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曹绍泽扑到她身上,按住她的两只胳膊,几乎是以不
到她的距离,最贴近地迭在她身上。他重新吻上她,要将她的理性全透过嘴
出来一样,然后他慢慢吻上她的耳后、她的锁骨。
“嗯啊…”他竟然用牙齿咬她!
“你别…”
他马上又极温柔地亲吻,以舌滑过像是种慰抚,尚留着痛感,马上又被这样珍惜地对待,那双重的刺
比单纯地逗挑还要教人发疯。
李意弥只觉得那刺
的麻
,再次以光速窜入了她身上每个细小的
孔中,渗进她的血
里,带动她的每
神经。
“不要…”无奈他这次下了狠心,将她压制得死紧,在得到她体身的响应后,他又去
咬她的小肮。
“这次似乎
感得多了。”曹绍泽
空抬头戏弄她道:“因为知道要发生什么,体身才会这样自动地做起准备吗?妳看,仅仅是摸抚而已,妳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才没有神志不清。”她虚弱地反驳,“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妳怎么会认为这是件没意义的事呢?我的体身和心都在渴望妳,这其中的意义难道只是单纯的
而已吗?”曹绍泽及时止住自己,一旦跟她探讨起道理就会变得没完没了了,目前来说,他可没这个时间。
他摸抚着让他留恋不已的她那小肮上平滑的肌肤,看她在他的摸抚下如听话的小猫轻轻颤抖,他身下
望已然觉醒。他承认男人是
的,可
带来的只能是短暂的快乐而不是
足。但当她降服于他的**时,即使还没有得到她的体身,他的内心也已经感到了深深的
足。
“意弥,妳很享受哦。”他轻笑。
“我才没有!”
“说话要讲根据的,这可不是妳的风格,”他亲吻着她的小肮,以舌尖搔
她肚脐周围细薄的皮肤。
“啊!”李意弥触电一样轻弹起来。
他的炽热和她的颤抖形成鲜明对比,明明是那样有力的手掌,此时却以鸿
之力搔弄着她的柔软,她难耐地动扭
体身,体身可怕地空虚着,他有意在逗她,让她因得不到而渴饥。
…
在她失神的高叫中,他给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高
。
这样从未感受过的,甚至不敢想象的快
,是因为怀中拥抱着的是自己心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幸福与
足吗?
曹绍泽抱着李意弥,他舍不得放开,就算外面的阳光将他晒成了灰他也不放开,这也许是他们在这个夏天里做的最疯狂的事情,可他不后悔,而他也不会让她后悔。
可让曹绍泽想不到的是,只有他自己认为他们两个已经心意相通了,只有他自己认为李意弥默认了对他的感情,也只有他自己认为她最终选择了他。
一切都是他的一头热,谁叫她最终还是对他说,她不能做他的女朋友。
那一刻山崩地裂,曹绍泽的心受不了这从天堂到地狱的光速列车,几乎要晕了过去。
为什么?他不
要问,难道真的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不相信啊,当他们在一起时是那样和谐幸福,他不能相信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感受,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即使他再怎么
虫上脑难以自控,也不会在最后真的要了她。
要说原因,当然是他怕她会恨他,所以他是那样小心地去探求她的真意,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相信她最终会拒绝他。
没有爱?怎么可能!可当他像个弃妇那样去追问她原由,她宁可一句话都不说扭头就走,也没有给他一个哪怕稍微能说服他的理由。
那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夏日里的一场成人游戏吗?结果她才是最潇洒的那个,而他是最放不开的那个?
曹绍泽完全胡涂了,他盯着李意弥带来的那袋苹果看了三天,走投无路地想从那些苹果里看出一些端倪。难道对她来说,习惯终究要比爱情来得重要吗?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解释李意弥的心口不一。
她成功了,她成功地让他又振作了起来,用与预计完全相反的方式。
三天后曹绍泽走出家门,感觉他这样消极地将自己困住,只会让她离他越来越远。
如果真的习惯对于她而言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那么他就更加不能消极地逃避生活,他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他要坚持不懈地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除非她亲口说再不要见到他,不然他势必要转到她眼花为止。
直到将他也“转”成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直到他的存在也成为她的“习惯”
曹绍泽的行事作风是进攻,不断地进攻,豁出一切地进攻,而李意弥与他正相反。
从小她没觉得什么东西可怕过,她的成绩很好,所以无法理解自己的同学在试考前夕,那求神拜佛希望考卷意外被火烧掉的心情。她不信鬼也不信神,曾经在医院迷路误入了太平间,那天她穿了条白色的裙子,反倒把看守太平间的人吓了一跳。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怕什么了,她怕再见到曹绍泽,她怕再对上他的眼,怕他对她提任何的问题。
她知道,他提出的问题她答不上来,不是没有答案,只是难于向他开口。
他那天的话语,温柔得教她心痛的爱意,全都让她怕得不得了,以至于过后她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就是怕一闲下来,脑中就会浮现出那天他温情默默的告白,她就会不
沉浸在他的告白中,因心头涌上的暖意而感到痛苦。
他竟然会想叫她做他的女朋友?她不后悔那天和他发生关系,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或者说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在她的心底她早已经接受了他成为她男人的事实,她甚至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只是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觉得他对她的重视是那样令人沉
。
但她不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不能沉
进他的怀抱中去,她不想自己也成为他值得骄傲的艺术品的其中之一,他所谓的“爱”是那样危机重重,一旦陷入就很可能万劫不复。
他
恋着她身上的某个闪光点,这点她一直很清楚,但当她真的将她变作一张照片,挂在他家的墙壁上,和其他人一样陈列在那面墙上时,当有一天他的
恋过去,看清了她那闪光点的背后隐藏着的那个无趣女人的真面目时,加注在她身上的魔法也就消失了。
他的爱来得热烈又痴
,当他看着她时,任何人都会被那眼中的深情所打动,可她却不能让自己相信那分深情真的是为了她。
“意弥,妳什么时候要去办新机手啊?”
“啊?”李意弥猛地回神,她妈妈正站在洗手间外面,眼里满是不耐。
看来谁又惹到她了,那个人一定会很惨,李意弥想。
“搞什么啊,妳现在才知道照镜子照到出神会不会太慢了些?妳青春期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好嘛!”
“我最近在研究中医,只不过是在透过观察眼睛检查自己的肝功能而已。”李意弥掩饰着,并且快速从洗手间出来。
“妳害什么羞啊?”李妈妈一语道破,从来不给她台阶,“真是的,喂,妳又要躲到哪去啦?我在问妳话没听见哦,妳不是说机手丢了吗,那什么时候要去补办啊?”
“再过几天吧,最近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李意弥搪
道。
“那就挤出时间去补办,这样人家绍泽很可怜耶!”
她愣住,用看什么鬼怪的眼神看着她妈,她就是再无聊也不可能在自己身上装听窃器吧?
“妳怎么知道他的?”她只能问。
“如果一个人每天往家里打五、六通电话,那不认识也认识啦!”李妈妈白了她一眼,“妳机手打不通,人家当然就打到家里来啦,起初我只是好奇原来妳也有朋友,所以就忍不住苞他多聊了几句,没想到对方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妈,妳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而且妳怎么可以和我的朋友聊天都不告诉我的!”
他这几天都有打给她吗?李意弥不
烦躁起来。
“我怎么知道妳这么久都不去补办机手,再说如果告诉妳了,以后跟绍泽聊天的机会不就少了。”她妈妈言之凿凿,还说:“回头有空把他带回家给我看看,大家先熟悉一下对
后相处比较有好处哦。”
“什么
后相处啦。”
“不然妳刚才对着镜子发呆是在想谁?这几天都魂不守舍地,还把机手搞丢了是为了什么?”李妈妈又再次一针见血,“这次这个不错,我看就他吧。”
“妈,我的男朋友是邵伟明啊,妳不会忘了吧。”真是越说越像真的了,李意弥叹气,为什么在她正烦的时候非要和她说这个?
“邵伟明?妳还跟那小子在一起啊?”李妈妈大惊,“意弥,妳眼睛是长歪到哪里去了,放着这么上进的好青年不管,还和那个邵伟明纠
不清的?”
李意弥是不知道她妈妈怎么凭着几通电话,就知道对方是个上进好青年了,但她显然又要让她妈失望了,“邵伟明虽然不上进,可跟他在一起很轻松,我觉得这样很好。”
“怎么个轻松法?”李妈妈追问。
她想了想,“大概就是他干什么都随他,自己也有自由的空间不被打扰,我不会整天为他担心,也有信心能使我们的关系平稳地进行下去。总之,就是十拿九稳,没什么后顾之忧,即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的感情发生问题,也不至于因此而打
我自己的生活,所以说跟他在一起还是相当轻松的。”
“那跟绍泽在一起呢,就让妳不自在了吗?”
“倒不是不自在,只不过他是不一样的,他跟我的生活环境差太远了。”李意弥说:“跟他在一起,我的心就总是悬着的,会无故去担心许多事。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让他不开心,可又很怕有一天自己会不开心,光是想到那一天的到来,就会被种无形的力量
得
不过气来,那样太累了,他那个人,让我觉得太累了。”
一个白白的、方方的、软软的东西带着风的声音飞向了她,砸在了她的脑袋上,李意弥下意识地接住从自己脑上掉下去的那个东西,低头一看是自己家沙发上的抱枕,而把这凶器丢过来的,无疑只能是站在沙发旁边的自己的妈。
她在以眼神寻问她为什么拿抱枕丢自己,李妈妈气得又朝她丢了一个过来,“妳这个傻丫头啊真不知是像谁!什么叫累啊?妳年纪很大了吗,那么怕累?如果妳妈我能遇到一个让我那么累的人,那也就没有今天的妳了!”
“呃?”
“妳想找个不用负责的轻松男人就直说,不要一副好像人家绍泽已经干了什么对不起妳的事了的样子好不好?说到底妳只是怕被他甩掉而已,胆小表!”
竟…竟然说她是胆小表!李意弥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她对自己的事一向是不管不顾、放弃自
的,还以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有意见。
如今看来,她之前对自己的放任是因为觉得没必要管,而如今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自己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吗?李意弥看她妈妈气呼呼地不再理她,她把那抱枕放回沙发,又对着那抱枕发起了呆。
曹绍泽真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就算有些事情是比较冲动了些,那也是在她的默许下才发生的,可她却一再打击他,回避他,连机手丢了又不去办新的,其中一部分理由也是怕接到他的电话。
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了,她要那样去磨折他?她只因害怕跟他在一起也不能长久才回避着他,可她却没想过因联系不上她而焦急万分的曹绍泽是招谁惹谁。
找一个不好不坏的男人,组成一个不好不坏的家庭,生个健康的孩子,自己一直所追求的画面变得遥远起来。
所谓不好不坏的男人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爱或不爱的男人,直到她遇到了,爱上了一个男人,才发现自己的未来,早在遇上他时就改变了方向。
她努力扳正道路,告诉自己她的心脏驾驭不了那种海枯石烂的情感,维持现状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可这一切落到最后都只是让她看清了件事实,那就是她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而不是个靠着程序活动的机器人。
她会恐惧爱情,也会心疼自己爱着的男人,光是她妈妈说他每天打五、六通电话,她就已经抑制不住要飞奔去找他了,这样的她还怎么跟别人组成一个不好不坏的家庭?而在那样家庭下成长的孩子,有可能健康吗?
啊,类似的话似乎曹绍泽以前也跟她说过,那时她只当成了耳边风,觉得他过于完美主意,过于理想化,而如今倒是她被他的理想主义洗了脑,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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