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梅纱带着轻便的行李搬进蒋家,住进蒋御文的房间。
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她动手,有个叫蒋御文的苦力,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好奇怪…”
在她搬进蒋家的第一晚,蒋立亭跑到她和蒋御文的房间,一脸怪相。
“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来我家过夜是睡在我哥房间,我好不习惯…纱纱,你要不要来跟我睡?”她提议的神情非常认真。
“小亭,你该睡了。”蒋御文臭看一张脸把妹妹拎出去,第一次觉得妹妹的存在太碍眼。
“哥,你千么啦?纱纱本来就都睡我房间!”蒋立亭生气地对自家老哥吼,难得胆大的跟哥哥大眼瞪小眼。
“很晚了,你该去找殷岳。”奇迹,对殷岳深恶痛绝的蒋御文,竟然叫自家老妹去找死对头,
“我从来都不知道哥哥是见
忘妹的人!以前
过几个都不会这样的,为什么纱纱这么特别?”蒋立亭忍不住问。
梅纱听了,觉得这不像好友会问的问题,仔细一看,好友眼中闪看恶意,很明显在挖坑给蒋御文跳。
她差点笑出来,还好及时忍住了。
“原来
过很多个。”她故意道。
“小亭,别
讲话。”蒋御文板起脸,拍了下妹妹的头,训道。“什么
过几个?都只是朋友。”
好个朋友,非常笼统的说法,表示他心里有鬼。
当晚,蒋御文试探地伸手,想将她拥在怀里入睡。
“会不会冷?”打看怕她冷的大旗行动,梅纱没有拒绝。
蒋御文乐不可支,但谨守本分,没有再进一步。
“能这样抱着你入睡,再好不过了。”说完,他就睡着了。
深深的沉睡。
靠看蒋御文的
膛,看看他
睡的容颜,那眼袋上是深深的黑眼圈二细数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确是没吃好、没睡好。
都为了她。
梅纱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下眼睫。说真的,有一点点心疼他。
“可我还没气完。”她对着
睡的男人说出她绝对不会当着他面说出来的话。
“我得确定再确定,你会是我要的。”
看他睡得
,她也不想再多作怪,要是吵醒他怎么办?蒋御文八成会开心死!
“睡觉!”她翻个身,找个最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睡看了。
梅纱以为换新环境自己会不适应,基本上,她住院期间从没睡
过,但是她却在蒋御文的房间、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一觉到天亮。
初冬的暖
透窗而入,梅纱舒服得只想赖
,但太过明亮的光线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睁开惺松的双眼,
迷糊糊间,映入眼帘的是蒋御文的笑容,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早安。”他语调轻快无比,听口吻就可以感觉到他现在整个人根本就漫步在云端!
梅纱立刻清醒过来,坐直身,可动作太突然也太快,令她一阵头晕想吐。
“恶…”她捣
千呕。
蒋御文笑容消失,神情紧张地掀被下
,二话不说抱起她,冲到浴室。
梅纱抱看马桶,孕吐磨折着她,尤其是早上起
时,会让她吐到没有力气站直体身。
蒋御文跪在她身旁,心疼万分,缓缓地拍她的背,舒缓她的不适,为她倒水,让她去掉口中的酸味。
“来,漱个口,清理一下,我们去吃早餐。”蒋御文为她挤上牙膏,扶起她坐在马桶上,让她舒服的洗漱。
梅纱伸手接过牙刷,清新的薄荷味让她感觉好多了,反胃的感觉也渐渐平缓。
晨吐后刷个牙,会让她好过很多,这个习惯己经有一阵子了,她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她漱完口,让蒋御文接手她的盟洗用具,接看要洗脸时,她突然想到—
“怎么了?”她停顿的动作引起蒋御文的注意,他正在调整水温,同时拿过一条拧千的新
巾,和她常用的洗面
。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知道舒缓她晨吐的方法,就是刷牙一这个怪癖,她没让任何人知道。
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用什么温度的水洗脸,使用哪个牌子的洗面
,这种习惯只要透过观察都可以发现,那么她想隐藏的孕吐呢?
“什么东西知道那么多?”蒋御文动作轻柔,用温热的
巾擦拭梅纱的手,让她的双手不因突然起
的温差而冰冷僵硬。
这让梅纱忍不住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让她心都软了…不对,心软什么!
“没事。”梅纱一个
灵。差点就陷进蒋御文的柔情攻势里,以她对蒋御文的了解,她要是
出一点点的感动,让他尝到甜头,他就会得寸进尺!
所以她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敷衍完蒋御文,梅纱开始洗脸,同时,蒋御文也在一旁洗脸刷牙,两人的时间配合得恰恰好,几乎是同时间结束。
“先下楼,我弄早餐给你吃。”蒋御文牵着她的手将人带往一楼客厅。
“穿看睡衣?”梅纱挑了挑眉,看看自己身上的旧T恤、棉质长
,再看蒋御文的挖背背心配运动
。
衣衫不整地去吃早餐,这是蒋御文会做的事?在她记忆中,不曾有过。
“没什么大不了的。”蒋御文说得理直气壮,带她来到餐厅。“轻松就好。”
“最好是!”她没好气地翻白眼。“你明明最重形象。”以往他连在家里吃饭都要穿衬衫、长
,梅纱忍不住想,该不是因为要当爸爸了,才开始不注意形象?
她打量着他。
“怎么了?我哪里不对?”蒋御文不解的问。
梅纱忍住,没有对他说。你全身上下都不对!
算了,懒得跟他废话,早餐、早餐,她饿了!
来到厨房,不在意料中的人却在这时间出现,吓了梅纱好大一跳。
“纱纱,好久不见,你体身好吗?快点坐下来,我榨一杯柳橙汁给你。”一个热情的妇人站在宽敞明亮的厨房里,笑咪咪地对她招手。
梅纱呆掉。
“蒋妈妈,早安。”呆归呆,还是记得要跟长辈问好。
这算是惊喜吗?在搬来蒋家的第二天,就与蒋御文的父母碰面!
不是经由亭亭,而是蒋御文…她跟亭亭是朋友,跟蒋御文呢?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你穿得好少,会不会冷?”
蒋家父母感情极好,总是形影不离,就连起
做早餐都是两人分工合作。
看见梅纱,他们纷纷惊喜地对她嘘寒问暖,就像对自己的小孩一般。
“听说情况不太好,原本还在担心,但今天看你气
还不错,我就放心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蒋父是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看不出商人气息,反而有种绅士般的气质,从他身上可以想见二十年后的蒋御文会是什么样子。
“蒋爸爸,我知道。”梅纱在长辈面前一向乖巧,礼数做足。
“你怀孕了自己都不知道,体身要顾好,这一胎生完,我帮你好好做月子,把体身调养回来!真是的,这年头的女孩子—我不是要责备你,把你当自家人才这样握,你跟亭亭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蒋母很亲切,口吻却有点急。“我把你当自己女儿一样,随时
都
你来玩。”
梅纱猜想她下一秒可能就会催促她跟蒋御文定下来。
“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突然就在一起,突然就怀孕,然后突然又吵架不要在一起,搞得糊里糊涂。就算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看想,快点结婚,给小孩一个家,我年纪还轻,能帮忙带几年孙子…”
梅纱心想,果然。
在长辈面前,她不会多说什么,可她不
会想—
蒋爸蒋妈回来,蒋御文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提醒她一下?就让她直接面对他父母,让她难堪?
这该不是他的计谋之一吧?觉得她会在长辈的压力下妥协?
“妈,吃饭不要说这个。”感觉到女友的不悦,蒋御文立刻阻止母亲的叨念。
“别再念了,我好不容才劝动纱纱搬来跟我住,你要是把她念跑了,我怎么把她求回来?”
“你也太没用了吧!纱纱这么好说话的女孩,你也劝不回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纱纱生气?”蒋母反应很激动。“你明明高中时就很喜欢她啊,却那么轻易就分手!”
“什么?”又一道不在预料中的声音出现。
循声望去,是刚下楼的蒋立亭,她一脸震惊,像被雷打到一样。
“纱纱…你高中时跟我哥交往过?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她一副受伤的模样。
“那是以前的事,你忘记了,我也就没有再提起…”面对好友的问题,梅纱有些手足无措。
“难怪你都躲着我哥…也对,我了解我哥的死个性,总之,我哥让你吃这么多苦头,你为难他是应该的。”蒋立亭很快甩掉被隐瞒的不愉快,支持好友。
“亭亭,你怎么这样说话?纱纱肚子里的小孩是我们蒋家的,要赶快结婚。”
梅纱顿时觉得头好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
长辈要尊敬,她当然不能因为长辈说的话为她所不喜,就翻脸走人。
尤其蒋妈妈是从她还是少女时就对她很好的长辈,是她最要好朋友的妈妈,也是她最喜欢的人的母亲。
“纱纱肚子里的小孩,会姓梅。”
在吵吵闹闹,局面有点一发不可收拾时,蒋御文严肃地发话了。
“她说过,我也答应她了,无论我们有没有结婚,”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带看无法反驳的味道。
“怎么可以?!”蒋母当然不同意。
“好了。”温文的蒋父出面,制止了
子。“他们的事自己处理,跟纱纱姓梅有什么不好?姓梅就不是你孙子,就不能疼了?”
原本有点气愤的蒋母听了也觉有理,不再纠结孩子姓什么。
她但还是想知道—
“纱纱,你什么时候要跟我们家御文结婚?小朋友出生后好不好?我去找你姊姊提亲!”她好心急。
“等我不气的时候。”
梅纱回答的话让人一头雾水。
“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在生气。”
当看蒋家人的面,她说出自己真正的感觉,这算是…回报蒋御文的付出吧。
蒋御文有在改变,她能感觉到,蒋御文开始体贴了,脾气变好了,不会再
发脾气迁怒,慢慢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在她为难的时候,蒋御文出面说明,同意让他们的第一个小孩跟她姓。
小孩
别未明,但如果是男孩,这孩子将是蒋家嫡长孙,却跟看母亲姓梅,这种事长辈哪可能同意?
但蒋御文为她这么做了。
“他是个脾气很坏的男生,还爱迁怒,不听别人讲什么,自己聪明就把人当笨蛋,我讨厌这种感觉—我知道我有错,我不够爱惜自己,但蒋御文也没有爱惜我,他让我难过。
“我早就原谅他了,没有想过要分手,可我还没有气消,我愿意搬过来让他照顾我,也愿意一同养育小孩,至于结婚—我气消再说吧。”
说完,梅纱直率地
上众人的眼,坦
的。
蒋家父母错愕地看看她,久久说不出话来。蒋立亭也吓到了,想不到一直以来不给哥哥好脸色看的纱纱,会突然当看大家的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只有蒋御文,是带着笑意凝视她的。
“我了解了,我会努力让你消气。现在,你想吃什么?炒蛋?吐司要几片?抹什么酱?你先喝点果汁,早餐等等就好。”蒋御文微笑着,明明穿着背心配运动
,却像个王子般,十足绅士地为她张罗,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原来如此—是考验期啊,只要他表现好一点,纱纱就不气了,到时候再跟她提结婚的事,她应该就会答应了吧?
蒋御文用笑容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妈妈说的对,本来就应该结婚,他想娶纱纱,至于小孩跟谁姓,有差吗?都是他的孩子。
结婚—他努力的目标,就是这个。
可蒋御文很快知道,自己的计划都是白费。
“你一个人在家真的可以?”
一
,蒋御文必须外出,无法待在家里,他出门前一再询问女友,不放心极了。
“可以。”梅纱翻了个白眼,在沙发上挪动自己企鹅一般的体身。
笨拙的动作让蒋御文看了很想要冲过去帮她。
“你不用过来,出去!”梅纱自己挪位置,不让他帮忙,还催促他快滚,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他还是不出门,认真道。“你可以跟我一起的。”
“我不要。”她才不要
看一颗球跟他出去,丑死了!
眼见劝服不了她,蒋御文无奈,只能妥协。
“今夭小亭不会太早回来,我应酬会有点晚,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有什么问题,要马上打电话告诉我。”他紧张兮兮地
代。
“知道了。”她挥挥手表示了解,也不看他,迁自看自己的书。
蒋御文期待她回头,说一句早点回来也好,可他没有等到,只能无奈地离家。
梅纱在沙发上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手上的书看完,她
眼睛,接看站起身,决定回房再拿本书来看。
来到蒋家二楼,直走到底,她习惯性地打开右手边的房门。
“不对,这是亭亭的房间。”她太习惯,一时忘记,开了好友的房门。
左手边那间,才是蒋御文和她的房间。
远离那张舒适
人的加大双人
,她告诉自己不要又睡看,那会很像猪。于是她忍住,走到房间一角的书桌前,坐进小牛皮椅里。
结果舒适的小牛皮办公椅让她舒服得差点睡看,就在即将入睡时,她忽然惊醒过来。
不能睡!她睡太多了!
不料她醒来时动作太大,子身连椅往后倒,怕自己从椅子上跌下来,她发出了尖叫声。
“啊—”好险,她及时用脚尖勾住桌子,人是没有摔下椅子,但却把书桌抽屉拉了出来,东西落了一地。
梅纱惊魂未定,先庆幸自己没事,后庆幸蒋御文不在家里,否则他肯定大发脾气。
这次是她白目造成的危机。
“宝宝,你还好吗?”她坐在原地,动都不敢动,紧张的抚着肚皮,感受腹中的胎动。
确定一切正常,她才敢站起身来,收拾残局。
整个抽屉都被拉出来,这种奇怪的摔法让她啧啧称奇,一边庆幸自己命大,一边捡拾地上的东西。
可一些熟悉的东西,让梅纱觉得奇怪。
“咦?”为什么这里会有她高中时做的书签?
上头的银杏叶,是毕旅时去溪头捡来的,蒋御文怎么会有?
不只是这个,还有她高中写给蒋御文的信,竟然保存得好好的…
而其中有一个东西,让梅纱觉得更怪。
拿起那样东西仔细看,她一脸若有所思。
“如果这是真的…”梅纱眼中闪看晶光,有点恶作剧的味道。“那么,蒋御文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视…”她
出论异的微笑,思考许久,才冒出一句,“原来如此。”
她竟意外发现一个可以让蒋御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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