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争斗如战场,谁都怕为之两内刀的朋友某一天突然自己两刀。
在世家,更多人更相信关系是要靠利益来维持。
云微虽然没有以这样的想法来揣度过伊墨人,但她从来都是冷静的站在一旁,当一个圈外的倾听者,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不介意耐心又好脾气对待这位大少爷。
毕竟她现在这个云家养子的份身不可能完全隔绝豪门。
以冷淡的态度对待伊墨人五年,突然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的心不可遏制的震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的死,让他那么伤心?
她活着的人生,很少有人为她流泪,因为他们都认为她足以照顾自己,刀不入,铜墙铁壁,超然淡定,是最让人放心的一类人。
而她活着,亦是不希望有人为她流泪,上一辈子乃至这一辈子,每一个为她流泪的人,都是在她那颗凉薄的心上割。
一颗心有限,割太多,就碎了。
云微抿了抿,转开眼,她此时倒是真相信伊墨人是把她当成了真正的知己,他会为她着急,为她痛苦,为她流泪,真真切切,不参杂一丝杂质。
摸了摸自己的眼,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心知,她或许又多出了一样异能。
她的体身在经过变异后,就像是打开了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宝盒,先是多出来的能够用眼睛杀人,再是此刻莫名的能够看到未来,她不知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叹了一口气,人生在世,谁都不可能无无求,人是群居动物,离群索居,一个人孤孤单单不是云微重活一世想要的生活。
只为那一滴泪,她就认可伊墨人成为她真正的朋友。
只是,此刻的云微却不知道她认可别人做她的朋友,而别人却并不想只是做她的朋友,有人想要关系更进一步,想要的不是友谊…
就这样想通了的云微,摘了茶眼镜,向伊墨人不急不缓的走去,她的眼眸一瞬更加漆黑,像是X光一般,将远远近近的建筑扫了一个遍。
暗处掩藏的狙击手,不经意对上那样的透心凉的目光,只是一瞬,大脑一空,来不及扣动狙击,便觉口一窒,砰然倒地,嗤的一声,火苗从他体内窜了出来,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化成了一堆灰,风一吹,消失得干干净净。
伊墨人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痛。
他活着的三十二年,除了呱呱坠地那一的大哭,再就是他母亲去世,到如今,这是他第三次落泪。
从小到大,面临再大的压力,他素来都是冷面以对,眼泪是懦弱的表现,他从来都认为这世界上能够值得他落泪的人不会超出三个。
可如今,得知云微的死,他不可遏制的心痛,眼泪就那样了下来,他才知道,五年内,他早就在不知不觉的中,让那个人在他心里扎扎得太深。
他憾,明明他是来找云微说清楚他的情,却来不及说出口。
他痛,人死不复生,再也见不到那人,如同在他心上血淋淋的挖下一块。
跟在伊墨人身边的人,早就被他赶走,他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此时,垂头靠在树干上的他,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的休闲鞋。
强烈的熟悉之感袭上心头,伊墨人猛然抬头,熟悉的身影落入眼,他不可置信的一震。
"阿微…"他喃喃,生怕眼前的人是他的错觉,他猛地大力拽住那人的胳膊,想要将她一把拽入自己的怀里,却又看到那人手指放在间,适示意他稍安勿躁,清冷淡然的声音飘来,"伊墨人,跟我走。"
她的声音似有魔力,伊墨人痴痴得被她拉走,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成为废墟的舒心大厦上,少有人注意到此处,除了一个人——
"她变了。"
加长林肯车内,面容温和的人看着那两个一前一后消失的身影,眸子妖冶狂澜翻涌。
"King,你——呃——"傅恒哲一打开车门,就敏锐的发现车内的气氛太冷,他扫了一眼车后座边上被放倒的猎人,再扫了一眼驾驶座上的自家兄弟…
"傅大哥,你有事找老大吗?你们先聊…我,我急!我去纾解纾解,你们聊,你们聊…"颠三倒四的说完,驾驶座上的人不等傅恒哲答话,就跳下车,遁逃之夭夭…
尼玛,老大一身寒气实在让人受不了,这大夏天的,那车里都可以养企鹅了…
傅恒哲推了推眼镜,无奈的瞅着座位上优雅似君王,却浑身冒黑气宛若魔鬼的男人,了眉心,道:"你的美人又怎么了?"
在凌晨三点时,听了A市全城莫名断电的消息,这位老大二话不说就下令炸了舒心大厦,也不管上面有多少无辜的人…
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所以也见惯不惯了…
但从这事儿,他从原本只能大概知道这位老大喜欢上一个男人,到此时知道是具体的哪个男人,不由得为自己老大追人的心思抹汗。
"我给了她机会…"作为上的人很口气很淡定,但细听怎么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她明明是个男人,怎么还会有男人觊觎…"
傅恒哲:"…"他好像说,King,你都是一个男人,你能觊觎,还不允许别人觊觎?
不过,傅恒哲很不明白,看这动静,他知道King喜欢的是一个异能人,给她一个死遁的机会,万一身为异能人的她跑得无影无踪,这不是白费功夫?
心头才这样暗忖,便又听到醋味冲天的抱怨:"只有我一个人接近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让别人接近你…"
得,不明白的傅恒哲恍然,搞了半天,让人家死遁,就是让人家抛弃一切,只有你一个人,King啊,人的占有别那么强啊…
A市南山的一富人区,在靠近南山卸思湖的黄金地带边上,耸立了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