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公主修缘
杨凌把婚书
进肚去的话一出口,黯东辰和李虎就跟
筋儿似的一阵哆嗦,现在换他们俩血贯瞳仁了,两个人气火攻心,情知大势已去,不由一声嘶吼:“姓杨的,老子跟你拼啦!”
两个人噌地一下蹿了上来,呲着牙恨不得咬下杨凌一块
来。杨凌现在心中大定,心平气和之下手脚便灵活多了,一双手左兜右转在乾清宫打起了太极拳,左搬捶、右搬捶、白鹤亮翅、金
立独,揍得黯东辰二人晕头转向。
最后杨凌
冷子揪住二人的脖领对面一碰,两个人痛呼一声,额头肿起好大的
瘤,顿时晕倒在地。
正德和马永成、一班侍卫、小太监们象看大戏似的,两眼发直,老老实实看着杨凌把他的亲家一个个全撂倒在地,正德皇上这才吃吃地又问了一遍:“杨卿,呃…你这是做什么?”
杨凌又做了个很潇洒的动作,把披散下来遮住眼睛的头发向左右一分,然后指着黯夜道:“皇上,这个狗才身染绝症,/可是他们竟然骗婚骗到了公主头上,臣打听到消息真是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仓皇入宫,见皇上正要颁下婚书,情急之下来不及禀明,在君前失了礼仪。这个杀才明知自己随时都会毙命…”
他低头一瞧,黯夜直
地躺在那儿。口鼻间糊满了乌黑的血
,显然已经死了。杨凌一愣,随即理直气壮地道:“皇上你看,果然随时都会毙命!”
杨凌嘴里说着,心里赶紧思忖道:“坏了,怎么把人打死了?这下得把金针刘、开药铺子的,还有黯家煎药的仆人都找来才说得清了。”
正德倒没让他费那力气,他对杨凌已经养成了条件反
信任,再低头一看,黯夜直
躺在那儿,满嘴污血,涌出的血
都是黑的,哪里还有怀疑,刹那间犹如一瓢雪水从头浇下,正德皇帝的头皮冷酥酥的一阵发麻:他后怕呀,刚刚的婚书要是递出去,自己妹子的终身就完了。
人人皆有逆鳞。正德的逆鳞就是不要欺侮他至亲的人、不要背叛他的感情。一见这模样正德“嗷”地一声,跟疯了似的扑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喝骂道:“果然狗才,好个杀才,连朕的妹子也敢诳,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可怜黯夜死了还被龙足一顿作践,正德发起火来也不管脑袋不管腚的,片刻功夫把他的遗容踢了个面目全非,小舌头都耷拉出来。
马永成听杨凌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这下坏了!竟有这种事!毕真那狗东西不是说小小伤风么,怎么成了身患绝症了?这个混帐东西,连这种钱也敢赚。真***活腻了。
他也没有怀疑杨凌的话,首先杨凌没有必有撒谎,再者黯夜本来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现在就死在那儿嘴里
出的血都是乌黑的,分明内腑有着极严重的病症。
杨凌一脚揣死驸马、未经宣召闯宫见驾、还…跳上御宴。他以为是一盘菜啊?若没有真凭实据,堂堂国公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嘛。
“毕真得死!一定得死!”他和几个小太监急急上前抱住正德,把皇上
开,嘴里一边劝说,一边在心中打着恶毒的主意。
正德皇上哆哆嗦嗦地坐在椅子上,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他呼呼
着
气道:“传旨!传旨!黯家欺君犯上,骗婚公主,满门抄斩!”
是是是,马永成满口答应,杨凌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见得反正黯夜上下跑不了,这事倒不必着急,当务之急还是公主那里。今天大张旗鼓举行仪典,公主出将,下嫁驸马,黯家百百十口子人招摇过市赴皇宫举行尚公主大典。
如今驸马爷被自己…也不知是踹死了还是
死了,紧跟着大队官兵抄了他的家,皇上的气是解了,永福公主怎么办?流言蜚语地,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伤害有多大?
杨凌见正德气的哆嗦,就想着杀人
愤了,立即一
袍子,就要跪倒启奏。结果这一捞,只抄起几道布条,那袍子已散成碎缕,跟丐帮中人相仿了。
杨凌干脆丢开布条,跪倒在正德面前,磕头道:“皇上,臣做为公主大婚主选官,不能明察秋毫,险些误了公主终身,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正德还在后怕之中,气得拍桌子摔碗地道:“杨凌啊杨凌,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你…你你…你险些误了朕的御妹啊,女子一旦嫁人,大错铸成,把天翻过来也补救不了。朕的妹子差一点就…,你…明明看出那狗才一脸的病容,怎么就不好好查查呢?”
杨凌渐然道:“臣有罪,当时瞧他咳嗽不止,毕公公说是偶感风寒,臣便要毕公公找两位太医给他诊治一下,以免君前失礼,毕公公也说招人看过了。臣便大意了,实实的想不到…黯家竟敢用垂死之人骗婚于天子呀”
正德皇帝双眉一拧,杀气腾腾地道:“毕、真?”
马永成一见机会来了,立即哈
道:“奴婢还说呢,怎么皇上挑选驸马时,毕真抢着禀对,一个劲儿替黯夜说好话,根本不容国公和国舅爷
嘴呢。他一定是收了黯家的贿赂了!”
“去!去去!把毕真那个畜生给朕拖来!”
“遵旨!”马永成一阵狂喜,立即唤过四个锦衣卫带刀校卫和两个小黄门,跑出去找毕真了。他是宫中内务大总管,手中管着钱粮用度,那是宫里第一肥差,买通的心腹太监、侍卫极多,要整死一个失了势的太监,自是轻而易举。
看着杨凌还满脸惭愧地跪在那儿,正德皇帝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算了。你起来吧,总算你来的及时,否则朕愧对父皇和御妹啊。起来吧,朕罚你将功补过,去把黯家给朕抄了,灭他的九族”
正德一拍桌子,英俊的脸蛋也狰狞起来。咬着牙冷笑道:“骗啊骗的,骗到皇家来了。不好好严惩,蹬鼻子上脸的混帐就更多啦!他们就不怕事后朕大怒严惩吗?”
正德说到这里,想了一想人家还真的不怕,到时就说是突患疾病死了,那你只能怨自己命不好,要不是顶着个公主的招牌,说不定人家男方还咒骂你女子命硬克夫呢,到时这哑巴亏还真就得吃了,那时下旨抄家杀人。全天下的百姓怎么看?以后还有人敢占皇家的地边呢?谁敢保证一辈子不得急病?真毒呀!正德想到这里,不由又是狠狠一拍桌子。
杨凌起身,沉声道:“皇上,臣为了太皇太后的病,今
恰巧去神医金针刘府上拜访。偶尔听说他前些日子为黯家公子诊病,说此人身患重疾已难以医治,这才惊觉他们的阴谋。依臣看来,黯家倒不是为了巴结皇亲。
近
刘公公正在各个衙门肃贪倡廉,内府、内库这些油水足的衙门重点清查,西什库甲字库已被查了个底朝天,抓了一百六十多人。黯东辰管着脏罚库,手脚一定也不干净,这才想攀上皇亲,到时不但是皇上,就是清查的官员看在永福公主面上,也得网开一面,保全他一家老小”
正德皇帝冷笑道:“查的好,攀的也好、保全的更好!”
刘谨慌慌张张地走进来,正听到杨凌在说什么内库府,他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一紧:“杨凌又在告我的黑状了?”
刘谨急忙抢步上前,奏道:“皇上,宫中传出警讯,九门封闭,宫钥全送到司礼监来了,老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严令各门谨守,可心里惦记着皇…”
他说着,一转眼瞧见地上躺着三个人,个个鼻青脸肿,有一个污血连口鼻都糊住了,脑门上还有一个大脚印子,他不知道那是皇上刚刚踹的,以为有人行刺皇上,顿时吓得声音也走掉了。
杨凌慌忙道:“都是臣的错,方才事态紧急,臣纵马狂奔,冲撞了锦衣侍卫,这才引起宫中紧张”
正德看了刘谨一眼道:“没事儿,吩咐九门不要大惊小怪,撤了警备吧”
“是,老奴遵旨!这就发还九门
钥!”刘谨连忙应了一声。
正德皇上点点头,说道:“老刘啊,杨卿方才正说起你清查六部、府库,京师各大衙门,肃贪倡廉清除**的事儿,听说光甲字库就抓了一百多人?”
刘谨提心吊胆地道:“是,呃…老奴这是嫉恶如仇啊,那些人帮皇上守着内库,却监守自盗,老奴心中痛恨,所以…抓的人多了些,难免有所冤枉,这是老奴的不是,老奴回去一定…”
“抓的好!就得象暴风骤雨似的,巨恶大贪有一个是一个,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
放的
放,万万不能姑息养
,老刘啊,你是朕的耿耿忠臣,你做到很好”
刘谨被正德一夸,老脸开花,笑的都不自在了,他扭扭捏捏地偷看了杨凌一眼,心道:“敢情杨凌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呵呵,莫不是因为大权旁落,忽然想明白了,要巴结巴结咱家不成?”
正德对刘谨狠声道:“这口恶气朕实在吃不下,刘谨,你来的正好,你管着三厂一卫呢,这一家子!”他一指地上躺着的三个人:“黯家因为贪污内库财物。为求结皇亲
罪,以重病垂死的儿子向朕的御妹骗婚,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你去,把他们给朕抄个干干净净!”
刘谨一听有抄家的差事,顿时精神一振,抄家咱最拿手啊。
刘谨连忙兴冲冲地答应一声,领了旨意转身就跑,却被正德一下子喊住:“慢着,地上两死一活三个混蛋。一齐带走!”
刘谨连忙又折回头来,叫锦衣侍卫们拖着黯家父子冲出乾清宫去了。杨凌忧心忡忡地道:“皇上,皇上心疼公主,严惩罪犯,固然应当。可是,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决公主的终身大事啊。
今
公主出降、黯家纳采问名,虽说吉礼未成,彼此没有名份,但这事儿可闹得满城皆知了。早上,黯家做为皇亲被接进宫来,现在黯家成了钦犯被拖出宫去,公主怎么办?此事传开,民间议论纷纷,对公主的名声大为不利呀”
刘谨在行的是整人、抄家,正德在行的胡闹、发脾气,他毕竟年纪不大,这种事问他,他哪知道该怎么办?正德一听觉得有理。有理是有理,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正德茫然坐在那儿道:“杨卿,那你说该怎么办?”
杨凌沉
一番道:“皇上,您应该马上去找太后。再召见三大学士,好生计较个办法出来,总得圆满处理此事。黯家父子该杀,可是杀上一千遍,皇上还不是为了给永福公主出气?臣以为,最最紧要的是如何减小此事造成的影响,免得公主殿下伤心”
“嗯嗯,有理,有理,你守在这儿,先不要离开,朕马上去后宫。对了,还是杨卿去给三位大学士传到慈宁宫来吧,先把你的主意说给他们,朕在后宫等他们议事”
正德皇帝跳起身来,急匆匆奔后宫去了。
小黄门们见皇上走了,这才招呼一声,冲进来收拾那一团狼藉。杨凌也忙转向三大学士办公的文华殿、武英殿传旨去了。
*******************
“皇兄伸出了手,婚书递过去了,那个王八蛋…啊,不是不是,那个黯夜伸手就接,就在这时,杨凌‘轰’地一声撞倒了殿门…”
“啊!”永福和朱湘儿同时惊呼一声。
永淳得意洋洋地道:“不要吵,本公主找了很熟悉的小太监问来的,绝对没错,听说内务府的马永成找了一大帮人正在修理乾清宫的大门呢”
朱湘儿咽了口唾沫,问道:“后来呢?”
永福公主杏眼圆睁,紧紧盯着妹妹,小小粉拳握的紧紧,掌心的疼痛也顾不得了,虽说永淳一进门儿就喊了嗓子“黯夜骗婚,被威国公活活打死,皇兄去后宫找母后议事了”可她还是听的惊心动魄,被永淳公主一惊一咋弄得快得心脏病了。
永淳公主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前坐下,自己斟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小口,真恨得永福银牙暗咬,她才嘻嘻笑道:“当时殿里的人都吓傻了,只见他威风凛凛,身后带着一阵狂风,卷起漫天飞雪,然后横刀立马,也不见驾,便对着黯夜骂道:‘竖子敢尔,放下屠刀!’”
朱湘儿忍不住
嘴道:“为什么要说放下屠刀,那个姓黯的手里有刀么?”
永淳一挥手道:“你懂什么,这叫故意胡说八道,吸引他的注意力,没听说昨天文华殿上六科给事中们打群架,谁都拉不开,杨凌喊了一声‘刀下留人’就全停下来了么?这个家伙可狡猾了”
朱湘儿对这个评语颇有同感,忙不迭点头道:“嗯,这家伙很狡猾,非常狡猾”
永福不高兴地瞪了她们一眼,辩白道:“那怎么叫狡猾?那叫急中生智,换个人还想不出这主意呢,后来怎么样了?”
永淳指手画脚地道:“黯夜一见事情不妙。马上去抢皇兄手中的婚书。杨凌飞起一脚…不对,是先飞起一盘,把他的手骨砸断了”
她格格笑道:“听说皇兄那件龙袍溅得全是菜汤,方才去见母后,走半道儿上才发现翼龙冠上还
着个虾仁儿”
朱湘儿‘噗哧’一笑,永福却没心情开心,急急催促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杨凌真急了,那个小太监说。杨凌跳上桌子,一直跑了过去,把杯子碟子全踢飞了。他两眼通红,头发都一
地立了起来,就跟一头风牛似的,看起来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跑着跑着他脚下一滑。砰地一下摔倒了!”
永福公主惊呼一声。心惊胆战地道:“盘上全是杯碟碗筷。他…他摔伤了没有?”?
“当然没有,他靴子上有雪呀,桌上又撒了菜汤全是油,这一滑整个人都打横飞了起来,可就那么巧,要不说恶有恶报呢,他的脚正正的踢在黯夜的脑门上”
“哇!”朱湘儿惊叫道:“他的脚丫子那么大,比我大一倍耶,这一下还不踢死了人?”
“咦?你怎么知道他的脚有多大?”
“我…我…我猜得呀。不是说大脚踩天下么?他这么年轻就当了国公,脚丫子一定不小”朱湘儿干笑两声,心虚地道。
“嘁!我皇兄管着全天下呢,是天下最大的官儿。脚也没见有多大”永淳不服气地道。
“好啦好啦,你们俩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后来怎么样了?”永福公主急得快掐住妹妹的脖子
她招供了。
永淳公主张开双手做着摔跤的姿势道:“然后黯东辰和李虎就猛扑上去,还有那个黯夜,四个人滚在一起,打得
七八糟,头发胡子全扯掉了”
永福公主焦急地顿了顿脚,嗔道:“皇兄也真是的,他怎么不上去帮忙?杨凌一个人哪打得过四个人呐,他一定吃了大亏了”
永淳公主嘟起小嘴道:“他们跟疯了似的,你不怕皇兄上去,他们连皇兄都敢打呀?杨凌还真厉害,四个人打了半天,黯夜被打得是哇哇地吐血啊,吐的血都是黑的,然后杨凌不知怎么着,就象鬼上身似的蹦了起来,挂着一身烂布条儿仰天大笑,这一笑就把黯东辰和李虎吓住了”
朱湘儿奇道:“莫非这又是他的
…呃…灵机一动?”
永淳公主眉飞
舞地道:“那倒不是,只见杨凌拍着肚子笑道:‘婚书在此,有种来拿’,原来他把那份婚书给
下肚去了,黯东辰和李虎一听就象傻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杨凌走过去抓住他们俩的头一碰,‘咚’地一声,俩脑袋就变四个了,直到被锦衣卫拖走,他们都没醒过来。
没想到这位永淳公主还有说书的潜力,把个朱湘儿忽悠的是悠然神往,永福公主听完了痴痴半晌,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嘴角
出一丝恬静温柔的笑意:“婚书…被他吃掉了。他…他为了我,挨了打,还硬
了婚书,真…真是难为了他。唉!也不知他伤成什么样子,黯夜父子心黑,手也太狠了,居然把他的衣服都扯成了碎片,杨凌…好可怜”
永淳公主和朱湘儿见了永福公主那幅模样不
面面相觑,未过门的老公固然该死,可也…不用这么开心吧?她嘴里一直念叨着杨凌,姐姐可不要犯糊涂呀,她是堂堂的大明公主啊!
过了半晌永淳公主才吃吃地道:“姐,好像是杨凌把人家父子俩一个打的吐血而死,一个脑袋撞的跟寿星佬似的晕了过去,他没那么惨吧?要说心黑手狠,应该是…”
永福一双杏眼狠狠一剜,永淳立即吐吐舌头,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永福满心欢喜。她只知道今
就该许了人家了,可现在又成了自由身,喜欢杨凌的心事还是没一个人知道,她也想不出自己又和杨凌在一起的可能。可是现在不用嫁了,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心里默默爱着杨凌,喜欢着他,想着他,而不用因为有了丈夫而内疚。
更让她开心的是,杨凌很在乎她,一定一定真的很在乎她。他…会不会也是喜欢我的。可是和我一样,只因为我是公主份身,他才根本不敢去想?
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么?
永福想到这里,心里怦然一动,只觉阳光满地,暖暖洋洋,
中小鹿也跳的
快起来。那双眼波柔啊柔的,柔出一抹轻盈,宛如湖光月
下摇曳的一枝丁香般婉约。
两个不知情滋味的小丫头惊讶地看着永福公主从来不曾展
过的陌生神情,过了半晌永淳公主才吃吃地道:“姐,你现在的模样,特别特别、特别漂亮!”
“嗯?”永福公主脸上泛起红晕,
瓣也浮起水亮的柔
:“然后呢?皇兄就赶去见母后了?那…杨凌现在在哪里?”
永淳摇头摇,说道:“我没问呐,然后皇兄知道了黯家的阴谋,
然大怒,立即派刘谨去黯家抄家了。听说杨凌因为选婚不当,也被皇兄狠狠责骂了一顿呢”
永福公主一听,不悦地道:“选驸马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怎么国舅不骂?要说那个黯夜,还是母后定的呢。关杨凌什么事,要不是他,岂不害了我?”
永淳干笑两声,和朱湘儿两个人逡巡着目光不敢和她对视,更不敢让姐姐知道是自己在屏风后边假传她的旨意。
永福公主想了想道:“秀亭、湘儿,你们去母后那儿,看看皇兄说些什么,不要胡乱声张,有了消息早点回来告诉我!”
“好!”两个小八卦一听兴高采烈地答应一声,急急赶往慈宁宫去了。
永福公主托着香腮坐在桌边,眼波朦胧象没睡醒似的,过了半晌一双远山似的黛眉才重又锁上淡淡愁雾。她轻轻扶着另一只手掌心绑缚着的手帕,感受着那一丝丝沁人心脾的疼。
这条手帕是她的贴身之物,是杨凌还给她的东西,上边有杨凌的气息,自重新回到她手里,她就把它当成了杨凌送给自己的东西,一直珍爱收藏,贴身放着。现在,上边染上了自己的血
,心底里,好像自己和杨凌因此契合在了一起。
这次的危机已经过去了,那种煎心的磨折也消失了,她实在不想再也下一次,可是随着年龄渐长,这又怎么可能避免呢?我要怎么做,老天才能成全我?天作之合,天作之合,不知他
了我的婚书,算不算是指腹为婚?
永福公主坐在香闺里,开始胡思
想起来…
*********************
杨凌先去了李东
和杨廷和的地方,最后来的武英殿见焦芳,焦芳听了杨凌述说的情况,捏着胡子沉
了一会儿,头摇叹息道:“国公大意了,这是一个好机会呀,黯家对驸马志在必得,决不会只托了一个毕真,恐怕有毕真牵线,宫中合伙相助黯家的宦官不在少数。WN=>e%Uph>mxu6XoBY尤其是那个马永成,毕真是刘谨的人,他更是刘谨的人,如果以此为突破,说不定就是扳倒刘谨的一个机会,要知道皇上可最恨有人欺骗他的信任、伤害他的至亲呐。”
杨凌一怔,恍然道:“哎呀,当时我急急奔进宫来,心急如焚的,好不容易抢下婚书,又打了一场烂仗,哪里还能冷静下来想这么多?现在就不能…”
当初马永成一仗击在公主府女官头上,将她活活打死的场面忽然浮在眼前。杨凌忽然默然不语了。此刻赶去,怕是来不及了,马永成必然会重施故技,杀了毕真灭口,以他的能量,要找个借口、买通耳目当然不难。
焦芳见他已经明白了,惋惜地道:“时机稍纵即逝,如果国公当时以有负圣恩,主动请缨立功,查办这起骗亲案。顺藤摸瓜,牵
带土,趁机把其他的问题统统给揪出来,说不定能把张彩、马永成、刘谨这内外三人一齐扳倒。
官场上,一件小事配合一个恰当的时机,顺势造势,就是掀起一场滔天巨
的机会。可以趁机将强大的政敌淘进无底深渊。本是一石三鸟的妙计。如今…看来咱们还得隐忍下去。再等机会了”
杨凌沉思片刻,说道:“刘谨现在的祸闯的还不够大、得罪的人还不够多,案子发生在宫中,我就是
手,人犯也只会交给三厂一卫,不等查个明白,刘谨就能想办法把活口变成死口,刘谨内部现在还是铁板一块,时机不到。有风雨也掀不得,否则弄不好就得自己折戟沉沙”
他见焦芳还在沉思,便打趣道:“好啦,我的老大人,不能一石三鸟咱就一
一个眼儿。找机会直取中军主帅便是。再说,刘谨、张彩这三个货
顶多也就一鸟,哪来的三鸟可打?”
焦芳捋着胡须正琢磨心事,听了不由怔了怔,这才回过味来,不由哑然失笑,脸上犹重的的神情也变的轻松了。
他展颜笑道:“门下想的不是他们,既然时机已失,想也没用,门下想的是另一件事。国公不能久离朝政,久恐生变,可是又不能堂而皇之重掌权力,否则刘谨知难收敛,国公一番苦心就付诸
水了。门下想…这件事也许是个好机会,又不致引起刘谨疑心…”
他拱拱手道:“国公,门下先去慈宁宫见驾,看看太后和皇上想如何解决此事,门下到时候会见机行事,寻找机会!”
**********************
慈宁宫,张太后脸色铁青,在殿中急急踱步,头上的凤钗微微颤动着。正德皇帝抿着嘴
坐在上首,也是一言不发。三大学士坐在两侧,垂眉敛目,如同泥雕目塑,殿中气氛异常沉重。
静了半晌,正德皇帝沉不住气了,他咳了一声道:“诸位爱卿,你们倒是说话啊,现在该当如何是好?”
杨廷和左右看看,拱手道:“臣以为…”
他刚说到这儿,马永成急匆匆地奔了进来,就地跪倒:“皇上,老奴回旨”
正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毕真那个混帐带来了?”
马永成慌忙叩头道:“皇上,毕真听说事情败
,畏罪杀自了,老奴着人把他从井里捞出来时,已经溺毙了”
正德一愣,喃喃道:“死了?”他一
股坐在椅上,
气地道:“起来吧!他倒知机,真真地便宜了他!”
毕真是真的杀自地,原来他入宫之前是个混混,因为有一次不开眼,得罪了地方豪强,弄得无法过活,这才一狠心自阉入宫做了太监,这人入宫前已娶了
子,生有两儿一女,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马永成是知道
底的,要是硬把毕真宰掉,他也办得到,不过如能
得毕真杀自,那样岂不更加完美?
所以马永成找到毕真先礼后兵,今儿是想死也得死,不想死还得死,一人死莫拖累别人还可保得家人周全,不然就是你一家老小,儿子女儿统统完蛋。毕真走投无路,唯有跳井杀自,马永成只动了动嘴,两手干干净净,回起话来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马永成站起身,规规矩矩地退到壁角。偷偷拿眼角窥视着众人,杨廷和咳了两声,又道:“皇上,臣以为…/黯家欺君罔上,罪不可赦,幸好婚书不曾颁下,对公主名节无碍。不过公主大婚,天下皆知,就此不了了之未免成了儿戏,所以…臣以为应马上从送入太学的另两名候选驸马中赶快再择出一个。把婚事定下来。尘埃落定,公主安心,民间也少了聒噪”
张太后听了神色一动,坐回凤椅上思忖片刻,颔首道:“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如今也只有另择佳婿,让这事儿消停下来。才让皇家多少挽回些颜面。皇上、诸位卿家。你们以为如何?”
正德点了点头,焦芳也颔首道:“杨大学士说的是,臣也以为不如快刀斩
麻,尽快了结这桩事情!”
张太后一双凤目移注到李东
身上,轻声道:“李大学士以为呢?”
李东
双眉微锁,迟疑道:“臣并无意见,可是今
择驸马,竟尔被一个身患重疾的逆贼蒙混过关,险些误了公主终身。殿下闻之必然忧惧。臣以为,当此非常时刻,是否请来永福殿下,当面问问殿下意思,是愿意现在再择夫婿,还是等待风平
静,心情平复?”
张太后想起今
这窝囊事被女儿听了,难免要伤心难过,不由也是深深一叹,颔首道:“大学士所虑极是,马永成,去请永福公主来慈宁宫”
永福公主挽着云袖姗姗而入,向太后盈盈拜倒:“永福参见母后、皇兄”
正德忙道:“起来吧,起来吧,咳!御妹,呃…乾清宫发生的事你知道了么?”
永福公主神色平静地道:“永福听马总管说起一些,好像是黯家贪慕荣华,骗取婚书,事情被人拆穿,已经全部押入天牢了,是吗?”
正德见她一脸平静,还道她伤心过度,愈加不安道:“御妹,你…莫要难过,朕和母后、三位大人计议,要为你另择一位佳婿,你看如何?”
永福早得了抄小道跑回去的永淳、湘儿报讯,她是拿定主意不再把自己的终身由得如此荒唐地摆布下去,也不想再受那种
受煎熬的心灵磨折了。
永福垂下眼帘,幽幽地道:“黯家再是不肖,可婚书已下,名份已定。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女子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永福身为皇家公主,自当为之表率,婚书上载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既已
到人家手中,岂有收回之理,多谢皇兄关切,皇妹…还是要嫁的!”
“啊!呵呵呵…”正德皇上一拍手,喜滋滋地站了起来:“御妹不必担心,那婚书根本不曾
到黯家手里,呵呵,所以这桩婚事做不得准的”
永福眨了眨眼,问道:“喔?皇兄不是诳我?”
“嗳~~~,君无戏言,哥哥怎么会诳你?”
“那…拿来我看!”一只莹白的素手伸到了正德鼻子底下。
“呃…”正德尴尬地退了一步:“这个…婚书被杨凌…给吃掉了”
“嗳!”永福公主幽幽一叹,又委委曲曲地跪回地上:“永福知道母后、皇兄不忍永福受苦,所以善言相欺,永福心中感激。可女子之义,从一而终,那婚书又非食物,怎么可能
的下?皇兄不要骗我了”
张太后和蔼地道:“永福啊,你皇兄没有骗你,婚书真的被杨凌吃掉了”
“女儿不信,婚书便是永福的清白,婚书在谁那里,女儿便该是谁的…
子”永福眼睛盯着自己的鼻子尖儿,这句话说出来,酥
下好像忽然闯出一匹野马,在里边狂奔
跳,浑身都在战栗之中。
这句话实是她这一生,说出的最大胆、最羞人、也…最痛快的一句话。
三大学士一听,好像同时患了老年痴呆,眼神呆滞,肌
松弛。李东
望天,杨廷和看地,焦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甲看得津津有味儿,好像那是一篇绝世好文章!
张太后刷地一下立起身来,气的脸色铁青:“女儿是堂堂公主,怎么说出这般话来,三大学士股肱重臣,倒不会有一个说出去。可这终究是个丢人的丑事,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胆子这么大、这般不知羞了?当
在戏台下我就觉得奇怪,女儿果然暗暗喜欢了那个姓杨的!”
只有一个朱厚照,还没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思,他在那儿乐不可支地道:“朕的好御妹,你还怕将来有人变出一份婚书又来争驸马不成?那婚书在杨凌肚子里呢,早濡的面目全非无人认得了。御…御…”
他四下瞧瞧。忽然发觉大家伙儿全都有点不正常,不
奇怪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太后宫袖一卷一甩,粉面生寒,叱道:“立即传哀家旨意,把陈辉、孙世博召回宫来,由哀家、皇上和三大学士为公主择选驸马!马永成,扶公主回宫!”
“是,奴婢遵旨!”马永成急忙
到永福公主面前,刚要伸手去扶,便僵住不敢再动了。
永福跪在那儿。俏脸沉静如水,她抬起右手,轻轻探至发间,缓缓
出一枝碧绿剔透的玉簪,锋利的簪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轻轻地道:“女儿知道,此违祖制。可是女儿也不愿受人摆布,受那一嫁再嫁之苦,母后不答应,这选驸马之事就此作罢好了。女儿此生,再不嫁人,求母后允准”
老实温顺的孩子一旦犯了掘劲儿,那才是最厉害的,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张太后刚向前走了一步,永福手中的簪尖便刺进了咽喉,一粒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可怜这身娇
贵的永福公主,从小被人呵护的如珠如玉,浑身上下晶莹玉润,断无一点瑕疵,今
为了杨凌却两次
血。
张太后见状气得浑身哆嗦,冷笑道:“好,好,好!你真的长大了,竟然如此不守规矩!驸马不选了,送公主回宫!”说罢一拂袖子,带着身边宫婢太监直趋后殿去了。
永福公主心里一沉,两行珠泪涔涔而下,她默默一拜,起身便走。
焦芳一双
诈的眼珠子故碌碌
转:机会终于来了。
他忽地也站起身道:“皇上,老臣有些内急,告退一下”正德茫然一点头,他也急忙跟着出去了。
此时,正德也已猜出妹妹心意:“她…喜欢了杨卿?这下可不好办了,她喜欢谁朕都能帮她,只要她自己开心就好。可是杨卿…杨凌有老婆啊!东晋时倒有过公主下嫁已婚之人的先例,嫁的还是大名人王献之,可王献之受了皇命之后,也是休了
子才娶的公主,妹妹呀,皇兄…皇兄若为了你,
着杨凌休了幼娘姐姐,那种事情我怎么干的出来?”
焦芳借口
遁,一出了慈宁宫便迈开老腿,踉踉跄跄去追永福公主,永福边哭边走,忽听后边有人直喊,扭头一看,只见年逾八旬、白发苍苍的焦阁老一溜小跑地追上来,忙拭了拭眼泪,微施一礼道:“焦大学士”
焦芳呼哧呼哧
着
气,试探着道:“呃…,殿下,老臣冒昧,公主殿下可是想嫁…想嫁那个
了公主婚书的人?”
永福泪眸一扫,没有回答。焦芳捻着胡须,侧脸旁顾,用眼角窥着公主神情,很阴险地道:“老臣年逾八旬了,心软呐,怎么受得了这世间小儿女的生离死别的痛苦,只可惜不知公主心意,老臣纵想效力,又怕唐突了”
永福眼睛一亮,急忙道:“焦大人,你…你有办法劝得我母后回心转意?”
焦芳蹙着眉头道:“太后那是,固是一难。不过…公主与…与
了公主婚书的那人可是两情相悦。暗定了终身?”
永福一怔,脸色微地垂下了头,幽幽地道:“他…他不知道我的心意”
焦芳道:“这个么…可就难办了。太后正在气头上,就算太后心疼公主,这回心转意,总得慢慢说服吧?选驸马闹得天下皆知,若是公主突然许给了选婚官,这风雨还少的了吗?那个人还不知道公主情意,公主总不希望皇上下旨强迫他娶
吧?
那个人可是极重情意的男子,为了
子连圣旨都拒而不接过的。如果当今永福公主过门儿,那正
之位必须得虚席以待,公主就算不在乎,可是这皇家地体面在乎呀,就是不知道他…他肯不肯为了公主休了原配呢?”
这一说,永福公主也愣住了,听了太后又要给她选驸马。心里一急。她就一个念头,和太后摊牌,表明她的心意,太后一反对,她除了呕气谁也不嫁,根本没想过这么多事儿,听焦芳一说,根本就是困难重重呀。就连他…他是不是喜欢自己,都是听了他抢婚书的事后一厢情愿的想法。
永福这一想,顿时窘出一身汗来:我怎么这么笨呀,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我倒不想夺了幼娘之位,可是无论是朝廷、百姓,还有他、她…会这么想么?
她急忙向焦芳问道:“焦大人,您…您可以什么法子帮我?”
焦芳缓缓道:“若要平息选婚风波,公主就得份身已定;若要太后回心转意,就得以母女亲情慢慢规劝打动;若要那人心甘情愿地娶公主为平
,而不致为了皇家规矩驱离
妾,这一切一切,要达到目的,都要公主…有一个合适的份身,再假以时
徐徐图之”
永福公主屏息道:“我…我不在乎份身地位,可是我…我要怎么做?”
焦芳眯起眼道:“以前,有位公主,皇上要选婚嫁予吐蕃赞普时,她…正好也是十六岁,为了避免远嫁
外,便声称要为外祖母祈福,出家做了道士,搬出宫住进了道观。等道和婚之事平息了,她就还了俗,嫁了个如意郎君…”
“啊!太平公主…”
焦芳微微一笑道:“正是!太皇太后病体不愈,如果殿下为祖母祈福尽孝,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无话可说,也阻止不了。这第一么,争取了时间;这第二,太后那里一天两天还忍得,时间长了…殿下可是太后的亲生骨血,她舍得你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这第三么,出了家就是四大皆空,抛却尘世间一切份身,公主可以把封号让皇上收回去,等到还了俗再重新颁发封号,亲王公主这一品级是要择选吉
举行皇家大典,隆重颁发金册的…”
老焦芳
笑道:“这段时间怎么着也得两个月,这两个月公主就是一个没有封号、没有品秩的女子,有了太后的默许,国公爷要娶一个普通皇族女子有什么难地?再然后…这公主封地就是国公夫人了”
老狐狸白眉一蹙,困惑地道:“公主不能下嫁已婚之人、不能让丈夫另娶
妾,可是皇家要是封一位国公夫人升格做公主,总不能
着人家
离子散吧?”
他摇头摇,叹道:“孔圣人定大礼,也不曾提过这种情形,唉!老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头疼,真是头痛!”
永福小公主毕竟才十六岁,一听喜得几乎要蹦起来,她兴冲冲地道:“好!本公主马上去找皇兄,我要…出家做道姑!”
“不不不不。不做道姑,做女尼!”
“啊?要…要剃头发啊!”本来小姑娘恨不得青灯古佛谁也不见了,可是现在听了老家伙一通忽悠,心眼儿活泛起来,又舍不得那一头青丝了。
“嘿嘿嘿…”焦芳
笑两声:“年青女子出家,大多先带发修行,待年岁渐长,佛心坚定,这才正式剃度为僧。公主现在不过是把宫装换成缁衣罢了!
至于您那一头秀发…。殿下,那个
了婚书的人,怕才是您再难过的一关呐。出家为尼,这一头秀发剃还是不剃,让他替你心疼着,岂不更好?”
*********************
“长公主殿下!臣…臣有罪!”
杨凌走进皇宫里昏暗的小佛堂,见永福公主一袭白衣。背面而跪。正双掌合什默默礼佛。她的一头秀发已打开可宫髻。柔顺地披在雪白的肩衣后,杨凌心中一疼,默默地跪在了她的背后,慢慢低下头。
“她要出家了,才十六岁的女孩儿,受此打击竟然心灰意冷,要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一生一世。每当我想到凄冷的佛堂内,一个韶龄少女枯坐在佛像前憔悴了红颜,在一声声空
的木鱼声中青丝换成白发,我…我如何能够承受…”
杨凌的眼睛
润了,可是看到永福公主一身雪白圣洁的气息,劝她回心转意不要出家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杨国公…”永福公主拜了三拜,盈盈起身,转过头来,:“你不是我的臣,我也不是你的公主,我已决定出家为尼,法号修缘,潜习佛法,谨身修
,为太皇太后祈福。”
杨凌泪光莹莹地抬起头,发觉永福公主一脸恬静,还挂着温柔的笑意,就象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女菩萨,就着掌中托着枝甘
净瓶了,哪有一点绝望出家的悲戚,不觉为之一愣。
永福公主轻轻先前迈动几步,白袍漫律,体玉轻盈,风姿倒真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原来的华贵雍容气一扫而空。
“住在宫里,只把原来的宫殿改个名字,还是那班宫女太监侍候着,怎么能够修行呢?我已禀明皇兄…啊,罪过,罪过,该称皇上才是,在京师西郊择一块佳地,盖一座尼庵,麻烦威国公来督造佛庵了。”
杨凌默默地瞧着她,永福头一次被他灼灼的眼神这么盯着,一颗芳心顿时
跳起来,她连忙转过头去,急促地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用为此负疚,你陪皇兄…皇上去吧,等新房盖好,我便正式出家”
“只是盖尼庵呐还是盖新房?妹妹那开心模样哪像出家,出嫁还差不多…”站在佛堂门口的正德皇帝无聊地翻了翻白眼。
“我的尼庵就在你家的旁边,出了家倒比在宫里多了机会相见,杨凌啊杨凌,你可负不得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真的出家!”永福公主又羞又喜地想着,猛抬头对上哥哥眼神儿,一对无聊兄妹同时别开头去。
“杨卿,我们走吧”正德大步走在前头,心想:“方才母后听说妹妹要出家可是有点着慌,似有悔意了,没准她这个法子还真能遂了心愿。她愿意闹就去闹吧,穿什么袍子不是穿呐,玩腻了就回来,反正朕不让她真的出家。
嗳…等等,妹妹要是真的嫁给他,那他不就成了朕的妹夫?啊!杨卿比我大,可他得叫我大哥,嘿嘿,哈哈!”这个没正经的一想起这层关系龙颜大悦起来,甩开大袖走的更带劲儿了。
杨凌跟在后边一路纳闷儿:“这兄妹俩怎么回事儿?怎么都没心没肺呀,我都替她伤心,他们自己…”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堂,马永成正候在那儿。正德咳了一声道:“永福出家修建尼庵的事,朕会着钦天监在西郊选个吉地,嗯…督建事宜就交给杨卿了。”
“是!”杨凌面色沉重,深深一揖。
“内库现在不富裕,但是朕不能委屈了御妹,黯家欺君,朕已传旨刘谨,让他把查抄事宜交给你办,你把这一窝腐鼠都挖出来,缴获财物就用来盖尼庵,如果不够再找马永成要”
杨凌和马永成齐声应是,正德上前拍拍杨凌的肩膀道:“尼庵在西郊,离你住的地方近,平时…多帮朕照料一下”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
“嗯,朕信得过你!”正德皇帝点点头道:“永福是朕的胞妹,朕甚疼这个妹子,她年纪尚幼,你要帮朕好好照料她…”
马永成一听,脸揪的跟包子似的,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呐?
电脑访问: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