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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0、just one last
   

 任甜心再怎么忐忑不安,也忽略不掉清朗眼底浓化不开的忧郁,他从来没有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面对着一件心爱之物却只能束手无策,只能静静看着,却不敢触碰,不能拥有。

 他还是爱着自己的,但是发生了什么事——甜心当时就这么想。

 没有什么比得知这件事更重要,这阵子清朗的冷淡让她魂不守舍,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清朗终有一天会腻烦她,她笨、没用、不能生孩子、太年轻,她的弊端一大堆,她真的无时无刻不担心清朗会不爱她。

 可是此刻,面对着清朗深深凝视她的眼眸,她心中的天窗仿佛豁然被推开了,她比平时更清醒的意识到,他们仍彼此深爱,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指引着唯一的结果——他们要分开了,不然清朗不会用这种哀伤的神情看着自己。

 清朗怎么了?

 她想知道,但是她不会去问,如果这是清朗在迫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她会接受,会坦然面对,但不会挽留不会哀求,他们说过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连死亡都没能把他们分开,那么在清朗身上发生的事情,一定比死亡更可怕。

 她忽而又想起清朗最近的反常,坠落的水杯、认错了的物品、他越来越频繁的怔忪和恍惚…时间就是从清朗在灾区回来开始。

 "甜心。"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唤回,甜心定睛注视着清朗,清朗却已经举起酒杯,轻声说道,"干杯吧,两周年结婚纪念快乐。"

 甜心定了定神,她知道自己没用,帮不上清朗什么,但是这一刻,尽管她心痛到无法呼吸,尽管她想放声大哭,尽管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但是她决定将今夜进行下去,她不能辜负清朗的一片苦心,若不是因为无爱,清朗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

 "嗯…干杯。"甜心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杯的手指却在颤抖。

 她努力平复心情,却不敢对视清朗的眼睛。

 司徒清朗都快把高脚杯捏碎了,他又何尝不是强忍着眼泪坐在这里?眼前的小人那么乖巧那么懂事,他只是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就能明白,她一定已经猜出个大概了,却强忍着不问也不反抗,像是静静听候主人发落的可怜小动物,这样的甜心,他怎么舍得放手?

 兴许…还有奇迹?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脑海,司徒清朗就陡然将它下。不,他已经被这个"奇迹"‮磨折‬了很久了,每一天都是一种‮磨折‬,在他今天终于下定这决心之前的每一天他都在犹豫,他一看到甜心就心软,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变心"做好铺垫,这过程让他们两个都痛苦,然而结局呢?

 他要等的奇迹依旧没等到。

 他想,老天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他没有母亲,没有家庭的温暖,现在连爱人也要失去了,是,他还有钱,还有地位,还有‮份身‬,可那些又有什么用呢?他即将成为一个失明的人,再也看不到一切,再也看不到他最爱的甜心。

 想着想着,热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他喉结滚动,心头的苦涩蔓延,此刻他竟然巴不得能有个什么锐物剜出他的心脏来算了,让他从此再不必面对这所有一切。

 甜心努力把眼泪往肚里咽,她实在看不下去清朗如此痛苦的表情了,如果结果只能注定,那么…就让她来改写结局吧。

 "这酒好奇怪的味道啊。"她突然吐着舌头,一副无福消受的样子,俏皮地笑。

 司徒清朗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甜心笑着说:"高兴点嘛,我们的两周年纪念,愉快点过不好吗?"

 司徒清朗深一口气,似乎能看出甜心灿烂笑容下的迫不得已,他突然觉得甜心说的对。

 既然只剩下这最后一晚,为什么不能充满回忆的度过呢?他不希望再留下任何遗憾了。

 "怎么愉快的起来呢。"他终于收回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地‮头摇‬,"这可是我特意托人买的好酒,就这么被你一句话说难喝,我心都碎了。"

 "我哪里有说难喝,只是说味道很奇怪嘛。"甜心咕咚灌了一大口,心说就这样灌醉自己算了,也许一觉醒来一切都只是个梦也说不定呢。

 "时间过的真快。"清朗轻声道,"你都会喝酒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跟着我军训呢。"

 "呸,可别提那时候了。"甜心一脸懊恼,"你老罚我,明明人家是标兵来着。"

 "你如果被异的内||爆头,你也会想吃人的。"司徒清朗忍不住笑。

 那还是两年前的夏天,那时候甜心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她孑然一身,虽然家境贫寒但从不会出这种茫然的、难过的表情,永远斗志昂扬,永远笑容满面。

 是什么让她变了呢?司徒清朗忍不住自问。

 让她嫁给自己,成就一个家庭,这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究竟有没有给过她幸福,还是拖累了她?

 他陡然想起何嘉铭来了,那时他以为何嘉铭对甜心只是占有而已,那并不是爱,他甚至庆幸最终甜心坚定地选了自己,没跟何嘉铭那个人渣在一起;可此刻他却懊悔万分,何嘉铭行事作风远比他洒肆意,更重要的是,何嘉铭总不会这样半路离婚——如果他是付出真心的话,他会对甜心从一而终的相守一生的,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不知不觉间他又忘记今天他究竟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满脑子都是和甜心在一起的回忆,从他们初次相亲见面开始,呵,那无厘头的相亲,自己当时只顾着怨麻家兄妹的不靠谱,可后来,他却屡次庆幸——幸好当初他去了。

 他和甜心明明很有缘分的,为什么老天要强加于他们身上如此之多的悲离合?

 那后来,他特意去甜心的学校监督军训——呵,这本来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严肃的自己当时竟然鬼心窍的主动申请去了,还让队里人好一阵怀疑。

 再后来,他只是想照顾这株小树苗,让她正苗红长得更笔直更漂亮而已,不曾想,他却升出了别的感情,喜欢上她,爱上她,第一次违背家人的意愿,不管不顾的跟她领证结婚,直到现在都欠她一个像样的婚礼…让她失去两个孩子,他对她的亏欠太多,他以为自己能让她这株小树苗开出最绚烂的花朵,结出最漂亮的果实,没想到…

 是他太自私。遇到甜心他从未后悔过,但他后悔自己娶了她,给了她痛苦多于快乐。

 司徒清朗忍不住再一次轻叹,忽然眼前一暗,不知何时甜心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她开了音响,房间里响起伤感的音乐,是一首名为《justonelastdance》的曲子。

 "你是不是没有心情吃饭?"甜心微笑,双眼却已是通红。她弯下,张开手,直直伸向他,"清朗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司徒清朗赫然一愣。

 "这是我们的两周年纪念呢。"甜心轻声、却执着地说,"我想请你跳支舞,你答不答应?"

 司徒清朗口发堵,一滴泪水倏然落下。

 "好。"他说,他拉过甜心的手,揽过她纤细的肢,轻吻着她的发丝,光洁满的额头,小巧精致的耳垂,这可怜兮兮的小耳垂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果然呢,摊上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婚姻…

 "清朗,我爱你。"甜心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你相信我永远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也一样。"

 司徒清朗‮体身‬一僵,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滚滚而出,他抱紧甜心,哭的像个孩子似的,他是真的真的无法离开这么个善良的女孩,他深爱着甜心,一心想和她相伴终生,他付诸了那么多努力,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痛苦,可这结局…这结局,他不甘心!

 这晚,他犹如受伤的困兽般索求着甜心的美好,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爱着她,占有着她,昏黄的灯光下,甜心泪眼蒙,如绽放的蔷薇般精致,柔弱,任由他以凉薄的、以修长的手指记住她的一点一滴,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瞎了,再也看不到这世界,他心中的唯一一抹色彩或许就是明快的小甜心,这或许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甜心记不清他们纠了多久,只记得在她昏昏沉沉时,清朗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当她睁开眼睛摸向边的时候,清朗已经不在了,但她摸到一张纸,直觉告诉她,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东西。

 她拿过来,举在自己面前,是离婚协议书,清朗已经签过字了的。

 上面的内容她没细看,她躺在上,用脸蒙着被子,哭成了泪人。

 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她和清朗真的要离婚了,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分分合合,这一次却是真的要彻底结束纠了。

 上面的字她一个都没看清,她也没打算仔细看,她只是在默默哭了许久之后,坚强的爬起来,把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打包收拾好,又叫了搬家公司帮自己把行李打包,送回自己的老房子处。

 终于…

 一切都要回到原点了。

 甜心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她和清朗共同拥有的家,提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把钥匙在上面,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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