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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旅馆的餐厅中,林芸庭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窗外青山绿水,她的心相反地沉重到不行。公司里的人大多数聚到房间打牌了,像她这样形单影只的,稍一不注意就会被忽略。面前的空位被一道硕长的人影填补,林芸庭抬了下眼皮,又转去看窗外的一片翠绿,“你叫我做什么?”段彰宇问。

 林芸庭扭回头来看他,很奇怪,“谁叫你了?”

 “你这样缩在角落,搂出一副伤悲秋的样子,不就是在叫我。”

 真亏他给人的印象都是富有神秘感、少言寡语,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有时间真应该跟他讨教几招,明明就是个这么会讲歪理的人。

 林芸庭没说话,为了顺应他的形容,她又再接再厉地对着咖啡杯伤悲秋地叹了口气,“你哦,都不知道自己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说来听听。”他心情不错,因为知道她这样唉声叹气是在想他的事。

 “那我就说了。”林芸庭轻拍桌子,正视他,“小彰,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段彰宇极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所以不晓得原来这是件这么痛苦的事,他咳嗽了好一阵,这期间林芸庭一直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不行吗?”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在替阎玲玲探口风,她是被阎玲玲一口一个“姐姐”给叫昏了,竟然一时大意,答应了帮她追小彰,外人肯定都以为有她的帮助成功率会比较大,只在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小彰一向最讨厌她问他感情的事。

 以前一问关于女人的事他就翻脸,那这次她换个问法总可以吧?他这个人倔强得很,如果他不喜欢任她怎么费心也是没有用的,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先从探口风开始,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再不理她,她也不会多意外,没想到段彰宇一通猛咳过后马上恢复了正常,很是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后,这次竟然没有嫌她多事。

 “你真的想知道?”

 他突然这么认真地确认,倒让她觉得很不适应,“当然是真的想知道啦,关心你一下都不行吗?”她动了动‮子身‬,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是指哪方面?”他果然很认真地在回答她,林芸庭受宠若惊,“哪方面…像是外貌啊,给人的感觉啊什么的。”对,总之外貌还是很重要的,如果小彰喜欢的根本不是阎玲玲那一型的,那就不能怪她不帮忙了,到时候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阎玲玲,不是她不努力,是她本人不是小彰的菜。

 欸?林芸庭歪歪头,她怎么在想这些?她不是一直希望小彰能好好谈场恋爱吗?怎么反倒想的都是些负面的结果,阎玲玲人很好,她没理由这么暗地里唱衰她啊。

 她在恍神,想些有的没有,坐她对面的段彰宇眼色深沉,在她的一脸迷茫中找寻着什么,“好啦,快说啦。”她催促他。

 “个子不高、短发、大眼,乍看上去很精明,其实更像是脑袋里少筋的小表,大概这样吧。”段彰宇平淡地说完,还用手比了比大概的脸型。

 这还叫“大概”?林芸庭听得都愣住了,他这个形容也未免太具体了,大大超过了她的期望,具体到简直好像真有这么个人一样,而且她还有种错觉,自己似乎也认得他口中的那个人,她低着头,脑袋里打了个结,她真的有印象,小彰所说的那个人,她应该真的见过,越是要想就越想不起来,她拧着眉,苦思冥想。

 段彰宇就等着她,两人一时无语,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他们在吵架,因为其中一人在跟谁赌气一样,脸色难看得要死,而另一个则将被桌子遮住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啊!”林芸庭如被光明之箭中,‮奋兴‬地叫了声,“我知道了!我真的认得这个人耶!”

 “你认得?”她晓得自己认得,还这样高兴,未免太可疑了。

 段彰宇静候她的下文,他一时冲动说了很危险的话,也许正是暗自盼望着能见到她这个表情。

 “什么呀,原来你们是两情相悦啊。”林芸庭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但他口中的那个人分明就是指阎玲玲嘛。

 齐耳的短发,猫样的大眼睛,刚来公司报到时大家都认为她是个精明强悍的人,但没过多久她那少筋的性格就曝出来了,许多工作都搞不定,最后都要仰仗别人帮忙。

 小彰的际圈和她完全重叠,他说得这么具体的女人除了这个阎玲玲还有谁?

 这下该怎么办,搞不好她真的能做一次月老耶!林芸庭为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有些无措,这完全超出她的预计,也许真的有“缘份”这种事呢,而她就是那个关键所在。

 当她说出“你们”二字时,段彰宇的脸就已经暗了下来,她一会儿‮奋兴‬、一会儿又沉默下来,摇着脑袋在和什么斗争,最后又在为自己打气,这一连串动作全收在他的眼底。

 此刻,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为她营造了那个世界的自己就像个大白痴。

 “你指的那个人是谁?”

 “玲玲啊!你知道吗?她也一直对你很有好感耶,还好我问了,不然你们就这样错过彼此,太可惜了。”林芸庭认定自己是大功臣,已经为自己这大功一件而开怀起来。

 正得意的时候,段彰宇用他那张好像刚从阎王爷那作客回来的脸,将她瞬间打回现实。

 她怎么全身一阵发寒,心脏还莫名地搐了两下,“小彰,那个…”她觉得不太可能,但‮体身‬的感觉就是这么告诉她的,“你不会是在生气吧?如果是觉得不好意思,大可不必…”

 “玲玲是谁?”平板的声调,连鬼的气息都没有。

 哇啊…死了、死了,这比被他直接骂还惨,他真的在生气耶。

 段彰宇是在跟自己生气,为那个心生雀跃、像条摇着尾巴的狗一样等着骨头的自己生气,她那么热心于他的事,根本是在替他人做嫁衣,从始至终她的心里都没有他,他还在期盼着什么样的结果呢?

 她所热衷的,是帮他做红娘!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那你也不必这么黑着脸啊。”说说而已都不行,还让不让人聊天?

 林芸庭恐再怒他,状似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好啦好啦,人家喜欢上你是她不好,我会去跟玲玲说,叫她快死了这条心的,省得要整面对你这个晴不定的家伙,她一定会幻灭。”

 “你为那个玲玲来打头阵,就这么想让我跟她在一起吗?”他双手叉在桌上,明明人还坐在那里,林芸庭却有种被他遁上死角的错觉,“我哪管得了你,但我以姐姐的身分答应帮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告诉她了?”他是不觉得什么,但她不是一直将这个“秘密”看得很重,怎么会轻易告诉别人,她就那么中意那个叫玲玲的女人吗?

 “是啦,总有不得不说的时候啊,有什么关系,玲玲又不会说出去。”她佯装不满,很怕他会问那个“不得不说”的原因。

 幸好,段彰宇并没问,他的注意放在其他地方。“听你说得像是被强迫似的,既然那个女人那么喜欢我,你不怕她是藉此来威胁你?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她将这件事说了出去,那你不是又要找我算帐?”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大情圣。”真不敢相信,他竟能以一副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玲玲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也没那么大魅力让人耍这种手段,说得我好像被人利用自己都不知道的笨蛋一样。”他说什么最后都能绕到她的身上,这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你本来就笨。”

 “比你这个阴沉沉的自恋狂好。”她哼一声,“被你拒绝的女人应该是种幸福,真为玲玲庆幸。”

 “庆幸什么,我又没说要拒绝。”

 正要滔滔不绝发表演说的林芸庭愣在当场,她从段彰宇的脸上寻找着蛛丝马迹,可惜什么也没找到,刚才说话的人真的是他吗?

 “你说什么,你没要拒绝?可是,你不是说我搞错了?”

 “可你也说了,那个阎玲玲和我标准中的女人分毫不差,错过了这样的人岂不是可惜?她还请动了我最敬畏的姐姐当靠山,光是这份心就值得让人好好珍惜了,不是吗?”

 她怎么有种被嘲笑的感觉?林芸庭眯起眼,狐疑地看他,“你说真的?不会只是想玩玩吧,玲玲对你可是真心的哦。”

 “你都觉得那是我命定的女人了,我当然相信你眼光。”

 他到底说真的假的啊?林芸庭真的被搞糊涂了,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在赌气,可小彰不是会为了赌气就下决定的人,也许因为她的描述,他真的对玲玲感兴趣了?

 阎玲玲真的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女人啊,他们能在一起应该是件好事,小彰真的答应了,而且是出于她的强力撮合,她应该觉得足才是,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对上他的眼睛,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只不高兴,口还痛痛的。

 之前毫无交流的两个人,在回程的游览车上已经腻在一起,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听说是段彰宇主动去找阎玲玲的,于是这次员工旅行受益最多的两个人诞生了。

 段彰宇和阎玲玲开始交往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全公司,可以说是始作俑者的林芸庭无人闻问,不管是去洗手间还是茶水间,她听到的全是关于段彰宇的八卦,小彰和阎玲玲成了受人瞩目的一对,看到其中一个必定能找到另一个,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可是到了家,段彰宇却对此只字不提,林芸庭觉得小彰好像突然离自己远了。

 周,段彰宇被阎玲玲拉出去吃饭,说是被强拉出去的也奇怪,毕竟他们正在交往,休息出来约会是很平常的事。

 阎玲玲选的饭后在大厦的顶楼,从他们所坐的靠窗位子,能看到远空中一架架由世界各处来回的飞机,当飞机划过他们头顶的上空,机身与大气‮擦摩‬的轰隆声比店内的音乐声还要来得真切。并不是说飞机很吵,段彰宇知道,是他刻意地放大了飞机对自己的影响。

 外面天色阴沉沉地,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雨。段彰宇数着由机场降落的飞机数量,今天是林芸庭去新加坡出差回来的日子。

 送她回来的飞机,也会在那个机场降落,他知道离她回来还有些时间,眼中所见的那些客机里不会有她,可就是止不住地盯着看了起来。

 他们最近很少像以前那样聊天了,在她出差的前几天,他想不起那几天里他们都聊过些什么,她也没有闹着要他帮忙整理行李。有一天醒来洗漱完毕,他在客厅准备好了早餐等她起,等了好久她的房间仍没有动静,那时他才想起,她已经在前一天晚上登上了飞机。

 “彰宇,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有一部新上映的片子,我一直很想和你一起看呢。”阎玲玲笑眯眯地,发现他一直看着外面,她也跟着看出去,“啊,下雨了。”她说。

 着的天窗滴下透明的雨粒,当人们察觉时,雨势已伴着轰隆的雷声变得残暴起来,窗被雨帘冲刷,外面的景蒙上了一层扭曲的雾。

 “真的。”他应和,雨说来就来,不知道林芸庭要乘的航班会不会因此延误。

 “没关系啦,看样子是暴雨,马上就会过去了,不过天气预报说雨会持续到半夜,真是讨厌。”阎玲玲说,“这下刚好,我们去电影院避雨啊。”

 “不了,今天还是早点回家。”

 “为什么?你有事?”她问。

 “不是下雨了吗?”他有些所答非所问。

 阎玲玲有些赌气,他却始终看着模糊成一片的窗子,“是主任对不对,因为她今天出差回来?”

 在同一个部门,就是有这点不便,不过段彰宇也毫不避讳,他没点头,只是说:“如果航班正常,她到家一定会淋到雨,要是又把衣服丢在地板上不管,地板会被泡坏的。”

 她肯定一进家门,就边着衣服边往浴室里冲,把地板弄得漉漉,如果他不在就没人打理。所以,他还是早点回去吧,为了他家的地板。

 “彰宇一沾上主任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看你也差不多该从姐姐那毕业了吧?人家又不是没有男朋友,用不着你事事心啦。”

 对此他无法反驳,闪神之际阎玲玲握住他的手,温柔地一笑,“彰宇,我想过了,不如我们搬出来一起住?这样我们私人的相处时间就会比较多了,你也不会再打扰到主任,不是很好?”

 “我打扰她?”

 “因为你看,主任不是要结婚了吗?却仍和自己的弟弟住在一起,她也会觉得不方便吧?”

 阎玲玲话落,心下一颤,被段彰宇的脸色吓到了,她怕他觉得自己在说话,连忙补救,“全公司的人都在传啊,主任的男朋友向她求婚了,他们已经交往很久了吧,也该是时候了,你也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林芸庭什么也没跟他讲,他不是她最最亲爱的弟弟吗?如果真有这等好事,她怎么会不对他讲?这只是茶水间的谣言而已,他才不信。

 说是不信,可阎玲玲说得对,陈羽是很优秀的男人,如果他真的向林芸庭求婚,她没道理拒绝,要拒绝的话就不会和他交往那么久,她不拒绝,不就等于答应了嫁给他?

 “你哦,真是个恋姐癖。”阎玲玲娇嗔,只以为他是在耍小孩子吃飞醋。

 段彰宇站起来,说:“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啊?”阎玲玲无法相信,他只说不一起看电影,没说连饭都不吃,可他说走就走,让她连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出了饭店,天空已不再电闪雷鸣,只有倾洒大地的雨持续地冲刷着眼前所见一切,各处都是急着找地方躲雨的人。可段彰宇反其道而行,冒着雨好不容易叫到辆计程车,像是有天大的急事在等着他,一路狂赶回家。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赶是为了什么,可脚步就是停不下来,推开门,屋内漆黑一片,黑暗变成了定身的咒语,将他定在门边。

 开了灯,空旷的房子异常安静,是一种只有在雨时节才有的静谧,没人在家,林芸庭没有回来,早就过了她该到家的时候,难道真的是航班出了问题?想到这里,段彰宇又忙摸出‮机手‬,因为平时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工作,他们都在一起,他极少给林芸庭打电话,不有种异样的紧张。

 电话那头空了半晌,传来了雨声,和林芸庭有些意外的声音,“小彰?”

 “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正在机场旁边的一间餐厅里避雨,不过我不晓得这间餐厅的名字,你等等。”

 他听到林芸庭在问旁边的人餐厅的名字,重点是,她问的人是陈羽,一会,她又将话筒放到了嘴边,不过没等她说话,他抢了她一步。

 “你和陈羽在一起?”

 “嗯?”林芸庭顿了下,“对啦,因为突然下起雨来,他就多事地跑来接我了。”

 “是吗?他对你倒是关心的。”

 “干嘛说这个…对了,小彰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你在哪里?”

 “没事,那先这样。”

 “喂,小彰…”

 他已经挂断了电话。盯着‮机手‬亮起的萤幕,显示“通话中”的资讯早已不见,段彰宇背靠在门上,口有股发不出的闷气。

 他只能让自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狠狠地将‮机手‬摔在地板上,脆弱的‮机手‬碰到地面又弹了起来,电池盖被撞开,连里面的电池都掉了出来,他入一口的空气,肺里却没有丝毫得到氧气的感觉。

 没过多久,房门又被大力地推开,林芸庭气呼吁,提着一堆行李站在门前,望着黑漆漆的走廊发呆。

 “小彰?”她叫了声,声音被门厅了进去,没有回应。

 要不是看到段彰宇的鞋子在门口,她一定又急着冲出去找人了,真不知道他在搞啥,突然打来电话,又什么都不说就挂掉,她再打回去就没人接了,林芸庭换好鞋,拖着行李箱打开一盏又一盏的灯,整个房子又都亮了起来,她才长呼出一口气。

 段彰宇的房门紧闭,说明他在里面,要在平时,她肯定二话不说地冲进去,掐着他的脖子问他在搞什么飞机,可这会,贴在他的房门前,不知为何变得忐忑的心情,制止了她的冲动。

 “小彰,我回来了,你在里面吗?”贴着耳朵听听,没动静,她咳了声,“那个,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我睡了。”屋内总算是有了回答,虽然听上去有点不情愿,可她打扰了人家的睡眠,也是难免的,不过,他睡得也未免太早了些吧?

 林芸庭笑自己想太多,“你睡了哦…那、那就继续睡吧,我没什么事啦。”过了会,她又说,“那个,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不过不急啦,我放在桌上了,明天一早你就能看到,嗯…那我也去休息了。”感到自己似乎不怎么受,林芸庭挫败地逃跑了。

 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呢?她没能问出口,革草地冲了个澡,林芸庭怀疑今天自己是不是真的睡得着,她若有所思,当看到段彰宇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段彰宇穿着睡衣,双手抱坐在那里,她悄悄过去,从背后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正在端详茶几上放着的新杯子。

 “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他头都没转,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

 “对呀…”她讨好地跑上去,坐到他旁边,拿起了桌上的两个杯子,“这个粉的是我的,蓝色的是你的,可爱吧?

 那一蓝一粉两个杯子上,各印着一只鱼尾狮图案,显示它纪念品的身分。不得不说她的审美观真的很奇怪,看她拿着两个杯子互相碰撞,好像很得意自己的成果,正在向他炫耀。

 几天不见,果然还是抑制不住想见她的情绪,“我还想说,要是你睡了今天就见不到面了,我好想你。”林芸庭没大脑地抢了他的台词,看她那喜形于的样子,只是单纯地因见到他而高兴罢了“

 林芸庭很高兴,原本以为小彰在生她的气,虽然不晓得原因是什么,但总觉得他不愿意和她多说话,她讨厌那种感觉,不过小彰又是以前的小彰了,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出现而豁然开朗。

 “想来,最近我们都很忙,都没好好说过话的样子。”他突然说。

 “对呀、对呀。”他就知道小彰的冷淡是她的错觉,他只是因为很忙而已。

 他侧过‮子身‬,正视她。“那,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怎么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那双眼睛像是在等着她说什么一样,林芸庭那怪异的心虚感又浮了出来,“你是指什么,是公司,还是新加坡?”

 “其他的呢,就没有了吗?”为什么他们在家里还要谈工作,她明显是在转移重点。

 林芸庭支吾了一会,别过头去,玩起手中的杯子,“没有了啊,最近忙的都是这些事嘛…小彰,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啊?”

 “你指什么?”他盯着她,一瞬也不错过视线,她真的有事瞒着他。

 “也、也没什么啦…”她真是自掘坟墓。

 “是吗?没有啊。”他拍拍她的头,借着那力道站了起来。

 “呃,你要去睡了吗?”她跟着他抬起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

 “嗯,既然没什么要说的,当然是去睡觉。”他话里有话,“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那好吧。”她垂下脑袋,没有挽留他。

 到最后,她仍是什么也没对他说,他做不成她的男人,起码可以做她无话不谈的好弟弟。

 也许,这只是他聊以自的牵强理由,但现在,他连这仅有的一点优势都失去了,段彰宇看看自己张开的手掌,终究,他什么也抓不到。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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