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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缩在饭店房间里的沙发上,宋晓步一双眼直盯着电视新闻,看着自己和纪亚翔的婚姻,沸沸汤汤地成为各节新闻的焦点。

 轻叹着气,她感到十足的无奈与悲哀,尤其一想到今天下午赵初洁瞪视着自己的眼神,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打了轻颤。

 同为女人,她不难体会赵初洁的眼神是代表着什么。

 那种极度怨恨的眼神…彷佛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原谅她用卑劣的手段,从她身边抢走亚翔的事实…

 还有她的诅咒…真怕自己将来真的如她所言,无法获得幸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自己和亚翔的感情都还没稳定下来,就演变到现在这个样子,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

 将脸埋进了曲起的双膝里,宋晓步真的很想哭,但是却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都不曾发生过,这样她也不会遭受到现在这样的对待,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

 如今宋、纪两家已经成为新闻焦点,相信家里此刻也是不得安宁吧?

 一阵门铃声响起,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宋晓步并没有听到,直到身边桌几上的‮机手‬铃声响起,才让她蓦地回过神来。

 迟疑了一下,她有些害怕地伸手接起,“喂。”连声音都是微颤的。

 希望不会是神通广大的狗仔队们,找到她下榻的饭店。

 “晓步,-不在饭店吗?”‮机手‬那端传来的是宋致久的声音。

 听到小扮的声音,宋晓步紧绷的情绪在一瞬间放松下来,“我在。”

 “-在房间里,那为什么我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开门?”

 “我…”

 “-先开门吧,我在房门外头。”

 “喔。”

 挂断了‮机手‬,她起身要去开门。

 然而她却因为曲着脚缩在沙发上太久,腿都麻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立即袭向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一边摔倒。

 更衰的是,她脚还拐了一下,痛得眼泪都出了眼角,根本像个雕像一样,动都没法子动。

 房铃再次响起。

 然后,传来了宋致久的声音,“晓步、晓步!”

 望着距自己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房门,宋晓步心中就算急,但也无法站起身去开门。

 “晓步,-不是在里面吗?怎么还不出来开门?”宋致久焦急地喊,“怎么了吗?”

 “我脚扭到了…”她扯开嗓门回应,“我站不起来,脚好痛…”

 “怎么会这个样子?”他顿了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没几分钟后,房门被人打开了。

 一名饭店服务生用备用钥匙开了门,领着宋致久进房。

 “晓步!”一进房间,他连忙冲至妹妹面前,语气关心地问:“怎么了?-怎会扭伤了脚呢?”

 “我…”

 服务生礼貌地询问着,“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

 在服务生离去后,宋致久将娇小的宋晓步一把抱起,轻放在沙发里,仔细检视她红肿的左脚。

 “-是怎么搞的嘛…”看着妹妹肿得像面团的脚,他心里很为她心疼,“居然扭伤了脚,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听着哥哥关怀的叨念,宋晓步顿时激动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她再也忍不住将心中堆积许久的无奈与委屈,化成了汹涌的泪水,啜泣起来。

 看着小妹哭了,他温柔地扬起微笑,“怎么哭了?这一点都不像。”

 “哥…”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她不想再忍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大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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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哭了多久,宋晓步只觉得自己哭得好累好累,才勉强收止住泪水,离开了哥哥温馨的怀抱。

 “哭够了吧?”注视着小妹哭得红红的双眼,宋致久温柔地询问。

 扁着嘴,她深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撒娇,窝在我怀里哭了。”他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拭去妹妹脸上还未干的泪水。

 还记得最后一次,是晓步在‮国美‬八年级下学期时,因为一场靶冒,让她期末考考了全班第二名,而一向都是全班第一名且不服输的她,顿时难过得回家窝在他怀里痛哭。

 “你在笑我,对不对?”宋晓步一脸的不开心,但语气中充满了撒娇味。

 “-是我的好妹妹,我干么要笑-?”晓步很多事都太过逞强了,遇到委屈的事情,都是这么隐忍下来,一直到忍不住了,才会受不了将积许久的情绪,狂出来。

 有时想想,这个妹妹真的是让人很心疼。

 “才怪。”发完了心中郁闷的情绪,宋晓步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你怎么跑来了?”她转了一个话题。

 经她一提,宋致久才想到来此的目的。

 “家里透不过气来,所以就想尽办法,偷偷溜出来了。”一想到现在家里的象,他心里就倍感无奈。

 “是吗?”她沉下了脸,微低下头,“一定是那些记者找到家里去了。”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当她自己成为了新闻焦点,终于能够切‮体身‬会她的工作为什么会让一些名人厌恶了。

 “没法子,那些记者要查到家里的地址,并不是太难。”他吁口气,尽量轻松地说:“反正他们个几天,热度过了就没事了。”每天都会有新的大事发生,然后掩盖掉前一天的大事,一天盖过一天,没几天,新闻成旧闻,就会乏人问津了。

 宋晓步没有说话,静静思索着。

 凝视着没有平时活泼生气的妹妹,他心疼地劝慰着,“没事的,那些记者大哥和二哥他们应付得了的。”以他们那种“凶神恶煞”的姿态,反而得要担心记者会不会写,说他们家的人全是氓土匪了。

 “我知道他们可以的。”她轻叹一声,显得十足的无奈,“但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连累到他们…”

 “傻瓜蛋!”宋致久她的头,溺爱的口吻说着,“什么是-自己的事?-可是我们最宝贝的妹妹,-的事可比我们的事情来得重要许多。”

 听到这温馨的几句话,宋晓步顿时又想哭了。

 虽然哥哥们…尤其是大哥和二哥,有时对她的事情宠疼太过头了,但不可否认的,他们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做哥哥的,不会置-于不顾的,放心吧!我们会把这些事情解决掉的,嗯?”

 “嗯。”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差不多?”她眨眨润的双眼,一脸不解小扮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人要来。”他回答得含糊。

 “谁?”

 正待他还要再说些什么之时,门铃响了。

 “准时的。”宋致久一笑,随即起身走去开门。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是纪亚翔。

 看到他,宋晓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三哥,你…你怎么告诉他,我在这儿?”她的语气显然很不高兴。

 可恶!小扮居然背叛她,枉费她刚才还认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知道她的不高兴,宋致久叹息一声,俊美的脸上扯起一抹微笑,“我想,-逃避着你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办法,在家里有大哥和二哥在,你们谈话会有他们妨碍,趁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人在这里的时候,好好和亚翔谈一谈。”

 她撇过头,不想说话了。

 望着又要起小子的妹妹,宋致久的脸上他一贯做哥哥的宠溺笑容。

 他看看纪亚翔,轻声说着,“晓步刚才脚扭到了,你待会儿小心一点,别让她的脚再伤了,不然给家里那两个大的知道,我们会吃下完兜着走。”他可不想自己足以为傲的帅脸,让哥哥们挂上青紫的色彩。

 “我知道。”

 “那我走了,好好跟晓步聊。”宋致久叮咛完后,人便离开了。

 看着生着闷气的宋晓步,纪亚翔稍微迟疑了几秒,随即便进了房间,来到她面前。

 低下头,看到她红肿的左脚,他的心忍不住疼了起来。

 蹲‮身下‬,他轻抬起她的伤脚。

 “你做什么?!”他的举动,立即换来她的惊喊和抗拒。

 “别动!”他低喊着,随即开始捏她的伤脚,帮她做着‮摩按‬。

 瞧着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脚‮摩按‬,宋晓步有点吃惊。

 瞧着瞧着,她从吃惊变成了发起呆来。

 许久,他停止了动作,轻放下她的脚,一抬头,便看到看着他发起愣来的她。

 “我看-的脚还是去给医生看一下会比较好。”开了口,他的声音是低柔的。

 她还是呆愣愣的,盯在他脸上的视线没有移开过。

 “晓步?”见她没任何反应,他唤了她一声。

 拉回思绪,宋晓步一脸疑惑,“你干么关心我?我的死活又不关你的事。”这是平时的他。

 纪亚翔抿抿,“-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

 “因为怕我有一个不慎,你就会挨我哥他们的揍?”她实在无法把事情美化。

 “-又何必一定要把事情想成如此?”他叹息一声,“就算我不怕被-哥他们揍,我还是会关心-的。”

 “算了吧,你这种话还是留下来去哄赵初洁吧。”

 她一直很清楚,他爱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赵初洁。

 “-别老是搬出初洁来吵,好吗?”这个女人,老是吃这种醋。

 不过这也证明了,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的。

 “我不想跟你吵,是你自己一直爱跟我找架吵的。”她将罪过都推到他身上。

 “我已经跟初洁说清楚我和-的事情了。”

 宋晓步微微一愣,接着以不抱希望的态度响应,“你一定跟她说,你会想尽办法跟我离婚,回到她的怀抱,是吧?”说清楚不代表一切都会没事了。

 “晓步…”纪亚翔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有着极度的无奈。

 这个小女人,永远有办法把他的想法扭曲掉。

 “难道你不想和赵初洁双宿双栖吗?”这话虽说得刺人的,但她的心更痛。

 一直到现在,这个婚姻带给她的,只有悲哀的痛苦。

 也许…勉强真的不会有好结果,只会带给双方无止境的痛苦。她太过天真,相信久生情,相信自己能够以爱来改变他的情感归属,但是…她错了,一切都是她天真的蠢想法。

 不可能的…尤其她一想到赵初洁瞪着自己的愤恨眼神…

 “-别老是这么扭曲我的心意好不好?”皱起眉,纪亚翔颇感无力。

 是吗?她老是曲解他的心意?宋晓步顿时沉默了。

 怎么了?“晓步--”

 “我不希望有人会恨我。”打断他的话,她用着冷静的口吻说着,“我不想这辈子到死了的时候,还要带着别人的恨进入棺材里。”一切还是到此为止好了,她不想再这么下去,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好处可言。

 “没有人会恨-的。”

 “没有人会恨我?”她无奈地强笑出声,“会没有吗?当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对我没有任何丝毫的怨恨吗?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尝到这种被人怨恨的滋味,那令她感到难受。

 他哑言,无法否决她的话,因为他真的曾经怨恨过拆散自己和初洁的她呀!

 “没话可反驳我了?”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模样,宋晓步的心好疼好疼。

 原来,他真的是这么地恨着自己、怨着自己,这一切不是她想太多…

 吃力地站起身,但因脚疼让她几乎痛得站不稳。

 “小心!”纪亚翔眼捷手快地扶住不稳的她,“-脚痛就别站起来了。”

 硬是忍着痛,她推开他,勉强站稳‮子身‬,“我不用你的关心,我可以靠我自己活得好好的。”这段婚姻一直是她单方面在勉强维系着,他对她刻意保持距离的用意,她不是不懂!

 “晓步!”他的情绪因为她的话而激动起来,“-别再使子了,这对-来说没有好处可言。”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呢?“难道-就无法从好的一面去想吗?”

 “但是从好的方面去想,会让我死得更快一点。”她会被自己建立起来的美梦因他的无情破灭而心碎致死。

 “晓步--”

 “请你回去吧。”她再次打断他的话,“时间已经很晚,我想睡觉了,你明天也有班要上。”

 “我不回去。”他不理会她的逐客令,“今晚我们没把事情说清楚,我不会回去的。”

 她睨着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已有了彼此不可能再走下去的想法,那就没必要再纠不休下去。

 现在新闻炒得火热,她被媒体塑造成一个拆散别人感情的坏女人,就算她不想解释,却也不表示她会任情况恶化。

 “-别固执了好不好?”抓着宋晓步细弱的手臂,纪亚翔急了。

 他急,是他不想因为目前的新闻,让两人之间就这么结束了。

 好不容易,他才开始接受这段婚姻,她不能在这当头,就这么轻易地说放弃。

 “我若不固执,又怎能说服得了我自己,放下我们之间的婚姻呢?”

 “晓步!”

 “你有你的赵初洁…”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已经说了,结束了!”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

 凝视着他激动的神情,她试着冷静地说:“亚翔,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段婚姻就这么结束吧!”

 从小她就以思念及允婚的承诺为线,牵扯着他这具心已远扬的风筝,她总是乐观地以为,只要她小手执线、细心候着,有一天他会重回到自己身边的。

 但她哪里晓得,心不在此的风筝早已断线挣脱,任意自由…如今硬是绑回,真的是她强求了!

 而现在,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这么长久以来的执着告一段落,还他一身自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被迫、委屈了。

 “我不要,我不要这么结束!”他拒绝地嚷着。

 他不要!他不要这一切就这么地结束,他不要!

 她拉开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总之我是这么决定了。”

 既然两人的关系是由不平等开始,那么就由她来修正结束。

 凝视着她明确的眼神,纪亚翔心里有了某种程度的认知,“-真的…要选择离婚?”

 宋晓步深一口气,像是下了坚定不移的重大决心,“是的。还记得结婚时你赌输了我,当着大家的面,答应要听我所说的话吗?我现在要求你接受这个事实,我们…结束了。”

 面对着不愿改变心意的她,他的心狠狠地痛着,“晓步,我希望-能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决心绝不会比-的软弱。”说完,他黯然地转身离去。

 在房门关上之时,汹涌的泪水如决堤般,从宋晓步的双眼中狂而下。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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