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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班子烈没有给她答案,只告诉她这个问题她该去问问她的亲密爱人,问了,她绝对可以得到一个十分完整的答复,但满不满意就得看她个人了。

 什么叫满不满意?

 很好,班子烈又莫名的在她心底增加了一个问号。

 偷偷为他买生日礼物的心情完全地被打了,乌小也不再试着追问班子烈任何问题,因为答案她想听她的男人亲口对她说。

 她离开百货公司直接回家去,也不打算主动去电给冉恭玄,因为心情沉甸甸的,她需要点时间思考及调整,还有…该如何开口与他谈论他伸出第三只手的这件事。

 只是她以为自己还有几个钟头的时间可以独自安静的调整心情,但人才一回到屋里不过半个钟头的时间,‮机手‬便响起了。

 是冉恭玄打来的。

 “今天大约几点能走人呢?我去接妳。”冉恭玄问话的口吻就像是平时两人对话般的轻松,但其实他心底有着担心。

 刚才他去过她上班的‮行银‬了,她并不在,同事告诉他说她今天休假的事,而这是他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那表示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休假,为什么呢?是因为早上真的做得太过火了,所以她临时请了休假?还是她有什么事不想让他知道的呢?

 “我…人在家里。”乌小艰涩的开口。

 今天原先就打算瞒着他没去上班的事实,但现在心情受到了冲击,她早将原本的计划抛得远远,瞒着他似乎也没那必要了。

 “怎么了?人不舒服吗?”她的声音听来有些没精神。

 “嗯…”心里不舒服。

 “妳乖乖在家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去,等我。”冉恭玄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小焦急,他以为是自己今天早上得太过火,将她累过了头。

 “嗯。”结束了通话后,乌小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刚才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而在与他通过话后,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糟糟,一堆可能发展的可能瞬间一一飞掠过她的脑海。

 如果他真有习惯性的偷窃癖,她该如何是好呢?要他改?

 但如果情况更糟呢?若他其实是个职业小偷呢?她能跟一个以偷窃为生的男人继续走下去吗?

 再但是,今天她所看见的若不是她所以为的呢?这状况也不是不可能,因为要她相信他是个小偷,那真的很困难,她倒情愿相信这只是特殊状况。

 “哇呀呀,真的要疯了…”乌小烦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事实到底会是什么呢?现在在她脑子里转的可能想法,却也都不是她想要的,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更害怕他会给出最糟糕的答案来。

 怎么办?

 抱着缩起的腿,乌小下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头,她开着电视赶走屋内的寂静,她更着自己将屏幕上闪动的一切全都收入眼底,好掩盖心头那些七八糟的思绪。

 她以为自己够专心了,至少屏幕里主播所播报的每一则新闻,她都一一收进了脑海里,但当耳里传来了开门的声响,她这才惊觉自己原来是握着拳,紧绷的等待着。

 她在自己的屋里,早在三个月前,她便已出她的备份钥匙,冉恭玄也同时出他的,他们共同拥有自由进出对方屋内的权利。

 一进屋里,冉恭玄就看见乌小打彩的模样,他迅速地来到她身旁,脸上全是掩不住的担心。

 “哪里不舒服?怎么样的不舒服法呢?”冉恭玄弯着,大手直觉地抚上乌小的前额。

 乌小闷沉沉的,并未立即回应他的问题。

 掌心传来的温度并没有飙高的迹象,冉恭玄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好确定她的体温是正常的。

 “头晕?头痛?喉咙痛?还是肌疼痛?”

 这一回,乌小用‮头摇‬的方式响应了他的所有问题。

 仔细看着那张小脸,冉恭玄脸上的担忧不减,几乎是可以肯定她的不舒服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在心底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坐在她的身侧,轻声地问道。

 她一直算是个个性开朗的人,若有着什么不愉快的情绪存在心底,或许在他人面前,她还能世故的掩住,但在他面前,她却是如何也不能的,因为他们是相同的一种人,对放在自己心上的那个人,永远无法掩饰。

 乌小明白他已经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原是一直低垂的眸子,这才缓缓的抬起。

 “我现在脑子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嘟着,确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冉恭玄拉过她的手,将她紧握成拳的掌心打开,再与她握着,“工作上的问题?还是有关我们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由他来导入吧。

 “我们的。”无须思考,完全直觉的回答。

 冉恭玄挑起眉头,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他们很好,一直一直很好,至少在这一刻之前都很好。

 “这个『我们』里,是妳的还是我的呢?还是真是我们的?”还是一项一项厘清的好,不管问题是什么或出在谁身上,他都不允许有任何不愉快横亘在他们之间。

 “你的。”乌小直直地望向冉恭玄,接着像是不满意自己的答复,又说:“也是我的。”

 他的问题就等同是她的,因为她早认定他们为一体的,无法细分谁与谁的。

 “问题是以我为起点就是了。”是他的问题,继而影响到了她。

 冉恭玄思绪转得快,很快的有了问题所在的方向。

 “有问题要向我提问吗?”

 乌小先是点头,再是‮头摇‬。

 她有问题想问没错,但现在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算是他们交往至今出现的第一个问题,但这问题还真是不小啊…

 小脸上有着苦恼,冉恭玄很快的再次将所有事情在脑子里整理一回,他再问:“今天没去上班,为何没先告诉我呢?”

 “因为你下星期生日,我想偷偷事先为你准备礼物。”

 闻言,冉恭玄出幸福的足笑容,也已经能肯定令她心情沉闷不愉快的原因了。

 “所以妳去了哪里呢?”他伸手搂着她的肩,将她轻拉进自己的怀里。

 乌小微微地挣扎着,在事情没有答案之前,她无法否认心底存有的疙瘩。

 她推开他的膛,闷着声回答说:“百货公司。”

 她不是笨蛋,而他更不是。

 从他那不再写着担忧的脸上,她当然明白他心里早有了个底了,极有可能也猜出她为何不开心的原因。

 对于她推拒的举动,冉恭玄没有表现出任何受伤或不悦的反应,更没霸道的将她再次拉回怀里,只是轻声的又问:“礼物买到了吗?”

 “没有。”乌小抬眼瞪着冉恭玄。

 他明明知道了,也知道她就是没有直接开口询问的勇气,才会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的,为何不直接切入重点问呢?真是的。

 “那么有碰见朋友吗?”

 今天在百货公司里的人不只有他,班子烈也在,他负责在任何状况下支持他,但那家伙也是公司里出了名爱扯人后腿的,若小今天看见了他,也看见他做了什么,那肯定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有,班子烈。”

 果然。

 “然后呢?”

 “他让我看着『有趣』的画面。”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那画面有趣,只觉得沉重,“然后…我看见你。”

 “再然后呢?”说吧,一口气都说出来吧。

 “然后…”乌小口水,“你说你在一家人力中介公司工作。”

 “没错。”

 “那么为何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那里呢?”她不是不曾为他想过出公差这个借口,但这理由不论从哪个角度想来仍是过分牵强了。

 “我当时正在工作。”他没撒谎,也不打算对她撒谎。

 “但我看见你…总之,我希望你对我诚实一点。”看来他是打算用出公差这个理由来搪她,这一点她无法接受,“你真的是在人力中介公司里工作吗?”

 “没错,真的。”

 闻言,小脸上有掩不住的失望。

 冉恭玄当然没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反应,也能猜出她认为他正在撒谎,但他真的没撒谎,只是没将工作内容明白地向她解释清楚罢了。

 “妳看见我拿走那人的皮夹了是吧?”

 “我看见你拿走那人的皮夹,但你没拿走他的钱,我不知道你拿走了他什么,也看见你又放了回去。”他偷走的并不是金钱,所以她真的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这无关你的工作内容是吧?个人癖好?”原来说开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只是心情更沉重了,而且…她想哭。

 “事情都过了,我可以强迫自己不去介意,但我得说,我不能跟一个有偷窃习惯的人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只要他愿意改掉这种恶习,她还会继续爱他,很爱很爱…

 见她红了眼眶,话也说得哽咽,冉恭玄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样,我的确是偷了对方东西,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方便,绝对不是妳所说的癖好。”大掌轻抚着她的背心,她的泪水对他而言可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他抵挡不住的。

 “为何是为了工作方便?你的工作不正当?”难不成人力介仲公司只是个幌子,窃盗集团才是正解?

 是啊,电视上那些被警方破获的集团都非常富有,他完全符合所有条件。

 “不是,我的工作完全正当,只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必须用些小手段是难免的。妳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将一切解释清楚的,但在解释之前,请妳先收起妳的眼泪好吗?”她的泪水会让他心情烦躁,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但他真的不是呀!

 “我很想相信你,真的。”乌小鼻子,努力试着控制着情绪。

 就是因为一直相信他的为人,所以今天见到他不正当的行为后,才会这么难受。

 “我为一家人力中介公司工作,只是这是一家很特别的公司,它所提供的服务项目不是人们一般所认为,我们提供征调、伪装,这样乍听下来似乎与一般征信有些相似对吧?又怎么会是人力中介呢?”

 “听起来是很像。”

 “抓、捜证这类的工作对我们公司来说都太小儿科了,公司从不接这类的案件工作。我们中介人力,不是一般人认定的那种,我们所做的都是有一定难度的案件,该是说,我们中介的是『能力』。”

 “能力?”乌小眨了眨眼,她的泪水早已收得不见踪影,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疑惑。

 是她太笨了吗?要不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她仍是听得不明白。

 “我这样比喻好了,妳看过特务电影吗?”冉恭玄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新闻台转到电影台,但这时所有电影台所播放的电影却没有符合特务的内容,最后他索关掉电视。

 “当然看过。”

 “我们的工作就有点像是特务,为了达成任务,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有比一般人要敏捷的身手,以及敏锐的观察力,必要时,偷、拐、抢、骗样样都得行,差别在于我们不是什么‮府政‬秘密机构,我们只是一间有点普通却也不真普通的公司。”这样的解释说法也间接的说明了他今天的举动为何。

 他是小偷,却也不是真正的小偷,他只是在执行他的工作。

 “这样解释妳听懂了吗?”他没对她说过谎,只是有些事情没有一一好好说明罢了。

 “懂是懂了,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乌小想起了班子烈对她说的话。

 她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答复,但满不满意就得看她个人了。

 也就是说,他偷了那人身上的东西是为了工作,但这回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说是工作内容像特务,但每个人总有擅长的部分吧?他的又是什么呢?

 “所以我今天看见的那个男人,是你这回工作的目标?”

 “他不是。”

 “怎么回事?你这回的工作内容究竟是什么?”乌小并没有忽略冉恭玄微微轻叹了口气的动作。

 “知道方友泉这个人吧?”

 “当然知道,他经常出现在电视上。”他是个有钱到爆的知名企业家,又是经常出现在荧光幕前的名人,很难有人不知道这个人的。

 “那妳肯定也知道他女儿方怡侬失踪的事。”

 “当然,虽然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但这个新闻当时可是震惊了全台,重点是,失踪的方怡侬至今仍下落不明,这案件让警方的压力大得可怕,虽然没有被证实,但许多人都认为她早该消失在这世上了,也有传出所谓的阴谋论,说是这些政商名间的利益关系乔不拢,她则是这场必系下的牺牲品。”

 总之,方怡侬失踪的新闻延烧了好几个月,媒体像是看见了块鲜咬着不放地大肆报导着,所谓的名嘴更是祭出了不知‮实真‬有多少的阴谋论,每天打开电视看见的、听见的,都是方友泉及方怡侬的名字,要人忘记这件事真的很难。

 “阴谋论不过是一些不入的家伙在炒新闻罢了,并没有这一回事。”

 “难不成…”

 “没错,方友泉委托我们公司找出方怡侬,或者是绑走她或杀害她的凶手。”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友泉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女儿,方怡侬的失踪与金钱无关,公司查了这十五年里所有所踪女孩的案件,曾出现在新闻上的,没出现的,我们全都追查过了,发现其中十二年之间有些失踪案件是有相同地缘关系,因为地缘关系与时间,还有失踪对象之间的共同点,我们合理怀疑都是同一个人绑走她们,并且杀害了她们。”部分失踪者失踪的时间超过了十年以上,光凭这一点就无法让他们抱着乐观的态度追查一切。

 “天啊,你们公司接这种工作…”这跟她刚才预想的完全不同,这难度真的太高了。

 “这些失踪的女身上都有一些共同点,年纪全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长相清秀漂亮,而且在失踪的当天身上穿的都是长套装或裙式套装,我们合理怀疑那人有特殊锁定某种目标的癖好,就好像有些**偏好找穿‮裙短‬或丝袜的女下手是一样的道理。”冉恭玄继续接着说。

 既然都起了头,那么他必须让她完全明白他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之下,先前不打算特意说明,就是不想令她担心受怕,因为这件委托从开始至今,全然找不出任何可能的对象,依目前的情况,是最好也是最坏的。

 那人不出现对方友泉来说自然是最坏的状况,但若再这么平静,没有任何下一个受害者出现,那无疑对其他人而言是最好的情况。

 “我们公司总共锁定了大台北里的五个区域,我负责这一区的搜查,只要是我们所锁定的区块,所有住在这区里的人,我们全都做过最基本的调查,再从其中抓出纪录不良或可疑的对象深入追查,妳是我第一个排除可能的对象。”

 乌小瞪着冉恭玄,“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是不是?”

 “是的。”

 可恶!

 “昨天见到的男人并不在这一区里,但他正在追求李嘉玟,所以我才调查了他,今天则是顺势追查他周遭的友,我拿走了那人的‮件证‬只是方便调查,但他们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说真的,这件调查,我们查了半年以上的时间,现在情况都指向那人可能死去,也可能不再犯案,因为这三年里的失踪案件里没再出现那人的手法,我几乎都要排除那人住在我所负责的区块里了,但那人一天没出现,就算真的死了,我都不能排除任何可能,只要方友泉不肯放弃追查,我就不能下定论。”

 “所以你算是查调员这类的?”乌小的心情仍是沉重的,但与上一刻那种误以为被欺骗的沉重感不同。

 没想到一家公司可以做到这么大规模的调查,居然还能将所有人的背景都一一查阅,那得花多少心力与人力呢?况且她并没有天真到忽略这份工作中所隐含的危险

 他们要找的可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而在追查工作时,也不能保证不会碰上意外状况或其他更危险的人事物,虽然他的工作乍听之下很酷,但她现在可不是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一部悬疑‮探侦‬片,不论哪个角色受伤甚至失去都与她无关,这是现实生活,这角色不是别人,是他呀!他可是她爱着的男人,她自然担心着他的‮全安‬问题。

 “我多半负责较为静态的调查工作。”因为他还有更特殊的部分必须对其他人负责。

 他的存在对其他正在执行危险任务的伙伴们是很重要的。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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