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灯光、尸体、解剖刀剪、玉手纤纤。
干净利落划下去，切口整齐完美。脏器完全暴
出来，鲜活心脏节律地搏动：一、二、三…泪痕挂在腮边，微笑却已浮上脸。
想起第一次被
解剖活体鲤鱼时，感
的她为了鲤鱼无辜惨死而泪
满面，理性的她却本能地握紧了手术弯剪从排
孔探入沿着侧线鳞到腮部毫无瑕疵地操作下去。严苛的教授给了她满分，并破天荒惊叹道：“密斯琼，你真是外科天才！”准备剥离血管和神经之前，琼欣赏着这具近乎完美的尸体，要知道解剖完整实体，对于任何一个外科医生来说都是很难得的机会。
渐渐地，她脸色变了：尸体的面容呈现眼前，赫然是易！
“啊——”从捂紧的嘴里迸出尖叫，琼汗涔涔坐起身来。
窗帘没有拉上，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玻璃透
进屋，白晃晃直刺眼。怪不得会做噩梦，她在脸上抹了一把，暗暗怪责自己活该。挣扎着起
，头很痛、浑身发软，她记起来自己是在家休病假呢。易呢？该在书房吧？二
按了突突
跳的太阳
，琼推开书房门。易正接听电话，声音
得很低，察觉动静后缓缓抬起头，蹙了眉看着她。易毫发无损还在！琼舒口气放下心来：早知是梦魇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余悸。
“钱，我有。你敢来要么？”易对着机手冷冷丢下一句，挂断了。看到焦躁的易，琼笑起来：他总是孩子气，结婚五年了，脾
还是这样不改。“易，我明天下午有个同学会，晚上可能会晚些回来。”琼走到易的身边。
“你说什么？同学会？”易似乎很吃惊，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明天吗？”
“是呀，好多年没见到大家了，真的很想念呢！”琼微笑起来，把手
进易的胳膊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太累的。”“你先去休息吧，我处理点事情，”易神情怪怪，很柔声地说，“同学会的事咱再商量，好吗？”
三
夜幕沉沉掩上来，琼躺在
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头晕晕的，她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病的，也许睡多了反而糊涂了吧？电话铃响，琼接起来。声音不熟悉，那边急急地说：“琼吗？同学会取消了。”
“为什么？”琼愣愣地问，她正担心易不肯让她带病出门呢。
“其他人赶不回来。”匆忙挂断了。好象是华？
琼放下电话，心里泛起很奇怪的感觉，却又不明白哪里有问题。易还没有回房间，自从父亲去世，易不负众望被提拔成为一把手，他就总是很忙碌。琼叹气，易
怀大志、年青有为，可也该注意劳逸结合才对。她披了件外套，准备起身去催促易休息，顺便告诉他不用参加同学会了。穿过小花园，正看到易从书房送人出来，那人转身时，廊下灯光辉映出脸来，琼失口叫出声：“华？怎么是你？”华和易僵立在原地，神情有些尴尬。
琼高兴地跑过去，挽了易问华：“原来你们认识的啊？”
“不是，”华看了易一眼，说：“我是来通知你同学会取消的，你先生说你不舒服，不方便见客，所以正准备离开。”
易扶了琼的肩头，笑着说：“是啊，现在华可以走了，我们休息去吧。”
“不要嘛！”琼有些撒娇地说，“多年没见面了，就留下来聊一会儿，吃了宵夜再走；再说我还想问问其他同学的情况呢！”
“不了，我还有急事呢，改天吧！”华匆忙告别而去。
四
缭绕烟雾、杯来盏去；红灯绿酒、光怪陆离，落寞的脸、纠
的人体…琼再次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来。
“你怎么了？”易困倦地问。
“我觉得好象见到华了，就在同学会上！”琼在黑暗里睁大眼睛，“可是…”
“哪有什么同学会？”易不耐烦打断她说，“不是还没开的吗？你又说胡话了！”
“我得了什么病？”琼迟疑地问，“为什么很多事情都不对劲呢？”
“强迫
妄想症，你歇斯底里，出现臆想、幻觉。”易低声说，语气不无担忧，“凡是你看到或者想到的违背常理的，都别信好吗？好好在家里休养吧！”琼羞愧地躺下去，慢慢调整呼吸，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这回她梦见砸到面前的一大堆照片，全是两个人赤身
体胶合在一起的。那
离的背景下，她看清楚了：男的是华，而女的呢，竟然是她自己！匪夷所思的臆想症，这也能胡乱构思的？华曾经是她的初恋，可毕竟已是过去的事，曾经那么纯美的感情，怎么能沾染
俗的尘气？琼对自己的如此不知羞
愤恨不已，毕竟跟易的感情很好，她不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懊恼地躺着不动，她连告诉易的勇气都没有了。易无声无息地睡着，好象睡得很沉。
五
怕出门闹笑话，琼听易安排，就呆在家里静养。以前的保姆被换掉了，琼觉得很不习惯，那猥琐的妇女老用异样的眼光偷看她，好象她是随时要发作的精神病患呢。
私下跟易说，易却笑话她孩子气，疑神疑鬼的，琼也只好闭嘴。按她目前胡思
想的混乱状况来看，确实也就没有立场怪别人，只希望快点好起来吧。这天下午，琼喝了易配好的药，倦怠地在沙发上躺了休息。她的精神状态每况
下，总是晕晕沉沉地贪睡。那保姆一边收拾整理房间，一边又鬼鬼祟祟地偷看她，琼懒得理会，就拿过茶几下的杂志胡乱翻看。飘下来一张照片，琼俯身拾起来，原来是以前的毕业照，前几天为了同学会翻出来认人的，不知怎么夹在杂志里给忘了。
琼微笑起来，看着上面熟悉的脸，多少美好的回忆啊！那个叫兰的女子，
了个大肚子见人，幸福得什么似的，怕是要生了吧？一个
灵，琼忽然觉得心跳加快。兰了大肚子？那是同学会上的情形，她好象还贴着兰的衣服摸到孩子动呢！那么实真的感觉，小拳头“咕咚”挥过去，她记得自己当时内心羡慕得要死！怎么又是同学会？臆想如此
真，琼丢了照片，抱了头痛苦不已，里面轰轰地成了一团糟。六
易很少呆在家里，他忙的几乎不见人影。琼被自己磨折得形销骨瘦，几乎陷入崩溃边缘。
她又梦见笑得银玲儿似的兰了，
着大肚子，叽叽喳喳地跟人
换电话号码：“记住哦，尾数是‘我要一路去发去发’呀！”琼挣扎着醒来，终于精神不堪负荷，想试试兰的电话是不是真的，难道妄想症也能歪打正着吗？她忽然才想起机手被易拿去修理了，而且似乎很久没有与外界联系了。
拨打座机出去，那边传来咯咯的笑声，竟然真是兰！泪忽然就落下来，琼像个
途的羔羊，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你是琼？阿唷，你真的是琼吗？”兰快乐地大叫，“人家传你精神失常了，你机手打不通，座机又换号码，我都急死了！”
座机换了号码吗？怎么易没有提起过呢？琼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兰，你怀小宝宝了吗？”
“天啦！你真病糊涂了啊？”兰的声音变得忧郁了，“你不是还抢着要当干妈的吗？那天聚会时，你还摸过它的呀！”
“真的聚会了吗？那天发生了什么？”琼低声问，她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很多零碎的断片开始有机组合。
“那天同学会啊，你主要跟华喝酒、聊天，后来就同他一起离开了。”兰莫名其妙地问，“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记忆停在同学会前一天，莫名其妙丢了中间几个日子，”琼在挂断电话前，很苦闷地说，“我需要好好想想。”
七
琼静静躺在
上，睁大眼看向外面的蓝天、白云，空气里弥漫着清晨的特有气息，似乎驱散了房间里某种不易觉察的霉变味道。曳地窗帘拉到最宽极限度，玻璃窗也全部
开，琼就保持躺卧姿势，任思绪在尘世里翩然飘飞，什么都在想、又似乎什么都没去认真想。易昨晚没有回家，打电话说在值夜班，他还真是很忙呀。那个
的保姆旁若无人推门进来，把黑忽忽的汁
端到琼面前：“你该喝药了！”琼不动、也不转回视线看她，只懒洋洋答道：“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易先生吩咐，你必须按时服药！”琼不配合的态度令她很不快，侍候琼这样的病人，她也觉得不舒坦吧？
那猥琐的妇女居然在对自己发号施令？琼暗暗冷笑，什么时候女主人倒沦落为“被软
的囚徒”了？忽然就有了恶作剧的心情，琼缓缓坐起身来，用手故意胡乱拉扯头发，眼睛直勾勾看着那
怪气的女人，再故意把声音拖得嘶哑、森、恐怖：“别我啊…我心里好，啊——啊——啊——我想咬人…你过来呀…快点过来啊…”看着那女人落荒而逃，琼哈哈大笑，把这许多天来在她那里所受的腌臜气全给宣
了出来。八
整整一天的时光，琼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小花坛边出神，没再服食任何汤药。她的精神状态却异乎寻常的好，饭量也好象比平时增加了。
那令人厌憎的保姆远远窥偷她，竟似不敢靠近一步。后来抱了个小包袱，躲闪着跑出门了，估计再不回来了吧？琼偷偷笑了：看来恶人还须恶人磨啊，若早知她胆小如此，就该早点吓唬她！
黄昏时琼开始收拾整理房间，也对自己稍加修饰。
琼打电话给易，接听的是个柔女美声：“谁呀？易在冲凉，不方便接电话。”呆怔了一下，琼平静留句“请他回个电话，就说他
子有重要事找他商量”后，轻轻挂断了。易电话打回时，琼正在整理餐桌上的美丽
花。她坐下来，微笑着对电话那端说：“我在煮咖啡，你回来喝吧。我希望九点前见到你，不然我臆想症发作可能会纵火烧房子呢！”停了停，琼又再接着说：“把华也带来吧，我有件事想求证他。”
九
咖啡的氤氲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琼优雅地微笑着，用小勺轻轻搅动糖块，发出清脆的声音；易和华，前者俊朗潇洒、后者清秀儒雅，两个男子都很出色，各自端了咖啡低头品着。
停下手里的动作，琼的眼光在两个男子脸上若有所思地逡巡，然后她站起来对易说：“我烘了一些甜点，你来帮我拿吧。”
易似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华一眼，跟在琼身后向厨房走去。
华呆坐着觉得局促，就站起来随意走走。只听到厨房里“扑通”一声，然后是琼的叫：“易，你没事吧？”
原来是易滑倒了，琼跑出来拿纱布、药酒，又请华帮忙。忙
一阵后，终于重新就坐，做得很精致的点心也端上了餐桌。琼很羞愧地拈起一个递给易：“对不起，我最近总是丢三落四的，弄洒油又忘了打扫，害你摔跤。”易微笑着安慰似地说：“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琼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热情招呼华：“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十
品着咖啡、吃着点心，三个人随意谈笑。很温馨、很和谐的一幅画面。
琼似乎突发奇想，提议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赢的人可以问别人问题，答的人必须说真话。”
易和华互相看看，微笑着点头同意了。
把三个
子装在杯子里，劲使晃动几下，里面发出哗哗的声音，琼很认真地说：“摇到最大点子的赢，怎样？”“谁先来？我吗？”琼把杯子放在中间，歪了头兴致
地问。连摇三次，清一
的“六六六”玩得不亦乐乎，琼咯咯笑：“我是庄家，我赢了！”眼神复杂看着两个男人，琼安静下来。在她的注视下，易和华慢慢地变得不自然，气氛多少显得有些诡异了。琼忽然扑哧一笑，打破了尴尬：“算了，我不知道先问谁好，不如再摇三次，如果我赢了可以同时问你们呢！”
琼接着再摇了三次，揭开来：每次都是清一
三个“六”琼慢慢坐下来，语气很平缓地说：“愿赌服输，你们服么？”“你想问什么？问吧！”易忽然大声说，他有些沉不住气，华也显得焦躁了。
琼高深莫测地笑了，她叹息似地说：“我曾经苦练摇
子，要赢父亲陪我玩的时间，没想到现在派上这用场。”她转头看华，似不经意地问：“你很缺钱吗？易花了多少钱买你陷害我？十万、二十万还是五十万？还是更多？”
“你…我…”华狼狈地站起来，又跌坐下去，脸色灰败，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琼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却转过头
视着易：“你呢？你处心积虑算计我，为什么？”十一
“为什么？为什么？”易忽然哈哈大笑，“问你死鬼父亲去！当初他用金钱、名利、地位
惑我，我离开秀来追求你！是他造成这一切的！”琼扶了头坐着，她在慢慢消化这信息：“秀？你以前的女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们分手后她就出车祸了，如果不神思恍惚至于那么年青就死了吗？”易痛苦万状，陷入回忆。
“你把她的死归罪于我父亲，也迁怒于我？”琼悲哀地问。原来当初爱上这个人，并把心事透
给疼爱自己的父亲，却是种下了祸端！“你们不该承担责任的吗？”易红着眼怒视着琼。
“你不觉得该反思的人是你吗？”琼苍凉地笑起来，“我父亲把他的宝贝女儿交给你，把你一步步提升到现在的位置，他做错了什么？”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琼的声音在飘忽：“我原以为爱情是蝴蝶的美丽翅膀，可以翩然飞翔；没想到华美外衣下罩着的，却是丑陋的爬虫，永远不可能羽化成蝶！”
十二
“你恨我，还在外面有了女人，是吗？就买通华设计我出轨？看起来没有奏效又想
疯我？”琼忧伤地看着易，“你太贪心了！你就不怕事情败，反而失去了一切？”“不会的，”易疯狂地看着琼，“没有人能打败我！”
“可你已经败了！”琼叹息，“我会找到所有证据，你输定了！”
“是么？”易忽然笑起来，很
朗的样子，“你没有机会了！”“你们对我下手了？趁我进厨房时，华在我咖啡里下毒吗？”琼慢慢回头，看着华躲避的样子，难以置信地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怎能如此忍残？”琼看看华的表情、再看看易的样子，终于清泪
下，“多大剂量？足以毒杀牛还是大象？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放自己一条生路呢？”说到最后，琼已经泣不成声，匍匐在桌上，悲悲切切地哭起来。
两个男人都转开头去，其实他们最初并不真想置她于死地，只是步步走来，终于无路。
易忽然发现了问题，他动作僵硬，试图去抓琼的胳膊：“你说什么？放自己一条生路？”
琼抬起脸，满是泪痕：“我怕你们对我下手，故意制造混乱，把我的咖啡分在你们杯里了！”
华脸色大变，伸手去兜里掏摸。
“你们的机手全被我扔进下水道冲走了，没法求救的。”琼头摇，泪更汹涌：“易是药剂师出身，他配的药拖这么久时间，只怕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华跌坐在地上，目光涣散，浑身筛糠般颤抖。易呆呆地看着琼，他就好象第一次认识这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看到痴
，竟把生死给忽略了。十三
“琼，你抱
毯子给华吧，”易牙齿僵直，声音却尽量柔和地唤，“我连累他了，该死的是我。”琼飞快抱了毯子出来，偎在华的身上；华哆嗦着，裹紧了自己。
“我打急救吧。”琼忽然站起来，很大声地说。
“琼，没用的，”易低声叫她，“你过来抱抱我好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易——”琼冲过去，紧紧搂了他在怀里，泪又
了满腮。“琼，”易挣扎着，努力伸手去握她的手，“别哭了，这是我的报应！”
“对不起…对不起…”琼把脸埋在易的
前，痛苦地颤声说，“我怀疑那咖啡，就该倒了，不该换给你们的…”“不说这个…你先听我说话，好吗？”易费劲地微笑，“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琼拼命点头，紧紧抱了易在怀里，徒劳地想用自己的子身温暖他。易努力
口气，看着琼的脸：“如果我现在说爱你，你信吗？”成串泪落，琼哽咽不已：“信…我信…”
“我被自己蒙蔽了。感
的你像个纯美的天使，我自惭形秽；理性的你让人敬畏，我避之惟恐不及。”表情舒展一些，易停下来歇息，他似乎有很多话想一气吐出来。“你爱哪一个我？”琼把脸温柔地贴在易的头上，略有些羞涩地问。
“两个都爱的吧！你知道吗？你轻易就破坏了我看似完美的计划。”易
息着，却还微笑，“我拿着你的‘出轨照片’羞辱你，仅仅慌乱了一下，你就把照片拿过去，细细查看后说‘从拍摄角度和人的动作看来，很明显是——摆拍’，然后冷笑说‘一定要抓到幕后黑手’。”“也许我心里清楚自己不会出轨吧？”琼不好意思地笑，她用手轻轻触摸易的脸，那是她爱的人啊，“后来呢？为什么我会失忆的？”
“我抢那些可能成为我罪证的照片时，失手把你推倒，你醒来后就失忆了。”易嘴角噙笑，“大概是不堪回首那些伤害吧？我也将计就计下去了。
渐渐地，易眼神有些
离了：“没想到，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竟然就走到了绝路！”琼的眼泪又簌簌地滑落了，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爱情刚刚开始，眼睁睁就将失去，她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琼…我们死后症状与自然而亡无异…”易气若游丝，低低地说，“你…别再节外生枝…要好好替我们活着。”
“嗯…”琼咬住自己的手背，拼命点头。
“我的尸体捐出去做解剖讲解用吧，我希望你亲自主刀！”易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飘忽，到最后几不可闻了，“来生…相遇，我…会珍惜…你！”
十四
灯光、尸体、解剖刀剪、玉手纤纤。
干净利落划下去，切口整齐完美。脏器完全暴
出来，似乎能看到鲜活心脏还在节律搏动：一、二、三…泪痕挂在腮边，微笑却已浮上脸。她的耳畔响起一句赞叹：“密斯琼，你真是外科天才！”
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那是爱情的翅膀吗？或者仅仅是一件华丽的外衣？ N６zWｗ.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