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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喂!”湘涵没好气的叫着跟在后面的水寒,“你走路怎么这么慢啊!活像是乌在爬似的。喂!你走快些好不好啊?我这样要和你说话很累耶!喂!你有没有听到啊喂——”

 “你别再喂了好不好?”水寒听得着实头痛万分,自己又不是没名没姓的,她为什么一直以喂来称呼他呢?“好歹我也是你的——师兄哦!你这样喂来喂去的,不懂礼貌!”

 “哼!你别想我会叫你师兄了。”湘涵不服气的偏过头去说:“明明我比你早到翠环山来,凭什么要我叫你师兄啊!”

 “哦!那最好!”水寒笑着说:“我还正担心有你这个多嘴又麻烦的师妹要如何是好呢!现在你不叫我师兄,那么我也就不必以兄长的身分照顾你罗!”

 “你才不是我的兄长呢!”湘涵转身过来,恶狠狠的说:“我哥哥才不像你这般没用的样子呢,他们个个都已经是国家的栋梁、民族的命脉了。才不像你这个镇无所事事、到处游的混吃小子呢!”

 “喂!你说话放尊重点喔!”水寒不有些火大,语调也提高了不少。心中只觉很是奇怪,怎么这小妮子一开口便不饶他呢?自己可不记得何时去惹到这难又坏脾气的女娃儿,看来后的日子难过了。“我叫天水寒!是堂堂天家的少爷,不是什么混吃小子,你听到了吗?”

 想来可笑,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家,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商家。但是这女娃儿不知是见识短浅还是年幼无知,竟然对他这堂堂的少爷这般无礼。而自己竟然如此认真的和她为了身分称呼辩了起来,这才是真的令他感到好笑的。

 “我听到了啦!”湘涵退了好大一段距离,让自己和水寒保持着足足有百步之距,并捂着耳朵说道:“我又没有耳聋,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是吗?你没有耳聋,确定?”水寒施展向家中武师学来的轻功步伐一步步的进着湘涵,笑说着,突发奇想觉得逗逗她玩似乎还不错。“那么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吗?说说看!”

 “喂!你别再靠过来了行不行?”湘涵气急败坏的说道,她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懂得武功,看来这次自己是踢到铁板了——不成!得赶快逃——否则被他逮到,自己纵有十条命也不够死,想到这儿湘涵拔腿就跑。

 “你要和我玩捉藏吗?行啊!”水寒笑得好开心,见到湘涵急忙拔腿而逃的样子令他感到十分开心,彷佛见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很讨他心似的。但是笑归笑,他的足下可丝毫未放松过,转眼之间他距离湘涵便只剩咫尺之遥了。

 “你跑得好慢哦!”水寒在湘涵的背后轻声的说道:“真像是乌在爬呢!”他技巧的将湘涵对他的评语还了回去。

 “你…”湘涵实在气不过正想要回头开骂的时候。“唉呀!”随着一声惊叫和一丝青绿色的影子掠过草丛——湘涵跌倒了——

 “怎么?认输了啊!…咦?你怎么了?”起初水寒还以为是湘涵和他开玩笑,所以还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和她谈笑,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发觉情况不对,湘涵似乎一直握着她的脚、脸色还因为痛苦而没了血,跟方才的红润成明显的对比。莫非…方才她——被蛇咬了?

 这可是不能开玩笑的,在山区之中最多毒蛇了,而且往往被咬的人若不及时施医急救的话,可能无法活超过一个时辰。湘涵讨厌归讨厌,但是身为师兄的水寒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她一直没有称他一声师兄!

 “你的脚——伸出来让我看看。”水寒以不可置疑的口气命令湘涵,“让我为你驱毒,以免毒血蔓延至全身,届时更危险。”

 “唔…才…才不要呢!”湘涵虽然很痛,但是她宁可自己痛死也不要让他为自己驱毒,那多丢脸啊!自己的脚虽非盈握白玉,可也是未曾让男子看过的,怎么可以…

 “你想死啊!”水寒急得都快发疯了,却没有想到这小妮子还在矜持着,“再不让我为你驱毒的话,你真的会死哦!”

 “我…才…不怕呢!”湘涵颤巍巍的说道,死多可怕啊!但是呢…自己的坚持还是不能放弃的。

 “嘴硬!明明已经是怕的全身发抖了,还说不怕!”水寒‮头摇‬说道,这女娃儿怎么这么罗唆啊!“快点将脚伸出来啦!”

 “不…不…要…”湘涵话都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昏过去了。

 “你…你别昏倒啊…”水寒话才说了一半而已,湘涵便因为中毒终致昏过去了。他见到湘涵昏过去之后,见她的脸色也渐渐的转成了青色,他深知这是毒血攻心的前兆。事到如今,为了救人水寒也顾不了什么古教礼仪、‮女男‬授受不亲的规定了。

 他先将昏的湘涵抱至一处较为清静的场所,准备驱毒,水寒曾经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如果有人被毒蛇所咬,要救此人的唯一方法便是将毒血全部出再敷上金创药即可。于是他将湘涵的裙角拉起来出了细致的小腿,一时间,水寒觉得自己似乎失了魂般的。但是不久便又回复了,他低头下去以出在湘涵小腿伤口的黑血,一面、一面吐;可是却一直都只有吐出黑色的血,水寒不感到十分心慌,究竟湘涵的伤有多深呢?见到湘涵整只脚已呈现紫黑色,水寒赶紧为她出所有在她体内的毒素,终于过了一会儿后吐出来鲜红色的血——毒素已经全部清完了,再取出放在际的金创药为湘涵敷上。

 水寒如释重负般的吐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昏在地的湘涵扶了起来,见到她那依然紧闭双眼的容貌,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清湘涵的面貌。雕细琢的灵秀五官清楚地显现在她那如花的脸颊;身材不同于唐朝时下的丰腴,但更显现出其另一种特殊的风情;当水寒正对着湘涵的面貌痴望的时候,在他怀中的湘涵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咦?她会冷吗?”水寒低首望着湘涵,手摸着她的脸颊——的确很冰凉;没办法只好解下自己的外衣,将湘涵包在自己的怀抱中让她不致受寒!

 真是的,为了这名女娃儿,他竟然得这般的救助她,有没有搞错啊?她对他出言不逊他都还没有找她算帐呢!不过…她这样静静躺着的时候,还真是很漂亮呢!曾听大表哥说过女孩子的‮体身‬温暖柔,看来的确是不错了!嗯——好香的味道水寒正自顾自的游走在自己的幻想中时,猛地闻到一阵清淡的幽香——花香味?

 “这儿有栽种花卉吗?”水寒疑惑的想着,原本可问的湘涵现今昏不醒,看来还是先将她送回师父那儿,让师父来为她医治吧!

 当湘涵自昏沈、头痛的感觉醒过来之时,她人已经躺在翎霜的上了。翎霜正小心翼翼地在边看护着她,脸上忧容满面的,关怀湘涵的心意全溢于脸上!湘涵见了,好生高兴。

 “喔…翎霜姊姊!”湘涵轻声的叫唤着翎霜——这个如同是自己亲姊姊一般的师姊。“我怎么会回来这儿的呢?是谁带我回来的?是师父吗?”

 想也知道!除了那个师兄之外还有谁能带她回来呢?

 “是水寒将你抱回来的。”翎霜见到湘涵醒转,数来吊着天高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幸亏有他及时帮你驱毒,否则师父纵有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救活你这条小命的。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又住在翠环山如此长的一段时间,竟然还会在草丛中被蛇给咬到。如果不是水寒为你作紧急治疗的话…后果可真不堪设想。你脸色苍白的被水寒抱回来之时,师父和我都着实被吓到了呢!你服下了师父所特制的解毒丹之后,已经整整昏睡了三天了。对了!我觉得很奇怪,平时你不是常常四处跑都没事吗?怎么这次会受伤了?”

 “霜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果不是那个臭水寒…”

 “你看你,别口口声声的称他为臭水寒!你现在可真应该要改口叫他师兄了,纵使他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可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在那当时没有他的话,你还能在这儿闲扯吗?所以呢!人要『知恩报恩』才是啊!”

 “才不要呢!”湘涵不满的向翎霜大吐苦水,“他只不过是比我稍稍年长一点儿罢了,为何我就得要叫他师兄呢?更何况我又没有求他救我,是他自己婆!凭什么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你呀…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才好呢!”翎霜‮头摇‬笑着说:“算了,不提这些事情了,我前些日子听到师父他老人家告诉我,十年前欧山庄血案的真凶已经找到了…我这些年来祈祷又害怕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

 “这么说来的话…霜姊,你要离开翠环山了,你要离开我了吗?”湘涵不舍的问道,在她来到翠环山的这段日子以来,翎霜一直如同是姊姊般的照顾及呵护着她,今天见翎霜将要离开,湘涵难免不舍。“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呢?你离开我会难过的。你有什么仇恨,我可以叫二哥或是爹爹来帮忙你啊!只要我开口,他们没有不答应我的,你不要离开好吗?”

 “傻女孩!”翎霜轻敲了湘涵的头,毕竟湘涵的年纪方轻,她不晓得江湖的黑暗和恐怖,她也不明白翎霜此次离开远行,可能是有命出无命返的危险;在她心目中,只要是她想要的,上至爹娘、下至奴仆,无不尽力的合她的要求,所以她根本无法体会出真正的人世。

 “我身负着欧山庄灭庄的仇恨,自然要我自己亲自去报仇!”翎霜静静地解释着她为何不接受湘涵“提议”的理由,“世上哪有人将自己的仇恨由别人来报的呢?况且,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居住在翠环山,也该要出去见见世面才是,免得后和人群节了呢!”

 “真的吗?”湘涵一听到“见见世面”她的精神便又回复了,“霜姊,你说的没错,我待在这山中也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了,都苦无机会可以出去玩玩呢!二哥他又一直不来带我出去玩,既然你要到江湖去见见世面的话,那不如带我一块儿去吧!”

 “这…”翎霜万万没料到湘涵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之间她也答不上话来。

 “霜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哦!”湘涵久久不见翎霜回答,以为她是默许了,一想自己可以和翎霜四处游玩,心情好得连身上的毒伤都忘了。“太了,可以出去玩了!”

 “谁要和你这小娃儿出去玩了呢?瞧你乐成这副德行。”自门口传来一阵似笑非笑的声音。

 “你…谁让你进来的?”湘涵对着门口的水寒吼道:“你不知道‮女男‬授受不亲吗?这可是女孩儿休息的闺房呢!你还不赶快出去,臭水寒!”

 “姑娘!我到底是哪儿招惹到你了啊?”水寒一脸无辜的表情,“为何你一见到我便直呼我臭?”

 “你本来就是臭男人!”湘涵口下不留情的继续说:“我娘亲说道,凡是男子都是极少洗浴的,所以全身都是臭味。我看你呀——哼!八成一季洗一次澡吧!”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多久洗浴一次呢?”

 “我就是知道,怎么样啊!”

 “你…没有礼貌,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又没有人叫你婆,反正我是死不了的。”

 “你…”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你真不可爱!保准以后没人要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好了吧!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宝!”翎霜见到水寒和湘涵两个一辩就不知道节制,在一旁“观战”的她实在是觉得好玩的。不过见他们俩已经战到脸红脖子了,不制止下来的话恐怕待会儿会由口舌之争转成肢体之战呢!“一见面就吵的,还真像冤家呢!”

 “霜姊!是他先骂我的。”湘涵一脸错在对方不在我的表情向翎霜“诉苦”

 “喂!你做贼喊捉贼哦!是你开口骂人我才回口的。”水寒也不甘示弱的说。

 “好了!你们俩都有过错,现在就别再计较谁错在先了!”翎霜自觉自己这和事佬可真是难当呢!“水寒,你来这儿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差点忘记了!”水寒拍了头之后说道:“翎霜师姊,师父他要你明就启程到长安城,他说有一名叫慕容睿的男子会在悦来客栈等你,你在长安城一切生计由此人负责…”

 当水寒和翎霜正在谈论萧逸寒所吩咐转达的事情时,湘涵独自一人坐在琴桌旁边,回想着那和翎霜一同去观赏的莲花池;不知是何种因素,明明只是一池普通的莲花池——若硬要说它特别的话,也只有那满池的雪莲花!但是雪莲花湘涵在翠环山已经不知道看过几百株了!就是不曾有那种乍见之下的强烈震撼感觉。

 好像那雪莲花和自己有着很深厚的渊源、又好像在雪莲花的背后有着被自己所遗忘的千古回忆。恍惚中,总觉得有人以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那声音自风中、自水中一阵阵的传递过来,那语调听来是如此的熟悉,但却又让她心痛。为何?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呢?湘涵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这样啊!”翎霜低着头想着——慕容睿不记得有这个人啊!“师父有说明这人的来历背景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水寒摇‮头摇‬说道:“师父他并没有代我。”

 “嗯——我明白了。”翎霜想了想之后回道:“真不好意思,还劳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真是谢谢你了。水寒!”

 “不客气!”水寒回应之后又转向湘涵瞧了瞧之后说:“不愧是翎霜师姊,聪慧有礼,跟某人就是不一样!”

 “…你方才说什么话来着?”原本还在神游太虚的湘涵,也许是因为水寒的眼光而将思绪拉回现实。但是她并没有听清楚水寒所说的话,否则两个又不知要闹到何时了。

 “没什么!”水寒发觉湘涵好似才刚自幻想中回到现实,还是一脸朦胧的模样。她并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心上不知为何感到十分不是滋味。

 因为在水寒和翎霜谈事情的时候,湘涵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隔一大早,湘涵起身的时候,翎霜已经离开翠环山了。

 “师父!师父啊…”萧逸寒闲坐在隐逸轩“修身养”的时候,老远地便传来了湘涵的叫唤声。“霜姊人呢?您叫霜姊去哪儿了?”

 萧逸寒明知湘涵知道翎霜离开一定会大惊小敝的,所以他依然“老神在在”的继续工作。

 “咦?师父您可以坐着睡觉啊!”湘涵一跑进来便见到打座的萧逸寒,双目微闭八分;好似已经参禅入定了。

 “这不是睡觉!”萧逸寒一边和湘涵对话,一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湘涵!我不是叫你抄写百遍千字文吗?你抄写好了?”

 “嗯…这个嘛…我…因为…”湘涵一听到师父劈口便问及功课,便哑口无言了,莫说是百遍千字文,她连一遍也还没抄。

 “这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延误期呢?”他笑着说道:“是、纸张不够、墨条断裂、蚊虫扰人、还是有什么更令你『烦忧』的事情?”

 “…启禀师父!是『开卷眠』啊!”湘涵好不容易终于想出了个理由来回应他。

 “狡辩!”萧逸寒板起面孔说:“分明是我不在翠环山督促你,你便无法静下心来习字。”

 “师父…”湘涵苦着脸说道:“徒儿对于习字,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啊!”

 “当初在你要入门之时,我便曾经让你自己选择是要留在翠环山学艺,还是回王爷府接受新娘训练的不是吗?你当初自己所选择的路,怎么可以反悔呢?”

 “这…”湘涵一时语,答不出话来。

 “不管如何——”他冷冷的说道:“今天落西山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你所写的百篇千字文,否则你就别想吃晚饭了!”

 “…是!师父!”湘涵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原本是要来追问翎霜的去处,现在可好,被功课了。天啊!百篇千字文!怎么可能在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内作完呢?

 湘涵自隐逸轩退出来之后,便烦恼着要如何才能那百篇的千字文。

 “怎么办才好呢?师父规定要我在落之前将功课作完,否则不能吃饭,天下哪有这种事嘛!没有吃饭怎么会有体力可以写功课呢?师父最讨厌了啦!”

 湘涵正抱怨着师父的“不人道行为”的时候,猛地抬头见到水寒正在书房中静静的念书。

 “哼!臭书呆子!”湘涵一脸不屑的表情,对着书房高声喊道:“你整天只知道念书、写字的,你难道不知道书念过头,脑袋是会坏掉的吗?小心后变成了痴呆。”

 在书房内的水寒原本在湘涵经过书房的时候,老远便听到湘涵的抱怨声了。他在书房中只觉得暗暗好笑!在师父面前怕得像耗子见了猫般,一出来则是又骂又抱怨的。原本他是不想搭理她的,可是没想到这名女孩竟然将无处发的怒气,转到他身上来了。不得已,他便抬起头来,气定神闲地等待着湘涵的“训诲”

 “喂!你没有听见我说话吗?书呆子!”湘涵见水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了就有气。她便跑近书房边,以双手撑着将‮子身‬攀在木制的窗框上,但是因为她的身材并不高,所以只能够勉强的出一颗头来与房内的水寒对峙着。

 “听见了啦!”水寒捂着耳朵说道,这女的怎么这么烦人啊!“你可不可以秀气一点,像个‮姐小‬的模样啊?这般大声叫嚷的,你还真是野蛮耶!”

 “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野蛮”湘涵气得脸儿都涨红了,“连我爹爹都不曾说我野蛮,你竟…你太过分了!”

 话刚一说完,湘涵便顺手抓起靠近窗槛边的一幅画往水寒的头上扔去。

 水寒见到湘涵话一说完便有一件东西往自己身上飞来,心知不妙,急忙起身离开“标的”轻巧的闪身过去。但是呢——虽然他是闪过了,可是那一幅倒霉的绘画作品,却因为沾到墨水而有着斑斑的点点黑墨。

 “你…你做什么?这幅画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水寒紧绷着表情说道:“这画可是我娘亲手绘制给我的遗物!你竟然将它弄坏了,你这女孩怎么会这么泼辣呢?”

 “我…对不起嘛!我不知道它…”湘涵警觉到自己那“特异”的举动,已经破坏了对水寒而言是极为贵重的物品,心上过意不去,语调自然也放小声了些。

 “对不起!”

 水寒面对被毁坏的母亲遗物,又见到湘涵的模样,他简直快气疯了。“你以为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好了吗?你不要将所有的人都当成是和你一般无所事事的模样行不行呢?我最讨厌你的出现了,每次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是麻烦不断,算我求你可以吗?请你不要再来纠我了,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凶呢…人家…只是见你一直念书…突然想找你玩玩嘛!我怎么知道会将…画弄坏呢?为何你要对我这么凶嘛!人家只是…和你耍着玩…不是真有意要弄坏画的。对…对不起嘛!…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么我离开就是了…”

 湘涵见到水寒发怒,虽然自知是自己理亏,但是对于水寒竟然对她恶言相向,心上竟莫名地泛起酸楚,湘涵说着说着不自觉地语音哽咽,泪珠儿也在眼眶中打转着…湘涵咬一咬牙,便转身跑开了。

 水寒面对着湘涵边跑边拭泪的模样,以及方才湘涵泪光浮现的眼眸,竟让水寒心里莫名的悸动着;他是否说得太重了些?这样会不会伤了她的心呢?

 湘涵自书房跑出来之后,便一路的往后山的雪莲池跑去。在她心目中,她认为师父太过于严肃,况且此次是自己错在先的,以师父的个性而言,他是决计不可能替自己说话的,说不定他还会训她一顿呢!而雪莲池…自从第一次来到雪莲池的时候,便莫名的有股奇异的感觉,总认为只要望着这池子,心上便如同有人安慰一般的平静、祥和。

 其实湘涵对水寒并没有真正的厌恶感,相反的她一直认为水寒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很高,否则自己也无需因为他的一句话,便伤心难过。

 “呜…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他要这么凶我呢?”湘涵跑到池边的时候,眼泪也不由自主的个不停。“我只不过是想和他玩耍而已嘛!只不过是因为看他镇读书无聊,所以想陪陪他嘛!为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湘涵边哭泣着,边回想起刚才水寒恶狠狠的赶她走的模样,她的心又莫名疼了起来。

 “哥哥!我好想回家,我不要再继续待在翠环山了。”湘涵望着整池开放的雪莲花,回想起了在家中种种的好;在家中无人会对她吼,即使自己再做错事情也不会有人赶她走——可是…水寒他竟然为了一幅画要她消失在他的眼前。“我宁愿接受新娘的训练、早嫁人算了,我不要再待在翠环山了。再待在这儿也没有用,霜姊离开了,水寒又不要我,师父他整我要功课。我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呢?我为何要待在这儿呢?我想回家!扮哥!求求你们来带我回家,我好想爹和娘亲啊!呜…”

 湘涵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何谓“在家百般好”她声声的呼唤着家中的亲人;希望他们能听见自己的呼唤声。但是…回应她的只有风之声、水之声、心灵空虚的声音罢了。

 湘涵哭累了之后,便倒在草坪上闭目“养神”着;此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唏唏嗦嗦的移动声,她满心以为是水寒追了出来,可能是要来向她道歉方才说话过重之罪,所以她打理了一副吃亏的表情等待着,可是过了许久却不见水寒的到来,反而是有一样东西直盯着她瞧。湘涵一时觉得奇怪,她不起身一看…是一只雪白无瑕的漂亮紫额白狐正直直瞧着自己看!

 说也奇怪,这只奇特的白狐和湘涵眼神交接的那一刹那,湘涵竟感到心上一震。好熟悉的感觉,在狐儿那金色眸中似乎有着自己千年寻找的归宿,不自觉地湘涵感到自己彷佛被它的眼光给深深地吸引住,无法自主了。

 湘涵注视白狐的眼神时,让她感觉到自己彷佛出了元神一般,随着那稔的眼神,探寻着自己前世的那一段的情天涯。那一段发生于东汉凄美的狐仙奇缘的所有一切,就如同是走马灯一般的在湘涵眼前一幕幕的上演着。紫苑——那名情兼具温婉坚强湘涵的前世,她所有的感情起伏:欢笑、悲哀、恋情、绝望等种种…湘涵感同身受,有好一段时间,湘涵情绪震极大久久不能自己!

 “这就是你前世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这些原本都封印在你记忆深处,现在我将它解放出来,为的就是让你明白曾经发生在你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只带领湘涵来观视这段不可思议景象的狐儿,在所有的“故事”都上演完毕后,突然化为一名俊俏的美男子,并开口对尚处于一片混沌的湘涵解释着,“你可知道我为了寻找你,花了我多少时间吗?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什么人呢?”湘涵听到人声,但是她尚未意会过来,“这里又是哪里呢?”

 “我已经在修明楼修炼完狐仙所应具备的所有道行,你现在所身处的空间是我所设下的幻水界——这是一种结界!”那名男子温柔地说道:“至于我的身分是什么?你自己瞧瞧,便可以得知了。”

 湘涵直到此时,精神方才稍稍恢复正常。她沿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见到一名美男子——

 雪白色长衫依然没变,际佩着一把剑柄装饰着蓝玉的长剑,以莲花冠束起来的发丝如珍珠般的银白,唯独额前有一撮紫的发丝!这名男子并非别人——

 “你是…昱翔”湘涵看清来人,既惊又疑。“那名和前世的我情定来世的狐仙?”

 “我是昱翔!”昱翔一见到这名女孩的时候,便感觉到心上一震;这女孩便是紫苑的来生了!此次再度回到翠环山来,是为了收回当年离开自己的半生灵。现在那半生灵已让他得知转生为天水寒,而且是萧逸寒的弟子!不料还没有遇见天水寒,便先让他见到了紫苑的转生,“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呢!没有想到隔了几世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狐仙了,不受狐圣帝的管辖,亦出百年一次的天罚。现在我们可以真正的相伴同游天涯了!我——”

 “请等一下!”湘涵见昱翔愈说愈‮奋兴‬,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说:“和你相约相伴天涯的是我的前世,是那名温柔美丽的东汉朝北域女子紫苑!而我是唐朝的琉璃君——李湘涵!纵然你和我的前世再如何的情缘前定,也与我无干。我不是紫苑的代替品,没有前生债、今生还的道理。”

 “可是——”昱翔没有料到湘涵会如此回答他,“难道你不愿意和我相伴游天涯吗?”

 “我——”相伴天涯——这可是湘涵长久以来的梦想了,她岂会不想呢?但是她和昱翔毕竟初识,虽然自己对他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可也不算稔此人的品行,自己若真答应他难保会有善终。况且还有师父、家中亲人那几关;若贸然应许的话,可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我的身分和紫苑不同,家中尚有亲人,而且我在翠环山拜师学艺,艺未成不许下山,这是师父的定律,所以我——”

 “我明白!”昱翔不待湘涵说完便打断她的话,“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现时的身分,毕竟再续前缘是如何的困难呵!”

 “昱翔——”湘涵见到昱翔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便靠近昱翔身边说话了。“我说错话了吗?你好像不高兴?”

 “我——”昱翔见到湘涵那绝但却又稚气未的俏脸,已和紫苑的韵味大不相同。但是她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双能说话的星眸。现下湘涵和自己又这般接近,昱翔压抑许久的思念情怀已经令他感到将近崩溃,他情不自地低头深吻了湘涵。

 湘涵没想到昱翔会突出此招,她一时给愕住了。进而昱翔深刻的吻继续进入她最里层更深刻的寻索着——既甜蜜又深情的探寻,终令湘涵全身酥软不可自己,终究——湘涵还是回应了昱翔的吻了。

 就在他们两个在异空间吻得难分难舍之际,湘涵突然在昱翔将手移至她前的时候,将昱翔给推开了——

 “我——”湘涵摇‮头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搞不清楚为何会让昱翔吻自己呢?可是他的吻又是那般的令她难忘!她转过头去,不让昱翔见到自己呼吸紊乱、脸红心跳的模样。“我…我们不可以这样,送我回翠环山吧!”

 “啊——对不起!”昱翔被湘涵推开的那一刹那,才猛地觉察到自己那踰越礼俗的行为,差点就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我方才不是有意对你——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不知为何湘涵听到昱翔说——不是有意的时候,心上生起了一种失落感…

 “你要抓紧我哦!”昱翔话刚一说完,便抱起湘涵的身躯,比了一个解除结界的手印,湘涵便感觉到自己身形一沈直往下落去,她一吓之下便将昱翔拉得更紧了,不久他们俩便回到原本的雪莲池畔;但是湘涵依然紧抓着昱翔不放。

 “已经到雪莲池了。”昱翔轻声的对湘涵说道,他是很喜欢湘涵这般需要他的模样,但湘涵抓得他快要不过气来了。

 “啊!”湘涵听到已经到陆地的时候,大大的了一口气,以慰方才憋气的痛苦。

 昱翔将怀中的湘涵放了下来,顿时间湘涵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其实她很喜欢让昱翔抱着的感觉,那完全不同于兄长们拥抱的亲密感;是她自懂事以来就不曾有过的——

 “对了!”昱翔将湘涵放下之后,便回想起方才他初见到湘涵时,她哭得甚为伤心,到底是谁惹她这般伤心的呢?“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方才一个人面对着雪莲池哭泣吗?”

 “我…”不知为何,湘涵现时在这人面前就是施展不出伶牙俐齿来,“因为,水寒他——他说他永远不要再见我,他要我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什么”昱翔震惊的听着湘涵的话,这水寒是什么样的人呢?竟敢这样对待他的紫苑。不!现在应改称之为湘涵了。

 “我因为一时的难过,又想念家里…所以来到这雪莲池疏解情绪罢了!”湘涵幽幽然地诉说着,“现在我说出来便感觉到好多了,真谢谢你了。昱翔!”

 湘涵说罢甜甜地向昱翔笑了一下,那笑容夹带着浅浅的笑意,湘涵的容貌在雪莲花的映和下更显得绝丽脱俗,她那柔顺的发丝也随着微风吹摆起小小的幅度,樱桃般小口依然是那般地人;这种种看在昱翔眼中就彷若是紫苑的再生一般。

 当湘涵接触到昱翔那深遂紫眼眸的时候,她发觉到在昱翔的眼中,有着她似乎失落已久的梦想、曾经失去的情感、以及那一份刻骨铭心的恋情!她迷茫于昱翔的眼光中,她感觉在昱翔的注视下,自己是无所保留的。她虽然躲开昱翔那深情的注视,但是,却是愈想避开愈是沉沦下去,无法自拔…“昱翔——你——”

 昱翔注视着这名年纪方幼的少女——湘涵!现时湘涵的模样和当初的紫苑比起来是稍年轻了一些,但是在昱翔眼中,这二人都是同一人。都是他这数百年来,朝思暮想的人儿。

 但是——湘涵在方才拒绝他相伴天涯的请求时,可却又回应着他那深情的吻,现下又躲避他的眼光。湘涵啊!湘涵!你究竟是哪一种女孩呢?

 “湘涵!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相伴同游天涯?你可知道我已经寻找你多久了?”昱翔拥着湘涵,诉说自己隐藏在心中数百年的相思情感之时…

 “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自湘涵身后传来了水寒的吼声,让处于幻空间的湘涵顿时回到了现实。她惊觉于自己方才的失态,又见到水寒的到来时那难看的脸色,更加认定水寒已经厌恶她到极点了。她下意识的奔向昱翔的怀抱中——现在唯一可以保护她的人。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凶呢?你是什么人?”昱翔拍了拍湘涵,安抚她那紧张的心情之后转头对水寒说:“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并非真心想要对她凶的吧?为何故意表现出一副非常厌恶她的样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问我是什么人,我才正想要问你呢!这里可是翠环山,是我师父所管辖的据地,你凭什么进入呢?而且还在这儿调戏我师妹!”水寒不客气的说道,他见到湘涵竟然依偎在这名俊美男子的怀中,心上无明火顿起。

 “湘涵,你怎么可以随便依偎在这种男人的怀中呢?快些过来我这儿,别让他骗了你!”

 “湘涵——你应该相信我绝对不会骗你的。”昱翔柔声地安抚着湘涵,“我已经找寻了你有数百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湘涵!别听这男人胡说八道!”水寒的声音又传至湘涵的耳中,“他说他找了你数百年,你也才只有十来岁而已,而他了不起也只有二十出头,怎可能找了你数百年了呢?他分明是想欺骗你罢了!”

 “湘涵,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应该相信我的啊!”昱翔接口说。

 他们两个人就这般的争辩着,而被夹在他们‮央中‬的湘涵则是一脸为难!

 “我…”湘涵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不知为何,她打心底不希望这二名男子起冲突;总觉得这二名男子对她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甚至二者是同一等的重要!他喜欢和昱翔在一起的感觉、可是她也不能失去水寒!

 “你们二个不要再这样争辩下去了,好不好”湘涵甩开了昱翔,并且跑到雪莲池旁边以手比着雪莲池说道:“如果你们再如此的争论下去的话,我就跳下雪莲池;大家都没有损失,我也省得听你们废话。”

 “湘涵,不要做傻事啊!”两人见到湘涵望池跳的举动,立即停止争论,异口同声的制止湘涵做出这不得了的事情。“我们不吵便是了,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那你们两个要握手言和。”湘涵更进一步的当起和事佬了。

 “这…”二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们不怕我真的跳下去吗?”湘涵进着说道。

 “那你就跳下去好了!”又传来了另外一人的声音。翠环山目前的主人——萧逸寒!他身后还跟着一名打扮成道姑模样的女子。“反正那池子根本就不及你脖子深,如何也淹不死你。”

 “师父…”湘涵见自己的诡计竟然被师父给揭穿,顿时满脸通红。

 “你这女娃儿,有人用这种方法劝架的吗?”那名道姑兼萧逸寒胞妹——萧翎柔轻叩湘涵的头,“如果池水真的可以将你溺毙的话,你叫我大哥、你师父如何向令尊、令兄代?”

 “徒儿下次不敢了。”湘涵低头说道:“只是因为见他们二人争论不休,临时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先来劝架了。”

 “下次你的脑筋可得聪明一点了。”萧逸寒仰天大笑起来。他留下翎柔照料这名顽皮的女娃儿,而他本人则转身走向昱翔和水寒。

 而昱翔和水寒二人见湘涵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两人之间的战火,又即将一触即发——

 昱翔拔出际的琉璃剑,剑随意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向水寒,而水寒见到这般情景也不甘示弱,取出师父于进门时送他的长剑,搭配上自己绝世轻功——雪蹄无踪;两人一来一往的好不热闹!

 但是昱翔毕竟技高一筹,他终于将水寒击倒在地;正当他要一剑结束水寒性命的时候——

 “水…水寒!”湘涵一见到水寒倒地一时心疼不已,她想前往观视,但是自己的脚就是不听使唤。她抬头看着师姑——萧翎柔!

 “你师父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萧翎柔轻声的劝告她:“而你呢!就在这儿观赏这出戏吧!”

 “可是——师姑!”湘涵依然不太放心,谁知道他们二人会不会一言不和的便又打了起来,一旦开打必定有一方受伤,她实在不愿意见到水寒或是昱翔其中一人受伤啊!

 “有你师父在,一切皆可刃而解的。”翎柔倒看穿了湘涵的念头,“倒是你,等会儿,可能还是你的事情比较难解决呢!”

 “我?”湘涵偏头想想后说道:“我有什么事情要解决的?”

 “到时你便知道了。”翎柔语带玄机的小声说道。

 “请你手下留人!”萧逸寒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昱翔的前方行礼道:“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名劣徒吧!”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翠环山呢?”昱翔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翠环山是属于我之前所居住的地方吗?”

 “在下萧逸寒,见过狐族少主!”萧逸寒对昱翔行礼道:“在数十年前,敝人受到一名高人的指点,居于翠环山中。当时那名高人曾经提及,翠环山乃是百千年前一名狐族少主所居住的地方,但不知为何原因,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回到翠环山;是故这些年来,敝人窃居贵山,心中实是感激万分,但苦无机会可以向你当面致谢。不知阁下何时出关了呢?”

 “其实…我并非是什么狐族少主。”昱翔面对萧逸寒有礼的招呼,他倒不好意思太过于不近人情,他也必须以礼应答。“当初之所以会居住在翠环山的原因是狐族圣帝他赏赐给我的,殊不知,为了这翠环山,我竟然有段时间陷入了王位的斗争之中,差点连命都给赔上了。此回再度回转翠环山,原意只是为了故地重游;但不知会引起这般的巨大波。”

 “其实您可知道水寒的身分吗?”逸寒开门见山的问道,也是该让昱翔知道的时候了。

 “他有什么特殊身分吗?”昱翔不解的问道。

 “实不相瞒,当初我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发觉到你身上所带有的灵气和水寒是系出同宗。”萧逸寒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所以我怀疑水寒可能是你的——”

 “啊!是了!”昱翔想起了自己在修明楼灵气有一半离的事情,“这么说来,这名叫水寒的男子,便是我的半生灵!那正好,我可以顺势的收回属于我的东西。”

 话一说完,昱翔口中念着灵归正的咒语,将水寒身上所有的灵气收回。

 “化育天下万物的众灵啊!吾现今奉掌灵者之令,召唤着失的本灵,将吾本全数还归本位。不得有误!”

 “不…不要!”水寒痛苦的倒地挣扎,不久之后便停止不动了。

 “请等一会!”萧逸寒急忙制止道:“水寒虽前世为你之生灵,但是其既已经轮回转世,自有其生命的主宰权利,他已是一个单独生存的个体,而非当年依附你而生存的半身了。”

 “这么说…你是不让我收回水寒了?”昱翔的语气渐渐转硬了起来,“无论他是否转世投胎为人,他都是我体内的一份子,他没有那种权利说要离我自主生活!”

 “你已经是修炼成仙的狐仙了!”萧逸寒试着劝解着昱翔,“在你体内已经有着昊光灵气了,你实无需再收回水寒的灵!你可知道,水寒现下也已经是天府的少爷了,他上有老父尚待他来供养,而且…毕竟在他的心态上、思想上都和你是二种不同的人啊!”

 “这…”昱翔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但是…”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了!”萧逸寒打断了昱翔的话,趁现在昱翔有些心志动摇的时候,他一定要说服昱翔不要收回水寒;否则的话,水寒的父亲痛失爱子,叫他如何活得下去呢“以你一名仙人之尊,何苦还要他这个微小的灵气呢你就看在在下的薄面上,放了他吧!”

 “这…好吧!”昱翔想了想之后,终于答应了。

 但是,他回头问湘涵说:“紫苑——不!现在应该称你为湘涵了;湘涵,我即将离开翠环山,我之前也曾问过你,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呢?与我相伴天涯,过神仙般的生活呢?”

 “我…”湘涵望了望地上的水寒,又望着昱翔,她的头低了下来。

 “湘涵!”翎柔拍着她的肩说:“昱翔和你的前生是一段无结果的情缘,你们因为前世的约定而再度转生——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的你,身分是湘涵,你有百分之百的自主权,无论前世你是谁?是何种模样?曾发生过哪些事情?你都无需去介意;现在你扪心自问,你是否想追寻昱翔而去呢?”

 “翎柔说得是!”萧逸寒也口进来,“你自己的事情,应该要由你自己决定;后你才不会后悔,但是切记,选你所爱爱你所择!”

 “师姑、师父…我…”湘涵不知如何是好,她和昱翔虽才刚认识而已,但其实自己就彷佛是老早便识他了一般。心里愿意和他同往的话,已不知说了数百次了!可是…如果和昱翔四处旅行,那么自己的家人呢?是否永远不能再见面了周遭的朋友呢?翠环山所认识的人呢?大家都无法常常见面了吗?这一切一切的疑问都在在的让湘涵惑着。

 “你放心吧!”翎群筝若是悉了湘涵内心深处的疑惑似的,“是和昱翔四处周游旅行,又不是要你永远的离开这人世间,你怎么担心会见不到周围的人呢?让昱翔带你至江湖游历,说不定你还可以见到你所想念的欧翎霜呢!至于你家人那边,我相信你师父他会跟他们说的。”

 “翎柔!”萧逸寒看了小妹一眼,他真拿这妹妹没法;成只会找他麻烦!只不过是偶然云游至此,作大哥稍稍招待不周而已,便生出这事来——“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大哥!”翎柔笑笑说道:“难道你不希望湘涵可以自由自在的云游天下吗?更何况昱翔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名优秀的青年,当初李府请你让湘涵选取自己要走的路,那时虽然湘涵选择留在翠环山,可是湘涵本好动,你又何苦定要将她锁在翠环山呢?让她和昱翔出去开开眼界也好!”

 “这——”萧逸寒稍稍思量之后,开口对昱翔说道:“我让湘涵自己选择是否与你同行,但是若湘涵选择留在翠环山,你不得再到此来打扰她,一旦湘涵选择和你同行的话,我要你带着她先往家中去禀告,待她父母通过之后你们方可成行。而且我要你好生守护这小娃儿,若湘涵有着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唯你是问!”

 “大哥!”翎柔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好似在嫁女儿似的。”

 “前辈所言甚是!”昱翔一一应承下来,现下就只等湘涵了。

 “师父——”湘涵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您…”

 “还想不想骂师父呢?”萧逸寒拍着湘涵的头,并随手拿起了方才为湘涵准备好的衣物说道:“你此次下山去,可千万记住;身上的琉璃钗不能随意示人,否则容易惹祸上身的。”

 “湘涵,你愿意和我一同离开翠环山吗?”昱翔柔声的问道,虽然他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是他还是希望由湘涵口中说出来,“请你回答我好吗?”

 “我…我愿意!”湘涵的一句话中带着无限的幸福及允诺。“昱翔!”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萧兄!”昱翔以手卷起了一阵旋风,将湘涵包在风中,一旋身便将湘涵抱住!两人一同…相伴天涯去了!

 “嗯…师父!湘涵呢?”水寒一起身便追问湘涵的下落。

 “她嘛!她去延续她的前世未了缘了。”翎柔轻轻淡淡的说道:“你醒过来了吗?那么你也应该下山去了,令尊还在城内等你回去呢!你的灾劫已经过去了,也该回家了。”

 “我…我想去找湘涵!”水寒低声的说道:“我不放心那男人!我怕他会对湘涵不利。”

 “这就随你便了,你去吧!”萧逸寒轻声的说罢,挥一挥手上的拂麈;水寒便感到疾风扑面,自己就好像被风给卷了起来一般,刹时间便出了翠环山来到了山下了。

 “师父将我送出翠环山了”水寒抬头望了望四周,确定情况之后,他半点也不敢迟疑地往山下奔去。“我还是先回家告诉爹爹,然后再去寻找湘涵吧!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湘涵『舍命护卫』!”

 “大哥,你实不应该告知水寒湘涵的消息!”翎柔有些嗔怪的说道。

 “其实我们只是顺天意而行罢了!”萧逸寒举杯一饮而尽之后,取出琴来弹奏着未知名的乐音。“我已经为水寒化解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劫难了,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真是的!”翎柔吹奏着手中的脆笛,悠扬的笛声伴随着柔雅的琴声丝丝入耳。

 “水寒!此回下山,路途中你将会再遇到一名令你心仪的女子的。”逸寒仰望着星空说着,“届时,你与那名女孩子也是有着一番浓情苦恋的。哈哈哈——”

 “昱翔!”湘涵仰头问着昱翔说道:“你为什么喜欢上前世的我呢?又为何愿意为了我花费千百年的时间找寻我?”

 “因为…”昱翔低着头想了想之后说:“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心动,也因为只有你才能陪我游历天涯!”

 “只为了这些原因吗?”湘涵嘟着小嘴说道:“难道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吸引你吗?譬如说容貌啦!身材啦!还有…”

 昱翔不等她说完,便俯身吻了下去;不让她再有说话的余地。

 “还有的话——就是你那引人踰礼的红了。”昱翔吻完之后说道:“你的红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占有,任何人都不准侵犯。”

 “你…”湘涵硬是将昱翔推开,她红着脸儿说:“你这么做未免太过于…”

 昱翔立刻给湘涵补上第二次的深吻,吻得湘涵娇吁吁再也无力去说话抵抗。

 “这将是我们相伴天涯的开端啊!”昱翔搂着已是柔弱无力的湘涵说:“或许我们后的旅程是困难重重,可是只要有你相伴,无论有什么困难险阻,我都不怕!此生有你相伴吾心愿已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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