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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夏子涛讶异地望她一眼之后,随即爆出大笑,双肩抖动得像是停不下来似的。“这算哪门子的叛逆期啊?好弱喔!”哈哈哈哈哈!

 “喂!我也是自有一套逻辑的。”虽然自己也觉得可笑,但别人笑得更过分时,就忍不住要为自己辩驳一下。“我想证明给我妈看,爱很简单啊!你看!多简单就可以爱上一个人,一段感情结束了再换个人从头开始就好,何必一直眷恋着前一场恋爱?她这么死心眼,我就试给她看,让她知道她不是没办法,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念说得振振有词。

 “然后呢?”夏子涛忍住笑接着问。

 “然后当然是我妈不想理我,我叛逆了几年之后,也终于觉得自己很幼稚,不想再继续了。”

 “小女孩长大了?”

 “是啊!”

 “真是可怜中间那些被你卷入你跟你妈的战争的男人…”

 “有什么好可怜?我对他们也是真心诚意。”她当然是真心诚意,只是相较之下不够爱而已。

 “那现在呢?”夏子涛忽尔扭头看她。

 “什么现在?”念不懂。

 夏子涛微眯了眯眼。“你的叛逆期结束了吗?”

 “早就结束了啊!”纳闷,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那我吻你为什么不拒绝?”他看了看她,眼神很深沉。

 念脸一红,头低低。“那…那是…因为…土地公…掷筊…”

 好,通通推给土地公就是了。

 “那早上的吻呢?”

 “…”“我牵你手的时候呢?为什么不放开?”

 “…”念还是头很低,没有回话,她不知道他问她这个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他说,想到他时的那种怪异感?他是在怪她太随便吗?

 “你常常让男人吻你吗?”

 “没有。”她‮头摇‬,脸上的红一路蔓延到耳

 “牵手呢?”

 “也没有。”还是‮头摇‬,好想哭…风华就在前面了,他可以停止追问了吗?

 “你在法国有男朋友吗?”

 “没有。”念愣了愣。

 “结婚了吗?”

 “当然没有。”她终于抬眼,才发现夏子涛望着她的眼神炽烈得令人心慌。

 “真好,我也没有。”夏子涛一脸灿笑,把车停在饭店门口,侧身又热切浓烈地覆上她的

 半晌,他才终于餍足地放开气吁吁的念,额头顶着她的,回在她耳畔的声音很沙哑。“先跟你说,我很会吃醋,别让别的男人对你这么做。”

 “唔?”念睁着蒙大眼望他,眼里氤氲着满满雾气,她还没弄懂夏子涛话中的涵义,就听见轻敲车窗的声音。

 夏子涛和她同时一怔。

 …是韩澈?

 他穿着黑色手工西装,一脸肃杀地望着车内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

 夏子涛打开车门,下车,拍他肩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澈!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韩澈面如冰霜。

 念也跟着下车,端起微笑招呼道:“你好,韩先生。”

 “我送她来。”夏子涛指指念

 韩澈扫了他一眼,向念丢出问句。“听说你昨天送舍妹回家?”

 舍妹是什么?是指韩玥吗?“韩玥?”念看起来很无辜。

 可恶!韩玥果然是个惹祸!夏子涛心里暗叫不妙,根据他对韩澈多年的了解,他现在的心情简直不到了极点。说来说去还是怪向直海,说什么暧昧的话害小玥吵着要跟!

 “不然你以为我妹妹还有哪一位?”韩澈盯着她,表情很难看。

 “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还从我妹妹那里打主意。”韩澈看了夏子涛一眼,想到刚才不经意撞见的吻,神情复杂。“连子涛你都动了脑筋。”

 他几步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以为你很单纯,没想到你根本就做足了功课!”接下他的案子、接近韩玥、亲近韩玥喜爱多年的夏子涛,他真是太小看她,枉费他之前还为了自己对她的不友善感到内疚。

 “你想利用子涛让小玥难过,像你母亲当年伤害我妈一样吗?”

 “你在说什么?”上官念瞠大双眸一脸惊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凶?什么利用子涛?她无法立刻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喂,澈!你误会了…”夏子涛替她辩白。“昨天是因为我…”

 “没有你的事!”语气很冷。

 “怎么会没有我的事!”夏子涛忽然觉得很不。“是我叫她来接我的,而小玥吵着硬要搭便车回家,你以为谁没事爱载她?”无聊!

 韩澈思忖,话锋仍然凌厉。“就算是这样,她才来‮湾台‬几个星期,就搭上了小玥又认识了你,我很难不多作联想。”

 “拜托!我认识她是因为在机场…嗳,一言难尽!”怪了!他干么跟韩澈解释这些。“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没有你想的那种心眼。”

 “你认识她多久?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这种心眼?”夏子涛越维护她,越令他感到其中有蹊跷。

 “你怎么都说不通啊你!”相较于韩澈的气定神闲,夏子涛倒是真的气起来了。“她又没跟小玥提起什么,你干么不?!”

 韩澈冷笑。何必提起什么?光是那张相像的脸就足够令人怀疑,光是与夏子涛的亲昵就足以给韩玥致命一击,何况这一连串的动作也许都还只是刚开始…

 “是怎样?小玥回家怎么跟你说的?!”夏子涛越来越不了。

 韩澈没答话。韩玥昨晚兴冲冲地黏着他,说着夏子涛有多帅气、演唱会有多、庆功宴有多盛大,上官念其实只在她的顺带一提里,而且,她听起来还很要命地喜欢上官念

 也许自己是反应过度了,韩澈想。但是他没办法给她任何理由渗透与接近他的家人,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得防备着她。

 无视夏子涛的跳脚,韩澈再度将视线落向她。

 念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在他与夏子涛的一来一往里,她模模糊糊猜得着几分他的意思。

 他以为她是故意去找韩玥的,但是他为什么说她想利用子涛让韩玥伤心?什么像妈妈一样?

 她皱着眉头无法思考,正想要问,韩澈便已丢下最后通牒,语气很淡,话却很重——

 “不要再让我知道你接近我的家人,用从你妈妈身上学来的那套见不得人的把戏,做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黑眸一深。“我绝对有本事毁掉你的工作,甚至你的人生。就像令堂加诸于我的一样,我绝对会加倍回报在你身上。”说完便扬长而去。

 般什么啊?!夏子涛一脸担忧地望向念

 “我被误会了什么?”过了几分钟,念才回神。

 “韩玥喜欢你?”她向他求证自己没有曲解韩澈的意思。“所以他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伤害她?”

 “…”很好,人都走了现在才听懂。韩澈是智障吗?他怎么会以为这样的念有什么杀伤力?!“大致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你女人缘真好。”她的语气很轻。

 不是吧?什么反应都没有…夏子涛觉得不可思议,直勾勾地看着她。是说,韩澈也没必要把话说成这样,最后那句是太狠了点…

 “子涛,我要去工作了。”她视他。“谢谢你载我来。”话落,她便转身向饭店大厅走去。

 夏子涛呆立半晌,突然才想起路上买的早餐还拎在他手上。

 “喂!”他追上她,将提袋搁入她手里。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滴热烫的泪就落在他手背。他惊讶地抬眼,便对上她眼里的离水光。

 “对不起…”念抹去他手上水痕,眼泪却不争气地持续落下。

 夏子涛心里一紧,方才落下的泪简直滚烫得像要烙进他心坎。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便已收起双臂,将她揽入怀里。

 他下巴紧抵住她,任凭她的发香在他鼻间窜,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句子。

 念哽咽,双肩止不住颤抖,她在意的并不是韩澈如何看待她,而是他对她母亲的诬蔑。“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的人生难道不也是被毁掉了吗…她总是偷偷在哭…不能想家、不能想情人…妈妈只有我,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只有我,她总是半夜坐在我边哭…”

 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当个好孩子不要让妈妈伤心,她要比妈妈坚强,才可以不要再让妈妈掉眼泪。她还太小,小到她以为自己是母亲的原罪,只要她很乖,就能改变一切。

 “这样难道还不够吗?她做的这一切,难道都还不够吗…”她想起妈妈那满屋子的画,无法停止哭泣。

 夏子涛紧搂着她,静静地听着她说。忽然明白温柔平静其实只是她的伪装与对自己的期望,她也许从来都不坚强,只有在画画时才能安然做她自己。

 她就像拉得太紧的吉他琴弦,总有一天会断裂。于是她在人生地不的异乡,毫无防备地对着一个半生不的男人哭到肝肠寸断。

 她很像他。夏子涛猛然发现。

 她用微笑筑起城墙,躲在绘画世界里自得其乐,就像他躲在音乐里一样。

 苞他不同的是,即使他与家人决裂,却从来不用期许自己成为他们的力量。

 所以上官念绝对不会像他在演艺圈失方向,她紧紧攀着绘画这块浮木,藉此在母亲的眼泪汪洋里呼吸新鲜空气。

 想到她这样的脆弱与坚强,他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

 “跟我交往吧,念!”

 元芮莲站在等身高的落地镜前,仔细帮念顺了顺小礼服背后的绉褶。

 “这件怎么样?”她满意地看看镜中人,红色衬托得念更显白皙清丽。

 念忍不住拧了拧眉,伸手拉高前的布料。“小莲…我真的觉得这件太了…”

 “哪里?”元芮莲又拉了拉她的裙摆,一脸不耐。“也没,腿也没,你倒说说看哪里?肩膀,还是背?”

 般什么啊?只是一件平口及膝的红色小礼服,怎么这女人住法国却这么保守?

 “没有别件了吗?”念望向双人大上那堆凌乱衣物。

 “没有。”元芮莲一脸无奈的跟她一起看过去。“你每一件都嫌过了。”

 “拜托你,我的大‮姐小‬。”元芮莲把她的‮子身‬转正面对镜子。“这样很典雅、很漂亮很美,一点也不会太,明天就穿这件,就这件,我不想再去跟厂商借衣服了。”

 “唔…好。”念垂眸,听起来很委屈。她真的觉得很低啊…

 “不然等一下你男人来的时候你问他,问问看哪里?”她就不信连夏子涛都会嫌,咦?说到夏子涛,怎么今天还没看见人?“他人呢?”

 最近几乎是天一亮,他就抱着吉他往这里窜,风华还没开幕,他乐得撇开会被粉丝撞见的烦恼,天天跟念腻在一起。她觉得很好笑,这男人看起来这么大丛,谈起恋爱来却跟小学生没两样。

 “他去唱片公司歌了,晚点才会来…”念微微脸红。“可不可以不要说他是我男人…听起来很…很…”

 “很怎样?”元芮莲兴味盎然地盯着她。

 念别开脸,两颊更红了。“没怎样。”不说了。

 元芮莲绕到她身前,紧盯住她脸。“那什么时候才能说是你男人?等睡过之后?”

 “小莲…你在说什么?”念双眼圆睁,低头,小莲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看这反应,应该是还没睡过喽?!真是可怜夏子涛每天晚上还得拎着吉他从饭店骑摩托车回家。

 念心里有结她是知道的,但是夏子涛都没有动作也不太可能。

 这年头谁谈恋爱不上?夏子涛难道不能连哄带骗吗?除非他本身有见不得人的隐疾,不然她才不信。

 唔…这么帅的男人有隐疾好浪费…

 “他都没跟你要过?”元芮莲忍不住问。

 念又是一脸惊吓,忍不住低头看手指,嚅声说:“也、也不是没有…”

 夏子涛跟她窝在房里的大多时候,都认真地抱着吉他在写歌,没灵感的时候,就安静看着她画画,偶尔跟她聊一下自己工作,或是问她关于法国生活的事。

 当然,他们还是有抱在一起打滚的时候…

 她看起来总是有点迟疑,夏子涛也总是及时收手。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办法?”元芮莲叹了口气。

 她以为夏子涛能让她跨出这一步,跟以往的puppylove不同,她从来没见过念这么喜欢一个人。

 念心里的不安她是知道的,所以念总是没有让男人太过亲近。

 韩仲谦是上官静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个。

 念很害怕自己会跟妈妈一样,真心这样被一个男人锢着。

 没有人告诉她谈恋爱跟上这两件事有绝对的关系,但她就是情不自这样联想,否则为什么,上官静就是没办法和西蒙同呢?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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