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议论纷纷,医院里面的气氛却显得十分的紧绷。
凌父不安的在走廊上渡来渡去,频频抬起头看向紧闭的门,仔细看可以发现,他握在一起的手,正在颤抖。
给凌悦悦办好住院手续的凌寒禹,跑过来着急的问道:"爸,妈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检查!"
看着父亲神色不稳的模样,凌寒禹安慰道:"爸,妈肯定会没事的!"
他的话让凌父重新燃起了希望,连连附和:"对,你妈一定会没事的!"
小云才四十出头,还这么年轻,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那些病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他来承受这一切。
他现在只求老天不要对他家太忍残,现在他女儿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母亲。
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小云,他们家会成什么样子。
等了好一会,门总算是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凌父连忙上去,"医生,我子他怎么样?"
看了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一眼,医生有些不忍的宣布消息:"凌市长,我已经尽力了,市长夫人她…你们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赶紧吧!"
这席话,犹如晴天霹雳,打的这个雄霸一生的男人措手不及,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腿双一软,险些栽倒地上。
一片空白的大脑,不停地回着一个消息。
小云,要离开他了…
凌寒禹快速扶住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父亲,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早上的时候,他妈还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面晒太阳,不过一个下午,就要面临离别,他接受不了。
"爸…"
谁都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虽然他们心底都十分的清楚离别是早晚的事,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
凌父推开儿子,迈着的步伐,艰难的走进去。
强下心中悲痛的情绪,凌寒禹艰难的迈着步伐,跟着凌父走进去。
躺在一片纯白的病上的凌母,早已经没有以往的雍容华贵,光鲜亮丽,就像是一朵枯败的花朵,生命已经走向了尽头。
年过半百的男人,跪在边,紧握着子的手,痛苦的哭泣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唤道:"小云…小云…小云…"
红了眼眶的凌寒禹,在另一边跪下,紧握着母亲的手,神情十分的悲痛。
凌母睁开眼睛,注视着老泪纵横的男人,脸上扯出一抹微笑,"承生(凌父名),生死由命,你呀不要太伤心了。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体身,不要太累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不能不把人体当回事…"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动听,却如最锋利的刀,凌迟着他的心。
"小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寒禹和悦悦的…"说到一半,凌父就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爸爸和妹妹的。"
凌母欣慰的点了点头,想到还躺在病房里的女儿,费力的叮嘱道:"承生、寒禹,不要怪席城那孩子…"
凌父和凌寒禹连连点头,满口答应着:"小云,我知道了!"
"妈,我明白!"
最后一桩心愿了去,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角始终带着笑容。
随着她的眼睛闭上,手也无力的滑下…
看着垂下的手,凌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冲着门口吼道:"医生,医生,快点过来!"
…
凌悦悦站在一片黑暗中,她茫然的四顾,却什么都看不见。
倏地,一阵刺眼的光芒向她照过来,她反的抬起手,遮住眼睛,等适应了这亮光后,她才放下手。
触目的是颜色各异的花朵,分外的漂亮,她环视了一圈,除了开的正旺的花朵,再也没有别的。
骤然她听见婴儿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令她熟悉的安慰声。
她不受控制的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她一直走,走到一处花丛中,花丛里坐着一名漂亮的男婴,酷似慕席城,正扯着嗓子伤心大哭着,仿佛被人抛弃了似得。
他的旁边,坐在一个女人,她低着头动作轻柔的帮他抹着眼泪,语调温柔的安抚着男婴的情绪。
男婴的哭声,如一又一针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痛的快要不能呼吸,指尖不停的颤抖着。
她想要上前,可他们中间像是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壁,怎么跨都跨不过去。
凌悦悦心急如焚,想要上前抱着他在怀中安慰一番,可脚却像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
正在安抚男婴的女人,像是感觉到有人,她猛的抬起头来,像凌悦悦所站的地方看过去。
当看见那熟悉的面容,凌悦悦失声尖叫:"妈…"
妈妈怎么会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小孩是谁?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慕席城?
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浮现在大脑里,她想要问点什么,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母亲,一股莫名的恐慌,从心底升起。
凌母冲她一笑,如记忆中那般温暖柔和,"悦悦,妈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要懂事了。有时间就多回家陪陪你爸,不要让他太孤单,你跟席城也要好好的生活,不要再闹矛盾。"
"宝贝,妈会在天上守护者你们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吧…"
凌悦悦连连头摇,拒绝去想她话中的意思,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她心如刀割,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向她涌过来,的她有些不过来气。
眼前的景象慢慢消失,她想要留住凌母,可是喉咙处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能伸长手,想要抓住凌母,可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