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位于顶楼层的玻璃落地窗前,向下俯瞰全是金融企业大楼,这里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而这栋高楼更是位于中心位置,足以显示地位的重要,可原本拥有这层视野极佳的大楼主人却已易主。
这是诺尔曼集团所并购的第五间公司了,这辉煌的业绩教外人很难想像全都是由一名年轻的东方男人所促成。
他的年纪才三十出头,凭藉着精准的判断分析能力,使得诺尔曼集团在短短的四年内成为金融界的传奇,不但没有受到金融风暴的袭击,旗下所拥有的行银更是遍布全世界。
也难怪这家伙如此受到诺尔曼的重视,不但年纪轻轻就担任了公司的执行长,公司甚至极为保密他的身分,不让人采访也不让他曝光,只有少部分的高级干部认识他,就怕他被其他公司挖角,助长竞争对手。
也因为看重他,所以这男人的办公室就位于视野最佳的位置。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皮椅上的东方男子对着站在落地玻璃前俯望外头好一会儿的男人道。
落地窗前,同样也是一副东方面孔的男人转过身,两手一摊,嬉笑着,“你这句话好像都是男人展
身材给女人看时,才会说的吧!”
男子没好气的觑了他一眼,继续埋首于他手中的文件,等到审视工作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将文件收妥,
了
太阳
。
“不是我要说,体身是你自己的,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把体身累坏了,地球照样会运转,值得吗?”
男人不以为意的靠上办公椅,脑海里闪过了两句话──
@男人没本事的话,那算什么男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两句话,以致他将生活重心全都放在工作上。
嘴边
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男人朝那个是朋友也是同事的夥伴道:“这是身为助理应该说的话吗?”
早已习惯这男人冷淡的回应态度,因为这家伙总是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他比比手表开口,“不好意思,我的下班时间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到了。”
意思是,现在不能拿上司的头衔来
他了。
“那请问,十分钟前就该消失的你,赖着不走留在这里,真的是为了窗下的景
吗?”
“当然不是,我要看明天可以慢慢欣赏。”他走到自己的公事包前,从里面取出一份牛皮纸袋包着的厚重资料。“我是在监督你早点完成工作,免得你动脑过度,英年早逝。”
“胡说八道什么。”男人口气一顿,接过送上来的资料,黑沉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紧张的光芒。“这是…”
“你一直想要的资料。”
“找到她了?”
“上个月找到的。”盯着男人脸上有些迟疑的表现,他疑惑的开口,“怪了,你这几年来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要找到她吗?怎么现在资料就放在你面前,你却不敢打开看?”
“她过得好吗?”男人没看资料,反而问着自己的好友。
“不好。”
心一紧,男人赶紧将手中的资料摊开,每看几秒,眉头便越攒越紧,口中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海叔会善待她…”
他把资料往桌上重重一放,神色凝重,那双黑眸沉得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蓦地,男人关上电脑,起身将西装外套穿在身上。“子乔,帮我订机票。”
“耶?订机票?!”周子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怎么不记得你的行程有要飞…”
“我要去湾台,明天的机票。”
“去湾台?!”周子乔呆愣了数秒,连他自己都已好多年没回去了,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同样也是双亲不在的男人,去湾台做什么?
望着那道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周子乔终于回过神追了上去。“等等,你怎能说走就走?那明天下午的会议…”
“你看着办!惫有,替我准备住的地方,还有准备一辆车。”
“等等,你要飞回湾台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你就不能等一阵子吗?你这么急着去找她是为了什么?”
男人思索了一下,撂下这样的回答,“我要报复她当年对我所做的一切。”
啥?他没听错吧?这么急促的飞回湾台,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女人报复她?他越来越不懂自己这个好友在想什么了。
“叮”一声,电梯门就在慢了几步的周子乔面前关上。
“喂喂喂!怎么都不等我一下人就跑了。”他垮下脸,盯着电梯口那缓缓往下降的数字,“都说了我已经下班,你还搞这么多事让我做。”
他一定要跟那家伙领加班费!
想到明天要当着那么多主管的面取消会议,周子乔的一张脸就垮了下来,蓦地,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尖叫出来。“该死的郝青!你忘了明天晚上还要跟你乾妈和乾妹妹吃饭吗?”
那个娇娇女一不如意就爱哭,要是让那个最黏郝青的女人知道这家伙为了一个远在湾台的女人而取消和最亲爱的乾妹妹吃晚餐,绝对会闹他个
犬不宁!
想到头就痛呀!
***
朝九晚五已经不符合这个世界的
,现代人一天工作不超过九小时就该抱着腿大偷笑了!
想找份轻松的工作不容易,网路、报纸上那些写着轻松月入数万的,多半的不是直销工作,就是挂羊头卖狗
,是在徵酒店上班的公主、少爷。
被骗了好几次的梁颖希,最后还是决定中规中矩的找份办公室工作。
人家说当个公务员轻松,又是铁饭碗,对于这几年来做的都是打零工的她来说,确实是一份较有保障的工作。
但可惜的是,她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要她试考及格简直就是要求太阳打西边出来,更何况是百人中一的试考。
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听说在行银工作,待遇不错又能准时下班,好,她可以去试试。
可惜这年头应徵都是要试考,更何况是在金融界工作,笔试这关她就不可能通过了;不过幸亏她父母给予的好容貌,让她当不成正职员工,也能坐在服务柜台当个小妹。
所谓的服务小妹就是替所有发问客人解决疑难杂症,替来行银的客人找到妥善解决问题的应对窗口。
罢上任第一天,她尽量面带笑容的回答客人问题,比方想开户,请
号码等候;想款贷,请至八号柜台有专人服务;要换钞,请至十一号柜台。
日子一久,梁颖希对答逐渐上手,连带着个人脾气也跟着出来,只因为越来越多前来询问她莫名其妙问题的人,教她要摆出好脸色都难。
比方说──
有人问:“姐小,你长得好漂亮,下班后可以跟我一起吃饭吗?”
通常这种人,梁颖希都是直接拍拍一旁欧巴桑的肩膀,“阿嬷,这个哥哥说想邀你吃晚餐。”
这样的回答常常令男客面色尴尬,有的甚至面色铁青的走出去。
最离谱的是,有人狗不见了也找她──
“姐小,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贵宾?我的狗在你们行银里不见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把狗带到行银,结果不见了,于是她手一指,连头也不抬道:“对面有察警局,请到那里去报失。”
“你的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嚣张?不帮我找狗,居然还要我自己去对面察警局报案!”妇人也恼了。
“这位太太,我们这里是行银,不是负责帮你看狗的;狗是你养的,又不是我们行银的,为什么我要帮你找狗?”
“你!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态度吗?我真是瞎了眼才在你们这种烂服务的行银开户,找你们主管来,我现在就要取消我的帐户,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妇人开始叫嚣,引来所有来行银办事的顾客张望。
主管们赶紧出来“灭火”自然,惹恼客人的梁颖希也会被主任请到办公室“关爱”
“梁姐小,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办公桌前,主任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三个月来第几次这样同她讲。
“主任,我是来这里工作,而我的客人是针对来行银办事的客人,那些寻找阿猫阿狗的工作并不在我的管辖内,我又为什么要用工作时间去处理这些事呢?”梁颖希脸上可是一点惧
或悔意都没,她又道:“要是真有客人需要谘询,而我却忙着“找狗”不在位置上,这才是公司的服务不周,若因此而造成公司的损失该怎么办?”
主任一时哑口,面色难看道:“你的态度一定要这样强硬吗?”
“那主任的态度就一定要
员工做出不属于自己范围内的工作吗?”
听听,这是一个职员敢跟上司说的话吗?
主任深
一口气,按下不悦的感受,“梁姐小,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气,我毕竟是你的上司,若不是看在你是梁启女儿的分上,你真以为你能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梁颖希眯了眼,“这关我父亲什么事?”
“你能待在这里还不是经理
代过,因为你是梁启的女儿,我们不好辞去你以免遭人口舌,这才安排了一个职务给你,不然以你这种嚣张的个性,哪家公司会收你?”
原来她能找到这份工作,还是托去世爹地的福!
梁启当年被称为科技业界的奇才,他为人和善,所以累积了不少好名声,却在六年前因金融风暴投资失利,为了挽救公司及员工,他散尽家财而垮台,经过一年的一蹶不振后忧郁离世,却仍有不少后辈对他极为尊敬。
想到去世的爹地,梁颖希的一张脸在瞬间黯淡下来。
主任语调尖锐道:“所以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做,收起你以前的姐小脾气,安分的做这份工作…”
“如果主任不满意的话,辞了我无所谓,我不会有任何怨言,你不用拿欠我爹地的人情来当藉口。”说完她转身离去。
瞪着那扇关起来的门,主任哼了一声,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大姐小!
***
结果梁颖希并未被辞退,原因就是主任曾提及的,辞了她若
后被人说闲话也不好。
“我听说主任又把那女人留下来了。”
“真夸张,像她用那种态度对待客人却还不被扫地出门,我看主任八成是被那女人的容貌给
住了,才会舍不得赶她走。”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听助理说,那女人的老爸以前很有钱,好像认识我们行银的经理,这才进来工作。”
“原来又是一个靠关系进来的人!她是自以为自己还是大姐小吗?”口气中有着不屑,“不过没关系,我看她不过是草包一个,也威胁不到我们的位置。”
这头两人窃窃私语讲得好开心,那头当事人正面无表情走了过来。
“张姐小、许姐小,这是你们要的咖啡。”
两个杯子让人重重的放在桌上,也打断了女人间的交谈。
哦!忘了提,服务小妹的工作可不仅仅只是服务客人,那是台面上的工作;私下的还得替正职人员跑腿,这也算了,就连最后的打扫清洁也要算她一份。
梁颖希放好咖啡后,瞄也不瞄方才拚命说她闲话的人,甩头便离开。
她觉得无所谓,嘴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难不成要她拿线去
了她们的嘴不成!
反正别人说的也不失为事实,她的的确确是落难姐小没错,至于长年养出来的脾气就是这样了,她也改不掉,大家想说就说去吧!
包何况她的工作可繁琐了,哪来的多余时间去管多嘴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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