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霍明彬闪过她的攻击,脸上浮现一抹惊讶。
“想不到你还会一点功夫?不错,美貌与勇气兼具,也难怪磊哥会看上你。从小磊哥就样样比我强,不过现在,再也没有人能抢走我的锋头了。”
“就因为嫉妒,你不惜痛下毒手杀害霍磊?”萨妍儿痛心地质问。
“唉,好吧,既然你执意往死路走,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也算是对美人的特别优惠吧。”
霍明彬的长剑直指着萨妍儿,眸光闪动着
毒的光芒。
“其实,我本来没打算要做这些的,但是大哥一连串意图刺杀磊哥、夺取『黑鹰堡』堡主之位的行动,挑起了我体内潜藏的野心与yu望,于是我动手杀了大哥,让楷叔误会是磊哥下的手,然后再利用楷叔来毒死磊哥,只要他们两人一死,『黑鹰堡』堡主就非我莫属了。”
霍明彬望着溅
一地的毒酒,
边噙着一抹狰狞的冷笑。
“可怜的楷叔,他还满心以为自己在酒里下的是
药,天真地以为只要将磊哥这个『杀人凶手』关上十天半个月,就能让磊哥认错吐实,他根本不知道
药早已被我悄悄换成了毒药。那个单纯愚蠢的老头儿实在太好利用了,哈哈哈哈——”
霍明彬猖狂的笑声还没有停止,忽然有一道身影迅如闪电地扑至!
他骇然大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手中长剑就被夺了去,接着被一掌狠狠地击中
口,呕出一大口鲜血,魁梧的子身当场被打飞了出去。
那力道之大,让霍明彬重重撞破了木门,整个人宛如破败的布偶一般,颓然无力地倒在厅外的长廊。
萨妍儿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原本痛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心,再度恢复了跳动。
老天!这是真的吗?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已经“气绝身亡”的霍磊,此刻竟直
地站在她的眼前!
霍磊浑身笼罩在一股狂炽的怒气之中,他先是歉然地望了萨妍儿一眼之后,随即凛着俊脸走了出去。
看着宛如索命死神般朝自己走来的霍磊,霍明彬吓得几乎快魂飞魄散。
“磊…磊哥?!”
“我万万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霍磊手中的长剑直抵着霍明彬的咽喉。
霍明彬心惊胆跳地望着他,就见他看起来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这怎么会?
罢才明明…他明明已经中毒身亡了不是吗?
看出霍明彬的疑惑,霍磊冷冷一笑。
“想毒死我?这一招是行不通的。”
由于体质的关系,刚才那毒酒一入口,他就立刻察觉不对劲,但当下决定将计就计地佯装中毒。
于是,他刻意将酒打翻,让毒酒洒了一地,而他则佯装痛苦地倒在地上
搐滚动,并乘机将口中的酒
吐出,没饮入半滴毒酒。
至于刚才妍儿探他的鼻息时,他暂时屏住了呼息,让他们以为他真的已经毒发身亡了。
“倘若我不将计就计地装死,怎能引出幕后的凶手?又如何得知这一切的真相?”一想到刚才来不及阻止他杀了楷叔,霍磊就沉痛不已。“楷叔对你一片忠心,你竟然杀了他?”
霍明彬抹了抹
边的血,既然刚才他和萨妍儿的对话都被霍磊听见,他也没什么好隐瞒或狡辩的了。
“楷叔他一心想要拱我当上『黑鹰堡』的堡主,倘若我真的能够如愿,那他也可以瞑目了。”
“胡说!”这荒谬的说法让霍磊震怒不已。“那堂哥呢?他是你的亲大哥,你竟也下得了手?”
“以大哥的个性,即使你废了他的武功、将他逐出『黑鹰堡』,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下去迟早也是一死,既然如此,不如由我来送他上路,顺便藉由他的死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你真是丧心病狂!”霍磊愤怒地叱喝,堂弟歹毒残暴的手段,简直比堂哥还要可恨!
“这不能怪我,全都要怪大哥!”霍明彬大言不惭地说道:“是他的所作所为唤醒了我潜藏的yu望,对权力的野心就像是一头兽,一旦唤醒了就根本压制不了。楷叔不也说了吗?爹总称赞我的聪明才智远胜过大哥,就算要争夺堡主之位,也该是我来当,轮不到大哥!”
看出他从头到尾毫无悔意,霍磊心寒极了。
“你为了一己之私,相继杀了堂哥和楷叔,甚至还意图毒杀我,实在罪大恶极,我没有办法纵容你!”
霍明彬的心里早有一死的觉悟,咬牙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饶过我的,想杀我吗?杀吧!”
霍磊摇了头摇,说道:“我不会杀你的,你所犯的种种罪行,自然有王法来制裁你。来人哪!将这个杀害大少爷和楷叔的凶手捆绑起来,送
官府处置!”光是这些罪名,他就绝无活命的可能。
守卫们将霍明彬带走之后,霍磊扔开了长剑,转过身去。
萨妍儿伫立在门口,一双美眸正含怨带怒地瞪着他。
“妍儿,我很抱歉…”
霍磊一脸愧疚,他知道刚才屋里的情形将她给吓坏了。从她的哭喊和颤抖,他完全能感觉到她悲痛绝望的情绪。
倘若不是情况特殊,他非得继续装死不可,他又怎么忍心让她承受这种伤心与痛苦?
“你太过分了!”
萨妍儿扑了过去,气恼地猛捶他的
膛,眼泪又克制不住地掉个不停。
罢才她心痛得快死掉了,那份宛如将她的心狠狠撕裂的可怕痛楚,至今回想起来仍余悸犹存。
这会儿,她虽然对于他的平安无事感到欣喜若狂,可是一想到他竟连她也欺骗,害她哭得柔肠寸断,她就不
气恼极了。
“你好可恶!好可恶!怎么可以连我也骗?你简直快吓坏我了!”
霍磊搂着她,任由她发
个够。
“对不起,妍儿,我也是
不得已的。倘若我的女人不为我掉下心碎的泪水,又怎能骗得过人呢?”
他伸出手,以指尖轻轻地揩去她颊上的泪水。这些真情
的泪水,全都是她对他情意的证明。
他所深爱的这个小女人,为了他哭红了眼呢!
霍磊感动地搂紧了她,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并顺着颊边的泪痕缓缓往下,最后覆上了她的
儿。
萨妍儿虽然仍有些气恼,但却没有将他推开,而他的吻也很快地抚平了她心中的气恼。
她闭上眼,任由他恣意
吻她的红
,甚至还主动为他分开
齿,
入他火舌更进一步的掠夺。
两人的舌瓣忘情地缱绻,沉醉在彼此的气息之中,而她甜蜜的回应,让霍磊忍不住愈吻愈深。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直到感觉怀中的人儿快
不过气了,霍磊才强迫自己松开她甜美的
儿。
然而,望着她那
蒙的眼眸、灩红的
儿,一簇yu望的火苗就自体内窜起,让他必须咬紧牙
地苦苦压抑,以免自己一时克制不住想要她的yu望,将她带到寝房去恣意
绵。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承诺过必须先帮她复仇雪恨。
“妍儿,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他哑声低语。
那双氤氲蒙胧的眸子,带着无比的
惑力,那对他已相当薄弱的自制力不啻是严苛的挑战。
萨妍儿仍未完全自意
情
之中回过神来,她微偏着头瞅着他,不太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她那纯真无辜的神情,差一点就击溃了霍磊的理智。
他咬了咬牙,说道:“除非你想要现在就将子身给我,否则别用这种柔情似水的眸光望着我,我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萨妍儿先是愣了一会儿,好半晌之后才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
一想到刚才两人忘情的亲吻,她的俏颊生嫣,羞得想要逃开,却被他给拉回了怀中。
“小心一点,在我确定堡中已没有任何危险之前,还是先别擅自
跑,知道吗?”他不放心地叮嘱。
一想到这段日子以来,血脉相连的堂兄弟竟落得自相残杀的下场,他就感到不胜唏嘘。倘若他爹与伯父地下有知,必定也会感到相当痛心吧…
见他皱起了眉头,萨妍儿不
心疼地伸手轻抚他的俊脸。
“现在,咱们真是同病相怜,你也跟我一样没有家人了…”
虽然那霍明彬已经丧心病狂了,但是他刚才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人心中对于权力yu望的野心就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旦被唤醒了,就很难压抑,那贺祥天也是因此而步入歧途的。
“不,谁说的?”霍磊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有你、你有我,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闻言,萨妍儿扬起一抹笑,感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你说得没错,幸好,幸好我们还有彼此。”
他们紧紧相拥,两颗心也紧紧相系,恨不得两个人能够完全合而为一,这辈子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在命人带回楷叔的尸首厚葬,并将霍明彬送
官府处置之后,“黑鹰堡”总算再没有“内
”之虞。
然而,萨妍儿心知霍磊必定有许多琐事必须处理,而她怕成天跟在他的身边会让他分神,这两天只好尽可能地不跟在他身旁。
她知道他没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因此她要做的就只有安心的等待,而她也相信父王、母后的血海深仇不久之后就能得报。
这
午膳后,她原本藉口有些疲累,想要在寝房歇息,好让霍磊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专心处理事情,不过她才正想午睡一会儿,一名贴心的丫鬟就送来一杯蔘茶。
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蔘茶,她心想这段日子霍磊劳心又劳力,这蔘茶该给他喝才是。于是,她端起了那杯蔘茶,往书房走去。
“燕儿姐小,让奴婢来吧。”丫鬟忙说道,知道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将是未来的堡主夫人,因此丝毫不敢怠慢。
“无妨,我想亲自送过去,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是,那奴婢退下了。”
丫鬟离开后,萨妍儿看了看手中的蔘茶,
边扬起一抹笑。尽管这种事情交给丫鬟就行了,但她就是想亲手为霍磊做些什么。
她端着蔘茶,继续迈开步伐,而当她接近书房时,刻意放轻了脚步,悄悄地靠近,想给他一个惊喜——看见她,他应该会高兴吧?
萨妍儿
边的笑意加深,悄悄来到了书房外。她先是屏住气息侧耳聆听,想先确定霍磊是否在里头,结果真的听见了他低沉的嗓音。
“喔?今
傍晚,贺祥天要去宫殿东南的那座祭坛祭天?”
意外地听见贺祥天的消息,让萨妍儿讶异地愣了愣。听起来,霍磊似乎正在听取他手下的禀告。
她迟疑了片刻,不想贸然失礼地闯进去,那会打扰他和手下的对话,可她又很想得知贺祥天目前的情况,所以只好继续在外头静静地听着。
“这消息确定吗?”霍磊又问。
“是,这些日子属下已顺利潜入宫殿,今
的行程是贺祥天临时决定的,似乎是为了怕事先走漏消息会引来麻烦。根据属下调查,萨里安国有个传统,凡持武器兵刃者不得靠近祭坛,否则会惹来天怒、降下灾祸,所以届时贺祥天应该会依循传统,单独进入祭坛,而所有侍卫则守在祭坛入口。”
霍磊沉
了会儿后,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不要让公主知道。”
眼前这几名侍卫是他绝对信得过的心腹手下,也是“黑鹰堡”中唯一知道萨妍儿身分的几个人。
听见了霍磊的吩咐,萨妍儿的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惊讶与不解,不懂霍磊为什么要瞒着她?
“堡主打算秘密行动?”一名手下正好问出了萨妍儿刚浮上心头的猜测。
“不,我没打算采取任何行动。”霍磊说道。
这整件事情太过仓促,隐约透着一丝诡谲,说不定是个陷阱。
他还记得那贺祥天有多么想要斩草除
地杀了萨妍儿,说不定这些日子贺祥天遍寻不着她的踪迹,所以才决定以自己为饵来
出她。
贺祥天既然暗中谋划了叛变,心机必定狡诈深沉,说不定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他没有充裕的时间先去摸清楚一切,与其冒险,他宁可按兵不动。
躲在书房外的萨妍儿不明白霍磊的这些顾虑,心里的困惑愈来愈深了。
她相信霍磊是真心要帮她报仇雪恨,那些承诺绝非虚以委蛇,但她实在不懂,今
明明是个除掉贺祥天的大好机会,为什么要错过?
倘若错过了,下回要取那
臣的性命说不定更难了!
那贺祥天并不会武功,而依萨里安国的传统,侍卫们都必须守在祭坛外头,那就是除掉贺祥天的好机会呀!
尽管悄悄带刀刃靠近祭坛会犯了忌讳,可若能除掉贺祥天那个大逆不道的
臣,相信上天不会怪罪降灾的。
萨妍儿在心底认真盘算了起来,她心想,只要她能顺利潜到祭坛去,或许她就可以手刃
臣,亲自为父王和母后报仇了!
按仇雪恨的渴望在她的心底燃起,一想到除掉贺祥天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实在无法什么也不做。
霍磊不去,就她自己去吧!
饼去她曾陪父王、母后到那座祭坛去过十来次,相信以她对那儿的熟悉,得手的机会相当高!
霍磊在听取完手下禀告贺祥天的动静,并给予他们一些最新的指示之后,又接着处理了许多“黑鹰堡”的事务。
忙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他才终于得空。
一步出书房,他心里最渴望见到的人就是萨妍儿。
尽管知道她人就在“黑鹰堡”中,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没看见她在身边,他就不免感到有些空虚。
一想到即使除掉贺祥天之后,也得等到丧期过后才能与她结为真正的夫
,他就觉得漫长极了,不过他知道等待是值得的,更遑论她就陪在他的身旁。
想着想着,渴望见到她那张娇美容颜的念头更强烈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申时都已过了一半,她也该醒了吧?
霍磊迈开步伐前往寝房,然而一推开门,却发现没她的踪影。
“妍儿?”
榻上空无一人,房里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但却在桌上看见了一封信。
“那是…”
霍磊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走了过去,将那封信拆开来看,信中简短提及她要去除掉贺祥天,并保证会小心行事,要他无须担忧。
无须担忧?
他怎么可能不担忧?!
霍磊紧抓着那封信,内心焦虑如焚。
肯定是他在书房里和手下的对话,被她给听见了,而她得知他没打算采取任何行动,所以才决定只身涉险。
“该死!”他恼怒地低咒,无法原谅自己竟没察觉她当时就在外头。
扁是想像她可能遭遇的危险,他的心就狠狠地揪紧。
那个小傻瓜,怎地就这么冲动,也不事先跟他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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