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抉择之时
泥土正在被岩浆
噬,刻花的地板亦或是厚重的城门,城池里一切都跌入那暗红色的深渊,没有回音与涟漪。岩浆中游动的幼龙从肋骨下分离出双翼,骨膜被熔岩填充,身躯娇小如蝠,却口吐炽热的龙息。
那只是古老的圣龙种苍炎之龙的幼龙,也是燃原之狂喉的眷族,在奉行弱
强食的魔界,唯有最强的种族才能存活,苍炎龙族同样如此,即便是接受魔神力量的王族同样会腐朽,新的苍炎之龙成长为族中最强者,重新被魔神赐予神力。
岩浆之海与上空法阵构筑了一个大巨的法阵,但即便如此,高阶苍炎龙依旧无法现世,只有如魔物的幼龙才可存活,因为本身苍炎龙就是一种魔物。
黑白者站在城墙上,砖石不断落进下方的熔岩里,这里是仅存的高地,还未被
噬,也不需要被
噬,法阵已经完成。他抱着一个女孩,女孩沉睡着,柔细的腿双
出白色的睡裙。看起来像是一位温柔的丈夫,怀抱着
睡的
子从书房走出,路过窗台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而驻足,可如今外面并非美丽的庭院,而是地狱。
“你所说的更好的容器就是她?”芙蕾雅背后展开血翼,浮在一旁,她记得这个女孩,其实就是她用以召唤魔王身分的载体,是诺尔城原来的魔神之子主教抓来的实验体,作为承载身分的载体很合适,但作为真的转身容器,并不太合适。
“即便是魔神降临,结局也无法改变,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合适的容器呢…”黑白者轻声说。
“善心发作?”芙蕾雅暗红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不是。”
“那就赶快开始吧,”芙蕾雅说,“法阵开启的瞬间,元素波动就已经传出,冰皇很快就会赶到,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我知道,”黑白者回答,低头望着怀中的女孩,长期的魔神实验让女孩脸色无比惨白,体身也很瘦弱,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一张纸,一片叶。
“下不去手?”芙蕾雅转过头问,“要不然我来吧?我不介意再杀死一个无辜又善良的人。”
“不用,”黑白者拒绝了这个请求,语气有些悲伤,“我清楚的知道,早已经无法回头。”
穿着白裙的女孩像是一片离枝的枯叶飘落进滚烫的熔岩里,如城中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冒着气泡的岩浆忽然搅动起来,形成一个大巨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延伸至深处,一头暗红色的幼龙缓缓飞出岩浆,身躯在不断变大,直到如同天空般那些群龙般大巨,它震翅咆哮,龙炎击穿了天空的法阵,大地在颤抖,天空中的群龙崩散成岩浆,汇聚成一团火焰,巨龙震翼而起,一口
下,岩浆之海也在此刻发出如海啸般的沸腾,仿佛火山
发般的烈焰浇灌了整个巨龙,岩浆之雨
噬着大地,沐浴岩浆的巨龙身躯也更加庞大,岩浆凝聚的双翼每一次扇动,都
起一次岩浆之海的肆
。
“燃原之狂喉!”黑白者张开双臂,“遵从我的命令吧!”
巨龙龙目一转,羽翼带起岩浆雨崩散到黑白者面前,炙热的龙炎覆盖了黑白者的身躯,下方的城墙被瞬间融为灰烬,滚烫的龙炎散去,黑白者依旧漂浮在空中,手中握着那枚墨绿色的宝石。
风神之息。
“这是毁灭之炎魔神的命令,”黑白者凝视那双狰狞的龙目,“你…不得违抗!”
巨龙庞大的身躯渐渐消失,一个高大的人形生物漂浮在空中,低头缓缓跪下,暴怒的岩浆平复,以此来宣誓效忠。
“很好,”黑白者如主教宣读神谕般言语,“这是你的乐园,但我希望看到燃烧的大地。”
“遵从您的意志,”人形生物低语。
巨龙庞大的身躯一瞬间充斥整个岩浆之海,它尾锤拍打着熔岩,鳞片是一块块红色岩石,岩浆在其中
淌,巨龙振翼而起,岩浆之海的岩浆被一瞬间带出,它如同狂风般席卷天空,将岩浆之雨抛洒下大地,岩
沟壑纵横,幼龙沐浴过岩浆,身躯迅速膨
起来,朝远处嘶吼着飞去。
…
鲁尔劈散了扑面而来一块熔岩,灼热的岩浆在脚边落下,将枯草和泥土溶出一个大坑,佩剑被烧的火红,剑柄也微微发烫。
“这就是魔界的力量吗?”
“还远不止此,”冰澜扬起法杖,一双双风翼在众人背后出现,“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我可不希望死在这里,”鲁尔转身跃起,一剑刺穿了一头幼龙的头颅,体身在空中借势一跃,朝后方飞去。冰澜抱着琳紧随而至,最后是无法灵活操控风翼的皮皮。
皮皮觉得就像就像是行进在颠簸的山路上那么难受,摇摇晃晃,可后方的龙吼声不断传来,就仿佛是地狱亡灵的低语,他偷偷转过头,漫天的幼龙正朝他们扑来。
突然之间,天空中亮起一道圣光,一柄光芒汇聚的金色圣剑从幼龙群中穿透,但那不是毁灭魔物的圣剑,而是夺命的箭矢,目标对准了抱着琳的冰澜。
“小心!”皮皮着急的大喊。
冰澜目光有些涣散,连续的幻术施展让她精神疲惫,维持三个人的风翼魔法也在加剧着精神力的消耗,本该响亮的喊声变成了微弱的窃窃私语,她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一个红色的身影闪烁到了她的面前,金色长剑同时袭来,击中了那个红色身影,红色身影擦着她的脚,坠落到地上,铠甲如同被炮弹击碎,腹部被炸烂,鲜血咕咕
出。
鲁尔躺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遗憾,眼中依旧带着笑意。
就如同戏剧里演的那样,在战斗前说出自己梦想的人都死去了,或许这是一个宿命,这个心怀野望却又稚
勇敢的少年依旧也逃不过,冰澜又响起了在马车里她对这个千年所说的话。她说他不适合保护人的任务,他会比任何人都惜命,可她却想错了,就和她那个聪明的师弟一样。
风翼收拢而下,她落在地上望着,奄奄一息的少年。
“谢谢。”
“其实…你说的很对,”鲁尔艰难的说着,“现在…有些后悔…,可…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机会,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今天脑子不太…好使…也许…换个时间…就不一定了。”
“大概,”冰澜低声说。
“带她…走,”鲁尔望了眼冰澜怀中的女孩,“这是团…长
代的…任务。”
“任务会完…,”冰澜停住了即将说出的话语,俯身合上了少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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