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烟雾缭绕,水雾氤氲,我完全看不清,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时,浴缸里的水早已冰冷。
我的手掌、脚掌都变的又白又皱,全身的孔竖起,不住地战栗着…
我匆匆地用巾擦了擦头发,爬到上,盖上被子,缩成一团,冷,还是冷…
忽然意识到,我应该是感冒了。
于是又忍不住自嘲:董菲菲,这不都是你自找出来的吗?
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体身的所有温暖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在肺间。冷,很冷,很冷!
我的意识越来越浅,越来越模糊…
忽然,一股我渴求已久的热源传到我的肌肤,我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像个"热鬼"一般贪婪地趴着它不断地汲取热量…
过了很久,"冷"终于弃械投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又过了很久,体身却又感觉到无比燥热,我不断地用手地甩、用脚去踢,想要把覆盖在身上的一切障碍物都驱赶走…
三天后。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馥郁的咖啡香味,清新而令人陶醉,我就在这种人的香气中缓缓睁开眼。
牧少臻?
对上琥珀的眸子时,我不确定地眼睛。原来,这真不是幻觉。此刻这张完美精致的脸除了牧少臻,还能有谁?
此刻,我的双手正紧紧环抱着他的膛,一条腿在上,另一条退却毫无形象地搭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像一只捕食的八爪鱼攀附在牧少臻的体身上。
而牧少臻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揶揄玩味的笑。
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摸不清状况的我,惊吓地直接滚落到地上。
"哎呦"!疼!
只见牧少臻了蹙眉,快速起身,长臂一伸,大手一捞,把我像只小一样地拎起来放在上。
随后他半躺下来,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下巴轻轻地抵在我的脑袋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嘶哑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倦,"马马虎虎的,真不让人省心。"
我转过头斜睨了他一眼后,不再理睬他。
而我的肚子就在此时很不争气地"咕咕"大叫起来。
"我让李嫂把吃的送过来"。牧少臻捏了一下我的脸,帮我掖好被子,起离开了。
不一会儿,李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坐在我沿边,支起我的体身,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然后拿起调羹,微微地搅拌了下碗里的粥,舀了一调羹,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对我说:"太太,你总算醒了。我这几天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想到李嫂对我的照顾,我感激地对李嫂笑笑:"李嫂,谢谢你这几天的细心照料。辛苦你了。"
"谢我什么?"李嫂不好意思地笑了:"太太,其实最辛苦的是先生。你昏了三天,是先生不眠不休地陪着照顾了三天。你冷的时候先生就一直抱着你,你热的时候也是先生给你擦拭冷汗,亲自给你换了一件又一件润的衣服…"
我怔住了,想不到,那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牧少臻!
什么?还亲自帮我换衣服?
顿时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前有几条黑线划过…
"太太!"
李嫂叫了我一声,原来粥早就在嘴边,而我却迟迟未动口。
我赶紧回过神来,含了一口。
李嫂又舀了一勺,继续道:"先生每天就喝几杯咖啡…幸亏今天太太醒了,否则再这样陪下去,先生的体身怎么吃得消啊?虽然先生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但他对太太真是很疼惜,很在乎的…"
李嫂还在絮絮叨叨着,而我却百感集,心情很是复杂。李嫂接下来说的什么,我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机械地一口一口咽着粥。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百吃不厌的粥,此刻却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李嫂走后,我就这么直地躺在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机手备忘录的闹钟提醒声响起,拿过机手,才猛然记起,今天是妈妈的忌。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离妈妈去世都有二十个年头了。虽然我的脑海里没有半点关于妈妈的印象,但从爸爸的阐述中,我知道妈妈是一个既美丽又善良的女人。
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想到妈妈那么年轻就染病离开了我们。
心情是晦涩的,然而我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走进浴室洗漱。
十分钟后,我穿着一身黑色雪纺连衣裙出来。
下楼经过了牧少臻房间时,透过虚掩的房门,我看到牧少臻正睡得酣然。我的脚步有稍许的迟疑,很快,我阖上房门,离去。
我想:今年没和牧少臻一起去看妈妈,妈妈应该会理解吧。
经过一家花店时,我无意中看到了"素心兰",很是惊喜,因为爸爸告诉我,妈妈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纯的兰花,它是高贵、典雅和坚贞不渝的象征。
于是我快步走进店里,买下"素心兰",正打开玻璃门,听到背后有人在喊:"等等!"
我的手停在门把上,转过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粉衬衫的陌生男人。
估计不是叫我,于是我转回头,继续拉门的动作。
见我没理睬他,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小跑来在我跟前。
我一脸的纳闷:"先生,我们认识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