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看着他们,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和杜姐小准备开饭了吗?”
她虽然对他们不是很了解,但是多年察言观的能力让她准确的把握到他们感情的变化。
戚劭钧低眸看着那张淡静的脸,“准备开饭吧。”
“好的,少爷。”
在仆人离开之后,戚劭钧就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杜白薇垂着眼眸,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他们陷入了冷战,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但是他对她的关心却似乎不曾减少分毫。
抿了抿,她开腔说道,“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将她放在餐桌边的椅子上,那动作让旁观者看来透着明显的小心,“该吃饭了,别闹。”
别闹。
这似乎成了他的口头禅,而她就是那个怎么都不听话的孩子。
杜白薇的面上浮现出些许僵硬,但随即就笑了,“戚劭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打一巴掌给颗糖、一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戚劭钧说完这句话,亲手给她盛了汤放在她面前。
就像这段时间无数次为她盛汤那样,放在她面前,又拿起她的左手让她触摸到温热的瓷碗,又将调羹放到她右手中。
她捏了捏手里的调羹,低头喝起了汤。
当他说出想怎么样的时候,所有想说出口的事情就那么瞬间没了心思。
接下来,餐厅里只有她安静的喝汤的声音,喝完汤,又是一碗米饭推到面前,不用想就知道上面已经荤素搭配的夹了不少的菜。
他对她的照顾很用心,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可是这些关心却又那样的浮于表面。
如果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关心而关心,对她的心事毫不在意,那么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
吃完饭,她淡淡的说了声“我吃好了”就起身往卧室走去。
戚劭钧没有阻止,也没有去扶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眸底浓稠而阴暗。
他发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就决定不惜一切的要得到她,让她在自己身边。
可是此时他突然发现,这个在他身边转了十几年,外强中干的女人,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曾经不管与谁的对峙,对他的感情在她心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后来情势不断地发生变化,所以她才一直在他身边。
但是从这个所谓的后来开始,她对他的感情似乎变得越来越让人不易察觉。
不是不爱了,而是不似当初。
这四个字让戚劭钧夜夜都有一种蚀骨灼心的感觉,偏偏无论他多么努力,每每要靠近他一步的时候、总有什么狠狠拍下,让他离她更远。
他闭了闭眼,不温不火的对着那个背影说道,“如果戚程不对爷爷动手,我也不会率先做什么的。”
杜白薇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什么意思?”
他淡淡的说道,“保障爷爷的全安,是我的底线。”
戚程不动手,他什么都不会做。反之,他会在戚程动手前将其处理掉。
虽然不清楚戚程现在的势力是如何的,但是从他所有行为都是从暗处着手,可以判断现在的他是没有能力与戚氏抗衡的。
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在那里站了一会,杜白薇什么都没有再说,继续向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觉得很累,有些抉择看似简单,却是对在自己心上的取舍。
明明只是坐了一天,她却觉得疲惫不堪。
将自己扔在柔软的铺里,很快就睡着了。
…
戚劭钧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一眼就看到倒在上的女人蜷缩成了一团,虽然睡着了,但是略沉的呼吸显示出她睡得并不安稳。
抿了抿,俯身将为她盖上薄被,才走到另一侧、掀开被子上。
关了灯,伸手将女人抱入怀里。
由于他的动作,杜白薇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线似乎更清醒了几分。只是在暗夜里,并不能看到什么,这种清楚也不过是一种感觉。
只是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靠在男人怀里。
直到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才慢慢的转了个身,背对着、面对着窗外。
今晚的月似乎很亮,虽然没有开灯、但是整间屋子里的轮廓却很清晰。
杜白薇看着周围的一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明明很困,此时,却又陡然失去了睡意。
不知道在暗夜里想了多久,又想了多少事情,才慢慢的睡着。
…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醒了过来。
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没在意,转过头就看到熟悉的房间装潢时,陡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梦到自己回到了自己在家时的卧室。
可是还是不一样的,身侧的男人睡得很。
她抿了抿,有点呆的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地,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似乎才有了什么确定。
但是她还是快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与自己窗外完全不同的景。
她大脑陡然一震,下意识的抬起手,看着机手上面的期和时间。
这不是在做梦,她的眼睛确实是好了。
绯的勾起了一个弧度,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昨天刚刚下定了决心,她的眼睛今天就好了。是老天都认为她应该离开了吗?
转过身,这个房间,与她自己长大的闺房是一模一样的。
戚劭钧…为她果然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只是不容她过多的思考,躺在上的男人就坐了起来。
清俊的男人看着她笼罩在薄暮的晨曦中,眉头蹙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话声刚落就看到她踩在地上的赤脚,薄抿了抿,掀开被子下地、大步向她走了过去,然后直接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下要穿鞋。”
坐在上的杜白薇看着面前眉头微蹙的男人,不知道他是由于抱她再次伤了、还是因为她赤着脚而心头不悦。
戚劭钧看着她,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你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