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雨之下
维拉德的问题让凌羽有些奇怪。兰洛人会很避讳问女
年龄,虽然这是在佩尔西斯,但维拉德似乎一点也不礼貌。
“十六,”黛琦茵倒是毫不在意。
“花一样的年龄,”维拉德也微声感叹。
身后的房屋突然传出一声呵斥,凌羽回头看去,窗台前的红发已经消失,佩尔亦黎的话语声不断传出,他把音音螺戴在耳朵上也听不清说的什么,也许是雨声太大了吧。
“黛儿,你进来!”
又一个稍显暴躁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是佩尔亦黎说的,黛琦茵立刻转身走了进去,凌羽有些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风铃缩在被子里,只
出头发,佩尔亦黎就站在远处,怒气未消,双眼如充血般红肿,
糙的手指死死握在一起。
进来的黛琦茵也站在门口不知如何,只站在佩尔亦黎身后。
“帮她检查一身下体,”佩尔亦黎语气放缓一些,然后转身离开。凌羽还不安的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风铃,手臂却被一人给拉住,维拉德边走边说,“老弟,人家可是要检查体身,你还要看?”
“啊?啊!”凌羽慌张的应声,又快速朝门外走去。
房门被黛琦茵关上仿佛隔绝一个世界,屋外的世界雨声雷声,屋内的世界尘落光落。
“赛莉西娅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佩尔亦黎说,“虽然是你把他们引去那个地方,但也算是间接解决了变异问题,只是佩尔西斯容不下你,佩尔西斯也不允许你的存在,我让费伦送你们出佩尔西斯,出去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谢谢,”维拉德微微一笑,“原本觉得王
冷血的,其实还是
和蔼的。”
“如果我族人死了,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佩尔亦黎冷声说。
维拉德耸耸肩,“真不会聊天,把我弄得这么尴尬,好吧,好吧,我去看看赛莉西娅,你们聊,你们聊。”
维拉德撑起雨伞走进雨中,他的左腿该有些伤势,走起来一瘸一拐,很慢很慢,但终究还是消失在雨中。
“炽月过后你也走吧,”佩尔亦黎又说。
“因为我挑战了星女权威?”凌羽问。
“这是一个原因,你永远无法了解星女在佩尔西斯人心目中的地位,他们可以不信任王,但绝对信任星女,你虽然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但缇雅之所以变成那样,就是因为你的鲁莽。星女预言将有灾祸降临佩尔西斯,你到时也许会成为众矢之的,”佩尔亦黎话语仿佛叹息,“谁也无法忤逆星女指示,黛儿不行,我也不行。”
“我知道了,”凌羽应了声,“还有其他原因吧?”
“第二个原因,你更无法改变,”佩尔亦黎说。
“什么?”
“娶缇雅为
,她刚才手中拿着一块石头,那是制作酒杯的石料,佩尔西斯人一生只会有一个酒杯,和龙一样。男子送女子石头,代表求婚,而女子接受并送还酒杯,则代表答应求婚,”佩尔亦黎抬头问,“那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凌羽愣了一下,又回头望着窗户里的房间,红发的侧影没有出现,里面没有任何声音,雨声不断入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对不起。”
“别跟我说,”佩尔亦黎拿起酒杯喝了口酒,“跟缇雅去说。”
凌羽陷入了沉默。
“尽快离开吧,”佩尔亦黎又说,然后望着天际的群龙,不停地饮着酒。
“王,”黛琦茵从屋里走出,双袖垂在
间,“缇雅体身并无大碍,只是变异的痕迹想要消除也许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佩尔亦黎回身问。
黛琦茵有些犹豫,佩尔亦黎按住她的肩膀,“没关系,这里没其他人。”
“古戴缇尔曾说天空的最高处名为圣界,那里可以净化黑暗,我想如果缇雅去到那里一定可以有办法,但那只是传说,也没有办法确定。”
“可以,”凌羽接过话。
他想起了夏君利维坦的事情,利维坦就是希望上升到圣界来净化体身中的暗元素,只可惜没有成功而已。他看着二人的目光,低了点声音说,“我是说可以…试试。”
“缇雅怎么说?”佩尔亦黎问。
“缇雅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黛琦茵说,“毕竟那是唯一的希望。”
“让她先住这里吧,等什么时候想回去,再回去。”沉默一会儿,佩尔亦黎又说,“照顾好他。”
佩尔亦黎说完,
暴地抱起黛琦茵走进雨中,少女像是娇羞的新娘伏在佩尔亦黎宽阔的
膛脸,脸颊泛起红晕。
凌羽然后目送二人离去,他看着佩尔亦黎的背影第一次由衷的敬佩这个男人。佩尔亦黎曾说过,杯水车薪的事情,他也无力改变局面,如果风铃魔化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便他是王,也无法保证她的全安。他拥有强横无比的战力,却常常感觉到无助,又不得不在孤独中前行,守护着这个古老的土地。正如风铃所说,他也许不是一位合格的王,却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他走了?”
风铃的声音从后面传出,凌羽回身看去,风铃穿着赛莉西娅的长袍,只
出一个脑袋,存有魔化痕迹的半张脸也被故意梳下的头发遮盖,看不出半点魔化痕迹。
“走了,”凌羽说。
风铃走上来,站在他身旁,望着留下深深脚印的小路,她低声问,“你喜欢那个蓝头发的女人?”
“嗯,”凌羽点了下头,“她叫冰澜,是位
游诗人。”
“她喜欢你吗?”
凌羽愕然,他也不知道结果,只能轻轻头摇。
风铃低着头说着,凌羽安静的听着,雨声也开始喧闹,他逐渐有些失神,只是最后微弱的说,“对不起。”
雨还在下。
巨石上的红龙突然发出一声吼叫,张开双翼跃入空中,在树林间飞舞,仿佛一道晚霞冲入天空。
风铃从长袍下伸出手指,变形的骨节凸起,像是倒刺,雨水从指间
过,只剩下贴着皮肤的水珠,发黑的手指突然又紧握,她望着前方说。
“我是佩尔西斯人。”
凌羽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没去问,也没说什么,只能点了下头。
“我是佩尔西斯人,”风铃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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