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贝经过夜一观察后病情已经稳定,可以出院了,隔天一早,卫靖祎驱车载她们母女出院,才回到家
下鞋袜,小贝立刻恢复元气,冲到沙发抱住她最宝贝的兔娃娃。
还是回家最好了,她最讨厌住院了。
“小贝,别忘了先去洗手。”孟宇瑶叮咛,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招呼卫靖祎,边手忙脚
地将桌面的茶杯、碗盘收进厨房。“抱歉,家里有些
,你先坐,我去泡咖啡。”
身兼三份工作,还要照顾小贝,一整天下来都累瘫了,没有多余的体力整理家务。
“不用招呼我,先忙你的。”卫靖祎笑笑,转身走进客厅。
长沙发已被小贝占据,他在另一头堆满衣服的单人椅上找到位子坐下。
“靖祎叔叔,兔兔给你抱,我去洗手。”小贝将兔娃娃
入他怀里,朝他绽开无比甜美的笑,一蹦一跳跑进浴室。
卫靖祎笑看着小贝蹦蹦跳跳的背影,不
头摇暗笑,昨天才生病,今个儿已经忘记,果然是小孩子!
很听话的把兔娃娃抱在怀里,卫靖祎黑眸缓缓环顾屋内环境,注意力被
在图画纸下的杂志吸引过去。
他
出杂志,随意翻阅,眸光转为深邃。
这是与古典美学有关的原文杂志,内容介绍包括雕塑、绘画甚至建筑,用字艰深不易阅读,若非有深厚的英文及美学底子,绝对无法看懂。卫靖祎终于明白初见到宇瑶时那种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她不是该待在早餐店或便利商店工作的人,她该待在艺廊或是跟美学有关的场所,那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靖祎,你的咖啡要加糖跟
吗?”厨房里传来孟宇瑶清脆的嗓音。
“
就好,谢谢。”卫靖祎神色不变,将原文杂志放回原处。
“你的咖啡,加
不加糖。”孟宇瑶将热咖啡搁在他面前,笑容有些腼腆。“很久没煮咖啡了,手艺说不定都退步了,不好喝的话请多包涵。”
卫靖祎低头啜了一口,浓醇的咖啡香气旋即在舌尖漫开,不输一般咖啡厅的手艺。
“非常好喝。”他打从心底赞叹。
“真的吗?太好了。”孟宇瑶大大松口气,笑意跃上眼眉,点亮绝美清丽的娇颜。
卫靖祎眼瞳里映满她的笑,即便素颜,刻意隐藏起美丽的容貌仍有足以让男人倾倒的条件。
“在理办出院手续时齐端告诉我,小贝的气
并非一定无法
治,但必须先住院做更详细的检查。”他敛眸,刻意忽略心底的悸动。
“我知道,齐端也跟我说了,我明白,只是——”笑容微僵,孟宇瑶双手紧紧攥紧衣角,
内心
的情绪,“只是那会需要一大笔费用。”一笔现在的她无法承担的费用。
孟宇瑶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回答。
是了,是他多问,健保没有给付的诊疗费用对她而言肯定是笔沉重的负担,他怎么会没想到。
“你——”卫靖祎犹豫了下,小心的斟酌用字。“这是你看的书吧?”他将古典美学杂志推至她面前。
瞪着面前的杂志,孟宇瑶难掩惊讶,还有一丝不及掩饰的仓皇。
“宇瑶,依你的程度不该埋没在这里。”换个跑道,绝对可以发光发热。
抓住衣角的手,指尖用力地微微泛白,孟宇瑶咬
不语,本该清澈透亮的水眸如今狠狠瞪住那本杂志,仿佛它是什么蛇蝎猛兽随时会将她
噬。
“宇瑶?”她的不对劲,卫靖祎全看在眼底,他无意探人隐私,只是认为她们母女能过更好地生活才是。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了。”倏然起身,只想逃避的孟宇瑶下逐客令,话声方落,意识到自己态度欠佳,赶忙又缓和口气。“抱歉,我语气不佳,一定是太累的缘故,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挤出笑容。
她不是恼他多管闲事,只是还没有心理准备对他坦白一切。所以,对不起,再让她多逃避一会儿好吗?迟早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的。
她的逃避与无措纳入他的眼底。
“你熬了一整夜没睡,的确该好好补眠。”卫靖祎顺着话接,起身。“我走了。”
见他要离开,她歉疚的望着他。“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淡淡笑了。
“对不起,我无法——”
“你累了一天,快去睡吧!”卫靖祎轻声截断她的话,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歉疚。
他
她的发心,走向门口。
“靖祎——”不行,有些话还是得解释清楚才行,不是针对他,是她心理还有解不开的结。她不能让他走,至少不能在对她怀有误会的时候离开。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说吧!孟宇瑶转身追上去。
“嘘。”忽地,一双温暖大掌覆住她的眼,卫靖祎沉稳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虽然瞧不见他的神情,但能从声音里听出他的怜惜。“别多想,先去好好睡一觉,别忘了小贝也需要多休息。”不这么做,他知道她又快哭了,他不愿看见她的泪。
他的掌心好热,连带着她的眼也好热,孟宇瑶僵立不动,听见他走出去的脚步声,然后,大门关上了。
口好紧,整颗心紧紧揪在一块儿,卫靖祎总能看穿她所想,明白现在的她坦不坦白都痛苦,体贴窝心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妈咪,靖祎叔叔呢?”小贝洗好手,换上干净的居家服,没看见靖祎叔叔,却看见站在门口的妈咪,她好奇地轻拉她的衣袖。
“靖祎叔叔先回家了,小贝乖,医生
代你要多休息,跟妈咪回房间。”孟宇瑶牵起女儿软绵绵的小手,眨回眼底的泪。
“靖祎叔叔还会再来吗?”
“你希望靖祎叔叔再来吗?”
“希望。”小贝用力地点点头。“靖祎叔叔长得好帅,又很温柔。”
很温柔吗?闻言,孟宇瑶忍不住将小贝搂进怀里。
是呀,卫靖祎很温柔,温柔到她好害怕把自己的心都给遗落了,现在的她经不起再一次的感情创伤。
“找个时间安排小贝的体身检查,所有费用由我负责,你只要负责做最仔细的诊疗就对了。”
不期然听见卫靖祎冒出这句话,黄齐端以为自己错听,嘴里的烤鱿鱼咬到一半,愣住。
“干嘛这样看我,需要仔细检查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卫靖祎淡然朝他投去一眼。
话是他说的没错,他也还没老到健忘的地步,前天说过的话今天就忘记,只是——
“阿祎,你和小瑶是什么关系?三更半夜怎会是你带着她们母女来医院?”黄齐端眯眼,心中冒起好多疑问泡泡,先冒出一个,又一个,最后成一片泡泡海。
“普通朋友。”卫靖祎言简意赅道。
“普通朋友?!”他才不信呢!普通朋友会三更半夜带人家来市区医院看诊,而且还开车一路不要命的狂飙?换作其他人或许有可能,他——卫靖祎,别傻了。
全世界能让卫靖祎热情帮忙的人只有他哥哥卫靖华,若非认识阿祎多年,确定他们亲兄弟
向正常,否则他还会以为他们有暧昧的断背之情…
“你知道小瑶有女儿多久了?”
“一阵子。”
“一阵子?!”果然,他就知道,黄齐端心里很不平衡的鬼叫。“居然有一阵子,你却没告诉我!”
“别人的家务事何必嘴碎?她想说会自己告诉你,如果你好奇,可以去问宇瑶。”卫靖祎再平淡不过的语气会气死人。
扮个很丑的鬼脸以消心头怨气,黄齐端用力咬下一块鱿鱼,想想又道:“阿祎,你跟小瑶很
?”
卫靖祎瞥他一眼,感觉像被审问的犯人,“见过几次面。”
见过几次面会知道人家有个超级可爱的女儿?人家会在半夜向他求助,这两人之间明明没那么简单…
可恶!究竟在他不在的这几天,到底错过什么经典好戏了?
“阿祎,你喜欢小瑶吧?”
“你胡说什么?”卫靖祎眉心锁得更紧,耳边响起孟宇瑶的话,眉心紧拢,破坏该是好看的俊颜。
卫靖祎,你知道吗?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他是吗?他是这世上最最虚伪的人,虚假的装出好人假象,像个伪君子。
“我是说你对小瑶多少有点感觉吧?”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阿祎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卫靖祎诡异难测的黑眸望住黄齐端,教人猜不透他此刻心里所想。
耶?不动如山这算什么反应?!
“你不觉得小瑶对你而言有些特别吗?”愿意主动帮小瑶母女负担诊疗费用,这不是普通朋友可以做到的吧?
“你别胡思
想,我是帮忙而已。”宇瑶无法负担庞大的医疗费用,但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帮忙——”明明并非如此单纯,连他都感觉到了,偏偏当事人不知不觉…
忽地,一道灵光闪过黄齐端的脑海,想通究竟是哪儿不同了。
热情!
小瑶是唯一让阿祎主动会关心付出的人,也说不定她会是改变阿祎淡漠
情,碰触到他内心世界的人。
老天有眼,冰冻多年的心终于有融化的一天了吗?
黄齐端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转什么歪主意。“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啊!”黄齐端赶忙收敛过度奋兴地表情,换上一脸无辜。
“你别
婆做出多余的事情。”他直觉黄齐端的奋兴跟孟宇瑶有关,他正
警告,不愿事情越弄越复杂。
“我不会,我是那种人吗?”见阿祎的表情明摆着说他会,黄齐端
脸干笑两声。怪了,他是透明脸吗?脑袋里想什么这么好猜?
“阿祎,小瑶一名单身女子带着小贝肯定很辛苦,我能体会你为何会想伸手帮她一把。”圈住他的肩头拍拍,黄齐端心有所感的点头。
闻言,卫靖祎偏头瞅他,不明白他这句话背后真正的意思。齐端不正经归不正经,实则心思非常细腻,总能先一步考虑到旁人忽略的细节。
“你有没有想过迟早要离开的你还可以照顾小瑶多久?而习惯身边有你的小瑶母女在你离开后,又该如何是好?”黄齐端
下巴,问。
“别忘了,你随时都可能会回国美,那里还有公司等着你掌管喔!”他特别加强回国美三个字。
“你的意思是要我撇下她们母女不管?”曾几何时齐端也变得如此无情了。
“不是,我只是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黄齐端咧嘴一笑,搔头抓脚,又恢复被猴子附身的吊儿郎当模样。
卫靖祎顿时明白齐端的意思。
他垂眸,不语。
不在了,不在了!小贝已经先被人从学校接走,她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孟宇瑶快步奔过马路,一口气冲上位于五楼的租赁套房,脸色苍白如雪,颊边挂着两行清泪,整个人快崩溃了。
两个小时前,她接到陈
的电话,说多年膝盖痼疾发作痛到不能走路,今天无法去接小贝放学,偏偏那时店长外出,只剩她一个人顾店,她若走了,店里就等着唱空城计。好不容易熬到店长回来,请假赶到托儿所,才知道小贝已经被一名男人接走。
她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谁会接走小贝?无论她怎么想,都往牛角尖钻…一定是那家伙查到小贝的下落,派人把她接走了。
都怪她,她不该贪心兼这么多分工作,经济拮据再省点也能生活下去,她该多花点时间陪小贝,如今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她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要回小贝?找律师?上法院?没用的,那家伙财大势大,法官怎会判给经济弱势的她?
那家伙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儿不会好好爱小贝,若非他已不能生育,他根本不会在乎小贝!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慌意
的孟宇瑶转动钥匙后用力推开门,不料一阵饭菜香扑鼻而来。
这是——
“是妈咪回来了!”小贝听见开门声直接扑过去,准确无误地抱住孟宇瑶的腿。
小贝!是小贝!
“小贝!你在家,幸好你还在!”失而复得,止不住泪的孟宇瑶蹲身下,紧紧搂住小贝不放。
“妈咪,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整张脸被按进妈咪的
口,小贝被挤成小猪脸。
“小贝~~”孟宇瑶搂着最宝贝的女儿,哭得不能自己。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以为永远看不见小贝了…
“妈咪,你的鼻涕…”鼻涕粘到她的脸了。
“嘘,让妈咪好好抱抱你。”心情激动难平的孟宇瑶此刻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听见孟宇瑶的声音,卫靖祎慢慢的从厨房里走出来,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把孟宇瑶极深的恐惧看进眼底。
她的害怕,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好像有人会随时出现抢走小贝一般?!为什么?有谁会抢走小贝吗?
“小贝,你怎么回家的?是谁带你回家的?”捧着小贝的脸孟亲,终于舍得放开的孟宇瑶
鼻子问道。
“是靖祎叔叔来带我回家的。”小贝伸出小胖手抹去孟宇瑶颊边的泪,见妈咪在哭,她又上前搂住她的颈项。
卫靖祎?!
孟宇瑶这时才发现卫靖祎的存在,她起身,泪眸疑惑地看着他。
“我接到陈
的电话,她拜托我去接小贝下课。”
事实就是只要黄齐端不在,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变成陈
的跑腿兼打杂,所以,他去接了小贝。
“怎么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孟宇瑶有些埋怨。
“我和小贝打了很多次电话,是你一直没接。小贝,你说对不对?”被误会得很彻底,卫靖祎转头寻求支持。
“妈咪,是真的,你都不接电话。”小贝拉拉她的手,嘟嘴。
“可是我得机手没响过…”孟宇瑶直觉翻皮包,赫然想起因为太过紧张,出门前把机手忘在柜台。
她尴尬的表情说明一切,卫靖祎挑了挑眉。
“谢谢你。”她不好意思的说。
“陈
拜托我帮忙,你不用太在意…”
“不,你不明白…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孟宇瑶喃喃低语,紧
哽咽的声音仿佛又快哭了。
“不过小事一桩,有必要感动到哭得地步吗?陈
脚不方便,以后就由我帮你去接小贝,你可以放心的工作。”卫靖祎
口而出,大手
她的发心,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
他不喜欢见她伤心难受的模样,那会让他
口像
块大石般闷闷的无法呼吸。
“卫靖祎,你——不,不能麻烦你,我…”孟宇瑶心慌的说道。
“孟宇瑶,你再拒绝就太不可爱了。”他有些不悦的说。
这似乎已变成一种习惯,他总是想为她多做些什么,而她总是急着婉拒。
“我——”
“不用再多说什么,说谢谢就对了。”他强势的语气不容拒绝。
卫靖祎——
好几次,孟宇瑶话到嘴边又
了回去,最后,她终于接受他的好意。
“谢谢。”低着头,她轻声道谢,一滴泪冷不防滴在他手背,炙烫他的皮肤。
垂眸看着手背那滴泪,浓密的长睫掩去卫靖祎复杂的眸光。
“靖祎叔叔,我饿了~~”小贝软软的声音拉回卫靖祎的心神。
卫靖祎回过神,拉着她到餐桌前坐下,并招手示意要小贝一块儿上桌。
“小贝已经饿坏了,但她坚持一定要等你回来才肯吃饭,所以你们快开动吧!我去添饭。”
惊讶地看看桌上香气四溢的四菜一汤,孟宇瑶不敢相信他竟会烧菜,不
又抬头看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每天吃面包度
就代表我不会下厨吗?我厨艺可是一
的。”卫靖祎傲然开口。
“妈咪,是真的喔!靖祎叔叔做得菜很好吃喔!”已先尝过三杯
的小贝立刻说道。
“看吧!我已经有第一个小粉丝了。”见她不动,卫靖祎干脆把筷子
入孟宇瑶手里。这女人打从回来后,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需要他推一把才会有动作。
“快吃。”
“嗯…”孟宇瑶拿到筷子,同样先朝三杯
进攻。“好吃。”
泪眸闪耀着感动与
足的光芒,不是吹捧,是真的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要全部吃光才准下桌。”卫靖祎板起脸下达指令,
边漾笑。
见母女两个开始吃起来,卫靖祎笑着走进厨房添饭,人才转过身,笑容敛起,再度望向手背早已干涸的泪痕。
他平静如水的心在方才那么一瞬间,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再也无法回复平静。
“如果有天你的孩子在学校被人先一步接走了,你会有多紧张?”
正和结婚蛋糕店老板讨论事情的黄齐端,耳边忽然传来这一句问话,他觉得奇怪的转头瞅了卫靖祎一眼。
“你说什么?”
“当你赶到学校时发现孩子已被人接走,你会有何反应跟处理?”卫靖祎再问一次。
听见他的问题,黄齐端摸摸俊帅的下巴,很认真的思考着。“我会先质问学校老师,为什么随便让人把我的孩子带走?再来,能轻易带走我得孩子的人,想必是
人或亲戚吧?”
没错,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反应,第一时间先问谁把自己的孩子带走。可是宇瑶并非如此,她的反应太过慌乱,是在担心小贝被什么人带走吗?
思及此,卫靖祎直觉又看向被孟宇瑶泪水炙烫的手背,事隔多
,泪痕早不留痕迹,但看着它,心被狠狠扯动的感觉又起。
心浮…意动。
“阿祎,你是伴郎,帮我看看新人娃娃的礼服用粉红色
油还是白色
油好?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超级厌恶
油这种黏糊糊的东西,不如你帮我挑吧!挑哪种颜色才不会被安娜嫌弃?”和蛋糕店老板讨论许久未果,黄齐端转向卫靖祎求助。
哎,不是他爱碎碎念,结婚时摆在桌上供宾客欣赏的蛋糕,两只新人娃娃的模样跟口味一点都不重要,更何况他对蛋糕甜食这类玩意
没兴趣,原本打定随便挑挑敷衍了事,谁知安娜好像看透他这点,出门时丢下一句“模样俗气口味难吃就死定了”的警告,害他在店里跟老板耗了一个多小时还无法决定。
他可不想当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新
。
“嗯?”卫靖祎闻声抬眸,微微疑惑地表情摆明刚才根本没在听。
“阿祎…”黄齐端惨叫,表情快哭了。“你有听见我说什么吗?”
卫靖祎头摇,完全不愧疚。
“阿祎、阿祎,这件事很严重。你也了解安娜的个性,如果挑个不好下场保证很凄惨,我不想当个鼻青脸肿的新郎。”黄齐端噼里啪啦念了一堆。
“所以?”
“所以结婚蛋糕的样式和口味今天一定得决定,不然我干脆别回家,包袱款款搬去跟你住好了,以免被安娜扁成猪头。”他一脸认真。
“就决定结婚蛋糕的样式和口味这么简单?”不懂这件事的困难度在哪里,站在店里耗了大半天。
“就这么简单。”
卫靖祎瞥了他一眼,指尖随意挑开结婚蛋糕目录,然后…
“粉红色
油配巧克力酒酿樱桃吧!”
“啥!”黄齐端像没听清楚,连忙又问蛋糕店老板。“结婚蛋糕有这种口味吗?”
“有。”蛋糕店老板立刻给予肯定答复。“就决定粉红色
油配巧克力酒酿樱桃吗?”他再做进一步确认,毕竟这一个小时内黄齐端已经变了三次答案,还是谨慎为上。
“就这种吧!”他相信阿祎的眼光,万一安娜有意见就说找阿祎负责。
大功告成,耗了一个多小时的结婚蛋糕终于确定,卫靖祎拍拍黄齐端的肩,长腿迈向店门。
“没我的事,我先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黄齐端头上超大的问号闪闪发光,还会发出当当响。“你还没陪我去挑新郎礼服耶!”
哪有伴郎抛下新
这么不负责任!
“不用挑,你穿什么都帅。”背着他挥挥手,卫靖祎潇洒丢下话。“我要去接小贝下课。”
小贝?更多的问号如雨后
笋从黄齐端头上拼命冒,等他追出店门外,卫靖祎早已开车离开。
“小贝?嗯?”黄齐端再一次摸摸帅气的下巴,阿祎从何时负责接小贝放学了?不过这也算好的开始,至少阿祎比较有人味了。
卷起衣袖,黄齐端转身返回结婚蛋糕店,因为他的结婚蛋糕还有最终阶段尚未完成,得先做个了结才行…
狠狠杀价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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