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家,苏云锦也是用这样的办法搞定了他们,几乎也是不费吹灰之力。毕竟,他们和张振强那一家还是有区别的,没有张大嫂那么势力,也没那么难,只是怕自己惹上事情罢了。
当苏云锦将个中厉害点明,并且直言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时候,他们也松了口。
“卖报卖报!林家纱厂最新进展!纱厂工人偷纱换大烟,猝死讹诈老东家!大家快来看啊!”街头,卖报书童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手中的报纸也是接二连三的往外卖。
苏云锦和林月德正走在去往赵海超家的路上。另外两个死者家属已经安抚好了,现在就剩下这个最难的赵海超家了。
一路上,听着书童的叫卖声,林月德双手背在身后直头摇,“这些记者真的是,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多写点。完全没有是非观念。你看,现在事情圆满的解决了,最后的那一出手,事情就这么摆平了。结果你看看,现在有谁还骂林家?啧啧啧,人心呐。”
林月德说的最后林老夫人出手,指的是在察警局的时候,她们已经找到了证人和证据,最后等到审判的时候,林老夫人给察警局里不止送了钱,也施了,事情终于得以圆满解决。
“这又如何,这种事情,从古至今还见得少么。都说人云亦云,这便是了。”苏云锦不说其他别的什么,只想快点把这件事情给弄过去,这段时间,她没干别的,尽忙这件事情了。
虽说忙碌,也有些累,但是苏云锦觉得过的很充实。
莫名一下这件事要解决了,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之后要去做什么了的感觉。
赵海超的家中,大门打开着,院里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就在苏云锦刚迈进门去的时候,甚至还从里面飞出来一块石头。
有了上一次被打经验的林月德下意识的将苏云锦给护住,抱着苏云锦弯下去。
石头顺着两人刚才弯的地方飞过,正好路过二人的头顶。等到林月德反应过来抬头看的时候,这才发现,石头很大。若是二人刚才没低头,被砸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谋杀吗?”林月德当下忍不住,指着院中还在打架的人怒喝道。
上次就是因为赵海失手把大嫂给打伤了,让他愧疚不已,他们大度不计较,这怎么还没让他们长记呢,扔东西的时候没长眼吗?
“你们来做什么?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吗?啊?我家老赵死了,你们林家一分钱不赔不说,现在还要我们在这个苏州城内抬不起头来!”赵大嫂跪在地上哭的是哭天抢地,手不停的拍着地面,眼泪了满脸。
而苏云锦也早已没了最初的耐心。他们到现在都还不忘提赔偿的事情,当真是被利熏透了心。
“我想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如果你们适可而止不去纠这些的话,或许我们林家会看在赵大哥曾经在纱厂里工作的份上放过你们。是你们不依不饶,不肯放弃你们心中的那些蝇头小利,非要把事情闹大。如今偷不成蚀把米,不思悔过不说,还想过来咬我们一口。怎么,这点教训不够是吗?”苏云锦走到赵大嫂面前,低头看她,脸上不止有着冷漠,还有一丝厌恶。
贪得无厌的人!家人没了,不是想着如何让他走的安心,而是为了那点赔偿金闹个不停!纱厂一共死了三个人,就只有他们闹的最凶!
剩下的两家无非是被这赵家给牵动的,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和利弊之后,他们都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只有这赵家,非要兴风作,不死不休!
“教训什么?难道我们家的人死在了纱厂要一点赔偿有错吗?老赵死了就留下我们一家老小我们怎么活呀…”赵大嫂坐在地上哭的一一的,好悬没背过气去。
“死在纱厂是我们纱厂的责任吗?察警局给你们的东西你们都没看是吗?死因是什么?是赵海超烟瘾犯了,头朝下摔倒在地猝死的!是我们纱厂的责任吗!你们要找说法去和你们当家的找去!还有去和当初让老赵大烟的人找去!没有大烟,就没有你们的今天!”苏云锦一听他们的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赵大嫂的鼻子就开始一通狠骂。
他们这样的人家的人,死不足惜,可惜的是,居然还搭上了另外两个可怜工友的命!
当初,就是赵海超拉着那两个工友一起去大烟,大烟不说,也还鼓捣着那两个人去偷纱,自己则是在旁边坐享其成,拿着去换大烟。
如意算盘打的啪啦啪啦响,如今出事了,他们倒是退到一边去了,高举着让人偿命的旗号要巨额赔偿金,凭什么!
难道人家的命就不是命吗!
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们还不知悔改,连一丝歉意都没有,还在这儿要说法,难道,他们就不应该给那无辜死去的两个人一个说法吗!
没有任何站得住叫的理由就敢兴风作,谁给他们的权利?
苏云锦很少动怒,可以说嫁入林家之后就没在任何人面前表达出任何不满甚至动怒,现在她的情绪如此激动,把站在一旁的林月德看呆了。
“大…大嫂…”林月德呆呆的叫了苏云锦一声,苏云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深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声音冰冷的说道:“你们想要靠着自己丈夫或者兄弟的死发一笔横财,试问,这钱你们花的安心吗?你们良心难道不会不安吗?”
苏云锦一番话说出来已经让赵大嫂哑口无言,颜面扫地。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们本来还是有些顾虑的,奈何那个神秘人说这件事万无一失,他们就被利益蒙蔽了自己的内心。现在不止钱拿不到,还要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赵大嫂再也忍不了了,从地上站起来,指着苏云锦的鼻子还了回去:“你不要站着说话不疼!死的不是你的丈夫!等林天德那个病痨子死了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站在这儿说风凉话!”
“赵大嫂!”一听到她又拿林天德说事儿,苏云锦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别说我丈夫还没死,就算有一天我丈夫真的死了,但他这辈子没做过昧良心的事儿他九泉之下他也安心!不像你们,只怕赵海超九泉之下看着你们这幅面孔,心都是要凉的透透的了!他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样的老婆,有这么个弟弟,有你们这样想拿他的死来发财的家人!”
“苏云锦!你过分!”赵大嫂恼羞成怒,上来就要打苏云锦。
却被苏云锦给躲开,“过分的是你赵大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这话我就给你撂在这儿,这样的处理结果,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你要是还想要赔偿的话,就先把你家赵海超偷了我们纱厂的纱钱还了,咱们在聊赔偿的事!我倒是要看看,是你们赔的纱钱多,还是我们给你的赔偿金多!”说完,苏云锦拉着林月德扭头就走,“月德,我们走!”
看着苏云锦头也不回的走,赵大嫂呆愣了半晌,随即坐在地上哭的是昏天暗地,“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啊…老赵啊,你死的冤呐,我没用啊,让你尸骨未寒就受了这样的辱骂屈辱啊,我们不甘啊…”
听着她这般指桑骂槐,一直没说话强忍住怒气的林月德走上前来,看着赵大嫂,冷哼一声:“这是你们自找的!如果你们不这样作闹的话,或许老夫人还能网开一面不计较你们偷纱的事,你们有今天,那也是你们自找的。只能送你们两个字,活该!”
“月德,多说无益,我们走吧。”苏云锦冷冷的回头看了目瞪口呆的赵大嫂一眼,率先走在前面,林月德则是跟在苏云锦的身后。
待得苏云锦他们走后,赵海将赵大嫂拉起来,说道:“大嫂,那苏云锦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是没有大烟,没有那个引大哥大烟的那个神秘人,大哥也就不会做后来的那些事,怪就只能怪那个神秘人!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找!怎么能不找?要是没他,咱们怎么可能有今天!必须要找他!海,你去!”赵大嫂恨恨的擦了擦眼泪,让赵海去了。
赵海听后夺门而出,想要去找林正坤。奈何,足足在之前和林正坤约见的地方等了一天,也没能等来林正坤。
之后的日子里,赵海时不时的就去找林正坤,可林正坤就好似人间蒸发了般,怎么找也不出现。
他们怎么知道,给他们带来这般灭顶之灾的,正是林家的三老爷。他们就算是翻遍了整个苏州城,估计都不会想到,林家三老爷会为了争家产而使出这么快下作的手段。
三老爷这几一直都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下人说,这几三老爷的心情很不好,点火就着,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发好大的火。伺候三老爷的人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做不好惹了那个火爆脾气的三老爷。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三老爷虽然是在房中,但也只是由三照顾的,他在房中只做了一件事——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