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妍脚底一阵寒,一直在骨头里钻啊钻,越来越往上,膝盖冷得有些动不了,伸手捂在膝盖上,了。
申凯慢悠悠的又吃一口,喝了点汤,看欧妍不敢吭气,嘴里也没了食物,继续说,"4年海啸那次他在新闻一出来的时候,就立马看出了菠萝格要涨,所以买光了几乎整个海城的菠萝格,后来以高价卖给做红木家具的厂商,是牟了暴利,他的确是太有生意头脑,不仅把所有的活钱都挪出来,还去行银贷了巨款,你知道这笔巨款是谁批下来的吗?"
欧妍抖了抖,声音很小,"谁?"
"你觉得会是谁?"
"跟我叔叔没关系"欧妍直觉申凯肯定要说是欧家的人,她才不相信。
申凯淡笑着说,带着一丝故意刺的意味,"你叔叔批的,你叔叔当时批这个款子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猫腻?毕竟那笔款子下来得那么快。这个圈子的潜规则,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吗?你叔叔现在可是在总行啊,这件事一挖出来,对你真的有好处?"
"妍妍,别摆出一副正义的样子要把谁绳之以法。我告诉你,像你,像我,像江钊这样的人,被扔到这条道上,难听点就是为自己的家族服务的,虽然我这样说太不是东西,但是你最清楚,你父亲把你往这条路上推,是为了给欧家行方便,而不是为了给欧家找麻烦的。你爸爸若真是想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会让你去当老师,而不是来检察院。检察院可不是什么肥水衙门,你清楚的。"
"我们海城每一座名门,豪门中的子女,都不应该计较自己的得失,应该把自己放在家族最有利的棋格上,好好当一颗棋子,直到走出棋局,这是你的使命,可别忘了。"申凯轻轻的笑,在欧眼里,这个男人麻木到可怕,他说的话,他的想法,让人知道后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一丁点的幻想。
虽然长得好,个子高,可是这样一个现实主义者的男人,太可怕了。
欧妍不甘,她来的目的,只是淡淡待,结果被申凯堵得没法深入的探讨如何做案子,还把她的想法一条条都掐得死死的,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不给她任何翻盘的机会。
棋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境遇是这样,家族的棋子?
她是骄傲的欧妍,她觉得自己可以选择人生,其实如申凯所说,她选择不了自己的人生,没得选择。
而就申凯而言,之所以会对欧妍说这些,完全是看在他喜欢她的份上,若是其他人,他都懒得开口,你要去惹人,你要去惹祸,那是你的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但在外面,他会有该有维护正义的形象。
欧妍太钻这里面,不好,他真担心某天她惹了事,他还会于心不忍的捞她。为了防范于未然,不如早点提醒她。
江钊跟朵儿生过气,朵儿心里直接把江钊划分到小气男人的行列,人家说男人怀天下,方能成就一方霸业。
按理像江钊这样的男人,肯定算年轻有为,在过去,那也是高官厚禄的大人物了,可是关上来门那种讨人厌的脾气真让人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变化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了,还是他这个人的本就是这样小肚肠。
人家都说,闪婚听起来浪漫却并不可靠,最主要的原因是当两个人真的相处之后,对方总总恶习会全数暴出来。直到双方都忍无可忍,最后离婚收场。
当然也有很幸福的。
朵儿的忍耐力完全是这两年锻炼出来的,她觉得江钊拣了个大便宜,不然这么好的老婆他就是穿越到原始社会也找不到。
"呃,中午你想吃点什么啊?"
江钊不理朵儿,瞟了她一眼,翻了个身,侧着子身看报纸。呃?呃是什么称呼?她就"老公"都不懒得叫一声?
朵儿又绕到的对面,又站在了江钊的面前,"呃,我是说你中午想吃点什么?这饭点都过了,你至于吗?肚子不饿吗?"
江钊又翻了个身,报纸翻得" "的响,但是男人的神态悠然,并不见烦躁。
朵儿仰头,心里默默立誓,"江钊,你个不知好歹的玩意,等着,等哪天姐翻身当主人,有你好看"
朵儿又开始围着病绕圈,见江钊翻报纸,伸手又就从他手里将报纸" "的一声,扯下来,捏在手里,眼里火星子还在窜,嘴角却挂着诡谲的笑意,"小时候老师有没有教过不能躺着看书?"
"我看的是报纸"
朵儿心想,最后一次,他不吃拉倒,"你就是打算看报纸不吃饭了是吧?"
"不饿报纸还我。"江钊哼了一声,他可是病人,她敢短他吃喝?她得求着他吃求着他吃喝。
朵儿突然面色放晴,一弯,空着的手温柔的抚着江钊的手,眼睛弯弯的,甜死个人,江钊激动得心里的那只狼爪子不停的在心壁上抓啊挠啊,知道硬的没用,来软的了?
来吧,老婆,我最喜欢软的了,软言软语,软嘴,软子身,想想都心澎湃。
朵儿脸上的笑,愈发的温柔,江钊是要化了,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了起来,哪知手心里没有送来另一只手,送来了一份报纸,女人的声音是软软的,可是没有送来软软的,送来令他七窍生烟的话,"大人,妾身知道您公务繁忙,无瑕身分,国家有您这样的公仆,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妾身懂得不多,但仍知女人不涉政治,大人要关心国家大事,连午膳也没时间用,妾身替黎民百姓谢过大人,正因为有大人如此鞠躬尽瘁的父母官,才有国家的强盛和繁荣,妾身先去用膳,妾身不能倒下,妾身要有足够的精力为相公送报纸,以及影响大人的公务。"
朵儿把报纸稳稳的在一脸阴郁的江钊的手里,低眉垂首的退了两步,双手叠在身侧,一福身,低语道,"妾身告退。"
保持着姿势,弯低头的退了几步,才一转身,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朵儿没去医院的食堂打菜,而是开了车出去粤菜馆点菜打包。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朵儿让护士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到进门的玄关处,然后把打包回来的菜一个个打开。
香气飘得一个房间满满的都是,朵儿点的菜,不带辛辣,都是江钊喜欢的。
"哇,这蚝油菜可真,这菜可真新鲜,这杆子又又口。"
"哇,这鹅掌真不错,软软糯糯的,好香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海粤汇里面的冬笋猪肚海参汤烧得这样鲜啊?"
江钊"呼"的一声从上坐起来,报纸往上一砸,"云朵儿食不言寝不语你不懂吗?给我闭嘴。"
朵儿声音很大的"呼哧呼哧"的喝着汤,动静弄得好象正在喝百年老锅底吊的老汤一样,"大人,您好好处理公务…"
江钊心想,他这是作的什么孽?他还就不信能被一个小蹄子给下台了?
倒头过去,开始睡,可怎么也睡不着,这都三点了,肚子本来就饿了,被那女人一气,更饿,肚子里的全是气,气一吐出来,感觉前贴后背似的。
特别是一屋子菜香,再加上被那女人一解说,真是忍不下去了。
"给我端过来。"江钊干脆坐起来,把枕头垫在背上,靠着坐得像大爷似的,把边的自助简易折叠餐桌拉开,支到面前,敲了敲桌子,大方道,"本大人公务已经处理完毕,用膳"
朵儿便把打包盒一个个的端过去,放在小餐桌上给江钊大爷摆好,只要江钊肯吃东西,她是无所谓要不要狗腿一点的,了鞋子,也坐到上去,准备跟江钊一起吃。
江钊抬眼瞪了她一眼,"规矩不懂?你家大人用膳的时候,你只能看着,等你家大人用完了,你才能用。"
朵儿知道江钊报复,便也顺着他,反正她刚刚吃了些,也不饿了,只是顺着他要折腾的意思,可怜兮兮的眨着一双水眸子,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缩着脖子,绻躬着子身,在上跪着往后退了退,退到了尾,捏着点童音说,"大人,妾身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江钊心情大好,拿起调羹先喝了一口汤,点点头,摇了摇脖子,真不错,又对朵儿招招手,"过来过来,赏你一口汤喝,不然说我堂堂海城府知府大人,连口汤都不给内人喝,不是笑话?哈哈。"
朵儿就知道江钊是这样,顺他两下,自然就好了,又爬过去,"谢大人。"
"嘴巴张开。"
朵儿乖乖的张口嘴巴。
"脖子伸过来。"
朵儿乖乖的把脖子伸过去。
江钊舀起一勺汤,看着朵儿直笑,小哈巴狗,以后他如果出差什么的,得养条小哈巴狗带在身边,不行,那怎么能一样?出差也得把她带着,哈哈。
朵儿还等着大爷赏口汤喝,哪知道大爷把一勺汤灌到了自己嘴里,没想到这态变这节骨眼上耍她,算了,他受伤,他是爷,正要缩回脖子,整个下巴都被这位爷牢牢的兜住。
男人的嘴过来,一口参肚汤一滴不留的全灌到了女人的嘴里,朵儿眼睛瞪成了铜铃,你妹
你他妈的吃饭前刷牙了吗?
江钊放下调羹,双手把朵儿的上下捏住,直说,"咽下去,咽下去,你敢给我吐出来试试"
朵儿头摇不肯,受不了受不了,亲嘴是亲嘴好吧,他嘴巴里的菜汤居然敢往她嘴里灌,跟接吻不一样的好不好啊?不一样的好不好啊?
江钊急了,这女人居然嫌他,她敢嫌弃他,他非要她好看不可。还这么年轻就开始嫌弃他了,再过十年,二十年,她还得嫌成什么样?
迫于江钊的武力和眼神的威,朵儿终于屈服了。
忍着一口恶心劲,咽了下去。
想赶紧再喝口汤顺一顺,江钊窥破了她的心思,立即捉住了她的手,正道,"好你个云朵儿,今天算是把你给看透了,我现在还不过是受了点外伤,让你吃点我嘴巴里的东西,你就这样恶心,如果我有个伤风感冒的,你是不是得害怕被传染,躲到千里之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