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撅起小嘴,明显不高兴了:"喂,一队长,你瞧不起我们文艺兵是不是?"
司徒清朗强忍着不耐烦,礼貌地回答:"我没有——"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干,你干嘛不教我?我本来就是来体验生活的!"何静跺脚。
一旁的士兵们哄笑,显然是觉得这个新来的小女兵就喜欢跟一队长撒娇。
不过一队长军衔上校,而且马上就要晋升为大校了,论职级也是个正师级,长得又英俊潇洒高大威猛——
好吧其实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小何刚来部队,跟清朗上校黏黏腻腻的也正常嘛。
高连和秦路对何静有那么一丁点印象,有一次他们听队长提起过她,高连一向是个爱起哄的主儿,于是他大声吆喝道:"喂,丫头,我们队长可有老婆了,你跟他撒娇也没机会了!"
何静气鼓鼓地扭过头,咄咄人道:"你叫谁丫头呢?没大没小,我可是少校级!"
她这话一出,士兵们顿时就有点哑口无言,对她好感度也降低了一半。
部队里上下级关系微妙,下级对上级是绝对服从的,因此对于职级和军衔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在公开场合以此摆架子别人。
何静的语气简直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是少校似的。
不过就是个少校而已,上校都开得了玩笑,一个少校,还想吃人不成?高连不忿地想。
一见士兵们笑容没了,何静顿时有些窘迫,她意识到自己脾气上来又说了错话,惹得大家不高兴了,于是委屈地看向司徒清朗。
"清…"
"叫队长。"司徒清朗礼貌地看着她。
何静委屈地着衣角:"队长,你看大家对我这么有抵触心理,我想和大家融入到一起,所以请你让我参加训练。"
司徒清朗蹲在一块大石头上,不得不说他连蹲姿都甩出别人几十条街,何静一直在这里哼哼唧唧他烦得受不了,于是突然站起身,对着何静道:"你跟我过来。"
何静心脏猛然一跳,喜滋滋地跟过去了。
司徒清朗把她带到一处高台前,高台下是泥坑,很浅,但泥浆浑浊,看上去脏兮兮的。
"爬上去,然后往下跳。"司徒清朗命令道。
何静窘了,从这里?要跳进那个泥坑里?不要,看上去好脏…
"爬啊!"司徒清朗催促道。
何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心想——这个家伙不会是认真的吧?他是真的想让自己从这里跳下去?
"那个…这里很脏诶!"
"你不是说你想深入士兵么?你不是说自己要找最苦的地方训练么?你不是说你是来体验生活的么?那你跳啊!"司徒清朗语气明显不善,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何静一回头,司徒清朗所带的中一队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她,她今天要是不跳的话,肯定会遭众人嘲笑的,也会被清朗瞧不起!
她咬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清朗。
司徒清朗不为所动,依旧冷酷无情地催促:"爬上去,从台子上往下跳,你不会么?"
何静一跺脚,质问道:"司徒清朗你什么意思!你完全不把我父亲看在眼里是不是!"
"我一直很尊敬伯父,但你既然来了我的部队,又执意要求和我的士兵们一起训练,那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命令,不要跟我摆你的大姐小脾气,我不吃这套!"
何静气急败坏地张张嘴,显然是想狡辩,司徒清朗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你现在看到了,我和我的士兵们每天都是在这种环境下训练的,你要是嫌脏差,现在就可以走,不走的话,就老老实实听我的,给我往下跳!"
"我要是受伤扭到脚怎么办?"
"扭到脚有队医。"司徒清朗盯着她,"当我的兵,就没有讲条件的权利,我说什么是什么,跳不跳?"
何静气得牙齿颤,她看明白了,司徒清朗是要赶她走,她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的,怎么可能会走?
"我跳!跳就跳!"她下军装外套,砸在司徒清朗身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别后悔!"
司徒清朗一手拎着衣服,一手在袋里,面无表情地盯着何静,看着她笨拙地爬上高台,站在上面瑟瑟发抖。
不远处的士兵们全都张大嘴巴看傻了眼——队长还真让她跳啊?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啊?
何静一咬牙一跺脚,闭上眼睛往下一跃,重重摔在泥潭里,满身泥水,灰头土脸,委屈地坐在里面哭了起来。
司徒清朗无奈极了,他从没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事情是她自己找的,让她走她不走非要往下跳,跳完了又在这里哭天抢地,她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很委屈吗?
"司徒清朗你这个混蛋!"何静身上的泥水啪嗒啪嗒往下滴,哭得不能自已。
士兵们倒是觉得这女兵大胆,居然还真不怕脏地跳下去了,索一个接一个地鼓起掌来。
掌声响成一片,惊动了没走多远的指导员,指导员回头一看,我的祖宗,何维明的女儿怎么跑泥坑里去了!司徒清朗这是搞什么!
他一溜小跑过来,厉声喝道:"司徒清朗!你怎么对待新同志的!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女兵!"
司徒清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她自己要跟着我们队一起训练的,我只是按照她的意思——"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指导员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音吼道,"人家何静是何首长的女儿,你是哪筋打错了忘了这茬?"
"我父亲是司徒政我该跳不也还是跳了?"司徒清朗回敬道。
"这不一样的,人家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都是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你怎么能由着她的子呢!这万一要是把脚崴坏了你负责啊?"他恨铁不成钢,转而安慰何静,"别哭别哭啊,小何,我这就给你安排宿舍让人备好了热水给你洗澡。"
何静一见有人撑,顿时计上心来,她委屈地着脚踝,用我见犹怜的语调撒娇:"指导员,我的脚好像崴了,好疼…"
指导员闻言如临大敌,呵斥司徒清朗道:"一队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背人家去卫生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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