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眉,接到花到现在,她都没来得及跟厉教官说话就一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听到燕西爵这么说话,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说这件事的地方,只是抬头问他,“是你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这时候燕西爵也才看向跟在她身后来的男人,又转到她脸上,“燕雅为什么会出事?”
她愣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约了让燕雅和王教官都一起去吃饭,但是他们俩不约而同的缺席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燕雅出事了。
看了看急救室,也跟着紧张起来,“燕雅怎么了?”
“不该问你么!”燕西爵听完盯了她几秒,声音一下子拔高,眼里满满的讽刺。
苏安浅被吓得甚至抖了抖,瞬间红了眼,抬头看着他。
他从来没这么凶过她,知道他非常非常疼燕雅,燕雅出一点点事都会担惊受怕,但她还是没忍住心酸。
她就那么木讷的站了会儿,才很小的声音,听起来都觉得无助,“我真的不知道,我下午给她打过电话的…”
手腕被他一把捏住,苏安浅疼得皱起眉,又咬了不出声。
“是不是你怂恿她参与军训?”男人着脸,一双黑眸里戾气很重。
苏安浅脑子转不过弯来,今天下午他们就结束军训了,之前燕雅从来没跟她说过偶尔会不会参与训练,但她之前的确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她鼓励燕雅跟别人玩,鼓励她体身可以的话也适当参与训练,但她也说了让她先去医务室做检查才可以。
苏安浅这么想着,转头看向厉教官。
他是燕雅的教官,他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厉教官走了过来,“燕雅的确偶尔会参与训练,但是强度都不大,一直也没出现过问题。”
“你是她的教官?”燕西爵侧首看过去。
她能明显的感觉燕西爵身上的愤怒。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不准她参与训练!”他盯着厉教官。
厉教官皱了皱眉,“我接到过校方的意思,但燕雅去做过检查,医务室提供了许可,她也渴望跟同学们有更深的交流…”
“你们没那个资格!”燕西爵暴的打断了厉教官的话。
苏安浅知道,一定是燕雅的问题比较严重,所以他这么失控,可厉教官毕竟是好意。
她手腕被捏着,也扯了扯他,“你先别生气…”
她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一把抓过她抱着的玫瑰直接扔进过道的垃圾桶里,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用那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你最好祈祷燕雅平安。”
苏安浅是真的觉得现在的燕西爵很陌生,红着眼看他,“我不知道会这样…”
呵!他薄微扯,“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能知道就怪了。”
很显然,他误会了。
苏安浅原本想回去之后再说这件事,但抿了抿,看着他。
她骨子里依旧有着倔脾气,“如果因为我的话让燕雅出了事,我可以道歉,但我跟厉教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没权利这么说我。”
燕西爵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跟自己说话,这样的语气,像极了曾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他就那么盯着她看了许久,薄显得有些讽刺,“怎么,我没权利了?”
她也来了脾气,捏紧了手心瞪着他,“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
燕西爵被她的话说得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现在的确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夫关系,没有正式说过交往。
下一瞬,他又冷然扯了嘴角,低眉看着她,“我们没有关系?我供着你吃穿,供你上学,没有关系?”
她抿着,不说话。
“你躺在我身下时也没关系?还是你还跟谁上了,把我们的关系习以为常的归为没有关系?”他当然这话伤人,但目光扫过那把红玫瑰和她一路抱着不撒手的模样,他就控制不了。
什么事他都可以游刃有余,除了她,一直都是。
苏安浅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前越是模糊。
劲使眨了一下,脸上冰凉凉的,声音都带了心酸,“你竟然这么说我?…这是在侮辱我。”
燕西爵不再说话,低垂下去的视线闪过几分疼痛后蓦然挪开,扫过那边站着的厉教官。
厉教官并听不真切他们都说了什么,但看得出很不愉快。
先前他是侧面问过燕雅的,燕雅笑嘻嘻的跟他说苏安浅就是学生,没有情侣更不可能结婚啊的。
也是两个人沉默的小片刻,医生从里边出来,略微皱眉,带点为难的看了在场的几个人,目光放在燕西爵身上,“你是家属么?”
燕西爵沉着脸走过去,“我是。”
医生皱眉,“是哪种关系?”
这问题就问得有点奇怪了。
但燕西爵还是答了句:“兄长。”
医生皱着的眉头又有收紧的趋势,看了他,抿了抿,往旁边走了两步。
“这姑娘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没弄错,应该是跟男朋友发生关系了?身上还有几处挠伤,也不好说…”
在医生的话没说完的时候,燕西爵一张脸已经铁青,薄冷了又冷,极度可怖,“你说什么?”
然后非常坚定的开口:“她没有男朋友,没有社经验,认知也不过是十几岁…”
可话说到这里,目光陡然扫向站在另一边的苏安浅。
苏安浅听了几分医生的话,却不真切。
“过来!”燕西爵对着她,用从未有过的阴冷语气。
她抿,只觉得血都开始僵硬了,直觉,事情真的很大。
还是走了过去。
等听完医生的话,苏安浅惊愕的张大双眼,“不可能!”
燕雅怎么会跟男人发生关系?她根本不懂那些,平时也只是给几个女孩子打打饭饭,聊聊天。
怎么会这样?
“这事你们最好弄清楚,虽然看起来身上也只是几处皮外伤,但她还没醒,说不好有没有受刺,你们得做个准备。”医生看这两人都不太清楚状况,只好皱着眉道,“如果能找到那个男孩子,问问情况也可以,确保病人没有心理创伤,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帮助。”
医生走了,苏安浅还没回过神。
“你干的好事?”燕西爵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迸。
苏安浅几乎不敢看他的眼,只是头摇,“我没有…我只是让她多和周围的人交往。”
他冷然扯了嘴角,“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你让她怎么跟人交往?”
苏安浅心里也放着自己的道理,虽然知道他在生气,可既然平时没法谈这个问题,那就干脆这时候说。
“那照你的意思,你永远把她护在羽翼下,她永远不跟人交流,哪怕今天不出事,总有一天要出事,除非她一辈子一个人过。”她知道他会生气,紧张的握了手心看着他。
燕西爵听完忽然怒极反笑,“所以你怂恿她去做这种事?”
他一把抓了她的双肩,很用力,“就算她一辈子长不大,我就护她一辈子!”
那种语调和神情让她觉得冰冷。
不待她说话,他已然继续冷声问:“说,她都跟谁交往了?”
那样子,好像知道对方是谁就会直接过去把人灭了。
除了王教官,苏安浅一时间想不到别人,但王教官是成年人,他不会这样对待燕雅的。
所以她头摇,“我不知道…”
转头又看了厉教官,费力的从燕西爵手里挣脱出来走过去,“厉教官,能联系到王教官么?”
厉教官低眉看了她,想问她和燕西爵到底什么关系,那个男人那么凶狠,她都没有扭头走掉。
可他没问,只道:“可以…发生什么事了?”
苏安浅皱着眉,眼圈红着,“我,我也不清楚,医生说燕雅可能受到伤害了,我想问问王教官知不知情。”
因为下午他们俩也许在一起,否则不会双双缺席。
厉教官大概是听明白了的,也跟着拧眉。
不过这边还没找王教官,他已经急匆匆的从另一头走来,冲到苏安浅面前,“燕雅呢?”
看他这个样子,苏安浅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之前从来没留意王教官和燕雅之间到底有没有超乎寻常的关系。
可这会儿王教官这么焦急…
“王教官。”她抬头,看了他,“你下午是不是跟燕雅在一起,你们之间怎么了?”
王教官眉头紧皱,似乎有不方便说的事。
燕西爵已然走了过来,冷冰冰的盯着王教官,“你跟燕雅什么关系?”
王教官看了燕西爵,似乎是认识他的。
因为燕雅跟他说过她的兄长,燕西爵,北城里的风云人物,没有不认识的道理。
燕雅被医生从里边推出来,还没醒,整个人看起来很弱,脸色苍白。
王教官几乎是第一个冲上前,又被燕西爵扯到了一边。
医生看到这里多了个人,多看了两眼,“你就是病人男友?”
王教官皱眉,艰难的吐了两个字:“不是…”
之后言又止没有说出来。
“她怎么样?”燕西爵开口。
医生看了他,让护士先把燕雅推到病房,才道:“目前还算稳定,但之前应该是受了刺,情绪波动比较大,她这个体身状况特殊,受不得什么烈的事,不过…”
医生看了看在场的人,声音略微缓和,“没有检查到她身上有**的东西…”
王教官皱眉,“我们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一把握了他的衣领往另一头迈开大步。
苏安浅猛然就觉得这样的场景好熟悉。
是不是什么时候,他也曾这样愤怒的要动手打某个人?
她也没想那么多,上前要去劝,手被厉教官握住,不让她上前,“两个大男人,你上前只会手上。”
“可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在这里打成一团?”苏安浅知道这事多少也是因为她。
虽然因为燕雅不懂事,不懂保护自己,但当初确实是她鼓励燕雅多跟别人交往的。
燕雅都二十了,但没有谈过恋爱,也许真的碰上了感情萌芽,这时候的女孩要多傻有多傻。
燕西爵冷然盯着面前的男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王教官,也是军人,虽有心疼,但问心无愧,“什么都没做,如果小雅喜欢我也是我的错,我认。”
小雅?
一个称呼就让燕西爵紧了拳头,“你哪点配这个称呼?”
王教官看了他,“她跟我说过你很宠他,所以但凡她喜欢的,你一定会同意,我拒绝了,我是军人,她是学生,我明天就离开这里,我不可能跟她怎么样,但她这样,的确跟我有关,我道歉。”
就是因为他明天要走,燕雅当时竟然泣不成声,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说要献身,不想跟他失去联系。
王黎承认,他喜欢这个女孩,但也明白什么是责任。
她不顾一切的着他,兴许是他手下重了些,推开她便离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她的同学告诉他,燕雅被救护车带走了。
燕西爵一张脸绷得冰封,哪怕他们没发生,但肌肤之亲已经属实,脑子里烧得暴戾,“你道歉?”
那一声冰冷传进苏安浅耳朵里,转过头就见燕西爵已然重重一拳招呼过去。
她陡然惊了一下,甩掉厉教官就上前去。
王黎受了一拳位置很巧,直接有血从口鼻出来。
苏安浅已经吓得懵了,可燕西爵居然还要动手。
“燕西爵!”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几乎是最高的音量,“事情都发生了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他都已经道歉了,都说了什么都没发生!”
燕西爵看着她的视线都是阴暗的,“我处理我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他把燕雅当心肝一样,苏安浅知道。
可平时,他把她当最亲近的人,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表明,她就是个外人。
她意再说什么时,他只是冷然对着她,薄一碰,“滚。”
苏安浅愣了。
只是一个字,却真的很伤人。
“你让我滚?”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你难受,对,我是罪魁祸首…早知道你把燕雅看得这么重,早知道要赶我走,当初为什么把我留在身边?”
她死死握着手心,扬起头忍了眼泪,“好,你跟你妹妹过,我滚!”
苏安浅头都没回,但是心里很疼,她跟他这么长时间,一直不疼不,没想到也会这么难受。
燕西爵生了似的定在原地,目光盯着她倔生生的背影,直到她真的没了影,他才一寸寸的紧了下颚。
…
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苏安浅身上没有多少钱,尤其刚刚还请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虽然一直不说什么,她真的把燕西爵那儿当家了。
站在马路边,眼泪一串串往下掉,随手打了车趴在窗户上,风怎么吹眼睛也是的。
回到她平时既不回来的公寓,发现爸不在这里,小苏厉也不在,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去野营了。
她没有钥匙,在门口蹲了下来,小小的一团,没有声息。
…
燕雅的事闹得不小,因为王教官的份身特殊。
虽然王黎确实没有做什么,可是让一个小女孩萌生爱意,没有及时察觉和阻止,也成了他的过错,尤其遇上对方有个燕西爵这样的兄长。
整件事传到了校方和部队两边,他都是必须担责的,那时候燕雅还没醒。
校长和王黎的上司都来见了燕西爵,态度多少带了小心,但又不能包庇王黎。
“请来的军官出现作风问题,校方的确有责任,燕先生的意思是?”校长先开了口。
王黎的上司皱了皱眉,“王黎说了,女孩子很主动,他下手没轻重也是为了阻止事情发展,我希望燕西爵能从轻…”
“从轻?”燕西爵转过身,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