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像是要确认什么般,他定定望着她,视线没有一刻从她身上移开过,“派对后见。”
“OK。”
冯顺心不断强撑着脸上训练有素的微笑,她要看看这些有钱的小开们到底可以玩多大!
五十万居然就这样到手了?
就这样?
冯顺心手里拿着一张五十万台币的支票,微微瞠大水眸,满脸难以置信。
“这是现金支票,等同现金。”
向宣狂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不难闻,与他身上独特的香水相融,成了另一种充满蛊惑的气息。
分不清是他身上的味道,或者只是因为他这个男人,还是由于手中这张现金支票上的金额,她一直微微颤抖着。
“这是给我的?”实在一点实真感也没有。她原本以为这不会是真的,就算现在坐在这里,手中拿着五十万支票,她依旧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事实证明,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一组电话号码,加上和一个富二代合作,就可以轻轻松松拿到超过许多人一年年薪的钱。
她原以为这只是个玩笑,但显然她错了,在某些人的世界里,这就是寻常的生活,一种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生活。
向宣狂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瞥她一眼,同时点了杯义式浓缩咖啡,像是一杯好咖啡比五十万还要重要得多。
冯顺心点了杯卡布奇诺后,把支票还给他。
向宣狂垂下眼眸,然后看她一眼,迟迟没有伸手接过支票。
“我不能收。”她摇头摇表态。
“这是你的。”他面无表情昀盯着她,“我们协议过了。”
“我知道我们的协议是什么。”她
出“我已想清楚”的神情,“不过,我只是个贫穷的小老百姓,玩太多这种游戏,万一养成阔气的态度,会要了我的命的。”
闻言,向宣狂撇撇嘴,轻哼一声,“有趣的说法。”
“所以你现在了解了吧?”其实,冯顺心说这句话时,一点也不觉得他真的能了解。
“了解什么?”他往后靠向椅背,姿态轻松自在。
“我不能收。”
“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他皱起眉道。
“对,百分之百确定。”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你给我的电话是真的吧?”
“是真的。”冯顺心看他一眼,轻皱眉心。“你现在才想到要怀疑我?”
“对,因为你不收这五十万还满奇怪的。”
“一点也不奇怪,这就是穷人跟富人不同的逻辑,你不用来了解我的,我也不想弄懂你的。”
“逻辑哪里不同?”
“对穷人而言,必须揠住每一分钱,才有办法把人生这辆车子开往自己想要的道路,但有钱人不必。”她分析道。
向宣狂的黑眸快速闪烁了一下,没有反驳。
也许他在金钱方面的确占有极大的优势,但相对的,对人生的自主权,他则必须不断反抗、发动攻击,才能一点、一点从充满控制
的长辈手中拿回。
就像他今晚会出现在那场派对上,就是由于老头的命令,会跟朋友们打起那个无聊的赌,有一小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老头在场。
他痛恨人生被人
挂,尤其是来自父亲的力量,他们父子之间一直存在着隐形的拉锯战,从他懂事以来就始终存在着。
但向宣狂并未打算跟她解释什么,现在他感兴趣的人是她,而不是为自己澄清。
“你想揠住每一分钱,却不要这五十万?”他倏地撇嘴一笑,轻蔑地冷哼,“穷人的逻辑,嗯?”
“心安理得的上路,可以让我得到更多快乐。”冯顺心耸耸肩道。
很少有人可以单凭一句话,便点亮向宣狂眼底的惊叹。
他放肆的眸子毫不客气地紧盯着她脸上灿亮的微笑。这个女人,已经成功勾起他的兴趣。
她不但能够抵挡金钱的
惑,更明白快乐必须建立在心安理得之上。
她虽然不够有钱,却很有自己的想法!瞬间,他体内涌起一股想要更认识她的
望。
“你想开上哪条路?”向宣狂专注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认真。
“不关你的事。”见状,冯顺心满心戒备,起身
走。
他站起身,一手拉住她的手腕,沉定的眸子瞅着她,缓缓开口。
“这也是穷人的习惯?只是问一下你的人生方向,就可以把你吓得立刻想逃?”
看着那双诚挚的黑眸,她困难地咽了咽唾沫。明明他的语气充满挑衅,偏偏她就是陷进那双深邃眸子里。
“请坐。”他放开她,张开双手,做出“你保证绝对全安”的手势,朝她扬起一道浅笑。
察觉他软化的态度,冯顺心又看看他脸上的微笑,心底无声的叹口气,在他略带恳求的视线下,重新坐回原位。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钟后,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
“咖啡。”她的眼神飘向遥远的某处,谈到她的最爱,嘴角忍不住往上弯起。
“开间咖啡馆?”向宣狂眼神一闪,多了几分锐利的评估之意。
“不是,只想单纯煮咖啡,玩各式各样的拉花。”
“但你现在的工作与这个完全无关。”他皱起眉,明白的指出这一点。
她收回飘远的视线,看进他眼底。“我说过了,我是穷人,所以必须先有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再
空去学煮咖啡。”
冯顺心很快的转开视线。他炯利的黑眸像会灼人,她不懂,他干嘛突然一脸热切地盯着她看?
“这是个好策略吗?”他问道。
这是个好策略吗?
冯顺心在心里咀嚼了一遍他的问题,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哪有人会像他这样问?
“应该还算不错吧,提出辞呈后,找可能会到教我煮咖啡的老师那里工作。”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隐瞒,于是直言道。
“听起来,你正准备转换跑道?”向宣狂半垂着眼眸,脑子开始快速运转。
“是啊,正要转到我喜欢的跑道上。”
向宣狂凝望着她脸上既骄傲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边始终勾着的微笑悄悄地消失。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但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冯顺心没有察觉。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他拿起服务生刚送来的咖啡,轻啜了一小口,随即快速皱了一下眉头。
唔,不够顺口。
“什么?”冯顺心有些愣住。
她对他忽然提出的怪问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注意到他喝咖啡时的表情。一种“职业病”她心想。
“约会的礼貌。”向宣狂眼底有抹男
特有的神采,“通常我们不是都要问一些关于彼此的问题?你不想知道我的人生方向?”
“如果没有意外,你应该会继承父亲的事业,和另一个有钱人结婚,好让手中的事业更有保障。”她把没那么问的原因坦白告诉他。“我有说错吗?”
“大致上是这样没错。”向宣狂不否认,眼脸下覆盖着深深的讽刺神情。
这就是他的人生?连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还真是悲哀。
但,认识向宣狂的人都知道,基本上,他本身就是个充满变数的“意外”绝对强势的硬脾气充分遗传了父亲在商场上霸气的作风。
在国外读大学时,他曾利用每个月的高额生活费与好友一起创业,开了一间餐馆,由于提供的餐点物美价廉,风靡当时附近两所大学所有的学生。
直到大学毕业前夕,他们旗下的餐馆已经扩充了十一家分店。
在他的观念里,餐饮业是最容易切入的行业,但要经营得有声有
并不容易,因为竞争者太多,所卖的不仅是餐饮,还有风格和服务。
当时,他对餐饮业的兴趣大于父亲手中的房地产事业,但是。毕业后他想尝试不同的可能
,也想知道自己的能耐,于是答应父亲回公司从基层做起。
那时候,他光是餐馆的年营业额已经上看两亿。
他抱着玩玩的心态,在房地产业玩了三年,结果,他父亲居然在暗地里策画着,近期内要把公司交给他接手。
这是他们父子最近冲突越演越烈的主要导火线。
他直接表明不想马上接手,现在他有兴趣的是开几间不同风格、讲究饮食美学的餐厅,完成自己与大学时代好友的梦想。
但父亲完全不懂他的人生规画,也懒得弄清楚。
而且,父亲单方面认为只要他成家就可以定
,所以着手安排一连串更令他反感的相亲。
向宣狂的
不着痕迹地抿紧。他跟父亲的这场硬仗还有得打,而且他非赢不可!
“这杯咖啡有那么难喝吗?”冯顺心见他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眉心微蹙,于是问道。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锐利的眼神笔直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起身丢下一句话,“等我一下。”
她看着他往里头走,以为他是去洗手间,因此轻声说了句,“OK。”
几分钟后,向宣狂大步走回她身边,二话不说便抓起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吧台走去。
“你做什么?”冯顺心不晓得他现在又哪
筋不对了。
直到站在吧台后方的咖啡机前,他才松开手,对一头雾水的她比了个“请”的动作。
她朝他挑起双眉,神情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你不是会煮咖啡?”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现在是什么状况?她按兵不动,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绪。
“煮一杯来喝喝看。”
“我会不会煮咖啡,跟现在要不要煮咖啡是两回事。”她很不高兴,用力地这么说。
向宣狂双手优闲地
在口袋里,斜靠在
理台边,把高大的身躯当成最佳的障碍物,直接大刺剌的挡住她唯一的去路。
冯顺心仍然拒绝。好端端的,她干嘛一定要煮咖啡给他喝?
“我不能随便动别人的…”
“老板说可以。”他
鲁地打断她的话,朝她
出得意的浅笑。“动手吧,先警告你,我的嘴非常挑剔。”
“你刚刚就是跑去征求老板同意?”
对于她的问题,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朝她比出一个“请”的动作。
“如果我坚持不煮呢?”冯顺心直瞪着他。他以为他是谁!
面对她充满挑衅之意的问题,向宣狂不怒反笑,双肩一耸,“我可以等,放心,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这是威胁?”冯顺心不服输的个性在她体内各处点起怒火。
很好!她生平最恨有人威胁、挑衅,或是欺骗她,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囊括了前两项,他父亲其实还满有先见之明,刚好给他取名叫向宣狂。
“不,是告知。”望进她的眸底,他敛起有些轻佻的神情,自然的朝她扬起魅力满分的微笑。
但看在怒火狂燃的冯顺心眼里,那无疑是极具挑衅且无赖的可恶笑脸,她想,如果可以亲手把那张笑脸
烂,一定很、过、瘾!
两人四目相
,顿时,他们四周像是迸出炫目的火花。
“在我开始动手之前,有件事要先跟你说。”她抿紧了
,“那五十万我没碰,所以我的电话号码你就当作从来不曾知道。”这是要他永远不能打电话给她的意思?向宣狂不置可否,仅以挑高一眉当作回应。
沉默等同默认,是吗?冯顺心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也跟着挑起眉。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