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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室的杯盘狼藉和东倒西歪的桌椅显示出刚才结束的热闹景象,而苹凡正处在当中闷声不响地忙着收拾善后的工作。

 “十三号广场”在凌晨三点关门,当班的工读生得负责最后的清洁工作并且关上店门,往常的这个时候是苹凡和琳恩打打闹闹的活动时间,但是,今天的气氛却异常低沉。

 “孟苹凡,妳好了没呀!我们这些被妳莫名其妙摆了一道的人一声都没有吭了,妳倒是气什么呀?”琳恩在苹凡身后唉叫着。

 一伙人全推她出来安慰苹凡,却忘记她这个人什么都会,就独独缺少这项必备才能;通常被她安慰过的人最后不是让她骂哭了,就是和她大打出手,鲜少有例外的。

 希望苹凡懂得体谅她的“苦”心。

 可是目前的苹凡好象完全体会不出来。她还是一样认真忙着手上的工作,但是那种“被欺负得很惨”的模样让人看了很心疼。

 “搞什么呀!妳下午‮奋兴‬莫名地把我们叫来,没有给我们一个代也就算了;现在又突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问妳,妳又不说!妳到底要我们怎样嘛?”

 看苹凡一直闷不吭气的样子,琳恩也憋不下去了,忽然就这么吼了起来,吓得一旁的特攻队员心惊胆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小琳,我们是要妳劝一下苹凡,妳怎么先火起来了?”看不下去的贝斯手阿忠拉住“起肖”的琳恩,提醒她别辜负众人的期望。

 “劝什么呀?问她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说,搞不好她是因为经期不顺才会那副气闷的样子哩。”琳恩不客气的回嘴。

 “那妳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呀!本来以为依妳们的情,妳应该最清楚她的脾气的,没想到妳竟然搞起这一出,现在要我们怎么办?先安抚妳,再安慰她?”键盘手大保也忍无可忍地说她。

 “那你们自己来嘛!我的口才最拙了,这个重责大任就还给你们好了。”琳恩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干脆先退场算了,免得到头来还引起公愤。

 “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我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苹凡见其它人为她如此伤脑筋,也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尤其是今天她还让他们白忙了一场。

 “小凡凡——妳终于肯说话了。”

 琳恩见刚才就像个无面鬼一样,让她找不到嘴巴的苹凡终于开口时,夸张地向她冲过去,捉住她的双手恶心地着。

 “对不起,让你们瞎心了;也对不起,让你们白忙一场。”

 苹凡低垂着她的小脑袋,像个做错事等着受罚的小学生。

 “听妳在胡扯!我们哪有替妳什么心嘛!我们…哎呀!无聊嘛,所以就找点事情做啰!”

 琳恩不好意思地甩手爬梳起她那头红色的稻草,满脸的不知所措。她最不会应付这种情况了。

 “对呀!下午那件事也算不了什么,大家也好久没有下功夫练习一下了,就当作活动筋骨、强健体魄啰!”阿忠也说得很腼腆。

 “对啦!”其它更不会说话的队友赶紧点头称是。

 “你们真好,我生命中遇见的人就属你们对我是真心的好了。”苹凡的头还是没有举起来,但是她轻微抖动的‮体身‬透出不稳定的情绪。

 “没什么啦…”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纳闷着情况不是已经掌握住了吗?怎么她又更沮丧了?

 “对不起…我今天本来邀请了一个朋友过来听你们的演唱,可是…他没有来;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

 苹凡难掩她的伤心,低低地啜泣起来,吓得其它人更不知孩如何反应。

 “呃…妳那个朋友对妳很重要吗?”琳恩的手还捉着苹凡的双手,这种情况让她放也不是,不放又很奇怪,只好尴尬的问道。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冲得这么快。琳恩有些后悔地想。

 “嗯…很重要。”对你们更重要。苹凡在心中又加注道。

 “那…他一定是临时让重要的事情绊住了,走不开身吧!妳下次再请他过来不就得了!我们一定会拿出真本事让他不虚此行,也让妳有面子的。”琳恩尽她最大的力量安抚着。

 “他一定不会来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找到他,或许他早就已经离开那间饭店了。苹凡伤心地想。

 “为什么…”琳恩原本还想再问下去,但是接收到其它人的目光时,惊觉到她应该适可而止,赶紧转移话题。

 “那就算了嘛!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妳也不用跟我们那么客气,我们都很愿意让妳的朋友欣赏到我们的拿手本领。”琳恩终于掌握到时机放开她的手,改用手心拍抚着苹凡纤弱的肩肘。

 “谢谢你们…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吗?”苹凡现在还没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这些朋友,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怜。

 “这有什么问题?妳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其它的地方由我们来整理。”琳恩转头巡视周围一圈后说道。

 “随便妳想待多久,我们会叫其它的工读生先走没关系。”大保豪气干云地点头说。

 “我们整理完后会在门口等妳出来。”鼓手甘弟了解地补充道。

 “这个给妳…”吉他手承旭掏出身上的面纸包放在苹凡身旁的小圆桌上。

 他们全都是一群不太会说话而原本就不爱说话的学生,但是他们却可以因为共同的兴趣而玩在一起,共同沉浸在音乐的殿堂里。

 他们不吝于为同伴付出,只是做起来有点笨拙,表现得也很不自然。但是他们都有一颗纤细的心可以体恤别人。

 苹凡为自己能够结识到这些用心关怀她的朋友们感到庆幸,也因此更为T。K的失信和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他而感到失望和可悲。

 没想到她长这么大了,也经历过自己妹妹的背叛和母亲不可理喻的错待,为什么还是学不会保护自己呢?

 那个人…那个有“音乐鬼才”之称的T。K即使拥有了全世界,她也不可以如此轻信于他呀!

 更甚者,她竟然还傻得用‮体身‬去换取他的承诺,一个没有任何凭据的承诺!

 说给别人听,还可能被取笑为疯子哩!但是,那时她怎么就像是被鬼了心窍一样,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名利和权势真的这么吸引人吗?怎么这社会就是有人会拿这种表相的东西向人索讨代价?

 那么身处在犹如大染缸的演艺圈内的菲凡又该如何自处呢?

 那个环境有那么多的竞争和惑,她又是如何成心积虑地让自己永保天后的地位,且不会受恶循环的影响而被淘汰掉呢?

 依她那种不择手段也要争出头的脾气,怎肯让人踩在脚底下?

 记得那时候,唐瑞清…好奇怪,怎么自己还是会无意识地想称呼他的本名?他一直把她当成了菲凡,也就是说,若不是她突然出现的话,那个晚上会和瑞清上的根本不会是她,而是菲

 这么说,菲凡一直就有用‮体身‬换取名利的准备?或者,这几年来她经常都是这么经营自己的?

 不知道妈妈她知不知道?她最心爱的女儿菲凡尽管在人前有多么的威风八面,但是,她其实跟个出卖自己‮体身‬的女没有不同。

 真好笑,看她!就只会批评自己的妹妹,难道她自己做的事会比菲凡高尚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看她们姊妹多相像啊!不仅脸长得像,连作风和手段都一样;只是待遇永远不同…

 菲凡永远高高在上,得人宠爱;而她自己还是像坨烂泥巴一样,没有吸引人的本事。就连出卖了最底线也一样,菲凡得到了她要的功成名就,而她就只沦到受骗的地步,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啊!

 她污辱了自己也陪葬了她的心。

 她的心第一次的悸动,在毫无防备之下,让那个男人对自己才华一个简单的剖析和赞扬,便飙速起来。她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心折的理由,除了本身对他的才气折服外,是否还有其它来不及深思的因素?

 其实都不重要了,想来要再见到他已经是难如登天了,更何况自己还有必要去找他吗?要求他履行承诺?难吶!

 今天他的失信不就是表明这一切都只是个玩笑,而她,是被玩的那个笨蛋。如果她还不要脸的找上唐瑞清,肯定会让他当面取笑个够本。

 都怪自己太青涩了!比不上菲凡老早就踏入社会的练达,想来菲凡是已经把自己豁出去了,才能将感情和‮体身‬放得这么开。

 而她这个尚在校园内啃读诗书义理的学生,还有一大堆的书没念完呢!至于这个社会学…看来是有得磨了。

 苹凡一边取笑挖苦自己,一边也不忘让自己想开一点,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就当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好了。

 苹凡一个人在店里砥被伤的伤口,而她的一群朋友们则默默在门外守候着她,那天凌晨,“十三号广场”直到天色乍白才拉上铁门打烊。

 台中县东势

 一栋充满古意的广阔民宅,占据着此镇一大块面积,外围一排高高的绿篱挡住外人窥探的视线,为自家人保住了隐私。

 一踏进大门,马上就让一大片绿油油的韩国草皮占据了整个视野,没有其它的颜色,就是绿!

 这宅子的主人似乎不喜欢花或树,除了那排围绕住周围的绿篱外,这里就只有这一大片壮观的草坪。

 太美了!可是也太不好整理了。

 欣赏到那一片绿色,谁还忍心往上面踩踏?可是,从大门口到大宅的一大段距离,并没有另外铺了水泥或是石板的道路,真令人怀疑住这里的人不知是如何走进大宅的?是用飞的?还是飘的或者要吊钢丝?

 都不是!他们全是很大方的用力踩上去,如果有交通工具的话,也是将车子直接辗过这片美丽的草坪,随他们爱停在哪里,就停放在哪里。

 据了解,好象是这里的主人喜欢闻青草地的味道,最好是让人用力的踩过,用轮胎踏过,而自然飘散的草地味道。

 反正有专人专门伺候这片草皮,让它纵然经此‮躏蹂‬,也成长得很好。

 但是,若是有人在上面挖了十八个,拿了一颗小白球和几只球杆打起高尔夫球的话,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

 “老大!据我所知,阿公应该会在傍晚五点半回来,你要不要先去准备一下,我们可以开始逃亡的行程了。”唐瑞安正为自己没有尽到保护这片草地的责任感到良心不安。

 “有那个必要吗?”坦克仍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非常有必要!啊——”看着坦克一个挥捍又挖起了一块绿色尸体,唐瑞安猛了一声。

 “你要是真想挥个痛快,我们就到俱乐部去比一场好了,何苦把你的快乐建筑在阿公的心痛上?”

 “怕什么?只是片草皮而已,我们还不是都在上面跑来跑去的,就没见阿公吭过一声!”坦克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都是用吼的!”唐瑞安为自己曾经历过的悲惨岁月叫屈。“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要出国留学的那天下午吗?

 “你心血来地买了一大堆鞭炮和烟火,说以后在国外就没有机会再跟我们玩了,所以要一次给它玩个够本;结果,你把阿公心爱的草坪烧出了一圈圈的焦炭不说,还因为爱看‮药火‬焚烧时冒出的白烟,所以就把全部烟火罐内的‮药火‬倒在地上点火,‮奋兴‬地指着突然窜出来的那阵浓烟,大叫着说是自己炼丹成功哩!

 “那天晚上你让爸妈带去台北后,留下了那一堆烂摊子给我们这群无辜的受害者面对一个七窍生烟的老头;那晚上的『烟火』根本是下午所不能比的,我们一群小萝萄头不仅被吼得耳朵痛,还罚跪到爸妈送完机后回来才蒙赦免,你自己算一算有多久!”

 唐瑞安为往事的不堪回首欷吁不已,尤其是面对着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免想报仇雪恨,不过,要向坦克报仇,不如向他博取一点罪恶感和同情心要实际些。

 “真可怜呀!可惜让我错过了,想一想当时你们排成一排跪着的糗样,一定很采。”看来唐瑞安的苦心还是白搭了。

 “我就不相信你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大哥…”超念心的亲情叫唤是唐瑞安最后的杀手间,虽然他知道坦克其实是软硬都不吃的。

 “饶了我吧!你一个一八○的大男人还学猫叫,不觉得恶心吗?”坦克瞄准了小白球挥杆后,又挖起另一块可怜的绿色尸体。如今的草坪上已是尸横遍地,也让唐瑞安哀鸿遍野。

 “你还是老实招来吧!一大早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后,就只见你跟在我的**后头打转,一定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吧!看在亲兄弟的份上,就给你九折优待好了。”坦克了解自己兄弟的个性,要不是有求于他的话,绝不会这么低姿态。

 而在这世上瑞安就只服坦克一个人,所以他的这一面也只会表现在坦克面前。

 “好说!只要你肯点头,就算是照行情价的全额,也没问题。”

 唐瑞安收起委靡的心神,马上切入重点。“我有个朋友已经无聊好几年了,最近突然想弄间唱片公司来玩玩,所以想借助一下你的经验和才能。”

 “听你说得这么简单,你那个朋友应该不会只因为一时的玩兴,就想随便撒下这一大笔钱财吧?更何况,你就不担心我对未来的同行会有相忌的心态?”坦克对唐瑞安简易的介绍不甚满意。

 “当然,他有足够的本钱随他玩是他的事,我也知道你一心只在意欧美市场,‮湾台‬这座小岛根本不在你的眼里,何况你们的经营理念又不尽相同。”

 “讲清楚一点。”坦克对不明朗的条件不愿下任何判断。

 “他从好几年前就在市郊开了一间…很奇怪的复合式酒吧给年轻人玩。里面一直有许多很有特色的歌手和乐团在演唱,反正就是一堆喜欢音乐的年轻人嘛!他们来来去去的,有的还让唱片公司发掘出了唱片哩!”唐瑞安一副替人传话的口吻,可见他并不曾光临过这个朋友的店。

 “你知道的,我一个公众人物根本不会到那种人多的地方去涉险。”他在看见了坦克一脸的质疑时赶紧补充道。

 “我那个朋友虽然好玩了一点,但是只要决定了一件事,没有不全力以赴的。他其实也有自己的事业,只是每几年就想找些好玩又有挑战的事情来做;去年他回国时顺道到那家店去看了一下,发现或许可以再搞一间唱片公司,帮他店里那些有实力的年轻人出唱片。”

 唐瑞安看着坦克脸上的表情,探询着他愿意参与的意愿。“详细的内容我不清楚,若想知道他对未来公司的走向,你不妨和他当面聊一下。”

 “听你的介绍就像是看一部有马赛克的**一样,让我一点冲动都没有。你不如就先告诉我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坦克一向不喜欢和纨子弟共事。

 “是我的高中同学——宋邦杰。”唐瑞安对好友的介绍词真省。

 “T&C的那个宋邦杰?”坦克似乎对这个名字不太陌生。

 “你听过?他也是『堕落俱乐部』和『十三号广场』的幕后老板。”既然老哥对他略有耳闻,唐瑞安就再深入的介绍一些。

 “看来他确实是个很喜欢玩的人…你刚才说什么广场?”坦克无法忽略这个有点印象的怪店名,一定是有谁曾对自己提过!

 “『十三号广场』你也听过?”唐瑞安好奇地挑眉问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坦克‮奋兴‬地挥舞着手上拐杖形的凶器。

 他这几天一直为找不到苹凡的下落而陷入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低当中,每每在无事可做的恍惚间反复回味着她的一言一语,期望着或许可以从中找出一点线索。

 结果,除了让自己更想念她的味道外,便是又陷入了寻不到她的急躁中。而“孟苹凡”、“林恩”和“xx广场”便是由他每天“做功课”后得到的唯一线索。

 “它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他终于可以让锢许久的行动力再度复活了。

 唐瑞安几乎想跪下来感谢老天的开恩,不管他大哥最后是不是会答应他和邦杰合作;至少,马上远离这片坑坑的草皮就让他有一种远离灾祸的释然和‮全安‬感。

 琳恩和一群特攻队员又一次让电话急召到“十三号广场”不过,这次不是苹凡莫名其妙的心血来,而是店长亲自call他们过来的。

 刚才在后台准备乐器时,听店长神秘兮兮地拉着她说:“琳恩,妳真了不起,竟然能让那个大人物一来就指名要听妳的演唱。先说好哟!以后你们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号小人物啊!有空就回来客串一下,也好联络感情。”

 “你在说什么呀!我真的是有听没有懂,我唯一认识的大人物就是你了呀!”琳恩困惑地和队友换视线。

 “妳真爱开玩笑。我哪能跟外面那个T。K比呀!”店长还是认为琳恩他们偷偷留了一手。

 “T。K?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T。K吗?”琳恩猛然揪起店长的领带,一脸的不相信和“敢骗我就是找死”的眼神。

 “妳真的不认识?!可是他一进店里就要我找妳过来呀!难道你们『妖魔特攻』已经红到了让他这种天王亲自登门拜访的地步了吗?”店长虽然肯定琳恩他们的实力,也为他们的鸿运当头庆贺,但是心中不免存有疑惑。

 “天啊!真的是他?!你们听到了吗?”琳恩觉得自己已经‮奋兴‬到快错的地步了,那样子就像是孟克的名画“吶喊”中的人物。

 她转头巡视其它人,发现他们的情况也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离谱!大保和阿忠一副呆滞不省人事的模样,甘弟好象起乩的神,拿着鼓‮头摇‬晃脑起来,而承旭则是比较正常一点,不过他僵硬的笑容和嘴角的搐瞒不过她的眼睛。

 “你们好好的准备一下,我是指心理准备!放轻松,只要拿出你们平常的水平就可以了。”店长真后悔自己的多嘴,看他们紧张的样子,他还真有点担心他们会失了平时的水平。

 不过,人各有命啦!若是这一点小场面都无法适应的话,要如何面对更大的上万人次场合?看来他还是把握机会拿柜台里的欧美天王天后的专辑请T。K签名留念较实际。

 “听他说得容易,我现在全身抖得要命。你们咧?”琳恩双手环,想用这个姿势凝聚全身的力量。

 “我想上厕所。”阿忠回答。

 “我觉得心脏好象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大保声音破碎地说道。

 “我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甘弟拿鼓的手已经垂下来了。

 “我…我…”承旭的样子,大家不说自明。

 “OK,我们全都一样,现在跟着我深呼吸。好,开始,、呼——、呼——”

 承旭刚恢复运转的思维首先体悟到不对劲。“琳恩,这不是生孩子用的『拉梅兹呼吸法』吗?”

 相较于后台的混乱,前面的气扮也透着一丝诡异——

 唐瑞安不解坦克为何一进店里就向店长指名了这个“有林恩的乐团”而且在这个等待的时刻,他只是绷着脸,看来就是一副存心寻衅的样子。

 害他得在一旁安抚没要到签名还无端受惊吓的店长,嗳!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还得负责居中协调或者干脆就跟随坦克一起打群架算了?

 “他们到底是在轮排队等着占茅坑拉屎,还是已经入定不出来了?”坦克果然不负唐瑞安所望地,等不到十分钟就受不了了。

 “我去催、我马上去催…”惊慌失措的店长快速地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坦克!先说好,我不打群架的;我怕他们之中搞不好有我的书迷。”唐瑞安一脸正经地说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来听他们唱歌的,你当我是那种看不顺眼就随便找人打架的氓吗?”坦克斜睨他一眼,不屑地哼道。

 唐瑞安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却像会说话似地传递出:你就是!

 坦克突然间一凛,唐瑞安跟着他的视线看向台上一群年轻人。普通的嘛!除了那棵红萝卜外,全都是一些青涩小伙子。

 他们显然也有些惊吓过度,光是第一首曲目就有好几个走音的地方;不过,看坦克的样子似乎没有要说话或是离开的征兆,于是,唐瑞安点头示意要店长让他们把接下来的曲目唱完。

 “如何?虽然刚才有些紧张僵硬,接下来都还不错。那些曲调也有意思的,很容易就可以朗朗上口。”这虽然不是唐瑞安的本行,但是他以一个听众的角度给予中肯的意见。

 不过,坦克的思绪却不在那上头。他缓步走上舞台,站定在那几个瞪大眼睛猛瞧着他的年轻人面前。

 “你们谁是林恩?”他一开口就让他们包括店长张大了嘴巴,出一副看起来很好笑的表情。当然只有唐瑞安被他们逗笑而已。

 “呃…T。K先生,琳恩就是中间那个女孩子。”店长好心的为他解答。

 因为所有的特攻队员都让这既简单又愚蠢的问题吓傻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他难道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女孩子吗?

 “妳?妳是女的?!”坦克直觉反应道,天吶!看他自己误会了什么?

 但是听在其它人的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琳恩!

 她在一阵惊讶之后只觉得自己遭受到空前绝后的污辱,这比菲凡的“红发女妖”更让她无法忍受。

 “你是瞎了眼,还是我哪一点看来不像个女的?!”她终于为维护自己的女尊严而恢复了她特有的朝气。

 “很好…太好了…哈哈…”坦克对她的直言无讳非但不生气,还兀自大笑起来。因为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新发现中,根本就没把琳恩的话听进去。

 他没有找错人,因为他们刚才演唱的全是他在孟苹凡的歌谱中见过的。那么这个女孩子就是她口中的“林恩”没错了!她没有其它的男人,而他确定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此刻的坦克更加坚定要做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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