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咙却哽咽住了,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不争气地又掉泪了。
正在我凝视他之际,他似乎也察觉到我她的存在,他敛下的睫突然一颤,接着缓缓将头转向我这边。
正当四目要相接的那一刹间。
"爹地。"一道稚还有些嗲嗲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牧少臻的视线循着声音而去,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也循着少臻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男孩正从门里面朝牧少臻踉踉跄跄地跑过来。
爹地?难道他是牧少臻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安抚下来的不安情绪又滕然升起,我的心开始砰砰地急跳。
"康康,慢点,不要跑。"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及时地在康康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爱意。
康康?
这个名字听着觉得有些耳,再看小男孩,瘦瘦小小的个子,大眼睛,高鼻梁,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在我思忖之时,女人已经牵着康康的手微笑着来到了牧少臻面前。
待我看清女人的脸后,猛然想起,他们不就是上次在超市里遇到的那对子母吗?
"爹地,我想要汽车。"康康睁着一双圆鼓鼓乌溜溜的眼珠子望着牧少臻。
牧少臻蹲下来,把康康拦在怀里,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爹地回家的时候带过来给康康好吗?康康在家要听话,要多吃饭饭,知道吗?"
那温柔的语气,宠溺的眼神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康康乖巧地点点头。
牧少臻轻轻了康康的头发后,起身对眼前的女人说,"心怡,我今晚会很迟回来,你让康康早点上去睡觉。"
"放心吧,我会的。"李心怡婉约一笑。
轰。
我的脑海里空白一片,他们接下来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我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很清脆,很响亮,就像上好的瓷器被人从空中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忽然觉得自己在在这里,显得很多余。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而懦弱的女人,此刻,我真做不到勇敢地走上前去,大方地去祝福牧少臻。
唯有,转身离开。
一转身,我的眼泪就出来了,接着就不停地,怎么也不完。
我着泪走在街道上,一路不停地走,不知要去哪里。
路上所有的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望向我。
那眼神真熟悉,不久前在理疗院的时候,那些人就是这么看着我的,好像我是个疯子。
要是真能疯掉,那该多好!
可是,我的思维却该死得很清晰,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清晰得让我想起很多事。
我想到以前在我怀孕的时候,牧少臻对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的情景。
他当时的语气也是那般地温柔,那般地宠溺,渗透着深浓的父爱。
只是,没想到我的孩子,却没有福气享受这些。
而享受这些的,却是那个叫康康的孩子。
我想到当初在离开前,我对牧少臻说,在这两年不要错过身边的好女人。
而如今,他身边真的出现了这样的女人了,我却又感到难过了,心痛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我却还是不停地走。因为,我不知道此刻我还能去哪里。
我最亲的两个人,离开前说好会等我回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人离开了,另一个是心离开了。他们都这么决绝地走出了我的世界。
我再也没有勇气去联系我身边第三个,甚至第四个我所亲近的人了。
因为我怕面对的,将是第三件、甚至是第四件我所珍惜的东西。
也许是友谊,也许是亲情,也许是更多我意料不到的东西…
今夜的A市似乎异常热闹,男女男女,手挽着手,走在大街上,空气里有一种醉人的浪漫。
我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把钻戒套到一个漂亮点的女人的无名指上,"单欣,我们尽快结婚吧。结婚后,你就辞职在家,轻轻松松做全职太太。"
多浪漫的求婚表白,只是这些浪漫,与我何干呢?
我所关心的,是这么大的天地间,何处是我的家?
我转过身,准备继续向前。
突然,我听到女人尖锐的声音,"林峰,我不需要你来我为我安排任何事。你不能控制我的生活。要我辞职,不可能。"
"你这是什么话?"男人的声音发怒,但仍然按捺着子,"我只是想负责子的衣食住行。况且我需要的是一个知我冷暖的子,而不是一个女强人工作狂。"
女人立刻冒火,"你看看,你就是想控制我。你的子不得有立独的事业,不得有立独的生活,事事都得听你的安排,然后锦衣玉食碌碌一生。林锋,你要的不是子,你只需要一个附属品,而我万万不可能当你的这件附属品!"
她的声音有些过,她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头往我这边看了看。
我有些局促地转过脸,不再观看他们的口水战,只是他们的声音依然刺穿我的耳膜。
"你果真…"那个叫林峰的男人气的说不出话,"你果真无药可救。我再也不指望什么了。我们分道扬镳。去你的女主义!"
"好!再见,林先生。"女人挤出几个字,取下了她手指中的钻戒回到他手里,然后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