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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成摇钱树?!门都没有!连窗也要给你锁得死死的!桑寇儿双颊鼓得圆圆地暗骂着。

 乌漆抹黑、狂风骤雨的夜晚,给人的感觉是多么的沉重与不安,尤其是对此时的寇儿来讲更是如此。此时的她整个人趴在地面上,从她专注的神情看来,现在的她再正经不过了。

 没有走动声?她极力地想过滤排除掉风雨声,为的也只是不想功亏一篑!她侧脸仔细地再做一次肯定。

 太好了!就算全逍遥楼全挂了,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安静的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不逃待何时呢!主意一打定,桑寇儿便蹑手蹑脚地在黑暗中摸索着。

 穿过中厅、花厅来到后花园。本来她是计划从大门“风风光光”地逃出去,但一想到何必拿自己的命去炫什么“英雄之风”呢!吹,还是算了吧,她的唯一生路还是爬墙。

 哇!什么时候这围墙变得这么高?天哪,这种逃跑方法虽不风光,但也未免太难了吧!不过,这还难不倒她。

 寇儿踮起脚跟,一边经验老道地衡量围墙的高度,战战兢兢的她,还差点夸张地将手指沾口水,测风向!

 摩拳擦掌地后退几步之后,她飞跑纵身一跃——

 双手是侥幸攀上了墙缘,但她整个人却像个几十斤的猪,吊挂在墙上曝晒,准备当干似地,不能动弹。

 哎哟!第一次觉得当人比当畜生还来得辛苦。寇儿咬紧牙,拚命地扯动双脚,使上全身力地蹬着墙上的砖,一寸寸地往上爬。

 什么声音?寇儿气吁吁奋战之时,耳尖的她突然听见小狈呵气的声音。她像**被针刺地飞快转头一瞧。我的妈呀——它不睡觉也别来破坏她的计划嘛!

 “犬仔,走开——走开啦!”寇儿嘟着嘴,低声地命令道。但底下的狗儿却一迳地摇着它的尾巴,从它原地跳动情形看来,一定对此时的寇儿感到滑稽、好玩。天哪!她桑寇儿现在的下场是什么?竟然成为小狈看戏杂耍韵对象。

 “拜托——这不是在玩游戏!”她一面努力往上爬?一面回头跟狗儿商量。真后悔平常没有让它看到她“正经”的一面。

 “好,没关系,你老大哥千万别给我‘汪汪’出声就行于!”千哪知道寇儿话还未毕,犬仔便立刻吠出声。可能是为了证明它自己“吠”地比寇儿大声吧?

 天哪!我可不是在训练你呀!寇儿差点急得呼天抢地。

 “不要再叫了!”糟了,完了,毁了,爆了!一个个房间,一间间亮起。这么一来,她的行踪就全败了,以后想再找这么好的时机,恐怕门都没有!

 眼前这次她是多么地接近自由!不,她绝不能就这么放弃。况且她还希望破坏她计划的犬仔以后在酒楼还有好日子过,因为她不知道假使她被抓回去之后,会给它什么“好脸色”看待!

 当一个人在紧要关头时,所发出来的的潜力是无可限量的。当然,依桑寇儿卯起来的冲劲可一点也不累男人!不一会儿工夫,寇儿便已攀爬上了墙头。

 “有种别跑!”那是虎二和大块头的声音,往下一瞧,他们两人正仰着头?脸色铁青地朝她怒吼。

 呵呵呵——居高临下的感觉可真好。况且她哪那么没个性、没原则,叫她别跑她就真的不跑啦?而且话又说回来,她是个女人,儿就没“种”嘛…

 风声鹤唳、雨势滂沱,这么形容此时的场景,可真是一点也不夸张。才一入夜,街道上的所有店家、住家,就都早已打烊休息,整条街道不知怎地,在此时看来竟如此的可怕、骇人。但尽管如此,寇儿也绝不敢放慢脚步,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绝的脸庞、媚人心弦的身段,已得不能再了。不知是不是衣加重了重量,她开始觉得步伐愈来愈沉重?没有方向的奔窜,更让她心力瘁。

 这是什么地方?海声?糟了,她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到港口来了!这么一来,她除了跳海之外,哪来第二条路?不过,为了守住贞跳海的女子,通常都会得到众人的悲叹和表赞。如果她桑寇儿也能如此,倒也轰轰烈烈的,虎死留皮、人死留名嘛,但如果被他人断论是“失足落海”这就非常可悲了。

 寇儿顾前思后地还是觉得划不来,转身想再跑回街道,但身后遥遥传来的吆喝声,即使是被风雨遮掩住,她还是分辨得出是虎二和大块头。他们率领了酒楼里所有的奴仆出来追捕她。

 怎么办?难道她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捉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无疑更让姚姨撕破脸好办事,而她最后的下场,终究是沦为酒楼女子,终其一生哪!

 难道她桑寇儿就这么完蛋了吗?等等,那是什么?一艘船!它全身乌漆抹黑地,如果它不是灯火通明的话,在一片汪洋当中,根本看不清它是一艘船,抑或一具庞然巨物、魔鬼化身。

 寇儿蜷缩躲在港口柜箱旁,只手遮眉挡雨,皱着眉头看着岸上一群人,像蚂蚁分工合作地捆绑箱子,看样子似乎正赶着航行似的。这船家疯了不成?什么时候不挑?挑这个风雨加的夜晚航行。

 “非要捉住那臭丫头不可!就算是把城里每块地都翻过来,也要抓到她!”虎二气呼呼的吼话,清晰地传进寇儿的耳里。看样子,他们也朝港口方向找来了。可能用不着多久,便会发现她了。

 正在寇儿心急如焚之际,她瞥见那艘船上,根本没有人影走动,如果料想没错的话,船上的船员一定都下船在港口上,忙于整顿货物中。那么——那么她趁这机会偷偷爬进这艘船,管它是驶向哪里,只要将她带离这京城就行了。主意一打定,她一脸坚毅的拂开脸上的发,开始慢慢地在货箱间挪移,愈来愈靠近那艘她“情有独钟”的黑船,当然也愈靠近那些水手们。

 寇儿一阵低咒,火速拔腿以百米的速度奔至港边,奋而一跃人海。海立即没了她纤细的‮子身‬,她被沉得更深。海水窜进她的鼻口,得她不断难受地咳嗽,还差点窒息!

 又是一阵巨,这时寇儿学乖了,拚了命的游开,躲过一次袭击。海水好冰冷,比她想像的还要冰。她飘着僵硬的‮体身‬到那艘船下朦胧地拢住了绳梯。

 这时的她好想休息一会儿,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攀爬这梯子,但眼看着虎二和那群奴仆已找到港口来了,如果她再多耽搁一会儿的话,那分明是给对方制造机会,自寻毁灭的作法。

 没时间罗嗦了!寇儿吐掉满口海水?深口气后,颤抖着泛白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糙的绳梯,渐渐的离开水面。此时,大船因海而左右摆颠覆着,她也跟随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简直是吃足了苦头。甚至还得忍受整个人撞击船身的疼痛!

 好不容易地,寇儿终于攀过船槛,踏上了甲板。但为了避免水手们瞧见她的身影,她低‮子身‬爬行。

 躲!但要躲在哪里?如果想要他们载她出港,那就千万不能被发现,否则一定会被撵下船的。但只要船一开,他们也拿她没辄了。

 寇儿愈想愈得意。所以,当她瞄到船舱人口时,便毫不犹豫地爬向它,连滚带披地摔下舱底。

 底下的船房宽平坦,非常的干净舒适。走道上,左右各一排是船员的房间,里头各摆着个人的包袱。而走道尽头,可能是船长的舱房。这么一瞧,她到底躲哪里好呢?

 寇儿正感沮丧时,她看见一扇门,它比其他房门都来得窄小。她走近悄悄地打开它,一股霉味立即扑鼻而至,叽叽嘎嘎的门响声,也提醒她这间屋子肯定鲜少人进出。放眼一看,里头全是些残椅、残桌的,另外还有一些破旧棉被、旧衣服。

 这里一定是储藏室。如果没有必要,其他人是不会开这一扇门的。寇儿‮子身‬一侧,迅速闪进并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唉!寇儿缓缓地松了口气。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她成功了!再见了,珠姊,众姊妹们,虽然很舍不得你们,但我要去寻找另一种生活,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此时,一阵冷颤又袭上脊椎,拉回她渐行飘远的思维。她低头眼过一身,漉漉的‮子身‬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寇儿一想到她本来就是从水中爬起的,不卟卟出声,原本一脸苦笑顿时宛如一朵水莲绽放,那样地倾国倾城。

 又是一阵冷颤,寇儿难掩‮奋兴‬之情,快快换下这一身衣。现在眼前那一堆旧衣、棉服,对她而言犹如上天给她最好的奖赏,慰藉她这一路逃亡的辛苦。

 男装?当她一摊旧衣才发现件件都是男仆衣。哎啊,她怎会奢望在船上有女装呢?真是蠢喏!

 嘿!对了,她何不将错就错,女扮男装呢!船上清一全是男人,难保不会对她这女儿身起歹念。

 寇儿危识顿升。最后,毅然决定地换上仆装,解下辫子高高挽起发髻。并用破布包住,这么一来,她全身上下可就瞧不出丁点脂粉味了…嗯,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她安心地滑进棉被里,原本打算一整夜不合眼?保持全面的警觉状态。但谁知她一沾被,便被温暖的气息逐渐软化了她酸疼的肌,以及僵硬的‮子身‬。好舒服!慢慢地,意识开始离她而去,又浓又密的睫,逐渐楼上了她白皙粉的面颊!

 “这臭小子,竟敢偷懒!”

 一声怒斥,毫不客气地刺痛寇儿的耳膜,接着而来的是一只力道强劲的手指,狠狠地夹住她的耳朵,活生生地将她提起。

 “哎哟,痛死我了!”寇儿凄厉拉开嗓子尖叫。她睡眼惶松地瞧见拎着她的是一名大汉。这名恶汉满脸胡碴,那双比牛眼还大的眼睛?正直直地怒视着她。

 我的天哪!被发现了,这下子全部的瞌睡虫全被她自己的心跳声击昏了,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起来。

 “喂——你要我去哪里——放开我!”她大叫着。那名大汉竟情有独钟她的耳朵,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拖着她穿过走道,爬上舱梯踏上甲板。这时,寇儿才知道什么叫一触“耳”而动全身的道理。

 “你这王八、狗娘养的…”她一古脑地将她在酒楼耳濡的种种不堪脏话全搬上来?愈骂是愈难听,甚而比原版的更为出色。

 “你生儿子没**——”当寇儿准备换口气再破口大骂时,才恍然惊觉甲板上所有二十多名水手,全瞪大眼睛盯着她看…

 令他们吃惊的是,一个男人怎可以如此的漂亮。秋水盈盈的眼眸,足以勾住男人的视线,小巧嫣红的双说什么也很难相信,方才那一串恶语是从这跑出的。

 “哇——阿魁,你去哪找来这小头,骂起话来比咱们都还生动哪!”阿布问道。

 “这小子竟敢躲在储藏室偷懒,昨天一整夜也不见他来帮忙…”

 “他是谁啊?”阿布又问道。

 “他?他不就是阿弟嘛,负责打杂,伺候船长的人啊!”阿魁被阿布问得一头雾水。

 “那阿弟病了,赶不来了。昨儿个启程前,我已经报告过船长了!”阿布的话让大家心头又掩上了一层疑云。二十多双大眼,硬撑撑地盯着寇儿看,足以在她身上钻出二十多个来。

 “嘻…我…我是谁不重要嘛!你们知道自己是谁就行了呀!”寇儿硬着头皮嘻笑道,试着软化气氛。

 “你到底是谁?”阿魁瞪大厉眼,满脸恶相地近她。

 原本打算哀声求饶的寇儿,瞥见太阳当空、暖风徐徐时,她立刻毫不节制地扯开嘴角。

 太了!现在已是中午时刻,看样子也航行大半天了,怎么可能因为她客观一个小头的出现,返驶回港口呢!

 阿魁一瞧见她那得意样,怒焰便又迅速上升。

 “你们瞧瞧这小于,想上船骗吃骗喝!把我们当傻子啦,今几个非拿你去喂鱼不可!”随话而至,他的手立刻扛起寇儿,气愤地走到桅栏边。

 “啊——”寇儿死命尖声叫道:“再不放开我!我把你的头割下来当壶——”她的话引起众人的笑声,纷纷‮头摇‬,一个小头怎可以把骂人的话说得那么“动听”?

 “只要告诉我们,你是谁?”阿布好心地开口问道。

 “我…我是阿弟的朋友,他叫我来顶替他的工作!”寇儿整个人被倒挂着,头面下就是汪洋大海哩!

 “就更不该了,既然是来工作的,怎么偷懒睡觉呢!”阿魁又作势威协助地要将她扔进海里,船上每个人都没想去阻止,因为他们了解阿魁是最厌恶他人偷懒的了。而且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也不过分嘛,谁叫他小小年纪脾气这么躁,一开口就有办法把人气得忘了自己的娘是谁了!,当人遇到险境时,会用喊声发出心中的恐吓。当然,寇儿绝对也不例外,只是她的尖叫加上咒骂,采的程度让平话为乐的水手们,也不想要捂住耳朵,以免滔滔不绝于耳的咒骂声,污染了他们“纯洁”的心灵。

 怎么都没人开口替她求情?她一向都是人见人爱的呀,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厌?算了,天妒红颜——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正当寇儿心叹“天妒红颜”之时,一道严厉骇人的话,如箭矢地穿而来,令在场所有的人均直起‮子身‬。一个男人不疾不徐地踏上甲板。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放下他!”这男人对阿魁喝令道。不下一秒,寇儿马上像沙漏换头地被旋转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好狂霸的口吻,从他的音调语气听来。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男人会有温柔的时候。

 当寇儿一阵昏眩过后,睁开眼仔细一瞧…天哪,天下怎可能有这么英俊帅的男人?老天爷也未免太仁慈了吧!眷顾一个男人也别太周到完美,怎可能把如此的英俊的五官全摆在一块?一点也没顾及到其他男人的自尊就拿这些水手来说吧,虽然讨厌他们,但也不用怜悯的眼神来看他们了。

 “什么?”该死的,她的舌头怎么突然少了筋,支支吾吾吐不出话来,而且更丢人的是,她的心跳得好快,几乎“挤”到肺了。哎哟,羞死人了,自己怎么能如此的失态,好歹也要表现一副“不屑”的样子嘛!

 “你的名字。刚才你骂起脏话还真溜,怎么?难道你的名字比脏话还难听?”

 他带讽的话,惹来全船人的笑声,笑得前俯后仰的。

 哼!想仗势欺人,没那么容易。

 问我是谁?我就是那个将要打烂你笑脸的人!”

 笑声霎时停住,危险氛围扑身而至。原本围在寇儿身边的水手们,纷纷非常有默契地退后好几步,看她的眼神从同情到“哀恸”!

 旋踵之间,没有人挡在她和这危险男人中间,她可以轻易感觉到对方那锐利的眼神。他双手环,两脚站开,不可一世的伫立风中,那骇人的气焰,足以令她选择“咬舌自尽”也不愿面对此时的他。

 难道他可以开口损人,她就不能反咬一口吗?这规矩谁定的呀!说风度没风度,说度量没度量的。至少她桑寇儿还懂这些咧!

 “很好。三分咒人,七分骂人的。你以为这就是逞一时之快的表现吗?”他眯眼问道。

 “我承认骂人是我不对!但是。你手下先惹怒我的,他们这群人又好到哪里去!”寇儿双手前——副不好应付的模样。但天知道,她怕死了,但即使如此,她也绝不在这男人面前低头。仍有什么理由?这还得待她好好想想。反正想尽办法想去讨厌他就是了。

 “至于你和你手下之间的关系,大概用‘臭引蝇’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寇儿再度语不惊人死不休。天下间,能一语骂尽、得罪全船人的,大概也只有她做得到、说得出了!

 寇儿话毕,在场就有水手们惊呼,并一一作势往前好好揍打一顿。正处于紧张之际,两道骤然而起的笑声,轻易地阻止了一场‮力暴‬的发生。而这个人竟然就是——霍赦霆,另一个人当然就是全然看在眼底的岩叔了。

 霍赦霆咧起嘴角,仔仔细细地看着寇儿。那深邃酌眸子,深得令她想去探索其中的神秘。他炯炯有神直向她的脸庞,几乎令她脸红到脚底。

 他疯子不成?!男人看男人怎能用这种眼光?她桑寇儿现在可是堂堂一男子…。糟了,他会不会已经发现她其实是女儿身的事实?寇儿一时慌了,她被拆穿了!

 但就在这时,船长接下的这句话,缓和了她中的疼痛与不安。但却也让她捶顿足。

 “感谢老天爷让你是个男人,否则以你这副德行,见人就咬的个性。如果是女人的话?岂不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但无可否认的?身为女人的你一定很美!霍赦霆暗下瞧看眼前小子的细致五官,暗忖道。

 看他随意在发髻上布巾?青色带贯系在际。一个男人的怎么可能那么细?好像只消他两手张合就能围住似的。霍赦霆皱着眉头思忖着。

 那双眼睛…。唉,长在男人身上实在太可惜了。

 清莹剪水的双眼,足以扣住所有人的视线,檀口樱的小嘴令人不想一亲芳泽…但这一切都不对劲了,因为它们全是属于一个男人的!一想到这里,霍赦霆仿佛被人从背后狠狠一踹似的,那种震撼是他这辈子从未轻尝过的。

 寇儿和霍赦霆两人就这么互瞟了片刻。

 稳住…自己可千万别出破绽。寇儿拚命稳住呼吸,但却控制不了一朵朵红霞掠上她细纤光泽的双颊,甚而连耳朵都发烫得像煮了似的。

 想当然耳,她必定再次成为众人耳语的对象。纷纷议论一个人脸红竟能红得这么彻底!咦?他又为什么会羞怯,方才的他不是还趾高气昂的?

 就在这时。岩叔踏前开口了。他看向寇儿,脸上诡异的笑容,仿佛他正在分享她的秘密似的。

 不,是我多心了。这船上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就连她自己也快疯了。寇儿烦躁地低咒着。

 “小子,如果想混口饭吃,就别给自己难堪。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可多了,我希望彼此不要弄得乌烟瘴气的,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岩叔慈祥地问道。

 寇儿抬眼瞧这老者。这船上终于有个知书达礼的人。不管如何,这老人到底为她解困,让她及时有个台阶下。反正阶当下直须下,莫待无阶空叹息哪!

 “我叫…阿寇…”她为了掩饰自己失常的地方,故而急促地开口扯道。

 “船长,这小子他——”阿魁不死心地再次指责。

 “我刚才全听见了。待会我会派工作给他,处置他昨天偷懒的过失。”霍赦霆举手截断了阿魁的话。

 “可是他一副瘦弱不堪样,饥民破衣的。我看他连走路都会被风吹走。”阿魁又继续发难。他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一个大男人长得如此娘娘腔,令他浑身不适。

 寇儿哪能容许他人将她自己贬得低低的。

 “胡扯,我看咧,你这个人一天到晚都在放,而我桑…阿寇做过的工作比你放的还多!”她不甘示弱地咬牙切疮道。

 “喔?举个例。”霍赦霆扬眉地问着。

 举例?昵——管他的,编也要编出一个。非要他们对她另眼相看不可。寇儿心底打定主意。这时,一个赫赫有名响遍天下的名字窜上脑海。

 “霍赦霆。这名字应该听过吧!”

 “嗯,听过又怎样?”他以非常危险、非常缓慢的声音问道。

 “又怎样?嘿,听着,我在他身边侍奉了三、四年,鲜少人见过他,我可跟他得可以勾肩搭背的了。”

 “咳…咳…。”寇儿的话才一歇。岩叔便笑岔了气。从他通红的双颊看来,在他中必定憋足了笑气。

 哪里出了问题?寇儿被那老人笑得有点心虚,这时她瞧见这位冷面船长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而他瞧自己的眼神中有了一丝骇意。

 她的话引来水手们的好奇和兴趣。

 “哇!那他长得怎样?”阿布不问道。

 “什么样子?长得还分辨得出是人啦!眼睛里有眼珠,嘴巴里有牙齿——”

 “把他给我丢下海!”正在寇儿威风凛凛、神气十足地,准备高谈阔论之时,冷不防的,突然传来船长严厉的声音,而这道命令勒住了她的呼吸。

 这差事对阿魁来讲,简直乐意极了。就这样,寇儿又被腾空抓起。

 “你——一你跟霍赦霆有仇啊?”早知道就别拿这个名字当挡箭牌?想不到——

 “阿魁、去。”从他冷静的间调,好像命令阿魁丢条鱼似的。

 “不要——”接续寇儿“不要”的尾音,就是一阵“卟通”坠海声。这一声多么的响亮,多么鼓舞人心哪!

 真是茅城撑杆跳,过分,太过分了。

 早已把头发蒸干了寇儿,气得头顶冒烟。气愤难平,绞尽脑汁用尽所有的恶语,在心中狠狠的咒骂着那位船长。如果她口中的恶语都能成真的话,他早就毙在一边了。而且她也能当场目睹这“盛况”因为他现在就在她面前。

 “你娘没教你别用这种眼神看人的吗?”寇儿每个字几乎全从牙挤出。现在她就在他舱房,互不相让着。

 “没有。不过,我娘倒是有教我要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以四两拔千金的话反驳回去。

 “这可吓到我了!”她佯装一副惊吓貌,但脸上却毫不客气地怒瞪回去。她不怕得罪他,大不了再被丢一次嘛!

 “少跟我耍嘴皮子。如果你不想被半途扔下船的话,就得安分点。还有,别带坏其他船员。”

 “什么——怕我带坏他们?”太侮辱人了。寇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

 “说谎?无凭无据!”她飞快反驳。

 “用不着证据。你根本没见过霍赦霆!”他当然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比他还有资格指责她。

 “你怎敢断论我没见过他。难道我刚才的描述错了吗?难道他嘴巴里没牙齿?”寇儿的气焰可一点也不比霍赦霆小。

 “好,既然这样,你告诉我有关他的一些事!”

 真是荒谬。这小子有没有扯谎,他可比谁还清楚,大可不去理会。但虽知如此,他却犹如身陷泥沼,亦步亦趋地身陷其中。

 “他…他的武功高强,轻功更是天下第一,医术犹如华佗再世!”寇儿掏尽所有在坊间听到的传闻。这时候她可真后悔挑上“霍赦霆”这个名字。为什么人人都对“他”好奇,就连这凡事冷漠的船长,也对“他”咬着不放。唉,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就这样,对伺候三、四年,都可以称兄道弟的人,却认识这么少?”他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还不够?难道我连他一口嚼几粒饭也要算清楚?”她斜眼怒视。一瞧见他那笑容,就让她想起方才被丢下海的厚。全都是他先惹上她的。她一度认为他是全天下最英俊的男人,但这念头早就因他那句“把她丢下海”给刺破了。

 “如果你搬得出来的话!”霍赦霆摇着头,起身走出舱房。脸上的神情对寇儿来讲无疑是一大讽刺。好像这局的输赢已经论定,而她就是最大的输家。

 “等等!霍赦霆可说是富可敌国。不过,两、三年前,他的子意外死亡,外界传闻她是死于她丈夫的手里——”

 “够了!”这一怒喊犹如一道雷声劈打下来,听得寇儿差点跳起来。他原本平静带嘲弄的笑容不见了,面色变得铁青。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生气动怒到这种地步,令人望而生畏。

 “听着,从今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到‘霍赦霆’这个名字,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他话一毕,立刻转身忿然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寇儿。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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