一副完全听话的模样,并派不少丫鬟仆从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过木熙过得还是如履薄冰,一想到那时闻人玉殴打她,她就害怕,做事也小心翼翼,纵然她过得衣食无忧,但极重的心理负担仍旧让她度如年。

 一转眼,木熙已在她的头刻下第十七条划痕了。每天晚上她都在想白镜如是否已得知消息?是否会来接她?即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通告诉自己从干平赶到京城要一个月,可她的心还是一天天变冷,甚至怀疑他会不会不来。

 “真是的,街上怎么那么多店铺都打烊啊?现在可是大白天耶!”花园小径上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她约莫是气急了,完全没注意到在凉亭休息的木熙。

 “就是说啊,开始好像打烊的都是白记商铺,现在连不是白记的商铺都关门了,我最近总是听人谈论这件事呢。”另一个丫鬟接着说:“好在米店粮店没有关,过日子还不成问题。只是前些天,银月夫人要我丢绣坊订来年装,发现京城一家成衣店都没开了,只有那些专卖布麻布的地方还开着,害我被夫人骂了一顿呢。”

 最先说话的丫鬟满腹委屈,“对啊,就是这样,银月夫人有支心爱的头钗坏了,要我去银饰店修,以前西门金银巷那里一条街都是卖首饰的,现在一家都找不到了。”

 “算了啦,你该庆幸现在府里有少夫人,要不依着银月夫人的子,做不好她吩咐的事,她准让少爷把你打一顿不可。”

 “可不是吗?当初鱼雁儿不过是放耳环时发出的声音大了一点,就被少爷狠狠打了一顿…”

 木熙睁开眼帘,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丫鬟远去的身影,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听到她心跳声如擂鼓。她没有看向在旁侍立的少女,只淡淡道:“鱼雁儿,辛苦你了。”

 鱼雁儿从干平就跟着闻人玉,忠诚度可想而知,听到木熙的话,她连忙行礼,“是奴婢做得不好,惹银月夫人生气。”

 木熙咬咬,缓慢地说:“银月夫人的脾气真的这么差?”

 “少爷就喜欢银月夫人直子。”

 “呵,你有一张巧嘴。”不着痕迹地掩下眸,木熙接着问:“发生这样的事,银月夫人可忍得下?”

 鱼雁儿浅笑,“忍不下又如何呢?现在外面大部分的店铺都关张了,银月夫人就是把丫鬟们都赶出府,也找不到人给她做衣裳、打首饰呀。”

 木熙感到自己的呼吸紧了,却依旧不动声,“哦?一家店都没开了吗?”

 “也不是吧,只有白记商号下面的店铺全部关门,其他的也有关,但不是很多。不过话说回来,奴婢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京城有那么多家店铺是在白记商号旗下的。”以前在干平的时候只听说白家生意做得很大,现在可算是亲眼见到了。

 鱼雁儿刚一说完,旁边捧着暖炉的丫鬟忍不住嘴:“不全是哦,奴婢知道还有一家白记商铺开着呢。”因为木熙待人一向亲善,这些丫鬟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就是离咱们府不远的延顺斋嘛,昨儿个我见小翠给银月夫人买回了不少延顺斋的糕点。”

 “好啦,就你知道得多,少夫人还没问,你先废话一大堆。”鱼雁儿阻正那个丫鬟,这些新进的丫鬟真是没大没小,什么话都说。

 木熙眉眼弯弯,可能是因着身孕的缘故,她的姿态越发佣懒,总是不自觉地发散出‮妇少‬韵味,“随便聊聊嘛,瞧你这严肃劲儿,我倒真想知道哪个男人降得住你。”

 旁边的丫鬟都捂嘴窃笑,鱼雁儿羞红了一张俏脸却不敢反驳。

 之后,凉亭里不再有谈话声,没一会儿,木熙借口疲倦,回房去了。然而刚刚的谈话,让她的心情一直平静不下来,她几乎要用全身的力气去抑制自己不冲出去—

 他要来了!他真的要来了!她相信,她的夫君不久就会来接她回家!

 御书房里,皇帝满面怒容,狠狠地拍响龙椅扶手上的龙头,“区区一家商号就能让整个京城陷入恐慌,尔等居然毫无所觉,真是一群饭桶!”

 底下寂静无声,一会儿,一名花白胡子的大臣直起,道:“皇上请息怒。臣以为应尽快抓住这家商号的幕后之人,方为上策。”

 “这一抓,又不知抓到什么时候!难道就这样让朕的百姓无处买衣,以至于衣不蔽体吗?”要是抓有用,他早就抓了好吗?

 一开始京城商锈关门引起众人关注的时候,他就有暗地派人抓过几个人质问,可问出的是什么七八糟的结果——居然是因为他们少东家的娘子被掳,所以集体关门!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关系!娘子被抓不去报官,反倒在京城闹出这么大的事,简直荒谬!偏偏涉及的商人太多,他抓一个两个会有人抗议,可全抓起来,京城还有没有人敢开商锈?

 “皇上,臣有事请奏。”一名中年大臣出列。

 少年皇帝一脸不耐,没好气地道:“准奏。”

 “臣的弟子跟这白记商号的少东家曾是同窗,对此事颇有耳闻。据悉白记商号这么做跟新进榜眼闻人玉有些关系。”

 “闻人玉?”少年皇帝皱起英的眉,他对那个榜眼印象不深,唯一记住的便是他曾在金銮殿上,跪求过一纸赐婚。这种省银两又拉拢人心的事,他这做皇帝的没道理不答应,之后因那榜眼只宫纸上谈兵,也没让他参政,仅打发到翰林院做事了。

 “不应该啊,闻人玉不是要朕赐婚吗?怎么还跟别人的夫人扯上关系?”

 这时,一边侍奉的李公公脸上已近无人,桔槁的老手颤巍巍的,连托盘都快端不住了。

 “李总管,朕没记错的话,那道圣旨是让你去传的吧?当时可有什么事发生?”

 李公公听到皇上叫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奴才当并、并不曾遇到什么事…”

 糟啊,他回宫就彻底把这档子事忘干净了,现在在这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关口,他要是说出来,可是知情不报的大罪!他万念俱灰,然而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毕竟在他看来那是一介平民,肯定闹不出多大的事端。

 少年皇帝冷眼看他,“既是如此你抖什么?”

 “奴才…奴才为京城百姓担忧…”

 “好了好了,滚下去做你的事。”皇上一脸不耐,抬眼却见刚刚说话的中年大臣言又止,他挑挑眉,张口打了个呵欠,“今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大臣面面相䝼,不知皇帝怎么想的,国事尚没谈完就让他们下去?但既然皇帝说了,他们也不好反驳,只得高呼万岁,退下了。

 “殷爱卿,你留下看看朕前几的字帖临摹得怎样。”当中年大臣走到御书房门口时,皇帝突然截下他。

 延顺斋一直是京城口碑最好的糕点房,更不消说现今全城的糕点房差不多能关的都关了,只有这一家犹如独秀,开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

 “你是闻人院士家的丫鬟吧?又来替你们银月夫人买糕点?”即便外面排起了长龙,掌柜的似乎还很有闲聊的心情。

 “这次不是,我是给我们少夫人买的。”丫鬟随口答,一边看着柜台上的木牌,寻找少夫人要她买的糕点名字。

 店小二也机灵,听她这么说,连忙从旁边腾出一个桌位,又拿出另一套木牌供她挑选,“姑娘这边慢慢挑吧。头回听你说起你们少夫人呢,是第一次光顾吧?可要多买点我们的招牌糕点啊!”

 那丫鬟见掌柜和小二都这么热心,喜逐颜开,“那是那是,我们少夫人最近有了身孕,口味变化大,上次尝了你们家一块点心,欢喜得差点哭出来。”

 掌柜和店小二闻言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往楼上看去。丫鬟犹不自觉,翻着店小二给她的木牌。

 “姑娘,不知她现在有什么偏重的口味?”一个略带深沉的声音在丫鬟身旁响起,温柔的语调好似含着感情在里面。

 丫鬟愣愣地抬起头,看见来人,俏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偏重什么的,我不太清楚,就是…少夫人说,她特想吃家里的绿豆糕。”

 天哪,好俊的男人!她从不曾在京城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啊!小丫鬟只觉得在他的眼神下,脑袋成了一团浆糊,什么词都想不起来。

 只听男人又说:“只是绿豆糕吗?”

 他的眼睛好像能招魂,竟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她,呜,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小丫鬟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回答男人的问题,不仅如此,连他没问的都说了:“嗯,少夫人最近胃口不太好,害喜的状况满严重,她要吃绿豆糕我们都好意外,这可是最近几天她唯一一次有想吃的东西呢…呃,也不真的是唯一,那天她也想吃酸梅,可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少爷甚至派人去外面找呢…不过好像没找到…”

 男人薄一勾,语调依旧温柔,只是声音不知何故有微微的沙哑,“你真是个称职的丫鬟,继续挑吧,别客气。不过绿豆糕要稍等一会儿,可以吗?”

 “没、没问题,我可以等…”

 半个时辰后,她看到那个男人一手拿着延顺斋的糕点盒,另一手提着一个酱坛子,向她走来。

 “久等了,这坛子酸梅就当我们延顺斋送她的,她还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坛子有些重,要不要我找人送送你?”

 “啊,多谢…呃,我是说,不用了,府里查得紧,不认识的人不让靠近府门的。”

 几乎一瞬间,小丫鬟以为男人生气了,但定睛一看,他还是在对她温柔地笑,“那好,赶紧回去吧。”

 是她眼花了吧?这么温柔的人,怎会有比少爷还恐怖的怒气呢?

 丫鬟摇‮头摇‬,抱着东西走没几步,又觉得不对——少爷翻过整个京城都没找到的酸梅,这个人是怎么用半个时辰就找到的啊?她扭头看向延顺斋,可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她再一次狠狠地摇‮头摇‬,快步离开了。

 “少爷…”华石担心地看着自家少爷,他的样子比前几天还恐怖耶!那时候他昼夜不眠地计划京城的事,就是铁打的‮子身‬也不住他这么耗,现在又听到少夫人的消息,真怕他会撑不下去。

 “我没事。”白镜如脸上依旧挂着笑,看起来有几分孩子气,“华石,你听到了吗?她有身孕了,她有我们的孩儿了!”

 这是几天来华石第一次看到少爷这么高兴,可心里非但没感到开心,反倒很是心疼自家少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旁边的来俊劝他:“我说姑爷,小的劝您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我想‮姐小‬还是希望亲口告诉您这个消息,如果到时候让她发现您已经知道了…”说到最后,他忍不住低声音:“小心后果自负哦。”

 这可是他在大‮姐小‬身边十几年的血的教训啊!

 白镜如闻言笑得更开心,用袖口擦拭一下眼角,道:“说的也是,她那个性子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明明周围人都变得越来越成,偏偏他的爱拒绝长大,要他做什么事不是对他撒娇就是耍赖,任起来能把圣人都气疯。说到底,还是他宠得太厉害。

 就在这时,大堂传来一个陌生公子的声音:“这就是唯一开张的白记店铺?!”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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