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欲望何存
滴滴答答的脚步声从后方走来,“别转头,幻术只需要一定的施加条件,或是法阵,或是强大的精神力,眼睛是最合适的媒介。”
“你不应该犹豫,直接杀死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冰澜伸手扯掉琳手臂上的软管。
“哦,希望你能为这个无聊的时光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琪丝抬手握住了剑刃。
“如你所愿,”冰澜低声说。
风声呼啸而出,
琪丝面前冰雪袭来,她仓惶间抬手抵挡,那个被鲜红血
注满的冰棱猛的爆裂,冰屑四溅间,阳光缓缓洒落,一个圆形的空
出现在顶部,
琪丝看着容器上的剑,里面并无任何血
,她仰起头望着外面,腿双一曲,跃出地室,雪白色的独角兽从庭院里飞出,接住了她,又一瞬间上升到了足够俯瞰整个城市的高度。
金色光翼在高空掠下,正快速朝前飞出,她抬起法杖,低声念诵。
“布凯尔的弓矢,穿透离散之风与云,穿透我所注目之标。”
金色长弓在虚空中浮出,
琪丝抬手握住,弯弓远
,仿佛一道金光从弓弦中飞出,在途中凝聚出实体箭矢,
收了无数光芒,笔直的击穿了浮动的光之翼,蓝色的身影从天空跌落而下,她跨下独角兽洁翼一震,朝那个目标飞去。
萧瑟的荒原中却突然跃出一头笨笨龙,肥大的头颅随着体身晃动,它凌空一跃,犹如传说中圣龙掠起,接住了下落的女人,又稳稳落地。
冰澜有些诧异的看着龙背上的少年,皮皮俨然古老史诗中的英雄,一手握着佩剑,一手拉着缰绳,目视前方语气平静的说,
“还好吧?”
冰澜淡淡笑了下,“如果你换一头坐骑大概就
好的。”
皮皮愣了一秒,笨笨龙如倾倒的货车便前侧歪在长满枯草的草沟里,皮皮眼前一黑,泥土的香气已经沐浴在鼻尖,脸颊上是辣火的刺痛。
“狼狈的逃难者。”
琪丝在高空俯视着水沟里的三人,金色光翼在背后凝聚。
皮皮从地上跳起来,顾不上体身如骨头散架般的痛苦,抓起佩剑,防御着
琪丝。
“计划已经快开始了,我要快一些了,要不然那个老太婆又要啰嗦了。”
琪丝自言自语说。
独角兽双翼一震,整个俯冲而下,皮皮的佩剑甚至来不及抬起,就被双蹄给蹿翻在地,
琪丝从独角兽背上伸出手,去抓冰澜身旁的琳,呼啸而来的剑刃让她收回了手,独角兽重新掠回天空。
她望着远方,漆黑的战马在荒凉的乡路上急速奔来,黑色单肩披风在
风飞舞,骑士握着宽刃长剑不停催动战马,红色战甲如燃烧的火焰点燃了灰色的大地。
“红之近卫团…”
琪丝念出了骑士的隶属。
鲁尔将战马勒停,仰头看着她,“叛国者,
琪丝—梅尔格林。”
“我是
琪丝,但我讨厌你称呼我那个姓氏,”
琪丝说。
“无所谓了,你的家族爵位被降,封地也被收回了大半,如今已不再是所谓的格尔梅林,”鲁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年前,这个姓氏还让我恐惧。”
“那样很好,远远比其他叛国者的下场要好,这对于那个家族来说恐怕是比死更难以接受的事,”
琪丝说。
“你讨厌那个家族?”
“当然。”
琪丝语气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怜悯,她当然讨厌那个腐朽的家族。
“家族并非不朽,可他们却只是贪图享乐,我母亲死后,我对于那个家族而言,只是一个精美的玩偶,可以随时送给其他人的玩偶,他们的丑陋与肮脏远远比我所审判的人罪恶的多,我那位慈眉善目的父亲大人是可恋童癖,我要庆幸,他更喜欢**,我大哥则喜欢
待那些外省的女孩,他常常会在贵族花园里寻觅那些猎物,被他盯上的,多数都被埋在后院的花园里,如今那里繁花依旧盛开。”
“看起来真的要感谢一下团长大人了,”鲁尔还记得接凌羽出狱的那个雪天,他们一起去帝国魔法学院里时,那个冬日却衣衫单薄的女孩,如果没有团长和凌羽,如今她或许也死在了那场宴会上。
“神自诩知晓万物,却依旧无法裁定罪恶,圣教审判所之所以没落,不仅仅是因为皇权的扩大,也是因为神的无能,我所侍奉的神,却愚蠢到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也才需要律法,但律法依旧不完善,它只能制裁罪恶,却无法毁灭恶意,所以我们需要信仰,信仰善的力量,但我们需要的不是对世事漠然的神,而是会回应善者祈祷,惩处恶者罪孽的神。”
琪丝如虔诚的信徒低语,“这就是新世界的神,这就是终结黑夜之黎明。”
“黎明…”鲁尔振动长剑,“其实我也蛮期待你所谓的新世界,但只可惜旧世界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它们注定无法被新世界所接纳,我不想看到它们毁灭的那一幕。”
“你说那个女孩…”
琪丝望了眼琳,“她的死,我很遗憾,但我们每个人都身为神的仆人,都需要敢于牺牲与奉献,这是神所怜爱的我们的美德,且新世界的神不会忽视,愿来世她能收获所有的美好,”
琪丝语气肯定,“这是她所应得的。”
“并非如此,”鲁尔低下头,看着被寒风吹拂的野草,“我所说的是玉望,是权力、财富、地位,你们都品尝过了,可我还没有。”
“贪婪者…”
琪丝说。
“并不是贪婪,这就是玉望,”鲁尔仰视
琪丝,“若你厌恶我所说的东西,那你为何穿戴华丽的铠甲?画着美丽的妆容?连发饰都抵得上我几个月的薪水,吃腻了山珍海味的人跟我这种整
焦面包果腹的人说那些佳肴美馔不健康,你觉得我会信吗?”
“所以你就要与我为敌?”
“你追求你的新世界,我追求我的权贵,二者本身并不矛盾,只是份身和境遇不同,只可惜这个女孩并不能死,”鲁尔耸耸肩,“当然,既然我们本身并无矛盾,那么胜负也就没区别了,你赢了,你创造你的新世界,我如果侥幸存活,我也会安心享受,如果我赢了,那么我将会继续追求我所追求的。”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琪丝笑了起来。“但恐怕你既无法追求你的权贵,也无法见到新世界的降临,你的阴暗已经深入骨髓,唯有死亡可以净化!”
“你那扭曲的信念也早已经深入骨髓,”鲁尔横起佩剑,“但是帝国会给予任何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前提是他们不曾反抗。”
“能宽恕我的唯有神,帝国只是一滩肮脏的污秽。”
琪丝高举法杖,金光在天空汇聚,明明是圣洁的光辉,却仿佛要酝酿灭世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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