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泡在头顶一晃一晃的,甜心在角落里找到小药箱,吃力地对着灯辨认着药瓶上的用法指南。
老实说,她真的被震撼到了,在来之前她做了无数种假想,她甚至以为清朗大不了就是被关在一个窗户被封死的房间里,除了出不去,什么都有,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落魄的地方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父爱不是都很伟大的吗?
她越发觉得心疼了,眼睛一直被泪水弄花,她根本就看不清字。
没有空调,电扇不会转,这里闷热得不透风不透气,就算是敷了药伤口一时半会也好不了,隔出来的小小空间是简易卫生间和淋浴,她本来想拧开水打一下巾帮他擦擦子身,却发现淋浴里出来的…只有凉水。
司徒清朗趴在上昏昏睡,许久不见甜心出声,于是轻轻问了一句:"甜心,你在干什么?"
甜心偷偷抹了一把泪,洗干净巾,回到他身边替他擦干净的血渍和伤口,然后倒上双氧水,抹了药,替他包扎好,动作娴熟得像个专业小护士。
"疼不疼?"
"不疼。"
"现在呢?"
"不疼。"
"现在呢?"
她一直重复着问,似乎忘了他是个铁打的身躯,生怕让他伤上加伤,回答了几次之后,司徒清朗忽然背过手去将她拉倒在自己身边,抱着她说:"不疼,傻瓜。"
甜心却是争分夺秒不安分地爬起来,捏着他的脸问:"清清说你不吃饭!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绝食?你一个男人怎么能绝食呢!"
"谁跟你说我绝食了。"司徒清朗很无奈,"这都是你们女人们干的事情,我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
"那我喂你吃好不好?"甜心忽然歪着头问。
"吃什么?"司徒清朗惊讶,"你还带了饭?"
"其实…是何嘉铭准备的。"甜心吐吐舌头,拉过一旁的药匣,取下第一层,司徒清朗忍不住扶额——这装备也太齐全了。
"我不想吃他准备的东西。"他像个傲娇帝似的皱眉。
"你别这样,嘉铭人好的,他二话不说就来帮忙了,今天要不是他我根本就混不进来帮你。"甜心一边解释一边打开饭盒,先是自己尝了一口粥,确定还很新鲜后,命令他道,"张嘴。"
"我真的不想吃…"司徒清朗直往后躲,心里隐隐有一点…吃醋,甜心怎么能胳膊肘向外拐的去夸何嘉铭!而且还说他很好!
"你能不能不要婆婆妈妈像朵娇花似的!"甜心怒,"快一点,张嘴,我喂你,你不吃我就不理你了!"
真是要被这个小丫头打败了,司徒清朗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娇弱到要别人来喂饭,他只好说:"好吧,我自己吃。"
"我喂你,你负责张嘴。"甜心马上就笑眯眯地将热粥递到他边,"啊——"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粥一碟菜,两人却磨磨唧唧吃了足有半小时,何嘉铭在下面烦躁不安地踱步:"这两个人还有完没完,别跟我说已经在上面。衣。服了!"
"你急个什么劲儿!"司徒清清瞥了他一眼。
"他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何嘉铭幼稚地强调,"这特么叫戴绿帽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