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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拉美西斯烦躁地将手中的莎纸草扔在一边,盯着眼前精致的黄金足链发起了呆。

 本来是要送给她的,特意召集了底比斯最有名的工匠,用最好的黄金,最精美的宝石铸成了这条特别的链饰,独一无二。

 配上她白的肌肤应该会非常漂亮的。他想着,嘴边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容,然后下一秒,这笑容却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但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要拒绝他呢?为什么要那样令他生气呢!五年时间,可以让他恼怒、让他失去控制、让他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关到冷宫里,这根本就是个不能算是办法的办法。他已经开始想她了,或许明天,他就会找一个借口把她放出来了吧!

 然后呢?面对着她,看着这个心里最牵挂的人冷酷地对自己说:一点都不喜欢你吗…

 “该死!”他低沉地诅咒着,把手中的足链狠狠地扔了出去,甩到了刚跨入房门的礼塔赫身上。

 礼塔赫一进房门,面飞来一个金灿灿的物体,他一愣,东西就甩到了自己身上。他慌忙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精致的足链。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把足链小心地拿好,宛若什么都没发生似地上前了几步,向拉美西斯深深地鞠躬拜礼。

 拉美西斯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情绪被他发现了,心里不由得有点恼怒。他重新拿起了手边的文书,假装看着,还冷冷地扔给礼塔赫一句,“我确实特许你不经报就进来见我,但是现在天色已晚,于礼你还是应该提前求见。”

 礼塔赫带着温和的笑容,以前自己经常夜晚来见法老,两人共同讨论国事、军情,想来从拉美西斯还是王子的时代至今,也有了近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作这样要求呢,看来自己刚才真是让他尴尬了。理解到这里,没有顶撞他颇带有几分找茬意味的话语,礼塔赫又是一个弯身,“是。陛下,是礼塔赫不对了。但是今天在下是有重要军情相报,从吉萨过来的。”

 “哦?”拉美西斯挑了挑眉,终于放下了手中被当作掩饰自己情绪道具的文书,没有表情地看向礼塔赫。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仿佛在不停地催促礼塔赫快说。

 利塔赫会意地点了下头,便慢慢地开始说了起来,“孟图斯将军报回来,吉萨已经被收回了,多特里顺利地接管了一切事务,将军已经休整完毕,将大军驻扎在孟斐斯,即返回底比斯。…希殿下他还是做了一些抵抗…”礼塔赫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接着说了下去,“好像是在坚持等利比亚人的支援。然而最后还是没有等到。在城被攻破前,自缢了。”

 听到这里,拉美西斯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难言的神色。可只是一秒,他就点点头,冷冷地问,“他的第二正室,那个利比亚的公主呢?”

 礼塔赫回答道,“还在吉萨,正等候您的发落。”

 “杀掉希所有的妃子和儿子,女儿就许配给吉萨边境村落的残疾人。”

 礼塔赫仍然带着微笑,没有任何语气地说,“是,陛下。…还有一事。”礼塔赫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封好的莎纸草纸条。“孟图斯将军说,这封密信是写给您的,所以在下没有拆开看。”

 拉美西斯向礼塔赫伸出手去,他就恭恭敬敬地上前几步,将纸条交给了拉美西斯。年轻的法老一边拆一边对礼塔赫说,“孟图斯的密信,既然经由你手,必然你是可以看的,以后不用太多顾虑。”

 “是,陛下。在下觉得还是有您亲自过目,再决定告诉臣下与否比较恰当。”

 拉美西斯点点头,不再说话。利塔赫是很注重礼节的,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优点是,即使跟随自己多年,而到了如今这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仍不会产生任何不敬的心理,缺点就是,有的时候拘泥于过多的繁文缛节,可能会导致他做事情不够果断…拉美西斯打开了信,在看到信息的一刹那,他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但是他的表情却始终如同一汪沉静的湖水一样,什么都没有显,更让人无从猜测那密信里究竟写了什么。读完,他把莎纸草放在手边的灯上,烧了。火苗在他眼前慢慢燃起,映得他的表情更加冷漠起来。他看着纸条逐渐变为灰烬,之后便轻描淡写地说,“孟图斯发现了当年希皇子和利比亚人的秘密文书,更确认了是叛国罪,问我要不要公布于世。你的看法呢?”

 礼塔赫一欠身,“事已至此,公布与否都不重要了。”

 “对。”拉美西斯把那堆灰烬轻轻地散落在空气中,“我不会公布的…我要休息下,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是,陛下。”礼塔赫答道,又拿出了一进门时拉美西斯扔出来的精美饰品。“对了陛下,这个足链…”

 “…过来放在这里就好了。”拉美西斯轻轻咳了一下,不看他。

 利塔赫又是一笑,上前把足链放在桌子上,退后几步,又拜了一礼,才恭敬地反退着出了门去。

 确认他的身影消失了,几分霾才慢慢浮现在了拉美西斯年轻的脸上。

 刚才看过的密报内容,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陛下,在希皇子的与利比亚人往来的文书中,属下还发现了赫梯人的粘土版…属下恐怕这次叛,赫梯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您一定要多加小心,以免身边出现赫梯的内对您不利!属下即便启程返回底比斯,力保您的‮全安‬。

 他用修长的指头轻轻地敲打起了桌面。

 希皇兄还真是不简单,被别国利用就算了,居然还是被两个国家利用,还被利用的这么傻…看来毕竟是自己刚登基不久,利比亚和赫梯也是想试探一下这个新法老到底有几斤几两。利比亚人只是象征地出了一点兵,至多同赫梯一起配合了在孟斐斯搞的那场暴动。真正在打仗的,真正耗费了财力、物力最后搭上性命的人还是希皇兄吧…

 如果这次叛只是赫梯想来试一下深浅的话,恐怕接下来确实还会有下文,并且还可能会是风起云涌的大事件。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地勾起了一丝笑容,带着几分野心、和着几分‮奋兴‬、混着几分紧张。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这个蒸蒸上的庞大帝国一决高低。祖父拉美西斯固然伟大,但是仍然不能将埃及的版图扩于尼罗河两岸之外;父王提固然勇猛,但始终不能制止赫梯人无休止的扰境。自从少年时期,每次与孟图斯、礼塔赫一起在埃及的国土上策马奔驰,就会想到有朝一将这太阳神庇佑的王国扩张、更加扩张一些,让埃及的版图占据地中海沿岸、冲向西奈半岛。

 所以现在,只是开始。

 那么如果他是赫梯人的话,下一步他会怎么做呢?

 拉美西斯轻轻地颔首,冰冷的琥珀双眼映出了窗外清冷的月

 不知不觉,又是深夜了。不知道奈菲尔塔利现在在做什么…

 *

 不知道那个人在做什么呢?

 艾薇和舍普特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抬头望去,已经满是星辰,犹如夜空中的宝石箱。静谧而空旷的建筑中,间或可以听到小虫的叫声,风吹过来,高大蕨类植物就随风摇曳,叶子‮擦摩‬,发出沙沙的声音。到了后宫,就更为冷清,连卫兵都看不到几个,没费多少周折,两个人就到了艾薇下榻的寝宫附近。

 “呼,还好一切顺利。”看到艾薇的寝宫仍然灭着灯,没有人来过的样子,舍普特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要是被陛下发现,舍普特就死定了…”

 艾薇看着路边熟悉的矮树,突然想起前在这里遇到礼塔赫的那一幕。

 “舍普特,你是一直呆在后宫吗?”

 “嗯?是吧,不过不长,刚三个月,以前一直都是做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舍普特看看天,不过侍女都是做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吧。打打水,打扫一下庭院什么的。不过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主人”可以服侍,以前可是连个名正言顺的主人都没有,陛下的妃子本身就少,冷宫里就更是几乎没人,唯一的住客马特浩茹洁妮王妃,又好像幽灵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舍普特三个月都没见到她几面。

 艾薇点点头,“那么你有没有见过礼塔赫出入这里呢?”

 “啊?”舍普特张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艾薇,“怎么会呢?您是说礼塔赫大神官吗?他可是神官阿,怎么会出现在陛下的后宫呢?”

 神官出入后宫,有这样奇怪吗?这么说,那天看到礼塔赫乔装出现在冷宫,就一定更是有不可告人的缘由。艾薇更加确定了自己对礼塔赫的怀疑。如果能再确认一件事情,如果正如她所想的话…

 “那么,礼塔赫,他是埃及人吗?”

 舍普特更为惊讶,嘴巴几乎都合不拢了。早就听闻奈菲尔塔利王妃是一个说话大胆的女人,没想到真的会这样不拘小节,难道一点都不怕得罪朝中的重臣吗。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当、当然,礼塔赫大人如果不是埃及人,又怎么会当上王国的第一先知呢?”

 噢…艾薇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明喻的失望。舍普特很奇怪地看着她,礼塔赫是不是埃及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想了一想,咬了咬嘴,终于鼓起勇气说,“不、不过,我是听说一个传闻…”

 “嗯?”艾薇转向舍普特,水蓝色的眼睛里有着藏不住的好奇。“快说快说。”

 舍普特踌躇了一下,“请允许我在您耳边告诉您。”

 艾薇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忍住没笑,走到舍普特边上,把头低了下来。“说说。”

 舍普特悄悄地说,“其实…礼塔赫大人是赫梯和埃及的混血,还有传闻说是先皇提陛下的弟弟尼哥殿下与一位赫梯女俘虏的孩子…”

 诶?这真是戏剧化的情节。艾薇不由得饶有兴味地听了起来。

 “但是…”舍普特犹豫了几秒,突然很不好意思地拜了一礼,小声地说,“请原谅舍普特的不敬…”然后才继续说了下去,“那位‮姐小‬本来已经结婚了,是尼哥殿下强要了她…听说在产下礼塔赫殿下后,就自尽了。”

 什么?艾薇眼前骤然浮现了礼塔赫如同阳光水一般的温暖笑容,如果舍普特的传闻哪怕是有一半是真的,那么礼塔赫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在长长的潜伏期后,随时都可能爆炸。

 “那么那个尼哥,现在怎么样了呢?”

 “六年前死了,被毒死的…”

 倒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结局,直接的仇人死了,那么他会憎恨一些间接的仇人吗…比如埃及的法老?比非图会不会想到这些呢?理论上讲,孟斐斯那边的战报也该到了,如果真的如同前发现的粘土版上所写,接下来的是第二计划,那么第一计划-下埃及叛,就必然有赫梯的参与,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个蛛丝马迹被发现的…如果知道了那些,比非图就应该会想到吧。艾薇不再说话,陷入了无尽的思考当中。舍普特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便也不再作声,跟着艾薇往她的寝宫走去。

 没几步,就到了房间门口。里面黑漆漆的,舍普特连忙上前几步,“奈菲尔塔利‮姐小‬,让舍普特来开门吧,等我把灯亮了起来,再请您进来。”艾薇自顾思考着,点了点头。舍普特便跑到门口,用力将门推开。

 进门后一松手,重重的门就有关上了,屋子里面一丝灯光都没有,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舍普特进了屋子,慌忙开始寻找可以燃火的东西。突然一个人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几乎将她提离地面,舍普特刚想呼叫,一个冰冷的金属触感的东西骤然横在了她前,吓得她一口气咽了回去。正在惊恐当中,那个人冷漠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奈菲尔塔利在哪里?”

 不是问句,带着几分威胁、几分怒意,还有更多无尽的寒冷。

 舍普特不由得从心里怕了起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再说门口的艾薇,见舍普特进去了一会屋子里还是黑乎乎的,不由得好奇地走了过去。“舍普特?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艾薇的声音,舍普特不由得忘记了害怕,大声地说,“奈菲尔塔利‮姐小‬,别过来,有恶人!”

 艾薇推开了房门,月光洒进了房间。她惊讶地看着舍普特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用一把剑抵着。而那个熟悉的背影,竟然是…

 “是你,你干什么?”艾薇慌忙冲上前去,拽住他持剑的胳膊,让宝剑远离舍普特,“快把她放下来啊!”

 他转头看向了艾薇,冷冷的表情让她不由小小颤抖了一下,但是她依然用力地拉着他,大声而坚定地说,“放她下来,陛下。”

 舍普特一震,陛下?那不就是拉美西斯陛下吗?刚才自己居然叫陛下了恶人!啊啊,天啊,姐姐阿,舍普特怎么会做出这样不敬的事情…可是,陛下为什么会如此恼怒呢?一定是因为陛下以为自己把奈菲尔塔利殿下带走了的原因,果然阿,虽然他把她关进了冷宫,他果然还是非常想念她、挂记她的!

 拉美西斯放松了手上的力度,舍普特的‮子身‬渐渐滑落了下去,双脚一着地,她就开始用力地咳嗽,大口地着仿佛无比珍贵的空气。艾薇仍然死死地拽着拉美西斯持着宝剑的左手,好像担心他随时会一刀劈下去似的。她焦急地看着舍普特,不停地用眼神暗示她快走。拉美西斯低下头瞥了一眼她紧张的神情,冰冷的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温柔的疼惜之意。

 “不用拉着我,我不杀她。”

 话一出口,艾薇才呼了一口气,缓缓地把手放了下来。可突然下一秒,她头上的假发却被他一手扯开,里面金色的发丝,就被狠狠地拽住了。疼!她心里暗暗叫道。看来他在生气,自己要倒霉了。

 舍普特担心地看向艾薇,生怕法老会把她怎么样。拉美西斯感到了她焦灼的目光,于是便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冷冷地甩出一句。“出去。”

 “陛下,请您饶恕奈菲尔塔利殿下…”

 拉美西斯的脸骤然冰冷了起来。“我的话不说二次,滚。”

 舍普特噤声,犹豫地看了看艾薇,艾薇的头发被拽着,疼得呲牙咧嘴。“舍普特,你先出去,我没事。”又看了看拉美西斯,脸色寒冷的快要把人冻结。舍普特连忙匆匆拜礼,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她心里想着,自己就站在门外,如果陛下要伤害奈菲尔塔利殿下的话,自己就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也进去。

 房门关上了,拉美西斯拽着艾薇的头发,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又关你什么事…”艾薇本能地顶起了嘴,话一出口,她就有几分后悔,分明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但是见到他,就总是忍不住逆着他说话。

 拉美西斯冷漠的脸更好象又覆盖了一层冰霜。“你不怕我杀了你。”

 又是这一套,这个人怎么回事,昨天说对自己的感情可以以拉神为证,明天就沉着脸说要杀了自己。她可是为了挽救他的小命才回到这个年代的阿,这样变脸如变天,谁受得了…艾薇不由得撅起了嘴,不满地抱怨了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为什么总是威胁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话一出口,拉美西斯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减轻了一些。

 艾薇看他的神情出现了惑,便接着说,“我,还有布卡,我们都是为了你啊。但是你居然错怪我们,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趁这个机会赶紧给布卡说两句好话。艾薇心里小小地打起了算盘。但是没想到拉美西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你还敢提他的名字。”

 “什么?”

 “我说你居然还敢提他的名字,不怕我会杀了他么。”他说着,语气轻描淡写,话语内容荒谬,但是却就是让人笑不起来。

 “你不会杀他的,他可是孟图斯的弟弟。目前手里攥着下埃及兵权的将军,英明如你,不会办出这种傻事来吧。”艾薇故作镇静地说。

 拉美西斯笑了,笑容映着冰冷的月,更显几分诡异。傻事?他不会做傻事?那么他疯狂地渴求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是不是傻事?毁坏全国上下的蛇形黄金镯是不是傻事?把她打入冷宫的第二天就抑制不住地来找她,当见不到她的身影时他焦急得失去理智,这些,都是不是傻事呢…?

 他盯着艾薇,直到她心里一阵发。“为什么你要保护他?”

 “我没保护他,我们在保护你。”

 “笑话!”

 “你身边有赫梯细要害你,你知道吗?”

 话说到这里,拉美西斯的眼中终于闪现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不错,他想到了,但是她是怎么知道的?观察出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艾薇心中微微呼了一口气。好了,有机会了,自己和布卡能不能翻案,就看现在了。她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思忖着究竟该如何说明。

 “你收到了吉萨的战报,发现这次叛,赫梯也了一脚。”拜托她猜得是对的,拜托她猜得是对的。如果这句想错了,后面就没戏了。拉美西斯的眉毛微微扬起来,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艾薇心中一喜,看来应该是猜中了。“但是这次叛,至多是赫梯想试试你的斤两,恐怕后面还有更多的计划等着你,比如…暗杀。”

 拉美西斯看着她,眼中不由出现一丝赞赏。

 艾薇趁着他脸色缓和下来,灵巧地把头发从他的手中拉出来。真得很疼!她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拉美西斯说:“暗杀也好、细也好,这些都是一场‮大巨‬暴风雨的前奏,或许是惊涛骇、或许是腥风血雨。如果你活不下去,你就见不到那一天了。”自信、更自信,要语气坚定,要理直气壮。“想要害你的人,就是与你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

 这话一甩出去,房间里面就静默了起来。月光映着拉美西斯冰冷的脸庞,他嘴边缓缓勾起一丝奇妙的笑容。“奈菲尔塔利,你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你的想法与我所想大半皆同。但是,如果你不知道确切要害我的人是谁,我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艾薇一低头,谁说不是呢。这个阶段,身为法老,他当然是什么都不能做了。即使猜到了会是礼塔赫或者马特浩泥洁茹,也不能做下一步动作。随便的一个错误的决定,都会使真正的细隐藏去更难以被发现的暗处,也都会给那些心怀不轨的敌国平添口舌。她微微叹气,“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对吗?”

 拉美西斯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靠近了艾薇几步。“不,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也有可能是你,不是么?”艾薇怒瞪他一眼,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范例。拉美西斯又接着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

 “为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你踏踏实实地保护好自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这种事情你不用手。为了好奇心把小命丢了就不好了。”他语气淡漠,却说一不二。

 “不要啊,我会帮你。”艾薇连忙反驳。好不容易有了头绪,为什么突然叫她半途而废,她希望能帮助比非图啊,这才是她回来的意义。

 拉美西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我知道你做这些是希望那个叫布卡的回来,我就让他回来,有他保护你也好。”

 “不是啊!我是真的希望能帮助你!这才是我在这里的意义。”艾薇焦急地叫了起来,不是为了布卡,也不是为了好玩,她就是想帮他。不然她为什么在这里…

 话一说出口,拉美西斯怔住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希望能帮助你,这才是我在这里的意义…!”艾薇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你可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下子拉了过去,霎时间她便落入了那温暖的膛当中,他结实的臂膀紧紧地围着她,手中冰冷的剑鞘贴在她的身上,与他炙热的‮体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别说话,就这样一会…”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着。

 艾薇轻轻地抵抗着,但是却并没有用力地推开他,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结实的膛随着呼吸而鼓动,渐渐地,那心跳就好像合而为一了。她没有看到,他的眼中带着那一份‮悦愉‬的笑意。他叹息着。听到她这样的话语,即使身边多几个赫梯的细,又怎样呢。

 但这件事情,确实是需要解决…

 拉美西斯抬起头,琥珀的眼睛中映出了清冷的月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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