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辆豪华马车辘辘行进在官道上,马车内,霍正带着三名女儿,从居住的靖城前往国都安
城。
这行程得走三天,他们一连赶了两天路,明儿就可抵达他们将拜访的钱家。
事实上,离钱家愈近,霍玉珊、霍玉绫姊妹心情就愈是忐忑不安。
这一晚,在下榻客栈的房内,虽已是三更天,两人仍无睡意。
“京城的那句顺口溜可不是假的,钱少伦长得高帅
拔又如何?饿了也不能当饭吃啊。”霍玉珊坐在桌前,一手支着脸颊,美丽的脸上尽见烦躁。
“就是,『嫁麻子、嫁傻子,就是不能嫁给王钱孙家的败家子』,这话儿都传多久了,爹怎么就听而不闻,还硬是带我们来谈论婚事呢?。”长相较美
的霍玉绫懊恼的揪着手帕,根本坐不住的在一旁踱步。
“爹这一生首重承诺,你又不是不知。”霍玉珊瞪了二妹一眼。
“那又如何?”霍玉绫站定,指指隔壁,她们的小妹就住那一间房,“爹看似公平,把我们钱家三姊妹都带出来了,但敏儿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他绝对舍不得把她嫁出去,肯定是把我们其中之一嫁给钱少伦!”
霍玉珊陡地站起身,“我不要,咱们两个才是同一个娘生的,我们个性多合,还是敏儿嫁出去比较好。”
“我也知道,可偏偏我们年纪较长,而敏儿才刚满十六,怎么说,我们都是第一或第二个该出嫁的!”
“那可怎么办?”
姊妹俩对视一眼,就着烛火,思索该如何从这件婚事中
身?
霍敏儿是她们同父异母的妹妹,长相没她们漂亮,却相当清秀,虽然不擅女红,却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对数字尤其
感,自小就是拿着算盘当玩具玩。
这对经营宝通钱庄却膝下无子的父亲而言,敏儿是上天赐给他可以继承衣钵的最佳人选,再加上,她亲娘福薄早逝,所以,父亲对她极为宠爱。
敏儿小小年纪,即被父亲带进带出,父亲不仅教她经商识人之道,甚至在这两年,还大胆的让她当上女掌柜。
或许是自小到大即阅人无数,察言观
的能力一
,她圆融亲切,再加上个性善良开朗,宝通钱庄的生意比以前更好,她没让父亲失望。
这样一个让父亲骄傲的心肝宝贝,她们要用什么方法让父亲点头由她出嫁?
姊妹俩讨论许久,也达成共识——她们得让霍敏儿自己主动开口说要嫁。
尽管已是夜午,两人还是去敲了妹妹的门,小小声的喊着,“敏儿?敏儿?”
过了好半晌,房内烛火亮了,房门一开,门后是睡眼惺忪的霍敏儿。
她眉清目秀的脸庞,因为刚刚睡醒,粉脸微红,那纯净模样犹如天女下凡。
这其实也是让她们姊妹俩最嫉妒不平的一点。
初见霍家三姊妹的人,要说她们之中最美的,怎么轮也轮不到霍敏儿,但她却是其中最耐看的,愈看愈美、愈看愈有韵味儿,因此,来宝通钱庄的公子哥儿中可有不少全是冲着她来的!
“大姊、二姊,你们怎么还没睡?”霍敏儿仅着中衣,不解的问。
“我们有话跟你说。”
两人径自走进房内,将门给带上。
接着,霍玉珊、霍玉绫姊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霍敏儿说了些心底话,才泪眼汪汪的离开,留下她端坐烛火前,罔闻宇间尽是愁云。
这夜一,霍敏儿辗转反侧直至天亮,不得不下
梳洗更衣,再至客栈一楼用餐,而早起的父亲已经坐在靠窗位置。
她挤出笑容,在父亲身边坐下,“早,爹。”
年已五旬的霍正看到她,眉头一蹙,“气
不佳,你昨晚睡不好?”
“还好,真的。”
接着,姗姗来迟的霍玉珊、霍玉绫也落了坐,却是呵欠连连,霍老爷的眉头揪得更紧,“你们这样怎么到钱家拜访?等会儿上路后,在马车内好好小憩。”
“是。”三人皆顺从回应,但眼神迅速
会,都有心事。
在用完早膳后,随行的仆佣将行囊先行送上车后,霍老爷一行人也随即上了马车,霍玉珊跟霍玉绫立即呼呼大睡。
反而是霍敏儿,陷入沉思。
“敏儿,怎么了?”霍正对这个闺女最宠爱,因她贴心、早
又善良。
“没事,爹,我也小睡一下。”
不想父亲担心,她勉强阖眼,但一想到两位姊姊昨夜跟她说的话,她就陷入天人
战的情绪中。
两位姊姊不仅都有心上人,也非处子之身,若是她们其中一人嫁给钱少伦,钱家一旦追究下来,怒指骗婚,将事情闹大,爹跟姊姊们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但姊姊们的请求…要她主动说出自己要嫁钱少伦,她又感为难。
其实,钱家这几年家道中落事小,就连钱家像中了诅咒,家运衰到一个不行外,旁人沾上点关系也会跟着一起衰到爆的流言,她也不在意,让她真正困扰的是钱少伦,这些年来,他
连花街柳巷,花花公子的行径成了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
他变太多,不再是九年前,那个热心救狗的大男孩!
因为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所以这几年,她一直关注他的事,也知道九年前,他的父亲是带着他跟他哥哥到她家拜访,她因为外出,所以没跟他打上照面,殊不知,在那一次,原有世
的钱霍双方也谈定了子女联姻的婚事,而她爹为人豪迈,还拍
辅保证一旦三个女儿都及笄,就前往京城,让钱家老爷挑一个喜欢的当媳妇儿!
当时,她还暗自窃喜,希望自己会是那一个幸运儿,但在听闻钱少伦的行径愈来愈荒唐,成了纨绔子弟后,她已断念。
思绪翻飞之余,马车已进入京城,她张开眼眸,从车窗望出去,大街上人
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不一会儿,马车抵达钱府,一行人陆续下了马车。
钱家的门楣宽阔,“京城第一绣坊”的扁额还高高挂,甫进门,就是规模颇大的绸锻布坊,一柜一柜的展示各式布匹外,还有琳琅满目的丝带、丝线,让人目不暇给,不过,陈列的东西虽多,掌柜与招待来客的伙计也不少,却不见一名客人。
钱家老总管匆匆来至,还吆喝着掌柜等人排列成队,一起向他们一行人弯
行礼后,即领着他们一家子往后方走去,一方面不忘介绍另一边是绸缎师傅及纺织、绣女工作的地方。
再经过一拱门院落,映入霍家人眼帘的即是一座更大的主厅堂,从老总管口中得知,这里便是钱家私人起居范围的开始。
他们一行人踏上砖砌台阶,走进厅门大敞的厅堂后,举目所见,奴仆还是不少,派头是足了,但仔细瞧瞧,这里没什么古董花瓶、看来一点也不金碧辉煌,墙边还可见斑剥,有一股风华褪
的氛围。
连家道中落的霉味都闻得到,她们是绝对绝对不嫁进来的!霍玉珊、霍玉绫姊妹互看一眼,传递的都是同样的讯息。
两位姊姊眼里的不以为然,霍敏儿是看到了,不过,平心而论,在她眼中的钱府还是豪华气派的,而且奴仆成群,没有想象中落魄。
“
!
啊,霍兄弟,这一路辛苦了!”
钱帏诚偕同
子江瑾急急的从内院赶来
接。
“不辛苦,近来可好啊?钱兄弟。”霍正豪
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两人小聊一会儿,即移到另一个厅堂。
设宴的地点梁柱窗棂家具看来更见
雕细琢,而桌上餐点更是
香味俱全,怎么看都觉得钱家过得仍是一蒙奢的生活,不见穷酸。
然而,钱帏诚不避讳的坦承自己被贼人所骗,投资失利后,大儿子、大媳妇为筹钱填补绣坊的资金缺口,在赴大媳妇娘家的路上,马车坠崖,双双过世,两人用生命保护而幸存的儿子不知是否因目睹父母意外骤逝,打击太大竟然不再开口,看了再多的大夫,也没有用。
“怎么不见他?”霍正关心的问,但其实想问的是——钱少伦人呢?
“他不喜陌生人,所以,没让他出来见见老朋友。”钱帏诚解释后,忍不住又叹气,“总之,不怕老朋友笑,我这几年来过得窝囊,像是衰运
身,这日子是一
不如一
啊。”
“总会苦尽笆来的,对了,喜事一来,霉气尽除。”霍正说得坚定,目光还意有所指的看了霍玉珊、霍玉绫。
两人柳眉一皱,急急低头,就怕钱家二老看中她们。
这动作太明显,钱帏诚夫妇皆面
尴尬,钱帏诚更是宣言,“我看婚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对,先用餐。”江瑾也连忙招呼。
对两家的婚事,他们不敢奢望能成真,毕竟小儿子太不成器,他们可不想耽误霍家女儿的终身幸福啊。
于是,在钱家夫妇热络招呼下,霍家四口举着夹菜,专心用餐,只是,餐用得差不多,怎么还是没看到最关键的人?
“怎么不见少伦?”霍正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钱家夫妇尴尬的互看一眼,心知肚明那死小子肯定又窝在温柔乡,可怎么能说呢?钱帏诚困窘的道:“那孩子还在外面,显然忘了我跟他提过今
你们要到访一事,但不急不急,我已派人找去,不久就会回来。”
“哦,好。”
但时间流逝,连饭后甜点都上了,仍不见钱少伦的身影,只见钱帏诚不时的跟站在门口的老总管使眼色,但老总管伸长脖子,瞧了瞧前方院落,还是头摇、再头摇。
终于,甜品用完,钱帏诚再用眼神问了一次,这一次,他用力点点头,钱家二老这才松了口气。
钱少伦还真是姗姗来迟。
“少伦,你可终于回来了!还不快跟你霍伯父及三位姐小问声好。”钱帏诚连忙提醒他这不成材的儿子。
“霍伯父好,三位美丽动人的姐小好。”钱少伦从善如
,还油腔滑调的福身行礼。
霍敏儿看着他,由于从小就在钱庄进出,人来人往,她很清楚一个人要风
倜傥也得有本钱,而他的确有,只不过,她记忆中那名开朗善良的俊美男孩已不复见了,她是真的失望。
虽然他一如她记忆中那般英俊非凡,但吊儿郎当,一点也不庄重,但那抹笑容的确是
人的,瞧两个姊姊被看得脸红心跳,而她,或许是关注他的事太久,心反而淡定了些。
霍敏儿的表情,钱少伦注意到了,她没有像寻常女子见到他时的羞涩或痴痴凝视,那双澄清的明眸甚至有点似曾相识。
微醺的黑眸带着抹
人的慵懒,他索
在霍敏儿的身旁坐下,
的来回打量霍家三位千金,“三个姑娘都是大美人啊,哪一个将是我的
子?”
语气轻佻、态度轻浮,怎么看都像是那些不学无术、游走在青楼里的寻
客,他难不成把她们当那儿的姑娘吗?霍玉珊、霍玉绫姊妹马上不悦的转开头,她们绝不当嫁他的倒霉鬼!
霍敏儿则不由自主的深
口气,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夹杂着胭脂及酒的气味,并不好闻。他长得高大,光坐在她身边,已有一股莫名的
迫感,再加上,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子身斜靠向她,仅差咫尺便会碰触到她,令她屏息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反之,他大方的汲取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笑得很放肆。
钱家夫妇却是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开门见山,谈的就是娶媳妇的事儿。
但豪迈的霍正就爱这直来直往的
子,“老夫一生最重承诺,当然你要娶的就是我——”他抚须笑看着坐在一旁的大女儿。
“我不要!爹。”
“我也不要,爹。”
霍玉珊、霍玉绫的声音虽然低如蚊蚋,但从她们脸上排斥的神态就能看出她们无意出嫁。
霍正老脸微赧,立即斥责,“胡说什么?你们年纪已到,不嫁做啥?就你们其中之一。”他真觉得脸上无光,没想到两个女儿敢当面拒绝。
“霍兄弟,实在不必勉强令扰,就外界对我们的批评,她们不愿意,我们可以理解。”钱帏诚也感汗颜,但还是瞪了自作孽不可活的逆子一眼。
霍敏儿也忍不住将视线偷瞄向钱少伦,没想到他竟然咧嘴笑看着自己,她心儿“咚”地漏跳一拍,急急收回目光,却止不住紊乱的心跳。
偏偏坐在左手边的二姊在此刻又以手肘轻敲她一下,她一抬头,就对上她以及大姊恳求的目光。
“话非如此,让两家结为亲家,这乃是你我兄弟的承诺。”霍正还是坚持。
“霍兄弟,今非昔比,不同了呀。”钱蟑诚感谢他仍瞧得起自己。
“承诺就是承诺!”霍正脾气硬起来,九条牛也拖不走!
“爹,我嫁。”
他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
他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
可一侧转头,看清开口的是谁后,他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巴一张一阖,久久才吐出,“敏、敏、敏儿,是、刚刚是——”
“是我说的,爹,我嫁。”她语出惊人的再次宣布。
霍正的两只眼珠子差点没瞪突出来,一手仍抖抖抖的指着小女儿的脸,空气中有好一会儿的凝滞,静悄悄的。
钱家二老也楞住,既是世
,他们自然也清楚霍敏儿是霍正的心肝宝贝,年纪虽小,却是三姊妹中最聪敏的,怎么会在此刻莽撞的决定终身?
霍敏儿的两位姊姊飞快的
换开心的眼神,敏儿出声,她们可就逃过一劫。
这三姊妹的反应,特别是这个霍敏儿,还真有趣!钱少伦一手支着下韵,一手举喝着茶,笑看着在他戏谭目光下,霍敏儿的粉颊慢慢浮现一片嫣红。
霍敏儿努力的避开钱少伦带着促狭的目光,低声的跟身旁的姊姊道:“请姊姊们好好孝顺爹娘、那件事也请择期跟爹娘禀报。”
既与心上人有夫
之实,就该早早过门,情定一生才是,免得父亲又为两位姊姊物
乘龙快婿,毕竟,两位姊姊都过及拌了。
霍正终于在惊愕中回了神,先是尴尬的跟钱家夫
歉然一笑,“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绝没有看轻少伦的意思,只是,敏儿是三个女儿中最不擅女红的,真要她嫁到京城第一绣坊来,我真的会很担心。”
钱帏诚也明白他的不舍,便缓颊,“我们明白。敏儿姑娘,你要不要再考虑清楚?”
“我决定了。”她一脸认真的向两位长辈点头后,再看向好像要哭出来的父亲,“爹,你今
带我们过来,不就是约定的时间已到,为信守承诺而来?”
霍正语
,他心生不舍,疼啊。
钱少伦却拍起手来,“既然敏儿姑娘
身而出,愿嫁少伦,我们应该私下培养点感情,免得太陌生。”
话声一歇,也不待两方长辈应声,他突然起身,握住她的手。
她怔怔的看着他带笑的眼眸,正不知所措时,他已略微使力的将她从座位上拉起,快步出了厅堂,往后方院落而去。
后花园,百花争妍,鸟儿啁啾,钱少伦拉着霍敏儿的手奔至石板铺成的小径,才愿意放开她的手。
她面现羞涩,但仍毫不闪躲的看着他。
钱少伦见两名仆佣还不识相的在附近扫地,他挥挥手,两人立即明白的退下去,他这才将目光定视在她身上。
她略显无措,因为他以一种饶富兴味的眸光瞅着她瞧,她下意识的想别开脸,但深
一口气后,还是一过自己勇敢正视,“钱公子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想回厅里去。”
“叫少伦吧,你叫敏儿对不?既要成为夫
了,如此生疏不显得矫情?”他笑咪咪的道。
“好,少伦,有什么事?”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计较称谓上。
“没什么事,纯粹好奇,再加上坐在那里也闷了,你为什么愿意成全你两个姊姊?什么事还要她们择期跟爹娘禀报?”
她一楞,没想到她贴耳的低声呢喃,他也听得见?
虽有听闻钱少伦有在练武,却是花拳绣腿,轻功也不会,还曾经因为沾染上一名富商妇少,衣衫不整的被打得沿街跑,连飞上屋檐的功夫也没,最后是被揍到躺在
上三天三夜…
“怎么?”他挑起浓眉。
“我以为你功夫很糟。”她说得直接,没想到这个轻快的男人脸上突然出现可疑的红,是羞惭吗?
“哎呀,别说功夫的事儿,那件上不了屋檐逃命的糗事传得千里远,我知道你指什么,但我平常有空还是会练的,至少——”他突然又
的伸手拉住她的手去碰触他刻意练出的硬坚
膛,“女人摸到这
膛时,还是很崇拜我的。”
天啊!她差点没翻白眼,直接
回了手。她闷闷的道:“我想我是误会了,你只是耳朵很利而己,至于那件事,只是我姊姊们有心仪的人。”这么无聊!他撇撇嘴角,但看着她,他又觉得有趣起来。“那你呢?胆子很大,其实你只要拒绝,我跟我爹不会在意这门婚事有没有成的。
她当然明白,但钱家三个女儿中,总得有一人下嫁啊。
原以为自己对他早已不在意,可今
重逢,她才发现,她心里依然有个角落有他的身影,见他变得油嘴滑舌,与她的童年记忆相差甚远,她仍感失落。
但是,转念想想,他既然有那样
朗热血的一面,就表示他本质不坏,定能改变,而她一向执着,既然要与他结为夫
,她定会努力的将他曾有的热情善良性格从他如今油滑只钟爱女
的一面中挖掘出来,让他变成一个良人!
她目不转睛的凝睇,但却不是那种花痴的眼神,很特别,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他一挑浓眉,魅惑的朝她眨眨眼,“怎么?听了我的话,理性回笼,后悔了?也成,我现在就跟我爹说去,毕竟要一个
公子哥儿当丈夫,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
见他还真的转身就走,她急急的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的手,她连忙放手,脸红红的道:“我没有后悔。”
“没有?”
“是,做人首重承诺。”
“那是你爹给的承诺。”
“我们是一家人,我爹给的,就是我给的。”
他着实一楞。她真的很不一样,明明来自钱庄,但身上嗅不出一丝铜臭味,反而有一股脱俗的超尘气质,五官不见
丽也非绝
,但清灵耐看,眉宇间的慧黠神韵颇动人心弦,甚至——真的有似曾相识之感…
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接触过的女人实在太多。
无所谓,
后她便是他的
,多得是时间想。他莞尔一笑,“好,难得你的心如此坚定。”
她嘴角微微
搐,无言。
“你放心,嫁给我绝对是物超所值,瞧,我长得如此养眼,又是文武全才,在另一方面,可也是让女人——那个、那个的,明白吗?”
她明白吗?大概,瞧他俊脸上的自满与得意,就是能让女人
足的意思吧!
“那么,
后就请娘子多多指教了。”他还笑咪咪的拱手作揖。
“不客气。”她好像也只能这么回答。
见她酡红着脸儿,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他刻意恶作剧的靠她更近,不意外的,看到她白皙滑腻如凝脂的脸颊上浮现了更深的红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她一楞,惊愕抬头,而这就是他这个情场老手等待的一刻,他俯身品尝她的味道。
她倏地睁大眼,来不及推开就被搂得更紧、吻得更狂,他以舌挑开她的
,攫取她的甜蜜。
她脑袋昏沉,只能无助的任他汲取。
终于,钱少伦给了她一个心
神驰的热吻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凝望着她纯净脸上的红晕,对着娇
不休的她附耳道:“其他部分,
房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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