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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她全身光溜溜的,只罩了件浴袍…她下意识拉紧领口,脸上升起一抹红晕。

 是夏子涛帮她换的?

 轰!脸迅速爆红!

 “没办法,为了不让你着凉,我只能出此下策。”意识到她的思绪,夏子涛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以示清白。

 咳!向直海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太久没女人了,刚刚为了帮她换下衣服,看见的丰浑圆令他血脉贲张,差点鼻血…

 而现在,她双颊嫣红的难为情模样,竟然让他有股冲动想吻她!

 他竟然想吻她,想看看她轻浅的会不会也在他的掠夺下染上像双颊一样的红…而她莹白透亮的雪缎肌肤,也会在他的抚触下染上丽瑰红吗…

 嗳…停!在想什么?

 一定是了向直海这个坏朋友,才把自己搞得跟他一样恶…

 夏子涛挥去脑中荒唐怪诞的念头!

 “谢、谢谢你。”上官念嗫嚅,不敢看他。

 夏子涛看着她的困窘忍不住笑了,她被他看光了,还跟他道谢?

 “我…我去洗澡…”她拿起浴巾就要往浴室奔逃。

 “喂!”夏子涛一手挡在她身前。

 “啊?”上官念疑惑,眼神与他相不到两秒就尴尬别开。天哪!还是好难为情…

 夏子涛笑望她。“要不要吃东西?饿了吧?我去买?”

 “好。”她顺从地点头,仍然不敢与他对望,匆匆转身又被他扳回肩膀。

 “唔?”她纳闷,清亮大眼终于对上他深邃眼眸。

 “浴室在那边。”夏子涛指指反方向,哈哈笑。“还有,如果你不想只围浴巾出来的话,最好记得把衣服带进去。”

 轰!就像按了个开关一样,她脸上还没退的红又染得更红了!

 上官念迅速地拿了衣服逃进浴室里,想找个地钻下去。

 然后,她听见夏子涛远去的笑声跟关门声,背抵住浴室门,终于觉得自己呼吸到新鲜空气。

 呼…可是,在勉强算得上第三次见面的男人家里洗澡,感觉有比较好吗?

 她脸又红了…

 夏子涛带了几样热炒回来,从冰箱拿出两瓶啤酒。两人各据沙发一角,托着窗透入的月光,就这样吃了起来。

 “前几天,我有经过你的广告看板哦!”上官念啜了口啤酒,白皙的肤使她一沾染酒马上脸颊酡红。

 “哪一个?”夏子涛问得漫不经心。所以,她知道他是艺人了?

 “巧克力的那一个。”她说。

 那是一张及的大特写,他头发凌乱微带着水气,盯着镜头的双眼充满致命魔力,而丰实半启的双咬着一瓣黑巧克力,要命感得让过路女同胞尖叫。

 那时她才发现,原来他的嘴很好看,让她忍不住想盯着他瞧…

 “然后?”夏子涛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不说话了?

 “然后…”上官念回神,笑了笑。“然后我口叫出你的名字,把我身旁开车的助理吓得半死。”她想起元芮莲一脸看到鬼的表情,忍不住好笑。

 “嗳?”这有什么好被吓到的?夏子涛纳闷。

 “她很讶异我竟然认识‮湾台‬的艺人!”上官念吐了吐舌。“毕竟她跟我爸都以为我只会吃饭睡觉跟画画。”

 吃饭睡觉跟画画啊…夏子涛跟着笑了,他也曾经被埋怨过只会吃饭睡觉跟做音乐。

 “提到画画…你‮湾台‬的工作怎么样?”他随口问。

 “工作很好啊!”上官念回答。她很幸运,有元芮莲帮她打理大小事,她只管画画就好了,连出钱请她来的客户她都没见过,基本上,她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夏子涛看看她,忽然皱眉,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咽回去。

 他想问她怎么会突然去找韩仲谦?又觉得唐突…话说回来,让她知道早上他也在韩家感觉好像也怪的。

 “什么?”上官念问。

 “没什么。”他耸耸肩,算了,两人好像也没那个情可以问得这么深入。

 上官念看见他怪异的神色,偏了偏头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早上的事?”

 “嗳?”夏子涛愣住。她有看见他?

 “我有看见你,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沙发那。”她牵起微笑,自己对于周遭图像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那里?”夏子涛挑眉。

 “有什么好问的?”她不懂。

 怎么会没什么好问的?!夏子涛呆掉!

 她可以问他为什么在那?可以问他认不认识韩仲谦?可以要他帮忙和生父见面,或是任何什么鬼的!

 她怎么能这么恬适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只是陪他喝酒?

 她的一切思考反应,对他来说都不可思议到一个吊诡的境界。

 撇开他莫名其妙搭了她的顺风车回家这件事不提,她今早与韩澈的对峙也十分莫名其妙,正常人应该要生气的,也许她有,但以他看来,还是温婉得过分。

 上官念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澄澈水眸眨了眨。

 “来——”她倏地站起身,牵起笑容,向夏子涛伸出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是…画室?

 夏子涛跟着念来到上官静的矮房,步上二楼阶梯,四周所见全是满满的画作。不只是墙壁挂满得连一处空白都没有,就连地上都还有已拆出却没有裱框的零散作品,想必整理这间屋子的人,也耗费不少心神处理这些挂画。

 “真惊人!”夏子涛忍不住讶然。

 空气中弥漫着异常清晰的颜料味。他纳闷,觉得有点熟悉,旋即想起上官念身上也有这股味道,淡淡的,不难闻。

 “这全是我妈妈的画。”上官念信步走到一幅挂画前,转头向夏子涛微笑。“我最喜欢这幅。”

 那是一幅夜晚的海,朦胧失焦的弦月衬托着微兴的海,看起来既温柔又平静。

 这里除了各式各样的韩仲谦肖像之外,几乎通通都是海景,各种不同样貌的海。

 “妈妈说,她曾经与情人在花莲的海边度过一段很美丽的时光。她很想念花莲的海,于是给我取名念,这是我名字的由来。”

 夏子涛没有说话,环顾四面为数众多的韩仲谦画像,说不上心里的感觉是什么。

 上官念转头看他。“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妈妈的情人,是她双胞胎姊姊的丈夫。”她苦笑,指着墙角一落小山般高的信件。“那些信,不只是写给情人的,还有姊姊的…我随手翻了几封,就难过得不想再看下去…”

 就是因为看了这些信与画,她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到韩仲谦夫妇手里。母亲已然入土,身为女儿的她至少能做些什么,让这故事不要如此遗憾…

 下午从韩家离开之后,思绪很的她竟又绕回这矮房。站在门口,偏偏又觉得母亲的回忆与思念沉重得让她一步也跨不进来…

 “为什么要寄回‮湾台‬?”夏子涛看着那堆小山高的信。

 这太吊诡了,越洋买了一间房,把一堆不到收件人手上的信跟画寄到这空屋?

 “或许是怕爸爸看见这些东西难过吧?”上官念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从我有记忆以来,爸爸妈妈从没有同房睡过,爸爸爱妈妈,妈妈爱旧情人…妈妈的内疚不只是自己背叛亲生姊姊,还包含了对爸爸感情的无法回应,她一直活得很痛苦,没办法忘记情人,又无法停止自责…知道罹患肺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放弃化疗。”

 上官念轻轻叹了口气,接续道:“也许,会不会当时…妈妈觉得很轻松,终于可以摆这一切?”

 她看着沉默的夏子涛,他不会有答案,当然,她也没有。

 “我不知道该拿这一屋子的思念怎么办,所以才拜托小莲帮我查了韩仲谦的地址。”也不知道小莲怎么找的?竟然三两下就弄来了韩仲谦的地址。

 “小莲?”夏子涛疑惑。

 “哦,那是我的好朋友兼助理。”忽然想起他又不认识小莲,她还说得这么自然,不尴尬地吐了吐舌。“然后,就是你早上看到的那样,我跑去,结果弄得灰头土脸的。”上官念忽然笑了起来。

 夏子涛看着她的笑容,微眯了眼。“韩澈那样说你,你不生气?”

 韩澈?这名字有点耳,好像在哪听过?上官念没有细想,猜测他指的就是今早在韩家遇见的那个男人。

 “本来有一点。”她低头,神情居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后来又觉得是自己不对,贸贸然跑去打扰人家,他会想保护家人,也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夏子涛无言。“所以?你放弃找韩仲谦了?”

 “不,没有。”她看了看他,神色很坚定。“只是先缓一缓。”等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也许她能试试其他可以不必透过韩澈的方法。

 夏子涛看着她,突然有种领悟,她看起来好像很柔软,骨子里搞不好比谁都硬。他角上扬,忍不住贝起微笑。

 才想说些什么,她却比他早了一步开口。

 “子涛,你曾经这么深刻地爱过一个人吗?”她突然睁着清亮双眼问他。

 “嗄?”夏子涛被她突来的问题愣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他仔细搜寻过脑中记忆…

 爱了二十几年?爱到没办法接受新恋情?爱到画出一屋子想念?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摇了‮头摇‬。“你有吗?”他看看她,表情有点复杂。

 “我也没有。”她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有。”

 “嗄?”他又呆了会儿。“干么?吃过男人的亏啊?”他失笑,又忍不住调侃她。

 “才不是!”上官念抗议,脸上的笑容却稍纵即逝。

 她走往某幅韩仲谦的肖像前,思绪飘往夏子涛看不见的远方。

 “小莲曾经说,她觉得我爸妈这种一生一世的爱情很浪漫…”她顿了顿,口气飘渺得竟然让夏子涛感到很凄凉。“很浪漫吗?不…我觉得爱情很‮忍残‬,即使看不见摸不着了,它还是这么‮力暴‬的剥夺你的灵魂。”她回头看他,笑得很无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遇见爱,不要被它凌迟。”

 “怎样?想当尼姑啊?”他戳了戳她额头,拉开笑容,试图让谈话变得轻松。“要不要我介绍几间庙给你?对了!你来‮湾台‬有没有拜拜过?掷过筊没有?”

 她笑容里的那抹无力只出现了一瞬间,却足够让夏子涛感到揪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有这么多情绪?

 “拜拜我知道…要拿香嘛!”上官念伸手比画,做了个拿香拜拜的动作。小莲家就是开香铺的,她当然知道啊!

 “对!”见她这么认真,夏子涛觉得她好可爱。

 “但是掷筊是什么?”她困惑地问。

 “掷筊哦…就是…”夏子涛拧眉想了想,该死,这要怎么说呢?总不能画筊给她看吧?

 画图给一个画家看?杀了他还比较快!

 “嗳…”他搔了搔头。“我下次带你去庙里看吧!”

 “好。”上官念笑得好灿烂。“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很好,他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时候庙里人很少,不会遇见善男信女帮儿子女儿跟他要签名合照,而且,他还有很多师级的粉丝耶…

 他走向窗边,看了看蒙蒙亮的天空,心念一动,想起离这不远的一间小土地公庙。

 “走吧!”他抛给她一个死人的微笑。

 “什么?”上官念一愣。“去哪?”

 “去庙里掷筊啊!”他脸上又出现大男孩似的笑。

 “掷筊?现在?”上官念讶异,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当夏子涛骑着重型机车出现,还递了顶‮全安‬帽给上官念时,她脸上的表情比方才听见他说现在就要去掷筊更惊吓一百倍。

 她昨天没有开车来果然是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她刚刚,怎么会对这个要去庙里掷筊的烂决定感到雀跃呢?

 现在,看着夏子涛脸上促狭的笑容,又不甘心临阵逃…

 “呐!”夏子涛摘下了手上皮环给她。

 “这要干么?”她接过,不懂。

 “把你的头发绑起来,免得等一下被风吹成疯婆子。”夏子涛指指她长发。

 “哦。”她应了声,绑起头发,看着手上的‮全安‬帽,很紧张。

 “我会慢慢骑啦!”他笑,帮她戴起帽子,扣好扣环,跨上机车。“快上来!”他拍拍后座,再磨蹭,天就大亮,庙里人就多了。

 “好…”上官念回答得很无力,怯生生地跨上后座。她还没回神,夏子涛就猛然发动引擎,她差点因为反作用力整个人被往后抛。

 夏子涛紧急煞车,比她吓了更大一跳!

 “喂!你是笨蛋啊?”他大呼小叫,转头过来拉着她手,让她环抱着自己。“不知道坐摩托车要抱好吗?”

 “对不起…”上官念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我知道了。”

 夏子涛催动油门。“我尽量骑慢一点,要是会怕就趴在我背上。”

 “哦,好…啊!呀!”她还没说完,就因为夏子涛的飙冲而尖叫!

 什么骑慢一点?前面那个正在大笑的男人一定是骗她的!

 她好想哭…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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