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第一次在司徒家过夜,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总算挨到了早上。
早餐是张婶准备的,甜心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尽量多吃,并且时刻小心自己会出什么马脚。
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怀孕应该怎么做,也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怀孕的时候不能做什么,百度出来的答案千万种,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
怀着宝宝的甜心犹如怀了一颗重磅炸弹,每时每分都担心会自爆。
早上上学是严伯给送去的,苏蓉原本就是专职阔太太,现在更是不用工作,每天只想着怎么挥霍清岳公司赚来的钱就成。
甜心晚上没睡好,早上头昏昏沉沉的,再加上早高峰堵车,终于有点晕了。
一晕就想吐,分不出是孕吐还是晕车吐,但是一阵阵的恶心让她在车内惴惴不安,总担心被严伯发现。
到了学校,又开始出现新的问题——万一上课的时候突然想吐怎么办,万一被同学发现自己突然不舒服怎么办。
在家小心翼翼,在学校也是小心翼翼,午餐甜心甚至不敢吃东西,不知道千奇百怪的食堂餐里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最头疼的是元旦演出的问题,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可不可以退出,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还有两个多星期就要正式演出了,这时候她退出,所有的东西都要变,时间实在是来不及。
"甜心,你到底怎么回事?"领舞关心地问,"你是不是真的生了什么病?"
"我没有…"甜心在心里默默回答出下半句,我没有生病,嗯,只是可能要生个孩子。
第一天尚且能蒙混过去,甜心侥幸在课间时候有了一次极强烈的孕吐反应,其他时候倒还没怎么让人生疑。
可是这种好运气不可能一直眷顾着她,第二天,即在司徒家的第三个晚上,甜心终于被苏蓉觉察出异样了。
晚饭后,甜心照旧端着茶杯回屋里去看书,这几晚为了避免和家人呆太久,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苏蓉看不过了,她觉得甜心太不懂事,甜心来住了两天,不说陪白姨聊聊天,哪怕在客厅里看看家长里短的电视剧也行啊。
于是当甜心正要往房间里走的时候,苏蓉叫住她:"甜心,功课很忙?"
甜心脚步一顿,尴尬地说:"也不忙,就是还有两周就要考四级了。"
"听说你学习成绩好的,试考应该不在话下吧?"苏蓉招呼道,"来,来客厅坐会,白姨咱们聊聊天?"
甜心犹豫了一下,不知苏蓉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发出如此热情的邀请。
她思忖的功夫,苏蓉已经起身拉她去客厅了,甜心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进了客厅。
电视正在播放三俗的家长里短婆媳剧,甜心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算了,自己住了几天跟住酒店似的默不作声,没准白姨她们看不过了呢,毕竟还是要做一些家庭成员间的沟通吧。
不多时,白婷也来了,张婶沏了果茶,端上水果,收拾妥当便回家去了。
白婷、苏蓉、甜心三人在客厅里坐着,苏蓉挑起话题,先聊上了:
"甜心啊,学校里有没有合适的同学,给清风介绍个女朋友吧,昨天晚上白姨说,清风到现在都还是单身呢。"
"呃…"甜心小小地窘了一下,问白姨道,"清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白婷心中分外不,觉得苏蓉这根本是在嗤笑清风没人缘,学美术的本来就宅,清风又格格不入,没有女朋友也是理所当然,他才4岁,有什么可急的?
"这我可不知道了,你倒可以哪天问问清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哪知道呢。"她随意答道。
甜心小心翼翼揣摩着白婷的潜台词,听出她似乎不大愿意谈清风感情的事情,于是她简简单单应了一声,算作蒙混过关,这话题便不再进行下去了。
苏蓉选了颗黑布林吃,片刻后又说:"清清和那个华…什么的,感情进展怎么样了?"
白婷眉毛一扬,啐道:"我儿子女儿的事情,你这当大嫂的怎么比我这个当妈的还急?"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天生就是个心的命。"苏蓉无所谓地笑笑,"这家里最老大难的清朗都结婚了,剩下清风和清清,早晚也成了家,爸和白姨不都省心了?"
甜心默默听着,觉得苏蓉是个很会左右逢源科打诨的人,也很会自嘲,明明让人讨厌,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白婷哼了一声,细一琢磨,清清的问题倒的确是让人关心的。
上次她自己说了华家那公子的事情后就没再提,听司徒政说华程远人还不错,只不过刚巧暗恋着甜心,这一层关系让白婷怎么想怎么不。
万一清清跟那华家的公子真成了,和甜心可就是一家人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万一旧情复燃了,清清可怎么办?
于是她也把这事当回事了,细问甜心道:"甜心啊,清清后来有再跟你提过吗?"
这个问题比上个问题还让她头大,她总感觉华程远在不喜欢自己之后,最有可能喜欢上的是麻薇薇,而不是清清。
可麻家跟司徒家虽然不是世家,却因为麻薇薇和清清的朋友关系走得很近,现在两人之间很有可能出现三角恋,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对白婷说?
"她就是…偶尔说一两句,但是也不多了。"她小心翼翼地解释,"好像还是蛮喜欢华学长的。"
"那你们华学长呢?之前清清不是说他喜欢你,现在呢?"苏蓉装傻似的故意问。
甜心结结实实被噎了一下,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讪笑着说:"也不算是喜欢了,就是有好感而已,嗯…现在应该不喜欢了吧。"
"可别这么说,人家差点都为你豁出去命呢!"苏蓉夸张道。
白婷越听越来气,甜心越听越如坐针毡,只有苏蓉一个人如鱼得水地挑拨着另外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