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澜跌跌撞撞,终于走出简映的时候,人几乎同了层皮一样。她暗笑自己的天真。五年之前,就该死心的。
若澜伸手拦车,整个人几乎是瘫倒在车子里的。这个时候,若澜已经不敢在想起时颖颂,不敢想起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这恐惧不完全因为惧怕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愿相信这个人可以如此变化多端,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她发觉自己早已不认识这个人。
若澜伸手拿钱,却看到自己的机手屏幕亮着,原来是蒂娜再次打来电话。若澜想了想,没有接听,她需要短暂的安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可这一次,蒂娜没有像上次那样挂断,而是不知疲觉的一直不断的打进来,若澜忽然意识到,蒂娜或许有重要的事情。
“蒂娜,”若澜的声音极低,她却已没有任何力气。
“若澜,你此刻身在何处?”蒂娜的声音显然不对。
此时,车子恰好在公寓门前停下,“公寓门口。”若澜下车。
蒂娜却已经挂断电话,本人冲了上来,她来不及解释,一把拽若澜上车,若澜才看到天乐竟然也尾随上车。
“天乐?”若澜等大瞳孔,这是什么情况。
“来不及多说,伯父心脏病突发,已经由瞿蔺和伯母陪护送到医院,我们两个人在此地等你。”蒂娜简单说完。
若澜却已经如五雷轰顶。
心脏病突发?
惊动这许多人是何意思?
“现在情况如何?”若澜觉得自己的喉头已经沙哑。
“还在抢救。”蒂娜紧握若澜的手,“无需太过紧张。”
换做别人,谁能不紧张?
“因何忽然发病?”若澜的头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听到自己头骨逐渐炸裂的声音,她几乎已经断定,这一切必然和时太太有不了的关系。
蒂娜摇头摇,她并不知晓,她是不放心追到家里来看望若澜的,却刚好赶上若澜母亲手忙脚,她庆幸幸好自己听瞿蔺的来了,否则,她将遗憾终生。
天乐一路一言不发,却自始至终抱紧若澜的肩膀,试图通过自己的体身给若澜力量。三个人跑到急救处,若太太已经哭作泪人。
若澜看到再次经历这一切的母亲,一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她的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足竟然踏着一双拖鞋。
“妈妈。”若澜开口,也带着哽咽。
若太太点点头,两行热泪早已经簌簌落下。
“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在抢救,不要太过心急,先等消息。”瞿蔺带若太太发言。
“来,来这边坐下。”若澜做起母亲的顶梁柱,一家人,总不能全部倒下,自己回来不也正是为了这个嘛?
“上一次侥幸,这一次恐怕不会更幸运。”若太太几乎已经绝望。
“妈妈别怕。”若澜攥紧母亲的手。“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忽然发病?”
提到这个,若太太更加绝望,“工人忽然罢工,举横幅讨要拖欠的工资,各路欠款更一起赶来追讨。”
“需要多少?”若澜心中有数,果然是时太太暗地捣鬼。
“我只听你父亲说过,工人已经几个月没发工资,至于欠款就不清楚具体了。”若太太看着女儿,一脸可怜。
“我这就去取一些过来应急。”多年来的情,令蒂娜义不容辞。
“我这里也有一些存款。”天乐跟着站起来。
“不用,”若澜还未说话,若太太倒先阻拦,“我同她父亲商量过,大不了宣告破产,和你这个女儿家的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帮不了你,绝不能连累于你。”
“妈妈,这时候怎么说起这个?”若澜鼻子发酸,几乎恸哭出来。
“文先生,多谢你赶过来,家道中落,让你见笑了。”即便到此时,若太太都尽力维护她和女儿的尊严。
天乐连连点头,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说起,刚巧这个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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