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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季巧离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众家亲友前,大剌剌的挂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尤其当时她还双手双脚紧紧抱着人家不放,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个不知羞的豪放女呢!

 季云天一脸铁青,难怪这阵子她总不在铺子里,原来是和这个男人厮混,也不想想她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竟然和陌生男人四处溜达,还如此亲密!教他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搁呀?

 “爹、娘、大伯、二伯、二伯母…你们也来游湖呀?”她干笑两声,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看着亲友们有的诧异,有的窃笑,她不双颊绯红,对于他们这种大家族而言,暗中较劲是无可避免的,如今她让爹娘在亲友面前抬不起头来,说什么她都得替自己澄清。

 “哎唷!我道是谁这么不知检点,竟在湖边做出这么不知的事!没想到竟是咱们季家的人哪!真是丢人呀!”二伯母柳氏一向牙尖嘴利,心眼儿比谁都小,难得有机会可以数落她,自然不会错失这个大好机会。

 “巧离,你一向知书达礼,怎么会在外头做出…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来呢?”大伯季孟天一向严肃的脸看来更严肃了。

 “云天,平时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就算她要与人相好,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岂不是丢我季家的脸吗?”二伯季扬天眯着绿豆小眼睛,开始趁机指责季云天。

 眼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封伏羲不得出面缓颊,否则再让人说下去,只怕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再说事关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可不能这么含糊了事。

 “诸位长辈,可以听晚辈说句话吗?”他浑厚的嗓音,在杂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季孟天怒不可遏,摆明了将他视人。

 “就是嘛!如果你真的喜欢咱们家巧离,就该正正当当的上门提亲,而不是这样占她的便宜!再怎么说,我们季家在鎏金城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岂能让你这样欺侮的?”柳氏继续说着风凉话。

 季云天的脸色极为难看,听着亲友们的嘲弄,让他只想挖个地把自己埋起来,想他这辈子行事光明磊落,经营季氏银楼也是有声有,在外头就算不到大善人的程度,铺桥造路也少不了他,这种丑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你们别越说越离谱了,事实不是这样的!”被人污名化,季巧离急忙想替自己澄清。

 岂料,一道颀长身影,早已快一步的挡在她身前。

 封伏羲俊容莞尔,虽然他从来未见过季巧离的家人,但从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他知道他们表面上的和谐,不过是装出来的,毕竟大家族里,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哪!

 “伯父、伯母,事实是巧离不慎跌进湖里,适巧让我给救了,并非是你们所想样。”他说出事实。

 “哼!那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季扬天嗤之以鼻,显然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

 “呵呵,如果我们两人真要在此幽会,又何以将自己弄得一身,好让你们看到?”

 “这…”落井下石的人一时辞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巧离乘胜追击,平时二伯和二伯母对她的态度就不是很好,常常对她爹娘极尽嘲讽之能事,若不是她爹娘情温和不想与他们计较,就算他们是她的长辈,她也绝对不会同他们客气的。

 “就是呀!爹、娘,女儿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人,方才若不是封大哥舍身救人,只怕女儿早已成了湖底冤魂,你们也不会在这儿指责女儿的不是了。”语落,她还拭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形势大逆转,原本是离经叛道的事情,却演变成英雄救美的戏码,让众人也不得不闭上嘴,毕竟方才将人家骂得那样难听,若传出去还以为他们季家人鸟肠肚,甚至忘恩负义呢!

 季云天铁青的面容这才稍稍和缓,看着宝贝女儿全身淋淋的,秋风轻拂,吹得她浑身频频打颤,那张芙蓉脸,此时显得格外苍白,就连瓣也微微泛紫,他眸一沉,将身上的外袍褪下,替她披了上去。

 “先披上,可别着凉了,是爹不好,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先将你数落一顿,对不住。”他歉然的向女儿道歉。

 温暖的外袍还有爹身上残留的余温,她菱轻扬,她当然知道父亲只是因为一时气恼才会昏了头,并不像二伯他们是存心想找麻烦的,自然不会同他生气了。

 “爹,不打紧的,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只是方才二伯和二伯母说的话似乎重了些,女儿替封大哥感到有些委屈呢!”她拧着眉,意味深长的觑着一旁面色凝重的两位长辈。

 臭丫头!倒是会打蛇随上,存心想看他们出糗,两人心照不宣,在心底频频咒骂着她。

 封伏羲自然没忽略二人阴沉的表情,若他猜的没错,这两人似乎和季巧离不合,从方才他们嘲弄的表情来看,就知道是好不容易逮着了她的小辫子,趁机拿来大做文章一番。

 “呵呵呵…若我们方才说的话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封公子多多海涵,只是这湖畔人烟稀少,你们又是孤男寡女的,难免会让人产生暧昧的联想嘛!”柳氏笑得尖锐,心里有着算计。

 “这倒是,巧离丫头,你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大男人在这湖畔做什么呢?”季孟天清了清喉咙,也认同二弟妹说的话。

 季巧离水灵般的瞳眸一转,适巧捕捉到二伯母脸上得意的笑容。哼!这二伯母心狭窄,成天就只想找她的麻烦,恨不得她被冠上“离经叛道”的罪名,最好是和男人有暧昧,让她被逐出季家才是她的目的吧?

 “他是我师父,我向他讨教如何吹笛。”她扬,说出他们两人的关系。

 “吹笛?!”季云天瞠大眼,和子面面相觑。

 “你一个姑娘家学什么笛?”季孟天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

 “还胡乱拜师,反了反了,季家怎么会出你这个野丫头,丢尽咱季家人的脸!”季扬天跟着附和。

 眼见情况再度失控,封伏羲顿时有些明白她家人的个性,她的爹娘看来是明事理的人,大伯则是严肃固执,至于这唯恐天下不的二伯和二伯母,想必是制造混乱的元凶吧?

 “诸位可否听晚辈说句话?”他拱手作揖,温文懦雅的气质,很快的搏得众人的好感。

 “你说,我倒想听听你想说什么。”季孟天用力挥着袖子,刚毅的面容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自古以来,女子习琴、棋、书、画早已稀松平常,笛也是音律的一种,既然巧离有心向学,晚辈不明白诸位长辈何以动怒,若诸位认为晚辈才疏学浅,不足以担任巧离的师父,那么晚辈只好向巧离说声抱歉,请她另觅他人了。”他说得理直气壮,教人没有推翻他的理由。

 倪浣浣清丽的眉目微弯,从头到尾,她都默不吭声,是因为她在打量这名男子的言行举止,是否有资格成为女儿的师父,看他丰采人,玉树临风,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让她不由得对他有了好感。

 “巧离,你真的有心想学笛吗?”她反问着女儿。

 “当然!”如果她不想学,任何人她也没辙。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理由反对,不过我有个要求。”她笑意,缓缓的走到封伏羲的面前。

 眼前的妇人和季巧离有几分神似,尤其那双圆润灵动的黑眸,和季巧离如出一辙,只是她多了分成的韵味,还有岁月的洗练。

 “伯母但说无妨。”他笑道。

 “以后每辰时,请准时到季府教导小女,至于薪响,我不会亏待你的。”

 “夫人!”没想到子会这么轻易答应,季云天忍不住惊呼。

 倪浣浣举手示意丈夫稍安勿躁,她看人一向精准,封伏羲成稳重,如果由他来指道巧离,或许可以让她端庄些,别成天想些古灵怪的事儿来。

 封伏羲明白季夫人摆明接受他成为季巧离的师父,不过他收季巧离为徒,只是一时的差,若再收费,岂不是违背了他的本意?

 “晚辈会准时到季府指导巧离,不过有关于薪响部分…”语未竟,就让一旁的柳氏打断。

 “怎么?想揩油?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事实上晚辈没打算要收费。”他淡笑,此举反倒让柳氏下不了台。

 只见她涨红了脸,被丈夫一瞪,讪讪的躲到丈夫身后。

 季巧离轻笑出声,显然很满意二伯母被反将一军。没想到封伏羲看来稳重,实则是惦惦吃三碗公,比她还历害呢!

 “哦?不过我季家一向不喜欢占人便宜,应有的礼数我们一项也不会少,如果你不接受,那么我只好拒绝你指导巧离了。”倪浣浣朱扬起一朵笑靥,心中似乎另有盘算。

 “这…”面对倪浣浣的坚持,封伏羲也不免有些为难。

 “你就答应吧!反正你都被你父亲逐出家门了,暂时也没稳定的工作,倒不如就专心担任我的师父,我娘给的酬劳不会让你失望的。”季巧离在他身边低喃着,内心也希望他能留下来。

 不知为何,她对他存有一份私心,也不排斥他的触碰,平时她可不是这么轻易和人心的,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只能说他刚好投她的缘吧!

 望着她俏皮的表情,到口的拒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口的震让他隐约察觉一丝异样,他知道如果和她继续纠下去,后果可能就不是他所能掌握的,只是他平静无波的心,却因为她的出现而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既然夫人坚持,那么晚辈在此谢过夫人,往后定会竭尽所能的教导巧离。”盛情难却之下,他也只好欣然接受。

 “谢谢娘!”季巧离喜上眉稍,早知道事情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她也不须躲躲藏藏的跑来和他见面了。

 说是习笛,至今她还没学成,倒也是有愧于他的指导,毕竟他可是很认真教学的,只是她偶尔会盯着他俊朗的面容微微闪神,那些指法老早就让她抛诸脑后了。

 “别开心的太早了,一个月后,我要验收成果,若是表现不尽理想,往后你就安分的待在屋里,哪儿也别想去。”倪浣浣拉下脸,下了最后通牒。

 有哪家的名门闺秀,像她这样老是跑得不见人影的?

 “放心,有师父的指导,女儿肯定会进步神速的。”她大言不惭的打包票。

 “咳!这话等你学会最基本的指法再说也不迟。”他忍不住泼她冷水。

 “喂!你是存心笑话我不成?”她黑眸一扫,满脸不悦地瞪着他。

 “此言差矣,我只是实话实说。”他笑意渐深,和她斗嘴着实是一件令人‮悦愉‬的事。

 眼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斗起嘴来,就像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情侣似的,季云天虽对此事颇有微辞,但既然是子的决定,他也就不便多说什么,毕竟女儿是自己的,她是什么样的个性,他岂会不知。

 “成了,既然答应让你习笛,此事就此作数,你快些回去换件干净衣裳,可别着凉了。”

 “是,谢谢爹!”她眉开眼笑的大声应道,灿烂的笑颜瞬间惑了封伏羲的眼。

 一张美丽的娇容蓦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感觉心弦似乎被什么给拨动了,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容颜,让他呼吸微窒,口紧紧的揪疼着。

 那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会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教他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季巧离的神韵,像极了那名女子。

 察觉封伏羲复杂的神情,季巧离柳眉微挑,这人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得到的许可,他还在踌躇些什么?

 “还愣在那儿做啥?咱们身上的衣裳全弄了,再不回去换件干净衣裳,当心染上风寒。”她扬声唤回他游离的神智。

 “也是,以你的资质想在一个月内学好笛子,确实没有时间生病。”他揶揄,显然很不给她面子。

 “少瞧不起人了,我非得好好表现给你看,让你以我为傲!”她从鼻子哼着气,只要她季巧离想做的,没一件能难得倒她!

 事实证明她太高估自己了。

 尖锐刺耳的笛音,从季府传出,不仅惊得树上小鸟飞走,也让经过的路人均捂起耳朵,就怕魔音穿脑,回去还得找人来收惊定定神。

 季巧离恼火的瞪着手中的笛子,原本她是打算拿他的玉笛来吹,无奈封伏羲坚持要她从一般的木笛开始练习,偏偏这笛像是跟她有仇似的,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就是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哎呀!气死我了,怎么都不对!”她火大的将手中的笛子扔在一旁,嘴巴因为长时间的练习而酸疼不已。

 “这么快就放弃了?”看她兀自生着闷气,封伏羲好笑的说道。

 “谁放弃了?肯定是你故意挑了支烂木笛给我,我才会吹不出像样的曲子,不管,把你的玉笛借给我。”她耍赖的伸手向他讨。

 “普通木笛都吹不好了,你确定你可以吹这玉笛?”不是他小气,实在是他真的对她没信心。

 头一回做人师父,却收了一个资质驽钝的学生,这话若传出去,怕是会坏了他的招牌,不过不打紧,他从来没想过要靠教笛维生,就算让她坏了招牌也无妨。

 “你少瞧不起我,没试过怎么知道?”话未竟,她猛地朝他扑了上去,目标就怀中的玉笛。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教他本能的揽住她的‮子身‬,没让两人因为猛烈的击而跌倒,她软馥的‮躯娇‬散发出一股人的淡雅甜香,饶是沉稳如他,也不由得有些走神,一颗心竟因此悸动着。

 不可否认,她的存在的确让他有了些许变化,不但破天荒收她为徒,甚至还拉她作陪,现下更是登堂入室,当起她的专属师父来了,这些种种举动,都指明了一件事——他远比他所想像的还要在乎她。

 尤其当她的柔软紧紧贴合着他时,体内的燎原大火猛烈烧着,偏偏碍于道德礼教,他不能,也不该占她便宜,不着痕迹的轻推开她的‮子身‬,季巧离浑然不知他身心所受的煎熬,依旧想方设法的要抢到他怀中的玉笛。

 “我就不信我抢不到。”她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伸长了手在他怀里胡乱摸索着。

 “住手。”他咬牙轻斥,握住了她作的柔荑。

 “怎么?怕了吗?怕了就快点把笛子了来。”她猛一抬眸,瓣却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薄

 对于这场意外,两人双双愣在原地,季巧离瞠大美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好看的薄,一想到她方才亲到他的,她的脸颊烫得惊人,羞窘的不敢上他的眸。

 天啊,他会怎么想她?以为她是个豪放女,一点道德礼教都不懂,才会主动亲吻男人,思及此,她急迫的想解释,却惊见他深邃清幽的黑眸,正直直的望着自己。

 那眸光似火,像是要燃尽她的‮体身‬,炙热无比却又教人难以抗拒,她停下抢夺玉笛的动作,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贴在他身上,两人亲密的举止,说他们两人没什么人还真没人会相信。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教你不把玉笛借给我。”她局促的随口找了个理由,一心希望他别拿这件事来说嘴,否则她可是没脸见人了。

 面对她的指责,封伏羲抿不语,上仿佛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柔软,虽然只晴蜓点水的一吻,却在他的心湖起一阵狂风暴雨,那股悸动,既澎湃又汹涌,瞬间淹没了他。

 他不想做谦谦君子,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正直的好人,他和一般人一样,也有七情六,只是在遇上她之前,他从不认为自己拥有这些,直到她的一个吻,辙底推翻他旧有的想法。

 “你想用美人计来我就范?”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发现她本能的想逃离他,他扣住她的纤,不让她逃开。

 “我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吗?”她红着脸,方才只是一场意外,她才不是那种人呢!

 虽然他的尝起来滋味还不坏,但他可是她的师父,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对他有遐想呀!

 “那么,你方才对我投怀送抱是…”他微挑眉,眸底浮现浓浓笑意。

 他在赌,赌她对他并不是全然没感觉。

 “刚才只是一场意外,我才没对你投怀送抱呢!再说你是我的师父,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她恼羞成怒的极力撇清,就是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矛盾的心理。

 “真是如此?不是你故意想我?”他调侃。

 ?她一个清白的姑娘家,竟被他说成这样!幸好这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要是被其他的奴仆看到,她的闺誉肯定然无存了。

 “你越说越离谱了,我怎么可能会用那种下招数?”她心慌意的别开视线,索连他怀中的玉笛也不抢了,只想逃离他的身边,让自己冷静冷静。

 “也是,或许应该是由我来你才对。”语毕,他薄轻扬,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温热的瓣瞬间覆上了她的。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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