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拜祖先。心中要记住,若是没有林家的祖先,也就没有林家今在苏州城的地位。要铭记祖训感恩祖先。”林老夫人一脸严肃,每逢初一十五,林老夫人都会雷打不动的过来给祖先们敬香。今是大日子,更是不能有一点的松懈。
上头摆着丈夫的灵牌,林老夫人不由心有感触。老爷子啊,要是你能活到今天多好,两房孙媳妇都娶进门了,只怕不久后咱们就能相逢了。想着,她的眼眶都润了。
三叩九拜之后,两位新嫁娘这才站起来。杨玉芷暗自叹了口气。这仪式还真是累人啊。
待得他们叩拜完了祖先,林家族长这才拿出族谱,在孙子林天德和林月德的名字旁边,亲手写上了苏云锦和杨玉芷的名字。
“林苏氏林杨氏,后,你们定当以为林家开枝散叶为盼,早生下龙丁,兴我林家!”族长扯开嗓子朝外喊道。
苏云锦与杨玉芷齐齐福身回道:“是。”
“云锦,玉芷,你们已入族谱,成为我林家人,过去吧,给祖先敬个香,祈求一切顺利。”林老夫人对着香炉微微颔首示意。
两人齐声称是,走到香炉前,燃起三炷香,恭敬的拜过。苏云锦作为长孙媳妇,长幼有序自然是苏云锦先将香在香炉里。
供放在正中的香炉最为华贵,上了金漆还有龙凤呈祥的花纹,上面点着朱砂,应该是请高僧开过光的。苏云锦刚想要将香上去,身后就被人碰了一下手肘,紧接着背后也被人推了一把。
力道虽然不大,却是让苏云锦的手一抖,脚下一个趔趄,苏云锦“啊”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扒住香案,没想到手一滑,便把香炉给碰到了。
只见香炉向一旁倒去,苏云锦还没等来得及做出反应,香炉就已经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啊!香炉居然碎了!”三太太大惊失地叫道。
“苏云锦!”杨玉芷惊呼着。
“荒唐!”族长拍案而起。
三把声音几乎同时发起,最后却因着族长的怒喝而安静下来。
“林卢氏!你的长孙媳妇打碎我林姓祠堂祖宗香炉,如此不识大体,今你必须给大家伙一个待!”一位叔伯也怒不可熄地骂,那老脸激动得涨红,花白的胡子颤抖着。
“太太,这可如何是好?这长孙媳妇居然失手打坏香炉,那可是对祖先的大不敬啊!要是祖宗责怪,降罪咱们林家可如何是好?”三太太眉头直皱,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打量着老夫人。
老夫人扫了眼三太太,三太太立马便止住了声,往后退了一步。
而一脸淡定的苏云锦望了眼她身后,刚才,除了杨玉芷站在她身旁外,离她最近的便是三太太与三叔了。
却见三叔林正坤一副若无其事的站着,但那双飘浮的双眼却似是看好戏的望向老太太。而身穿一身水蓝色缇花旗袍的三太太,刚刚惊呼的声音,怎么听着倒是有点虚假。而杨玉芷,则完完全全像是被惊吓到的。
呵呵,看来,林家是卧虎藏龙啊。苏云锦不由叹息,才刚刚嫁进林家,事情便一宗接一宗的针对自己,只怕后,她的日子将是多姿多彩啊。
“。”林天德站起身来,体身较虚站起来的力气已让他脸色涨的通红,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云锦一定不是故意的,刚刚她明显站不稳,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推她。”
“可不管她故不故意,这香炉是碎了。”三叔林正坤回了一句。
林老夫人低头看着那香炉,又扫了眼眼前几人,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要知道,香炉指子孙。家中老人去世后,都是由男丁捧着香炉送殡的,在世家大族中,尤其是林家这样的大家族,打破了香炉那就喻示着断子绝孙这样的意头。林老夫人才给苏云锦送过吉祥多子图,而现在便有人急着要咒她林家断子绝孙了!
刚刚苏云锦摔倒林老夫人是没看到,但大路平坦,苏云锦怎会上炷香就摔了呢?
好啊!寒她林家连香炉都拿来作文章了啊!
林老夫人脸色极差,她望着同样脸色极差的族亲叔伯,暗暗思量着这关该如何过去。
“可不,天德啊,不是三婶说你,这你媳妇不懂也就罢了,你身为林家长孙,这点道理岂会不懂?她才嫁进咱们林家便迫不及待要咒咱们家断子绝孙啊!”三说完,扭头看了一眼林老夫人。果不其然,林老夫人的脸色又更沉了些。
林天德转头看向三,虽脸白如灰,但气场却如修罗,冷声道:“既然你以三婶自居,就不应该在此煽风点火,而是摆好自己的份身!”
“你!”三手指着林天德,气急败坏刚想反驳,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要知道,林老夫人最疼的就是林天德了,若不是林天德这几年病了,只怕林家就成了林天德作主了。如若是真惹恼了林天德,到头来吃亏的不是林天德,反倒会是自己。
既然这边不成,那就换一边来。三走到林老夫人面前,指着地上的香炉道:“老夫人,您看这香炉弄的,四分五裂的,要知道,这香炉可是请大师开光过的,就这么碎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依我看,这苏云锦就是故意的!”
三说完,挑衅地看向苏云锦,她倒是要看看,她怎么解释!
而坐着的几位族亲,已经低头在窃窃私语了。
“依老夫说,这苏氏,得休了!”另一位叔公瞪了苏云锦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不休她,祖宗难安啊!”
“对!把她休了!”
“哼,敢咀咒我林氏一族?如若这几天我林姓族人有什么天灾**人畜不安的,她苏氏恐怕是死十回都不足以弥补!”一位较年老的叔公愤愤然地说道。
“…”一众人等在那里起哄着,让林老夫人一脸难。
“各位族亲,今之事,是我的长孙媳妇的不是,还望各位叔伯稍安勿燥,这事,我会给族人们一个待的。”林老夫人站起来,恭敬地对族亲们施礼说道。
看在林老夫人的面子上,倒是都安静了下来,毕竟这帮人平素里也得了林老夫人不少好处。
“云锦,你怎么说?”林老夫人一脸严肃地望向苏云锦。
苏云锦不慌不忙,瞥了三一眼,又转脸望向林老夫人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正把香下时,背后真被推了一把,我并没说慌。再者,我无怨无故又怎会笨得在叔公叔伯面前把香炉给打碎呢?”
“呵呵这还用说?这明摆着你不满嫁进我林家冲喜呗!苏云锦,不要以为你不满就可以为所为了,你可要知道,这香炉对林家这种大家族来说意义很重大!你打碎了它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三婶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让苏云锦更是无语。
本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还偏偏要装作什么都懂。再看那三老爷,老神在在的样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子在这里公然挑衅她,看来,这三是仗着背后有三老爷,才敢这么嚣张的吧?
又或者,她突然跑出来这么一通添油加醋,是三老爷特意指使的?
但三婶的话却让林老夫人听进耳朵了,那双精明的昏黄的眸子了下来,寒光乍闪:“云锦,真是这样吗?”
苏云锦“噗通”地跪在林老夫人跟前,摇了头摇道:“,不是这样的。我承认,当初云锦是有不情愿,但云锦如果不嫁进林家来,只怕得嫁给王家那傻子了。所以,云锦对林家,以及对,只会感恩。”
“嗯。”此时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稍好转了些。她又道:“但今之事,你是必须要给大伙一个待的。”
苏云锦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到香案前,道:“方才我想走上前去敬香,离这敬香还有一丈远,试问大家,我要有多长的手臂才能伸的那么远去将香炉打翻呢?我是背后被人推了一把,才导致体身前倾撞上香案的。”
说着,她回过神来,看着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杨玉芷,又望了眼幸灾乐祸的三,三身旁则着着大伯娘柳玉兰。但从事情发生起,柳玉兰便一直默不作声。
苏云锦转过脸,望着大伙道:“而离我最近的,除了站在我身后的二孙少,便是三婶。”
“苏云锦,你什么意思?我离你近是不假,但你也不能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扣吧?”杨玉芷怒瞪向苏云锦,心中的火气一下便燃起。
她早就知道苏云锦会为自己辩驳,刚刚看到三婶拿苏云锦开刷她还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苏云锦被欺负,但怎么也没想到苏云锦无凭无据就把自己拉下水。
苏云锦不冷不淡道:“没什么意思,我也没说推我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急什么?难道,你心虚?”眼睛盯着杨玉芷看,她是知道杨玉芷没那么大胆,但就是看不过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句话把杨玉芷给堵的哑口无言,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倒是林月德,此时站起身来,道:“那照大嫂的意思,是玉芷故意推大嫂的了?”
“我并没这样说。”
“好,那就算是大嫂没说过,但香炉的确是被大嫂打碎的,具体是谁推的,大嫂没看到,我们其他人也没看到,我说这话可对?”林月德望着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