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朗风尘仆仆,何嘉铭猜出他或许是想给甜心一个惊喜,不过惊喜没给成,反而被甜心产来了个当头一。
这家伙眼睛红成这样,这是要吃人么?
"我接她回家,不烦劳何大少。"司徒清朗平静地回答。
何嘉铭耸耸肩,眉峰一扬:"好啊,那你自己上楼去请。"
司徒清朗疲惫点点头,疾步上楼,走至何嘉铭身边,突然道:"谢谢你把她从我家带出来。"
何嘉铭一怔,继而轻描淡写地说:"我帮她,是为了我自己。"
司徒清朗没说什么,而是快步上楼,何家仆人众多,其中一位就守在甜心睡着的客房门外。司徒清朗猜出甜心在里面,于是轻手轻脚走上前,仆人帮忙开了客房门。
司徒清朗终于见到浅睡的甜心,她憔悴的睡颜,清瘦的面容,无不给他大巨震撼。
他只走了两个星期,没想到这两个星期甜心居然过得如此糟糕,怀了孕,挨了骂,还了产,遭受体身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许是感觉到有人回来,甜心幽幽转醒,忽然一侧眸,见到怔在门口的司徒清朗,立刻弹了起来,惊讶地说:"清朗?"
是在做梦吗?她狠狠掐了一下手臂,那痛感让她瞬间就明白这不是梦,眼泪情不自倏然落下。
司徒清朗攥着拳头,轻声说道:"甜心,我回来了。"
"清朗…"
他走上前去,甜心掀开被子想要下,司徒清朗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下,抬起手,"啪"地一声脆响。
甜心惊呆了,门口正往里走的何嘉铭也惊呆了。
他还以为司徒清朗会打甜心,可没想到司徒清朗居然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朗,你疯了!干嘛要打自己!"甜心心疼地拉着司徒清朗的手,却不料在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更惊人的举动。
他径直跪在甜心面前,颤声说:"甜心,我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
何嘉铭呼吸一滞,静静看了片刻,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丧子之痛让甜心痛不生,然而清朗的一跪更是让她失去理智般大哭不已,司徒清朗紧紧抱着她,头枕在她腹小处,那曾经孕育着他们孩子的地方,了眼眶,无声流泪。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甜心。
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娶了甜心,又数次隐瞒司徒政的压力,甚至忘了告诉甜心家里的家规,他以为这是为她好,却不知道这恰恰害了她,让她什么都不懂不明白无处问,她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遇到圈套只能往里跳。
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能早一点告诉甜心父亲对孩子的渴望远远大于所有人的前途,如果他能早一点告诉甜心自己想要一个孩子,如果他能在身边,多陪一陪她…
"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他哽咽着说。
甜心终于彻底崩溃,放声大哭,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一切都像一场噩梦,而这场噩梦却把所有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司徒清朗站起身来,吻干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问道:"疼不疼?"
甜心摇头摇,又点点头,不知道自己应该表达什么,心才是她最疼的地方。
"不哭,孩子没了可以再要,我们还年轻。"司徒清朗安慰着她,"你要好好养体身,知道吗?"
甜心乖乖点头,泣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清朗又红了眼眶,摸摸小可怜的小脑瓜,抱起她说:"那我们回家?"
"恩…我想回家。"甜心哭着说。
"乖,我们走。"司徒清朗亲亲她苦涩的小嘴,皱紧眉头出了客房下了旋梯。
何嘉铭在客厅品着红酒,见司徒清朗抱着甜心下楼,似笑非笑道:"二少,我带甜心出来的时候,你家老爷子信誓旦旦要你跟甜心离婚。"
司徒清朗脚步一顿,默不作声。
"什么时候离婚记得提前给我打个电话,你后脚离,我前脚娶,保证不让她过苦日子。"
司徒清朗看了甜心一眼,沉声说:"你这辈子没指望了,我不会跟她离婚的。"
"是么,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二少走好不送。"何嘉铭摆手,做了个"逐客"的手势。
司徒清朗抱着甜心走了,这个富丽堂皇却又空旷单调的家在有活力了数个小时后,终于又冷清下来。
何嘉铭摇晃着杯中苦涩绵长的红酒,心想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命运了,永远也找不到和甜心在一起的机会,反而一次又一次愚蠢的将她推给别人。
他忽然看腻了手中酒杯,狠狠掼在地毯上,高脚晶杯登时支离破碎,酒红色的体蔓延一地。
司徒清朗抱着甜心出了何家两兄弟的宅邸,司徒清清自车里看到了,赶紧帮拉开车门。司徒清朗将她放上车,自己坐到一旁去,眼神鸷狠辣的可怕。
司徒清清小心翼翼地问:"甜心,你没事吧?晚上我爸是不是吓着你了?"
"还好。"甜心苍白的小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终于平复了啜泣。
她伸出手去,紧紧攥着司徒清朗握起的拳头,司徒清朗将她揽在怀中,她鼻子一酸,颤声说:"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怕爸打你,怕你跟他吵架…对不起,我想的太简单了。"
"别向我道歉,我说了都是我的错。"司徒清朗将她的手凑到边亲亲,"事情的经过我都听说了,你已经尽力了。我问你,你现在还记不记得那两个当兵的长什么样子?"
"恩…都很高,很壮,其中一个有一点凶的感觉。"甜心回忆,继而道,"如果可以看到的话,我能认出来。"
司徒清清起先以为二哥黑着脸拆房子的表情是要去揍甜心,直为可怜的小甜心捏了一把汗,而今看到二哥非但不怪甜心,反而更疼她了,心里松了口气,知道二哥这是要为甜心报仇了。
"上校,接下来去哪?"司机问道。
"先回一趟家里,在门口警卫停一下,我要调一下监控录像。"司徒清朗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