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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以为一直往南,沿着水方向不断南行,不回首,然后,她就会在某时某地遇上他,遇上玄翼,与他重逢。

 其实是她不愿深想。

 逃避在脑中成形,化作思绪,最后成为一种惯然,而后变成命运,于是她一直在逃,逃离“白泉飞汤”逃离玄翼已死的事实。

 在三年前跃下白泉飞瀑的那一,他早就死了,推她上岸后,他已死在湍漩涡里,是她不愿承认,在脑袋瓜里自己,相信他一直活着。

 泪水突然就这样溃堤,毫无预警奔

 心绪突然掀起惊涛骇般的波动,彷佛这些年,她全然白活,将曾经动过的心、动过的情,完全封锁,学一块山岩,死死咬紧地面。

 然,此刻封印陡解,她得好辛苦,快要撑不住。

 有一个人正牢牢抓住她,那力道原始犷,展现再明显不过的怒气,她不觉受缚,而是这样的锢,好似她倒下了,这个人也不允许她受伤。

 这一方,燕影确实既惊又怒。

 心法引领,她一开始跟得很顺,随他入定到某个境地,看到他要她看的图纹,那古老图纹在每个人内心各有演绎,他的是远山、云山与晓山错,远山绵延不绝,云山横,晓山茂密葱茏,他不理,因对他来说,天是地,地是天,他振翅飞过层层叠叠山云,不受局限,因此解开第一道心法。

 而她的图纹竟是围成宫的无数高墙!

 她闯进,本能地掩耳不听,断掉与他的连接。

 她走上歧途,越走越偏,那座图纹宫将她噬。

 他明白若不揪她出来,她会坠进一片光怪陆离中,无生无死、似梦非梦,不再清醒,然后在她的境地里,许多的伤会一而再、再而三重演,一遍遍历经痛苦,直至心死魂消。

 用声音召唤已起不了作用,他闯进她神识中,在她无视他的吓阻、放任心魂深坠前,硬是抓她出定。

 张眼——

 中仍有火光,水帘泻清音,他已渗出一背冷汗。

 不知是她扑进他怀里,抑或他动手揪她入怀,中的他们也如神识中的两人,用力抱住彼此。

 他息,两条臂‮劲使‬儿勒住她,怕下一瞬,她真不见似的。

 “谁让你闯?为何不听我所说的?你知这么做有多危险吗?倘使没找到你,你极可能一直待在那里,永远出不来!你——”

 她在哭!

 而且,哭得有些凄惨。

 她小脸紧贴他口,发出呜呜哀鸣,彷佛很痛很痛,彷佛强大的悲伤从神识里带出,她无法摆,只能这么痛。

 他前一片热,被她的泪浸染。

 ‮体身‬发烫,烧灼灼,一股吐不出的沉重感臆间,他双掌分别握住她的上臂,硬生生将她推开,小段距离,紧盯她泛红的泪颜。

 “那个男人是谁?”他嗓声微沉。“你唤他『玄翼』,他是你的谁?”他在她的神识中看到那名男子,模样年轻清俊,一袭素衫让他联想到凤主,但那个男人眉宇显得更幽沉晦些,与凤主爱装模作样扮忧郁,是截然不同的神气。

 她哭成这样,与那个叫“玄翼”的人大有关联,不是吗?

 他五官不自觉地绷紧。

 面前的姑娘仍旧掉泪,她垂眸,不肯答话,上身却不由自主想靠近他,想再次紧贴他的,抱紧他,在他怀里寻求温暖。

 紫鸢哭得有些昏昏然,这是她头一回泪满面,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痛哭。

 被推开、被质问,她什么都不理,就是强烈渴望那具劲如不动山岳的躯体。

 他的心音具穿透力,拥有安魂的力量,她很需要、很需要、很需要他。

 然,他不允她贴靠了,两手明明攫住她不放,却不让她汲取那份‮定安‬感觉。

 不要啊…不要这样…

 深口气,她双眸依然半掩,雪秀荑突然发动奇袭,她捧住他隐有胡青的脸颊,趁他怔然之际,小脸凑近,舌奔进他微启的间。

 她的舌急切烈,喉中犹发出细碎呜,像似他口中生气是她唯一能活之物,她既饥且渴,不断夺取、不断碾磨他嘴里一切。

 遭受如此的“扑击”燕影一时间无法动弹,脑门里被放了把大火,烧得他思绪成灰烬,如许久许久前,他还未学掌握异能之道,指间光乍迸,把锢自己的铁锁和钢链全都掐成兜不拢的粉屑。

 面颊一阵再熟悉不过的麻,他血气窜,细羽点点现出,下一刻就要异变。

 他试图持稳,将神识守在层层心法之后。

 岂料,甫推拒正搅弄他的这具柔躯,她竟力大无比,他没能挣开,比她不知强上几倍的力劲莫名消散。

 他已管不住呼吸,全身像一坨浑沌的泥,沉重、软,有谁挤他、捏他,他往后一倒,任那宛若一团火的姑娘伏在他身上为所为。

 她漫香的舌还在食他,当她稍稍退出,改而啃他嘴角、颚下和咽喉时,他灼火烧过喉头般挤出嗄语——

 “你…这…为什么…对我…”

 真问出,他才正视了“女”这该死的麻烦事。

 他力弱气虚,不是得病,而是下意识允许她的扑击,他强她不知多少倍,却像个傻子任她欺凌,心火燃得通天高,并非恼恨,是念与蛮破茧而出。

 他一直压抑,对她的悸动,难解似,却费尽心力想做到不动如山岳。

 “…你要我吗?”紫鸢的手回到他脸上,贴扶着,放肆过后更红的悬在他嘴上,轻哑吐语。“燕影,我想要你。”

 体内岩浆漫过,肤上有火舌燃烧,燕影难抑,犹留惊怒之的眉宇染上**,直望她的目光更加深邃复杂。

 “我想要你…”她幽声叹息,手再次往下探索,舌亦再次恣意妄为。

 她忽而明白,原来靠“男”慰藉,真能驱赶惊痛,如此亲昵地抱住他,对他做些再亲昵不过的事,那不安感就能被制伏。

 或者对他的觊觎和不知羞的突袭,全因她体内早已混沌不洁的血作祟…再加上那些年在“白泉飞瀑”上,她看过太多的景象,女人与男人、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还有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们…她看了太多,以为无感了,却不知是潜移默化,融入血里,才在今一举对他爆发。

 她想要他。

 如她这样的一个人,内心贫瘠得可怜,就这么一次,想为自己牢牢抓住一件心爱之物,不管不顾,就为自己,她很想、很想得到他。

 她拉扯他的绑,样式简单的男夏衫让她一下子就扯松了,她云般柔软的青丝扫过他身肤,散在他肩臂上,她的滑过他咽喉,一路往下,脑中浮现一幕幕曾亲见的yin靡之象,此时她身陷当中,疯魔般只想恣情占有。

 原是厌恶的、不愿回想的,但因为与她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他,是燕影,一切就成狂热探索,起蛮

 张开小嘴,彷佛她的津唾亦能治伤,她舐男人刚硬如石却温暖似朝阳的膛,当她含住他前敏锐的一点时,底‮身下‬躯猛地颤栗,她听到近乎呻嗄低咒,纤陡地一紧,遭人按住。

 “你只管问话,却不听答复吗?”

 燕影都不知究竟恼恨她多些,抑或恨透自己,这女人的行径七八糟,着他就上,以为他、他这般可欺吗?

 “…你不肯吗?”紫鸢抬睫,问得沉静轻细,小脸犹偎着他左,那神态含情带,眼波如丝,竟有抹怜弱姿态。

 一会儿用强,一会儿又摆弱势,她实在是…实在…可恶!

 怒到答不出话,燕影五指绞进她的发中,略施力一扯,让她不得不把脸容抬得更高,他上身微起,封吻她的嘴,抢夺为所为之权。

 心火燎原,细黑的冒出,遍布在他颊面和颈侧,分不清是发是羽。

 气血一动,尽管外貌未完全异变,但内心十足野蛮。

 报复之意深浓,他一把揪住她襟口,也不觉他如何用劲,“嘶——”地一声,她身上那件属于他的薄衣已被轻松撕裂。

 紫鸢不躲不避,他狠吻,她就啃,四片发狠纠,都尝到血味了。

 他撕她衣物,她便坦率luo裎,跨坐在他上,她将他的大掌拉至自个儿前。

 中火堆未再添进木材燃烧,火光渐微,那些细细余光抚过女子体,她的肌肤滚烫、细腻光滑,落在他掌中的双圆润沉暖,他摩挲着,感觉顶触掌心的女峰‮硬坚‬翘,如他‮体身‬火热突硬的某处。

 这一次,她是那块浑沌的泥,任他挤捏着,她闭眸仰首,长发如瀑,逸出任谁听了都要脸红的哦。

 他忽地坐起拥住她,摆衣物的束缚,双双luo裎,他在她细腻颈侧烙下无数个吻,当她抚上他颊面细羽,指腹来回轻挲,彷佛爱难释手,那些乌亮的玄被注进生命般扬伏,回应她的触碰。

 他眷恋,却也心惊,面庞微偏避开她的手,他故意张嘴衔住她一边峰。

 紫鸢不身,将自己更加进他口中。

 她搂抱他的头,软热的女体不断涌出幽香,心跳太快,快到几要不能负荷,她他的发,混进黑羽的发丝搅她的指,她**他发下的背肌,爱极那刚硬充满力量的肌理。

 不说话,话是多余、卑微之物,所有皆该返朴,凭着五感、依着本能去做,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的归真,雌与雄的**,狂野,甚至有些暴,直接,而且绝对骨。

 燕影一臂揽着女子身,一手探至两人腿间,那里是香散发之源,黏稠香不断从女体里漫出,濡他,润润开出一条幽径。

 他试探身,那汁涓涓的口一下子挽住他,被吸引,他深进,于是再次身,这一次他将那股火硬生生烧进她‮体身‬里。

 紧窒乍然圈围,热麻窜上脊柱,他咬牙闷哼,避无可避弄疼了怀里的人,她忍痛的贝齿咬进他肩胛,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痕迹。

 她很狠,对他狠,对自己更狠,处既热又痛,她咬他、揪着他的发,不等那破身的疼痛稍退,已不驯地扭摆,像骑乘一匹野未驯的骏兽,她在兽背上学着操纵的技巧,学着如何适应“它”适应那‮大巨‬的能,在体内如何张扬舞爪。

 燕影又恨了,火蒸腾,他浑身汗,被她搅得气海鼓噪,丹田几要劲。

 实不知两人纠,为何会跟擎刀仗剑打在一块儿的人没两样,是敌亦是偶,敌偶混作一气,让他怒火腾腾又痴

 事关男尊严,在她绞紧下他奋力守住,大掌扣紧她的,恨恨顶撞。

 她眸中泛开泪光,雪颊早通红似血,昔日含苞待放的容颜已锭开成一朵华,美得有些冷、有些幽深,却万般引人入胜。

 她低泣,紧贴着他热烫紧绷的躯干,明就哭了,肢体一样强悍,既柔软又强悍,合着他的律动,含着,他深进再深进,不放他走。

 低嗄息,他再次封吻她的嘴,眼光这样炯亮,他也不放过她,不放她走。

 紫鸢被吻得目眩神,泪仍在

 大概是一生胆气皆已用尽,渗的柔躯不住颤抖,热吻中,她尝到内颊与角渗出的血味,尝到泪的苦涩与某种酸软柔情…情愫难解,她不多想,毕竟在她的命中,能珍惜的仅在当下。

 昏昏然间,她忽被放倒,躯体被摆弄,她伏在蒲草软垫上。

 男人将她双腕按在垫上。

 她回眸去看,在幽微火光中视他闪烁异光的眼瞳。

 他的神情过分严肃,被**濡染的面庞一旦认真起来,模样万分惊心,让她不寒而栗,剧烈跳动的心撞击骨,微疼,全身孔舒张、收缩,收缩再舒张,毫无羞去期待、希冀着他将她弄得更零碎,融进他血内,再也无她,她已化作他,所以无她。

 “啊——”她破碎叫喊,眉心蹙起,因他再次嵌进她‮体身‬里。

 不温存,就是狂烈的占有,来得这样莽撞,挑动她最细微的知觉,不全然疼痛,不全然是望的宣,而是她与他,单纯的两个人,如两坨软泥,被捏出深进相容的姿态,他闯得这样深,让她里中有他,分不清彼此,按住她双腕的大手,手背上亦探出薄薄细羽,他外貌的异变更深了些,悍然烧进她体内的火种异样灼烫,热火蔓延,又从她每颗肤孔狂烧出来,彷佛那道道热气亦要幻化成羽。

 神魂飞掠,她觉自己真成鸟身,漾,引来雄鸟觊觎。

 他攀到她身背上,用利爪强硬攫获了她,墨羽大张,在她背上跳起求爱之舞。

 她出自己,热情如火,于是鸟尾重叠绵,他们像窜上九重天外,又气尽力

 竭往下坠跌,能依靠的仅有彼此,即便坠落死去,也已尝到至乐之,死去,可以没有遗憾,可以带笑,在他怀里。

 无数星点炸开,她玉躯颤栗一绞,深深将他挽留。

 她听到燕影嗄声吼叫,似也听到那只巨禽发出厉啸,然不管他是人是禽、是神是妖,她体内却已有他。

 灼灼进温满溢的美地。

 她与他,再也难以撇清。

 她与他,终能不管不顾亲近。

 为他,她愿疯魔,要他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无数次…然后不理对错,一切仅依心而为,凭心去走。

 美至极处,她高叫,而后瘫软下来,那具温热润的男身躯抵着她颤栗再颤栗,最后亦放松,半覆在她背上。

 在他身下,被宽阔膛包围,她模糊勾,睡进一片浅浅的温暖水域里…

 夜褪去,泛青的光束穿过水帘,在里岩壁上错落点缀。

 水声伴人入眠,亦在神识将醒未醒之际,侵入耳中,很无赖搅扰,将人唤醒,火堆早已熄灭,里仅有微光,紫鸢醒来,仍沉静伏着,蒙双眸看向立在口的男剪影,他上身赤luo,黑羽般的发丝散在犷肩背上,从她低伏的位置看去,男人似乎更加高大。

 他用木盆接了水,动作无声,待转过身,在一幽微中对上她的美眸。

 他似一愣,但很快稳住,当他将水端过来搁下,紫鸢只觉他晦暗不明的眉宇很高深莫测,瞧不清他究竟着恼呢?抑或…有什么别样心思…

 两人走到这一步,紫鸢不曾料及,但隐隐约约…似乎一直等待着。

 如今这样,很玄妙,她把一件喜爱之物抢到手,疯也似痴狂,她想,总要疯这么一回,他若恼恨她胡作非为,他胡来,她会乖乖认罪,毕竟她确实如此。

 “你!”

 “别动!”

 他略沉低喝,一掌制住她要撑起的上半身,糙厚实的掌按住她温润肩头,贴触间,引来细细颤栗,彼此都有感受。

 紫鸢悄悄咬,回望他眉峰纠起的面庞,神情有些无辜。

 该是他没给好脸色,语气又绷,让她乖顺许多,继续静伏未起。

 下一刻,她的长发被到一边,一方打过水的净布游走在她luo背上。

 他力道称不上温柔,但感觉得出,他很小心地处理她背心的剑伤,那个口子尽管里边的肌理已合起,外层的薄脂与皮肤仍未治愈,她闹了他一场,疯妄动,自个儿又把剑伤闹疼了。

 “很严重吗?有、有血吗?”她轻哑问,清肌漫红,一颗心软热。

 结果等啊等,等了再等,男人偏不再开口,存心扫她的脸似的。

 没关系,她脸皮很厚。

 唔…又或者可说没脸没皮了。

 他不答话,那就由她再说——

 “其实不觉太疼的,只是气有些提不上来,就会…啊!”

 她陡地轻呼,赤luo光溜的‮子身‬不一缩,因他持净布的手突然顺着她的,滑进她两腿之间,他擦拭着她‮腿大‬内侧,拭过一回后,棉布再次净水洗,然后再擦拭一次,紫鸢咬着,‮躯娇‬颤得犹如畏寒的雏鸟,但不知是什么给了她勇气,当那只犷大手在她腿间游移时,她‮腿双‬一夹,有意无意轻夹他的掌,扭摆,那再细致不过的女肌肤摩挲他的手,想勾他心魂,软化他的怒气…她很卑鄙,这一点,她向来清楚。

 只是,他像不为所动,手离开她柔润腿间,将那方棉布丢进木盆中。

 紫鸢悄悄侧眸去瞧,盆中水带出几缕血丝,都不知是她背心剑伤渗出的血,还是破处后腿心留下的红…

 她知道自己蛮干,但他这样怒,实让她没个下手处,心提得老高。

 该出声道歉吗?

 兀自苦恼着,她背部却又一颤,全因他的舌。

 他明明冲着她发火,还是替她疗伤了,轻她的肩,张过那处剑伤,一回、两回、三回,来来回回过…

 紫鸢十指收握,努力抑下呻,当她小脸歪向一边,瞥见那只按住她肩头的大手,手背上浮出淡淡细羽纹路,那是他驱使血气所引起的,她方寸一动,未多想,便噘起瓣去亲吻。

 燕影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了,停在她伤处的舌忽而一顿。

 他收回那只在他看来奇诡无比的手,暗自调息,试图稳住心神。

 对于他的撤手,紫鸢不以为意,却问:“你是如何得知,自己能将伤处愈?”

 她等了半晌,以为得不到答复,直到他拉上薄披风覆住她的luo身,才听他慢幽幽道——

 “小时候受了伤,无药可上,自己伤口,发现伤能愈合得极快,渐渐的也就明白了。”

 “你年幼时候常受伤吗?”

 “…嗯。”草草哼了声。

 难得他愿意回应,就算敷衍也能探知一二。

 紫鸢再问:“为什么常受伤?”

 这一回他停顿了会儿,待开口时,嗓声透着漠然回中。

 “幼时在杂戏团里待过几年,那时还不能掌握体内的气,心气不定,外貌异变,每到一个地方,杂戏团搭棚做起营生,很多人会来看我,大多数人付过钱,指指点点看完就走,有些会趁看顾的人没留心,拿石头丢、拿刀尖戳,笼子不太大,无处躲,常就弄伤了。”

 他话音未尽,乖伏的女子早已坐起。

 她转过身瞧他,一手轻揪披风,长长发丝圈围她的脸。

 此时她双眸微瞠,那眸光又是直勾勾,毫无掩饰,又想直直看进他眼底,心里。“那时,你被…被关在笼子里,无处躲,为何还要待着?你若想走,轻易就能离开,不是吗?”

 燕影嘴角极淡一挑,似答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略过。

 对望片刻,她略艰涩启,问:“…你的双亲呢?”

 “我不记得了。”他静静吐出一口气。“当年是太婆带我回山里,离开杂戏团时,她老人家问过团长关于我爹娘的事,那人也称不知,只说拾到了我,见我生得怪异,就养着挣钱。”

 想问他,想没想过要逃?

 还想问他,拥有强大的能,既生了翅,为何不逃?

 然而,这样的疑问在紫鸢内心终归开解了——

 那时的他是无处可去,年幼旁徨,身上出了什么事,全然不懂,而世间任一处,没谁与他牵连,没谁等待他,待在杂戏团笼子内,至少还有一个小小所在,是他自个儿的。

 心被扯得疼痛,幼时的她虽也惘惶惑,至少有玄翼陪在身边,而她最终逃出那个地方,然后遇到他。

 她伸手轻握他适才躲开她亲吻的那只大掌。

 燕复印件能想撤,却被她用双手一起握住,握得更牢。

 只是,她忙着握紧他,披风一松,便顺着润肩滑落至际。

 她也不惊无惧,上身没了遮掩,就任长长发丝垂贴在脯上,那浑圆雪玉若隐若现,春光更盛。

 燕影气息嗄,两眼死死瞪着她颈部以上,目光绝不下移。

 感觉肤下有什么张扬着,那是羽、是野蛮的血,明明以心法压抑得颇好,偏要遇上她。

 “我没要干什么的。”紫鸢腼腆地低喃了声,“你别怕。”

 …怕?听她这么说,他脸色不一黑,怒瞪再怒瞪。

 突然间,脑中飞快刷过某个念头——

 她扑来抓住他的手,紧握在一双秀荑中,她这是…试图安慰他?

 这个笨蛋!

 比他还笨拙,能去安慰谁?

 尽管内心这么骂,他左却热呼呼,被握住的手也热呼呼,没再撤开了。

 “我没什么好怕的,倒是你——”

 “我?”紫鸢呐呐出声。

 “玄翼是谁?”他蓦然问,双目微眯,注视她眉眸间细微的波动。

 “玄翼…就是玄翼啊…”她嗓声幽微,放开了他的手,但燕影没打算让她溜掉,巨掌一翻,换他紧扣她的手腕。

 “说清楚!”

 方才他难得地答了她的提问,其实是要她现下也得乖乖答话吗?紫鸢心里不苦笑,双睫淡敛,道:“玄翼是我的亲人。”

 燕影仍仔细盯着她。“他是你兄长?”那人太年轻,不像她父执辈的长辈。

 她眉心起了细致波折,但一下子已舒解,她没答话,仅点点头。

 “他现下在何处?”他语气即便沉定徐缓,话中总有迫人的蛮味。

 紫鸢怔了怔,神情像在思索,忽而,内心那抹苦笑便现于边。

 “我以为他在这儿,一直往南走,总要重逢的,然后才明白,原来是自己骗自己,其实玄翼已死,三年前他便已死去。”

 周遭除了水帘清音,所有声音俱静。

 脑中浮现她痛哭模样,燕影又觉口沉滞,像被巨石沉沉住。

 在她的图纹阵中,他一直嗅到一股近乎绝望的气味,却找不出症结所在,这让他很烦躁,宛若再熟悉不过的南蛮莽林中,突然出现一片他从未知晓的林子,林中深浅莫辨,出他所能掌握。

 “他为何会——”

 “我不想学那套图纹心法,我资质不好,学不来。”紫鸢突然迸出这么一句,阻断他继续问下。

 “别把话转开,你——唔!”下一瞬,男便被乍然凑来的密密吻住。

 她方才明明说了没要干什么,结果还是干出了一些什么。

 女子体柔软似水,亲昵无端贴靠过来,燕影的颈项被一只雪臂揽下,嘴在一张软热的小嘴里…这是她可恶的伎俩,天知、地知,女知、男更知,但下归下,他一直想拔开双,却迟迟不能。

 她心里有事,便如他心中有结。

 或者,他们连这一点也相似,有个不愿被谁瞧去的秘密,只是他的底细早被她掀尽,而她的…仍待他探究。

 气闷的心口滚过热,既热且痛,他忽地反守为攻,猛烈与她吻,她之前被啃伤的内颊和角,润泽后生出薄膜,都见愈合了,此刻四片再次闹纠,八成又要伤了。

 伤过,愈,愈合后,再伤…臂弯里的女子发起狠来,他简直不能招架。

 放开那细致的腕,他双手‮摸抚‬她香娆‮体身‬,两人的发丝似吻般绵。

 这一回,她背心剑伤虽恢复得更好,他还是将她揽至身上,让她趴在前,那双修长玉腿很快绕上来,紧贴他,yin的腿心迂回摩挲,在他将要冒出墨羽的躯体上留下气味,他像被订下了,属于她一人…

 ‮身下‬泛痛,昏间,他听到她在耳畔低低幽喃——

 “燕影,我没要干什么的…”

 这个混蛋!都这样了,还没要干什么吗?

 被腹诽是混蛋的姑娘轻捧他的脸,红挲过他的肤,又道——

 “我们这样…在一块儿,就这样而已,我没要你跟我一起过日子…所以,谁也不必对谁负责,谁也不辜负谁,我没要干什么的…”

 闻言,等那些从她小嘴吐出的话,一字字被理解了,燕影头一晕,这会儿连“混蛋”二字都骂不出。

 自古以来,这种“在一块儿”的事,向来是姑娘家吃亏,她既然这样“雍容大度”这样“不忮不求”他当然得成全她。

 掌着她,他痛的‮身下‬猛地一,顺着那大胆开启的径刺穿她。

 她陡然蹙眉,受不住般低叫,指尖捺进他刚硬的肌里。

 “当然,你没要干什么,我也不想干什么,只想这样在一块儿罢了…”

 他报复般酸出一句,可惜姑娘家听不出他话中恨意,而这一点,让他更恨,深入她体内,紧扣她的,墨羽细细渗出时,他学着她发狠,很野蛮地要了她,也许在她身上又留下伤口…

 伤过,愈,愈合后,再伤…大概,会一直这样轮回吧?

 而这般的恨,七八糟又晦暗难明,除非是拿她来祭,不然又该如何排解?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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