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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婚姻不是儿戏,陆金广自然无法容忍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更何况女儿嘴巴比蚌壳还紧,怎么也不说出退婚的理由,他就当像丫鬟说的,两人起口角吵架了,所以女儿耍任不嫁了。

 怎么可以不嫁呢?

 外头对于女儿的评价好不容易因为她跟了个监察御史而稍好转了些,这会再说不嫁,岂不是把陆家的面子完全丢在地上踩了?

 故陆金广还是挑了个好日子,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等六礼,风风光光的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结婚仪式,将女儿给嫁出去,当官夫人了。

 丰厚的嫁妆跟着八人大轿一起进入楼永夜位于京城的府邸。

 而新入门的御史夫人,却是打楼永夜向她坦白的那天起,就与他赌气到现在,一见到他,小嘴就往上翘,就连新婚夜,也是硬了子,背对他而眠,新婚姑爷也不强硬,只任由一双灵活的手在娇身上游移、**她的感带,她被扰得烦,转过身来生气一口咬上他的肩,他也不推开,没事样的轻柔抚触,她气愤的哭了,松开了咬住肌的贝齿,他抬起她的下巴,柔柔吻上,然后彻底的吃干抹净。

 当情过后,他将她搂在怀中,小脸埋在他的口,依旧低泣不已。

 “仍不肯原谅为夫?”

 “不原谅!”她咬着牙低喊。“你欺负我、欺骗我,我才不要原谅你!”

 名为疑心的种子固然已经连拔除,但是他试验的方式让她深觉她的一片真心真情完全被辜负,她没有办法心软原谅。

 她甚至质疑他根本不爱她!

 “不爱你又何必娶你?”他对于她的质疑如此反问。

 她被问得语,说不出他既然讨厌她又何必娶她回家的原因。

 楼永夜晓得她只是一口气堵在口下不来,恐怕不施点计策,执拗的小娘子就要跟他赌气赌上一辈子。

 “下周我得南下去查案,可能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早订的行程因为成亲一事而延宕,不能再拖了。

 “你要走?”她错愕抬头。

 “只是暂时的,我的工作就是这样。”黑眸对上她的眼,“能不能在我离开前和解?”

 “不要!”她强硬的拒绝。

 他苦笑,未再多言,只是搂着她而眠。

 五后,新婚姑爷因公事离开,独守空闺的陆纷纷倒也没闲着。

 这宅邸的主人长期不在,奴仆因此变得懒散,打扫不干净、庭院也整理不好,都春天了,竟然还未翻土种植新花,一些家俱也坏了未修整,陆纷纷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大刀阔斧整顿一番,心底怀着等楼永夜一回来,就要让他看到一个全新的家的炫耀想法。

 当他不在身旁时,孤单寂寞紧咬着她,她才开始有了想原谅他的念头。

 都成了夫了,还有啥好不能宽容原谅的?

 她自己也晓得她当初的作法是惊世骇俗的,而且她也在心底承认她的确是觊觎着他,当他的怀炉亦是含着私心——但她是打死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这点的——实在不难理解他当时对她的偏见与误解。

 可有误解,为何不直接问她,迂回绕了一大圈是何必?

 而且他那几天真的欺负她欺负得好惨,她还为了保护他企图自残,谁知一切都是骗局,所以她还是不能轻易原谅他!

 两个月很快的就过去了,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引领盼望,心想着他怎么还不归家?案情有这么棘手吗?查案是否有困难?还是…她心头蓦地一惊。

 他又跟谁结了仇,被砍成重伤倒在地上了?

 而这次,有没有人恰巧经过救了他?

 “玉珠。”她唤来陪嫁过来的丫鬟,“帮我捎封信给姑爷,询问他目前的状况为何。”

 玉珠不知该说是直子,还是故意挖苦她,眨着一双纳闷的眸,轻声问,“‮姐小‬不是打算跟姑爷结仇结一辈子吗?”

 陆纷纷瞪她一眼,“所以我叫你捎信,是用你的名义!”

 “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恐怕不好,小的不过是丫鬟…”

 “那又如何?”陆纷纷不悦打断,“你不会说你见我一人独守空闰多时,心不忍,所以询问姑爷归期?”这么简单的方法需要她教?

 闻言,玉珠忍不住掩袖窃笑。

 ‮姐小‬刚训斥她的,其实是她心中的真正想法吧?

 这可爱又可怜的‮姐小‬,是要跟姑爷呕气到何时?

 他们之间吵架的原因,她这个做丫鬟的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姐小‬明明那么爱姑爷,却又要呕气跟他疏离,这是何苦来哉?

 当初千方百计要与人家一块儿,还不惜做出私奔的惊世骇俗之举,现在亲结了,却一个不快从成亲前吵到现在还吵没完,玉珠只觉莫名其妙。

 于是玉珠体内那个罗嗉的小老头又出现了。

 “奴婢认为,既然‮姐小‬担心姑爷,何不亲自告诉姑爷‮姐小‬您的心意,这夫呢,是头吵尾和,有啥事好纠结这么久还解不开,过不去的?家和万事兴,您跟姑爷这样呕气对您也没好处,现在还要端着面子不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姑爷…”

 “玉珠,你成亲了吗?”陆纷纷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尚未。”

 “那你懂什么头吵尾和?”

 玉珠一时语

 “去写信,别啰唆了。”

 玉珠只好照陆纷纷的意思写了家书过去,这信在寄出去前,陆纷纷还特地逐字检查过,就怕玉珠自作主张——她是这方面的累犯——多添了几笔个人意见,让楼永夜还以为她放软身段,原谅他了。

 这盼啊望啊,眼看着又一个月过去了,楼永夜却仍未回来,也未见回信,陆纷纷这会真的急了。

 “你说,他会不会出事了?”她抓着玉珠问。

 “姑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玉珠宽慰道。

 “是啊,‮姐小‬您放心,姑爷不可能有事的!”玉珍玉玲异口同声。

 “怎不会有事?”陆纷纷焦虑瞪眼,“我捡到他的那一天,他就受了重伤!”

 “但他遇到好心的‮姐小‬救他回去啦。”玉珍口无遮拦道,“所以奴婢相信,就算姑爷不慎遇险,也会有人出手相救的。”

 “然后他就给我带个二夫人回来?”陆纷纷花容变

 “呃…”玉珍傻愣,不明白怎么会让陆纷纷联想到那去了。

 “‮姐小‬,您多虑了,姑爷心里只有您一人,怎么可能娶二夫人呢,倒是‮姐小‬,既然您这么焦急,要不要亲笔写封家书,问问姑爷的情况?”玉珠提议。

 陆纷纷咬思考。

 “说不定‮姐小‬的家书一到,姑爷就收拾行囊回来了。”玉玲一派乐天道。

 “说不定呢!”三名奴婢很有默契的点头。

 “姑爷…姑爷人在忙,怎可能我家书一去他就收拾行囊回来,少出歪主意了!”

 陆纷纷佯愠甩袖走回内室,却在双目触及有关于他的一切时而怔然。

 她新订制了衣箱,将两人的衣物分门别类放置妥当,不像以往找件衣服都得找个半天,手忙脚;她还为他做了几套新衣,是特制的凉爽材质,在燠热的夏天也不会闷热;她还新购了布巾、绣了一套新被,她在屋中每个角落放置了花朵,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香气,闻之心旷神怡…

 她做了这么多,那可恶的男人为什么还不回来见见她的用心?

 他不会真遇着了更好的姑娘,与人家双宿双飞了吧?

 她用力咬住下,泪珠儿仍是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思虑几番,本想唤丫鬟拿笔墨进来,可又想到她们的窃笑面孔,随即忍下,自行自书格的抽屉内拿出文房四宝,倒了点水在砚台内,抓稳墨条磨墨。

 就在她要提笔写下时,玉珠忽然走进来了。

 “‮姐小‬…”

 陆纷纷连忙将桌上的宣纸一把抓起,藏在桌下。

 “‮姐小‬是要写家书吗?”玉珠一脸古怪,看得出强憋忍着想笑的冲动。

 “才不是。”陆纷纷脸红如辣椒,尴尬极了。

 玉珠暗笑,“‮姐小‬这家书不用写了。”

 “不用?为什么?难道…”她灵光一闪,倏然站起,“姑爷回来了?”

 “是的。”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态度还那么随意,好像不过又是平静无波的一天。

 “我想‮姐小‬也不在意姑爷,故就不急着通报了。”

 “玉珠你…”走入内室的一抹高大身影让她瞬地住了口,“夫君…”

 “我回来了。”他看起来风尘仆仆,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累。

 “你回…”她抿,一股怒气上涌,“怎么去了这么久时间,一封家书也未写?”

 他失笑,“不是你教我别写的?”

 “我教你别写?”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这回事。

 “你信誓旦旦说写了你也不会看,我自然就遵从上意,别浪费笔墨了。”他语带调侃回道。

 可恶!早知道就不问了,但——

 “那为何玉珠写的家书你也不回?”他写了她不会看,但至少该回给玉珠吧?

 “玉珠?玉珠写家书给我?”

 玉珠来到楼永夜身边低声道,她的音量很不巧还是让陆纷纷听见了。

 “是‮姐小‬要奴婢写的。”可恶的玉珠,老是挖她墙角!

 “我没收到。”楼永夜平静‮头摇‬,心中则是暗喜。

 他‮磨折‬人的小娘子,总算肯放‮身下‬段,原谅他了。

 “怎么可能?”陆纷纷上前数步,“我一个月前就叫玉珠写了,怎可能没收到!”骗人的吧!

 “我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江南回程了。”

 “但…回程不需用到一个月的时间吧?”他可是有马匹代步的,该不会…该不会他当真又遭仇家埋伏?

 “我还绕去了其他地方。”他拿出一个雕工细致的珠宝匣,打开盒盖,是以珍珠雕成的团花耳饰,“特地为你订制的,喜欢吗?”

 一旁的玉珠识趣的默默退开。

 “你…”她不拿过珠宝匣,反而扯住他的袖子,“我还以为…”

 “以为?”

 “以为你又身受重伤,被哪家姑娘捡去,因此跟人私定终身了!”长时间的担忧与焦虑在此时完全爆发,她“哇”的一声,额抵上他的肩,痛哭失声。

 “傻瓜!”楼永夜笑着搂住哭得抖颤的纤肩,“又不是不知道夫君多疑,哪有那么简单就被捡走人,还被捡走心,这普天之下有这能耐的,就只有夫人一名!”

 “胡扯!”她娇嗔。

 “为夫可不容易心,一旦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胡扯!”她的心甜甜的暖暖的,嘴上还是要强硬一下。

 “夫人要说胡扯就是胡扯。来,把这耳环戴上,让我看看好不好看。”

 她望着那雕工细致轻巧的耳饰,终于决定放软身段,不再跟他呕气。

 “你帮我。”娇嗓软软。

 他笑着接下此任务,戴好耳环后,将人领到铜镜前,“这是最著名的珍珠雕匠——何清水师傅的作品。”

 “何清水?”她讶异抬眼,“我晓得他,他的作品难得,想要还得排队,花上一两年工夫都有可能,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就拿到这对耳环?”

 “我说这是给夫人的赔罪物,他听了心生感动,就帮我雕了。”

 “我才不信!”何清水是著名的铁石心肠,脾气又古怪,哪有可能这么轻易就说动。

 “夫人冰雪聪明。”

 “快告诉我是为什么?”她急扯袖子想要得到答案。

 “何清水在刚成名时,曾被恶吏硬押到家里强他无偿雕刻饰品,他抵死不从,因此被打入大牢,适巧被我救出,他允诺只要我有需要,可马上为我做工,我在出发前就去信请他刻耳环,等我抵达何府时,正好货。”

 “你就确定我会喜欢?”想不到他还肯对她付出这般心思。

 “何清水的作品,有哪个姑娘不喜欢,更何况是夫人这样的识货之人。”他说着甜言,果然将她哄得心花朵朵开。

 “算你聪明。”她抿,“下次出门,不管我使子还是闹情绪,你都要写家书回来!”不要那么听话。

 “听夫人的。”

 “转往他处也要写家书回来通知一声,别让我…别让我在家苦苦等候。”想起这段时间的焦虑与彷徨,她不由得咬住,眼底有泪光闪烁。

 是分开了这段时间,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没有他。

 每一天清晨晏起,第一个窜入脑海的是他好不好、平不平安,何时回来?

 好几次她都暗暗跟上苍祈求,只要他平安,她绝对不会再对他闹脾气,她会原谅他过往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看到人的当下,面子还是有些拉不下,嘴上就忍不住倔起来了。

 “夫人挂念夫君?”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再气再恼,还是将你挂念在心!”她坦承相告。

 “为夫这会明白了,这是否表示夫人已原谅为夫?”

 “我…”粉踌躇。

 “嗯?”

 “早就…”小脸儿因腼腆而微红。

 他凑耳。

 “早就原谅啦!”她这么喜欢他,怎可能不原谅,她只是气不过,拉不下脸来罢了。

 “人家说何清水的作品可促进夫感情,果然名不虚传。”他笑咧开嘴。

 “才不是这样呢。”就算没这对耳环,她还是决定与他坦开心,毕竟这样的冷战,在经过时间的洗礼,赫然发现不过是对彼此的煎熬,何必?

 “不然是怎样?”

 “才不告诉你。”

 “说嘛!”他将逃走的人儿拉回来。

 “不说。”她抿紧红

 “非要你说。”他吻上粉,以舌撬开牙关,“快告诉我,让我开心一下。”

 “唔…”小别胜新婚,他的气息一萦绕上她的鼻尖,她就头昏昏,不太能思考了。“人家早就…”

 “早就?”他吻得更为深入。

 “早就下定决心,你回来就原谅你了…”小舌热切的回应,粉躯紧贴。

 “娘子,我的好娘子…”香馥软躯勾起满腔火,他干脆关上内室的房门,直接将人带上

 “你该不会大白天就想…”敦伦吧?

 他盯着红红的娇羞脸庞,笑道,“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

 他们可是分别了多,对于彼此都渴望得紧哪。

 她微笑相,将红主动送上,他则温柔相覆,带领子共赴云雨之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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