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们极为不对盘。
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等他回过神来,已是这般局面。
那也没什么不好,人生无趣得紧,总得为自己找些乐子,最初,慕容略真是这么想的。
那女人不苟言笑,他就偏爱
拨她,她愈是不理会,人类劣
就愈是不罢手,如此变本加厉,不断循坏。
看着慕容韬颜面,她犹能忍下,不与他正面冲突,而他慕容略又岂会是半途而废,容许自己无功而返的人?
从此,更致力于教她变脸之事。
一项、一项地试,直到有一
,终于瞧见她心上最大的弱点。
慕容韬。
他发现,她在望向某个人时,目光不一样。
相对时,沉稳若定,无波无澜,可那人一背过身,那目送而去、难以自抑时
泻的依眷深意,瞎子才看不出来。
他简直要佩服她了。能瞒过他心思细腻、
悉力一
的大哥,那还真非常人所能为之,更别提这两人几乎朝夕相对。
“人都走远了,目光还收不回来,要真如此难分难舍,要不要就直接绑在他
上,随他进房侍寝?”
她收回目光,望见倚坐在长廊边的身影,依例对好运嘲弄话语充耳不闻,相应不理。
“你爱他?”
她脚步一放,回身瞪他。
果然,这一步棋下对了,还真称稳掐住了她的弱点。
“我那不解风情的愣大哥晓得吗?”
“二公子慎言,莫要搬弄是非,徒惹家主困扰。”
是怕心上人困扰,不是担心自己的名节,这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会困扰啊…那还真值得我一试。”
“大可去说,我不会承认。”要说他兴风作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她若抵死不认到底,谁又能耐她何?
慕容略跳下曲栏,几个大步追上
走的纤影,她未防备他会有此举,一个大意教他擒住右腕,
向亭柱。
这是——做什么?
饶是再深着冷静,对上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
上辗转肆
、微疼的触觉,显示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他、他真的…
这张温雅如玉的面容,曾在梦中出现过多少回,而今…如此贴近,却又遥远,似他,却不是他,咫尺天涯…
“你在想什么?”他挑挑眉,
悉般的睇视眸光带着几诈不怀好意的戏谑。
她一阵心虚,羞愧地反手将他推离。
“无所谓,就拿我当替身啊,我若不说破,谁知道?”
这不就说了?还说得
大声。
他暧昧地
,上头还留有残余的胭脂味,谁知她仍面不改
,无动于衷。
呿!还以为她会哭一哭、闹一闹,贞节烈女那般撒泼挥巴掌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无,感觉比被蚊虫叮了还要更不痛不
。
心上有了人,不都难以忍受别的男子碰触吗?怎么这女子恁地硬骨,就偏要与众不同,特别得——他一杠上都不舍得转移兴头了。
“我说——若我向大哥讨你,你猜他允不允?”直至目前记录,他那有求必应的好大哥,似乎还不曾对他说过一个“不”字。
同居东苑,行;最初那一个月,兄弟俩同住一房,直到仅有一墙之隔的全新寝房打点好才搬了过去,里头每道摆设、吃穿用度,全数比照理办,一式一样,毫无偏差。
看上了他身边任何事物,一句话,大方割爱。
他真的很好奇,也一直在测试底限,这人到底会不会有拒绝他的时候?
“你敢!”果然,这让她变了脸。
“怕了?”她怕,他就快意了。
“家主不会允。”
“那你何必穷紧张?”
“那只是徒惹他困扰。家主待你好,你何必非要处心积虑为难他?”
说穿了,不就心疼意中人吗?
他冷笑。“这不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吗?”
全天下的光芒都在慕容韬身上了,不让人尽兴发挥个彻底,怎对得起那圣人一般的美好形象?反正他从一开始,就被规定要是个坏胚子,做与不做,又有何差异?
有些人,什么都不必做,便能拥一切最美好的事物,但有些人,仅仅是争取些许属于自己的权利,都要被冠上狼子野心的恶名,谁又来替他彰显公道?
她愈是义正辞严护主,他就愈觉悲凉讽刺。
罢了,慕容韬永远是对的,他只管使坏便是,何须多言。
“你爱他什么?
情、地位、还是容貌?人人皆说认定那独一无二的灵魂,大话说得漂亮清高,你呢?要不要与我赌赌,在这张如出一辙的表相下,你还认不认得出来、记不记得今
执着?”
“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不是仅凭一张脸。容貌能够欺人,有些事物却是任谁也欺不得、取代不了。你太偏激,不会懂的。”
是吗?
即使用尽心机,也取代不了?
“但愿如此。”否则她今
的情深意重、执着认定,也只是落得笑话一则,不值一文。
原先只是嘴上说说,
那面无表情的女人罢了,倒也没真放在心上,直到一
,慕容韬出了趟远门回来,在外头见一袭衣裳样式
特别、
适合他,便为他带了回来,手边正忙着,要他自个儿去取。
有亲人宠着就是这般滋味吗?有人惦着他需要什么,在外头瞧见好吃好玩、珍奇有趣的事物,总记得顺道给他带上。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有个兄长在身边的感觉,确实比他原先预期的还要好一点点,反叛
子也稍稍收敛了些。
他去了慕容韬房里,见到那袭搁在
头的衣裳,也没多想,便
了就地试衣,无巧不巧,莫雁回在这时推开半掩的房门,撞见他光luo着上身,匆忙侧过身去,颊容浮现一抹浅浅的红。
他很快便领悟,有人错认了。
那个女人连被他强吻了都能面不改
,luo个上身却值得羞容满面?
难得一见的女子羞态勾起了他的玩兴,索
将错就错,顺着玩下去,仿着慕容韬惯有的神容与温浅口吻道:“雁回吗?帮我拧条巾子过来。”
身后那人动了动,虽觉一丝异样,可仍习惯了在第一时刻依言行事。
拧了
巾,甫靠近,她便冷颜道:“慕容略,你真的很无聊。”
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一把扯过她,她
反常推拒,他动作更快,一个旋身将她一道
入
榻。
“放开!”她冷冷斥道,揪扯间,长指在他颊边划下一道血痕。
他一顿,将她双腕
在
板上,俯首,四目相对。
“我若真想要你,你又当如何?”
“你没那本事。”
男人最经不得
的一句话,就是没本事?
这丫头随着大哥在男人堆中学做生意这么久了,怎么连这点简单的男人脾
都没摸透?他要真有心与她较劲,哪天她真会死在自个儿的死硬脾气上。
“当然,论拳脚功夫,我不如你,可我若真要与你卯到底,你真敢伤我吗?”
不敢。
她与他都知道。
他是慕容韬的心头
,最亲、最疼惜的人,伤了他,慕容韬会心疼。
这也是她一直隐忍着他无时的戏辱,没对他发难的原因。
他一掌由她腿间缓缓抚上,摸到那藏身的匕首,出其不意
了出来,放入她掌心。“给你一个机会,一刀狠狠划下去,就能试出大哥心中,我与你孰重孰轻。”
她不敢。
握着匕首良久,就是划不下那一刀,无法承受一丝一毫被慕容韬怨责的可能。
他扯
讽笑。这女人还真爱惨了大哥。
“你笑话够了没有?滚开!”她恨声道,无法再忍受这人一再拿她对家主的心意践踏戏弄。
这是头一回,他在那双冷然无绪的眸底,看见对他的情绪——恨。
这女子,怕是厌恶极了他。
他起身还了他自由,没阻止她离去,独坐
畔动也不动。
多奇妙,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得到的待遇却是云泥之别,极致的情,与极度的厌。不愿承认那涌上心头、隐约的刺疼是在意,他不稀罕,属于慕容韬的一切,他都不稀罕!
随后而来的慕容韬,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再瞧瞧里头呆坐、神情失落的弟弟,瞬间领悟了。
“又与雁回闹上了?”有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觉得弟弟本
不坏,就是爱玩了些,不至于真闹得无法收拾,也就没
手干预。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像那种一味溺爱子女的父母,永远觉得自家小孩很乖,不会干坏事。要说那是私心,他也承认,绝大部分是心里觉得亏欠太多,难为雁回懂他,知他想弥补的心态,才会忍让至今。
“想得到女孩子的在意,不是这么玩的,雁回不吃这一套。”
慕容略由恍惚中回神,愕瞪着他。“谁、谁在意谁了!”
慕容韬轻笑。“你不是喜欢雁回吗?”
“我——”活见鬼了!大哥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欢那个浑身上下凉透透的女人了?
“没有吗?”还以为弟弟三天两头
她,是心里头喜爱、想引起她的注意,只不过用错了方式,否则平
闹归闹,几曾刻意针对谁过?
“好,就算是吧,你要把她给我吗?”
他愕笑。
明明是双生子,怎么他这个弟弟的感情心思只有幼儿程度?也难怪会用那种笨拙招数去逗弄雁回了。
慕容韬想着,心头莫名起了酸疼。从小身边就不曾有人待他好,也难怪,他连该怎么对一个人示好都不懂。
“略,感情不是做生意,不能这么谈的。雁回是人,不是东西,无法让我说给就给,你若真要她,就用正当方式,让她心甘情愿,我才好作主将她许给你。”
还真让莫雁回料得神准,连他会说什么都知道,两人果真灵犀相通。
他不是滋味地哼了哼。
“还有,雁回
冷,若你也是如此,只会将她推得更远,要得到她的心,你得先改变自己,真心待她好,让她感受到温暖,她才会愿意让你靠近。”
“你倒是很懂她,怎么就没想过要了她?”
慕容韬暗自好笑,很识相地没说破那一嘴的醋酸味。“还没能想到那上头去,不过现在知你心意,也不会再去想了。”
就冲着这句话,慕容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一句话也不会解释了。
慕容韬身边一直没人,长年以来最近身的只有她,要说谁真能走进他心里,莫雁回拥有最大机地,若没有他从中作梗,假以时
,这两个人或许真有可能成了双。
她若是知晓,是他暗地里
她一记,让她一生也得不到心之所爱,怕是一辈子都要恨他入骨。
但——那又何妨?他偏要咬定自己爱惨了她,只要是他想的,慕容韬就不会去想、去要。
“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你?”这绝对不是在计较自己哪里不如慕容韬,只是不甘心自己败下这一回合,想知己知彼罢了。他默默在心底游说自己。
“我想,应该是这道疤吧,雁回
子极拗,有时认定某个关键之后,便很难动摇。”
由慕容韬口中得知肘弯疤前的来由,他懂了。
也难怪她会执着认定那道,这痕迹是为她而留,是某一部分而言,只专属于她的慕容韬。
哼,傻女人,一道疤而已,真要仿它又有何难?
容貌能够欺人,有些事物却是任谁也欺不得、取代不了——
耳边,彷佛犹能听见那道清冷嗓音。
乍闻当下,只觉嗤之以鼻。天底下,哪有谁是真的重要到取代不了?
他试过、努力过,可表相仿得如何相像,本质里,他依旧、依旧——
夜半醒来,触不着枕边那令人安心的温软馨香,他呼吸一窒,脑海瞬间空白,包围而来的黑暗换住了
房内那颗原本沉稳鼓动的心,他莫名晕眩,无法思想、也难以
息——
燃尽的油灯重新点燃,他空空茫茫地仰首,眼前视线一片雾茫,短瞬之间难以回神。
直到那抹纤影完全落入眼际,他缓过呼吸。“你去哪里了?”
“右卫有事相禀,去了一下。”掌了灯,倚在桌前的身影静立不动,深思的眸瞧着他。
“三更半夜的,不能明
再说吗?往后别随意离开我。”
“好。”再度回到
榻,感觉他臂膀圈搂而来。
临睡前,脑中仍抹不去那一刻他的神容。苍白、空茫、忧惧——
贴上掌心,她只触着一片
凉。
“我知道你们…
情匪浅,可右卫仍要斗胆说上一句,表姐小,请公正行事。”
这话意——是说她另存私心,意
偏袒吗?
他们如今的情况…这庄里人多嘴杂,是不指望能瞒个密不透风,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遮掩什么,几回前来议事,也让人撞见他搂着她安睡。
也难怪旁人要疑她,如今正蒙受眷宠,女人终究是女人,哪还能保持理智、准确判断?
多了这屋关系,连她的话都要大打折扣了。
她神色一凛。“我自认跟随家主以来,赤胆忠诚,不曾怀有贰心。”
“可…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是…”
“若真如你所言,他是教家主遭逢不测的幕后元凶,那么要我亲自手刃他为家主讨回公道,我莫雁回绝不迟疑。”
听闻此言,右卫总算缓了缓神色。“我无恶意,只是想提醒你,莫忘家主待你不薄。”家主以往也曾
代过,他不在时,一切听凭雁回指示,正因如此,谁都能负他,就莫雁回万万不能辜负了家主这番信任与重托。
“我懂。”她沉沉道。该怎么做,心里的准则一直都在,不曾稍有偏颇。
她记得,初初跟着家主学做生意时,他就曾说过,她太实心眼,总是拘泥在自己执着认定的点上,这是优点,在做生意上却是大大的弱点,有心人若要诈她,她防不胜防。
这些年,她一直提醒自己,别教表相欺骗,认定了某个点,便从不疑他…可,本
难改,是不是最终,她仍不知不觉犯了那样的错?
思虑、再思虑,心思已百转千回。转身回房,没见着他的人,复又往园中寻去,见他负手静立于宁中。
近来,他时常如此,一待便是大半
,总是安安静静远眺。
她曾站在同样的位置,却什么也瞧不见,猜不透那时的他究竟想着什么?
暖裘覆上肩头,他回眸,温温一笑。
这抹笑,明明就是属于慕容韬的,那么温暖,那么动人,
情阴暗的慕容略,从来不会有如此真心的笑容。
有时,她觉得自己与慕容略是相同的人,同样
凉、同样阴暗,自幼活在不被关爱的角落,从不曾受过一丝在意的眼神注目,一个不快乐的人,又怎么打心底发出真心的笑容?
“谈完了?”
“嗯。”
“那这些是?”他看着成迭放上圆桌的汇报与账册。
“还请家主过目。”一谈及公事,她又回到那拘谨守礼、不可亲又不可爱的莫总管了。
“何必?又不是不信你。”
“还是请家主看看得好。以往家主说,你若不便,由我代理,可现下家主伤势已大有好转,再要越俎代疱,恐要让人说我挟天子以令诸侯,家主莫要令我为难。”
他瞟了她一眼,意味深深的眼神瞧不透意绪,动手随意翻了翻。
她等着,不错过他任何一道细微举动。
她在试他。
她不信他,拐了弯用这种方式试他。
他
抱一坐,手伸向她。“笔。”
她命人快快取了过来,在一旁为他研墨。
脂腹朝笔尖触了触,不甚满意。“太硬。我那只狼毫笔呢?”
是了,家主在用笔上确实极挑,得得顺手,处理起事务来也能行云
水、
畅利落。
她亲自前往书斋取来他平
惯用的狼毫笔,再回来时,他已将处理完的事务堆栈在左侧,换了笔,未加思虑停顿便在下方挥毫而就。
上头的批示以及笔迹,确实为家主所有。
她做生意的决窍是他教的,他处理事情的手腕、作风,只有她最清楚。
直到这一刻,她才悄悄吐出长久憋在
腔里的那口气。
不消一个时辰,眼前堆栈如山的事务尽数处置妥当,完全不失昔日果断明快的作风。
这若由她来,或许能揣度个几分,可也得斟酌再三才能作下判断,若不是家主,谁还有这等能耐?
“好了,你『吩咐』的事我做完了,你要赏我什么?”
以往属下有功,慕容韬的奖赏可从来不手软。
“雁回不敢。”
“最好你是不敢。”都敢编排他事头、兼之顶嘴任
了,真把她给惯坏了。
她挑挑眉,就要曲膝领罪,被他一个肘子撑起,没舍得让佳人双膝着地。
“吃定我了。”哼了哼,嘴上不满,仍是将她抱了满怀,噙
柔
窃香。
怕教下人撞见,她躲了躲,引来他的不悦,转移阵地往她颈上啃咬,存心闹出一记记牙印,教她无法见人。
“疼…”她软软抱怨,也不真那么痛,刺刺麻麻的,其实是微嗔羞意居多。
他也懂得。如今她是嘴上说得恭敬,嘴角噙着浅笑,明亮眼儿尽是闪亮亮的光,知他不会真恼她,嘴上回个两句倒似打情骂俏。
依偎着
闹了会儿,他颊侧贴靠纤颈,蹭了蹭,享受片刻温存。
莫雁回
下挪了挪,怕他初愈的腿无法承受她子身的重量,不意却碰着了顶在
下的硬物…
“再动,就要不可收拾了。”他凉凉警告。
挑衅过几回,心知他没什么不敢的,尤其近来行径越发旁若夫人地放肆,当下不敢再妄动。
婢女正端着什么往亭子这儿走来,她又刚被警告,怕惹他不悦,当下进退两难。
那窘迫脸红的可爱模样取悦了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家的莫总管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头一回见她藏头缩尾,一脸孬样。
“好了,都走远了,头还不抬起来?”
她闷闷地,只能暗咬他肩膀一口,聊表不满。
“怎么饿了就
咬,孩子似的。来,尝尝这个。”
一块糕点凑到她嘴边,她下意识咬了口,那松软不腻的口感,以及齿颊间淡淡泛开的荔香…好熟悉。
“是——徐州藏月阁的芙蓉荔香糕吗?”
“莫总管真识货,来,再赏你一口。”
“…”徐州离慕容庄,快马也得三
,她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回…他真记住了?
在
榻上养伤那段时
,他老问她喜欢什么、不爱什么,其实也谈不上喜好,就是这些年随他走遍各地,能够留在记忆中、较为深刻的事物罢了,还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打发时光…
他悄悄探手而来,与她五指
握,缓声道:“你说的那些,我们来一一把它们全凑齐了,等你真感受到满满、满满的宠爱,多得不能再承载时,就是你该回报我的时候了。”
“我该如何回报?”她如此贫瘠,能给的早就全给了他。
“嫁我,当我的
,为我生儿育女。”
怀中纤躯微微颤动,他感受到了,收扰臂膀,将她搂得更加密实,柔声再问一次。“好吗?”
“…好。”
怎会不好?这一生,不曾有人待她如此用心,以一个男人之心,全心珍宠。直到许多年、许多年之后,她回想起这一
,仍无法忘怀那一刻触动心房的震颤与悸动。
怦然瞬间,那微微揪扯
房的幸福与——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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