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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母亲没有叨念太久,心系于派对上的各路人马,代她几句之后,便匆匆回到派对上。

 卞珏打理好自己,自然也得回到派对上头,毕竟她是今天的女主人…吧。

 演戏,要演全套,不是吗?虽然她很不想回去。

 走在长廊上,往会场前去,就看见数名退出会场的服务生,一离开便稍微松懈,出累死了的表情,与她擦肩而过时又强打起精神对她点头,然后匆匆而过。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出现在她生日舞会上的诺顿。

 听说,他每年的寒暑假都得去打工,赚取自己假期间的费用,卞珏以为那只是传言,或是大少爷闲来打发时间的乐趣,其实不然。

 今天这种场合,他一点也不显得尴尬,面对挑衅更充耳不闻,达成了他今天的任务,没有惹事造成别人的困扰,如果在平时,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上,一样是天之骄子,实力相当的家世背景,没有必要忍耐。

 罗南?费南德兹,我跟你父亲为你挑选的对象。

 在卞珏踏进自己的舞会会场之前,母亲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止住了她的步伐。

 你可不要跟伊莱斯家族的人走太近,害你父亲之前的付出功亏一篑,你得离伊莱斯家族的人远一点!

 为什么她要听话?

 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她要受父母摆布?

 为什么她才十七岁,就找好了对象,见母亲一口咬定,就像是她跟那位费南德兹家的少爷已八九不离十。

 母亲这么相信她抓住男人的本事?这么想--把她送到别人眼前?

 那她算什么?

 她站在会场入口,看着母亲在为她举办的舞会中如花蝴蝶般于人群中飞舞。

 卞珏嘴角嚼着时笑。

 她都听见了,但她没有答应会做到母亲的要求,不是吗?

 脚跟一旋,她离开了会场,照着记忆进入饭店的暗门,那是饭店人员使用的通路,她穿着公主般的服饰,高跟鞋重踩在金属阶梯上,发出不协调的响声。

 在轰轰作响的机房,她意外看见了正坐在阶梯上抽烟,小小休息一会的诺顿?伊莱斯。

 恶的念头瞬间在心中萌了芽。

 母亲不要她接近伊莱斯家族的人,如果她偏要违呢?

 柔美的勾起一抹坏笑,她把高跟鞋细尖的后跟踩进金属阶梯的夹,看好角度摔了下去,扭伤自己的脚。

 “啊--”她尖叫,痛喊出声。

 在底下的诺顿听见声音,抬头,看见她处于危险,立刻跳了起来,迈开长腿,往她的方向走去,而后下她卡在阶梯上的高跟鞋,一把抱起她,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我的脚,痛--”

 诺顿瞥了一眼她脚踝,上头的红肿让他眉头一皱,送她前往医务室的步伐迈得更大。

 他不用低头就可以感觉到,靠在他口的这个女孩因为疼痛全身发抖,浸自己衬衫的热,是她落下的眼泪。

 卞家的公主受伤了,医务室里自然一阵手忙脚,在饭店驻守的护士立刻为她做了紧急护理,但还是得送医院检查一番。

 “夫人目前不开身,我会带你去医院治好你的脚。”饭店经理战战兢兢。

 这是自然的,女儿的伤,不比她拓展自己的社圈重要,卞珏一点也不为母亲的冷落伤心,她很早就没有这方面的感情了。

 可她却出脆弱的神情,拉住诺顿的手,阻止他离开。

 “你…可不可以…陪我?”她小小声的说。

 “不好吧?”诺顿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似乎,看她受伤,他也不好过呢。

 “拜托你…今天,是我的生日,”向来只要她设了局,就一定会让人走进她布好的局中。“…我不想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纤细柔弱的外表,有让人想保护她的吸引力“好吧。”在经理的眼神示意下,诺顿只能答应了,但语气含着一股怒气。随后他扶持着行动不便的卞家公主上了车,前往医院。

 “谢谢你。”在加长型礼车上,卞珏对坐在身边的诺顿道谢。“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纤弱的‮子身‬紧挨着他的,一副痛到眼眶含泪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人。

 “收起你的眼泪吧。”诺顿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附在她耳边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卞珏,你这一跤跌得真巧,这个伤,让你不用回去参加那个烂透了的生日舞会,也不用去合罗南那个胚,如果我不了解你,也许会上了你的当,可你怎么会出现在机房,还又这么巧的在阶梯上扭伤了脚,你是这么愚蠢的女人吗?”

 诺顿冷酷带着怒意的言词,一针见血的道出她行动背后的用意。

 卞珏全身一凛,没想到会被识破。

 诺顿竟是比她想象中更聪明的男人,这可能吗?

 “你以为我很蠢吗?拜托,这里是纽约,而且我是伊莱斯家族的人,你不会以为只有你懂得玩那些把戏吧?我们只不过是生活方式不太一样,你是公主,我是得自己赚生活费的苦情王子,卞珏,我跟你是同一种人,我很清楚你的行为模式。”

 诺顿看她皱眉深思的表情,不感到好笑,但想到这女人扭伤脚的真正目的时,他又笑不出来了。

 深深的愤怒在口发酵。

 “只是,我小看了你的决心,为了吸引我注意,竟然不惜扭伤自己的脚,你真的不怕你会算错,跌断脖子?!”

 被发现了--卞珏脸上一闪而逝的神情太过经典,有惊讶、不敢相信,更多的,是难堪。被他发现她真正目的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好接近他,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严重创伤。

 “我叫卞珏。”既然都被发现,那么就不用再演戏了。

 敛起脆弱无助,眼泪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微笑,卞珏公主式的微微浅笑。

 “我是卞家的女儿,我从小就被教导,要达成目的就得不择手段。”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上诺顿那双深蓝色的双眼,毫不畏惧。

 诺顿皱眉看着她的笑脸,‮头摇‬道:“你不惜摔伤自己的脚也要达成目的,实在是…但就是你这样的个性才如此吸引我。”

 什么?!卞珏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错愕的表情让诺顿看了心情大好,不笑出声来,这大概才是卞珏真正的情。

 “下一次妳若要我理妳,开口说一声就好,不需要拿自己的‮体身‬开玩笑,明白吗?”诺顿伸手抓抓她的头发。

 “喔。”卞珏发现自己在诺顿面前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她可以说是无所遁形的。

 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但因为都会被看穿,表示她不需要绷紧神经作戏,这样…却又让她感觉轻松无比。

 真奇怪,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也不讨厌…诺顿这个人。

 灵动的鹿在森林间奔跑跳跃,它停在两棵大树的中间,左顾右盼的神采像一幅画。

 此刻,一双藏匿在树丛后头的眼眸,专注地凝视那头毫无防备的鹿,屏住呼吸,扣下手中猎扳机。

 划破空气的声,结束了鹿的生命。

 “漂亮。”身穿猎装的金发男子竖起拇指赞美,脸上满是欣赏的神情。

 一旁训练有素的猎犬快速奔来,嗅闻倒地的猎物。

 卞珏收起猎,轻轻一笑,上男人的目光,淡然地道:“运气。”

 她并未走向倒地的猎物,让参与狩猎的同伴们带走那头鹿的尸体,一行人离开树林,回到一间用来准备的小木屋。

 这林间的小木屋,虽然称之为小木屋,但其实内部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里头已经有专门处理动物的人等着了,他们迅速的开始动作,有的打算做成标本,有的将皮剥下,准备用做成料理。

 参与狩猎活动的男人和女人很多,都是白人,身为唯一的亚洲面孔,、卞珏,自然得到很多关注。

 “想不到你看起来文文静静,法却很准。”赞赏的语气出自一个头发花白、五官明朗的男人。“如何?打猎很有趣吧?你会像一般人认为这是个野蛮的活动吗?”

 卞珏知道这个男人,是费南德兹家族最位高权重的人,也正是父亲资助竞选的对象,父母更想与这位拉近关系。

 她微微一笑回答,“法是为了防身而学习,我不曾打猎过,只是习惯全力以赴。”

 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讨厌,但自信心十足的说法,赢得了野心的老费南德兹好感。

 “说得好。”

 就在一行人聊得正开心时,小屋外头突然来了另一批人马。

 “伊莱斯。”老费南德兹看见政坛上的死敌,眉头不一皱。

 “费南德兹。”伊莱斯家族当权者自然地战。

 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参与费南德兹家族的狩猎才结束,就立刻在这座名抒猎林地遇上伊莱斯家族的人。

 狩猎这种活动,向来是那些大家族的玩意儿,这次费南德兹家族可以说是全体出动,不论是政坛上的新星,以及需要家族资助的新人、老人,全都出席了这场狩猎大会,伊莱斯家族自然也是吧,毕竟是持狩猎的季节嘛。

 卞珏下意识在敌对的阵营中找寻那双深蓝色双眸--她找到了,诺顿?伊莱斯。

 他一身猎装显得英姿枫,猎扛在肩上,有种现代人回到中古世纪的感觉,彪悍强势,在人群中是注目的亮点,而这个亮点,却对身处敌营的她,出白牙笑。

 大人们你来我往,使用温和的字眼进行攻击,一旁的诺顿见状,自然不会蠢得跳进战场里,被弹淹死,反而以带笑的眼神望着卞珏,表情像是她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突兀,他挪动步伐,高大魁梧的‮子身‬朝她面前一站。

 “诺顿。”挡在她和诺顿中间的,自然是费南德兹家的少爷了。“有事?”

 “不过说说话,也要经过你同意?”

 诺顿个头比罗南高壮,两个死对头再次碰头,这一回是在同等的位置上,诺顿不是服务生,罗南不是被服务的人,两人都有家族做后盾,于是,同样的不甘示弱。

 罗南站在她面前挡住诺顿的视线,诺顿的眼神则越过罗南的肩膀,朝她直望而来,从男生之间的竞争意识,卞珏清楚的感觉到,这两个男孩都对她有好感。

 可她没有兴趣成为两个男人竞争下的战利品,带着笑意的眼扫了一眼那两个像孔雀一般努力开屏的男人,卞珏离开了木屋大厅,来到租赁的小房间,把一身狩猎装束卸下,简单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物。

 她的动作很慢,细细的打理自己,不理会别人,因此她梳妆完毕时,大厅已经没有两方人马,她想,老费南德兹应该离开了,对方则带着对费南德兹的火气,投注在打猎中吧。

 卞珏没有多停留,把小房间退了,离开木屋,一身轻松简便,准备前往停车场,找一辆车送她回住处。

 “嘿。”一辆银色的轿车忽地停在她面前,阻挡她的路,降下车窗,出驾驶座上诺顿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出现让卞珏大吃一惊。“伊莱斯家族不是全体出动打猎了,你却在这里?!”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家族活动,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当成猎物载。”

 诺顿说话口吻听起来像开玩笑,可又有点像真的,卞珏不懂。

 “上车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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