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月二十一
天气睛
很久没写
记了。
今天是个写
记的好日子,因为今天是我生日。
但是,答应帮我庆生的人,自己跑掉了,害我得一个人吃蛋糕。
还好这次的蛋糕,口感上没什么大问题,不是咸的,甜味也适中,但是我仍然觉得小女生不适合做蛋糕。
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在蛋糕的夹层里摆——柠檬!
想发挥创意做个柠檬口味的蛋糕,也不能这样搞呀!吃起来又酸又涩。
难怪她跑得那么快!般不好她只是不敢吃自己做的蛋糕,所以才逃走的。
心情有点小恶劣,所以决定在
记上头写她的坏话,以消心头之恨——
该怎么说她这个人呢?
财大气
、骄傲蛮横、赖皮无理、胆小爱哭、没全安感…
仔细数落起来,她的缺点还不少,那我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其实她财大气
的样子,也
可爱的,一副很呆、很好坑的德
,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本
不是如此。
就连骄傲蛮横也不过是表相,为了掩饰她内心的空虚,所以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不可一世的大姐小,说穿了,也不过是一层壳而已,只是虚有其表。
除去了这层外壳,她只是个极度没全安感的小女孩,很需要人疼爱,像一株娇贵的兰花,必须细心呵护,才能长得美丽高雅。
她让我觉得有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好像只要她有一点点的不顺心,我就应该是那个无条件为她排除万难的人。
我自认不热心公益,也不是个以“天下万民福祉利益为己任”的大好人,但奇怪的是,我对这样一个随时给我出难题的麻烦
,竟然没有半点的厌烦抑或是不甘愿。
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这么有耐心地去对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生,也不知道被另一个人这样深深地依赖着,会是一种幸福,一种戒不掉的幸福。
我想我完蛋了!
为什么我连想写一篇马她的
记,都能写得像一封寄不出去的情书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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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来咖啡屋
为情所困的工读生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看似失魂落魄,但只要
宾的门铃一响起,她就立刻精神紧张地擦着洁净光亮的吧台,好像很忙碌似的,再有意无意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门边。
但等瞧清莅临客人的面貌,确定来者不是她心里期盼的那一位之后,又会恢复先前的死气沉沉。
“我的大姐小呀!我拜托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恬恬不晓得这是几个礼拜来,她第几次出言恳求了。“你老像尊大佛似的坐在这儿,我这生意到底还做不做?”
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个老板干得像她这般委屈的!
“唉——”可柔叹气,抵着下巴,“我也想打起精神呀!但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呀!“要不然你再请个工读生好了,大不了我帮你付薪水!”
“免了。我虽然爱钱,但还不至于这么恶劣,请人来帮忙做事,还要你付薪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点原则,她许恬恬还是有的。“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点建议。”
可柔再叹,“此事无解,没有人能帮我。”
“不要说得这么果断嘛!就当聊聊天,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顺便打发时间。”恬恬难得当一次心灵导师,不想就这样锻羽而归。
“我不想说。”可柔望着窗外的天空,继续发呆。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我记得他好像很久没来光顾过了。”恬恬大胆猜测。
“唉!”
又是一声长叹,恬恬知道自己猜对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我也好为你说句公道话。”恬恬催促。
可柔憋了好些天,也觉得心里的委屈不吐不快,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向恬恬吐
当天的情况。
“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很过分?”可柔寻求友情的慰藉。
“是!是很过分!”恬恬一脸忿忿不平,“这种好事为什么总是发生在你这种人身上?”
老天爷真是偏心得太明显了。
“喂!”可柔轻推了恬恬一把,“你说这是人话吗?”
“你说的才不是人话。”恬恬不得不为千千万万即使挤破头,也非得嫁入豪门不可的女
同胞们,发出几句不平之鸣:“有多少花样年华的少女,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不惜搞得自己面目可憎,只为一圆嫁入豪门的美梦,过过当贵夫人的瘾。”
跟着,恬恬脸色一变,颤抖的莲花指指向可柔。“你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偷个小皮夹就让你钓到了一只金
婿,要换了寻常人,怕不早乐得飞上天去了。而你不知感恩不打紧,还反过来嫌人家太有钱不好。你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
她的脑子坏了不成?
“有钱有什么好?”可柔反
相稽。
每一分金钱,都是用家庭幸福堆砌而来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其中的辛酸。
“我才不想像我妈妈一样,在永无止尽的等待中,一点一滴地消耗掉自己的生命。”
“虽然你的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你却是在等他上门来找你吧?”
要不然这小妮子一天到晚地望着门口发呆,难道是在等邮差先生来送信?
“才没有呢!”可柔嘴硬地否认道。
“其实你的心里是想他的,对吧?”恬恬又问。
“没有、没有、没有!”可柔情绪激动地否认着,“他那么可恶,我才不会想他呢!”
他都宁可为了事业放弃她了,她还想着他做什么?
“虽说你母亲的事让你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可那也不过是一种心魔,只要有心就可以克服!”恬恬搭着可柔的肩,“我相信你其实也清楚,你跟你母亲在本质上是不相同的,她有病
身,但你没有,单凭这一点,你就胜她许多,若还跟她走上同一条路,那你真是够没用的。”
可柔沉默。
看来这点她也早想通了,只是拉不下脸而已。恬恬了然。
恬恬跟着指出可柔心里存在的芥蒂,“说到底,你真正介意的,其实是他宁可选择放弃你,也不愿意放弃他的事业这件事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他都不要我了!”可柔心头一酸,不
语带哽咽。
事情发生到现在,都经过一个多月了,他连通电话也没有,以前他不会这个样子的!
她想,他是真的不要他了。
“据说那个先掉头走掉的人,好像是你耶!”恬恬好含蓄地道。
“喂!”可柔不悦地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站在中间呀!”恬恬的立场中立,“你想,他有没有可能是被你的态度吓着了,所以才不敢来找你?”
“你该不是要我先去找他吧?”可柔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那多没面子呀!
“何妨?”恬恬耸肩,“对彼此相爱的人来说,爱情永远没有独赢的一方,只有双输或双赢而已,如果你不想输得一败涂地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低头的好。”
最后,她拍拍可柔的肩,颇有禅意地道:“切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至于要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而赌上一生的幸福?这你就得好好地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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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喳!
白色的大门开启,不请自来的小贼,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
四十坪大的室内,一片静悄悄。
后知后觉的擅闯者,这才想起现在是白天,苦命的屋主此刻应该还在公司里出卖劳力,努力不懈地为三餐打拚。
好久没来了,她顺便巡视了一回屋子的内部,摆设没变动过,就连她常住的那间客房,也一如她离开之前的模样。
她走进了主卧室,坐在男主人的
上,跟着倒卧在上头,藉着他残留的气息,想像着自己正躺在他的怀抱。
她怎么会这么…想念他?
想到连心都痛了!
两人分开的这一个月,他过得好不好?
他是不是跟她一样,总不由自主地感到牵肠挂肚?
还是少了她这个负累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日子其实比较惬意?
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了!
如果万一、万一他真的决定不要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她忧烦地想要起身,不小心扫落了
头柜的几本闲书——数位时代、经济学新解、管理与领导…
这人怎么连休闲读物都选这种硬邦邦的书呀?
他累不累呀?
突然,夹杂在书中的一本淡蓝色硬皮笔记本,引起了她的好奇。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本
记!
偷看别人的
记足不道德的,但是机会难得,如果不偷看一下的话,她回去肯定会吃不下、睡不着的。
为了自己的体身着想,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偷看一眼啰!
一眼!她保证只看一眼。
带着些许的罪恶感,她翻开了
记的其中一页,上头写着——
十月二十八
天气睛
我想,这回小女生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算算,她已经有八天过七个小时又十五分钟没在我的面前出现过了,好像打从认识以来,我们不曾这么久没见面。
强烈的思念几乎让我想放弃原则,去找她道歉了。
我了解她,所以我知道,只要我肯放身下段去哄她,她就会回头,因为她就是一个这么单纯天真的女孩。
但是我不愿意这么做!
她要的幸福蓝图我给不起,我不想许给她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她对伴侣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常常待在她身边,当她想哭时,能适时地给予安慰,而当她想笑的时刻,能一同分享她的喜悦…
这种要求,对一般人来说可能不难,但是我却做不到。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起伏不定时,我仍然按兵不动。
因为我清楚自己不符合她的需求,所以不主动追求她。
但话虽如此,我仍必须承认我有点卑劣。
虽然表面上,我没采取任何主动的攻势,但私底下,我却毫无节制地宠她、疼她、纵容她。
日子久了,感觉对了,她终于开始喜欢我。
我很高兴却也担心,因为我似乎把情况变得复杂了。
其实事情搞成这样,也不能完全怪我,真心喜欢一个人,本来就很难拒绝她。
只要她就得出口的要求,就恨不得能上山下海地为她达成愿望,哪里舍得跟她说个“不”字呢?
可惜这次不能比照理办了,小女生,你的要求确实过分了…
家族与你都是我生命中难以取舍的部分,我不能偏心于任何一方的,你了解吗?
记得以往我们只要有口角,不论谁对谁错,道歉的总是我,但这回恐怕你得让让我了。
我让了你那么多回,轮也该轮到你让我一回了吧?
如果你依然这么固执,坚持不肯让我的话,我怕很难再继续牵着你的手,一同走这条漫漫的人生路了。
看完这一篇,偷看
记的少女
地儿忘了自己先前的保证,又翻开了下一页。
十月二十九
天气多云
休完特休的副理,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办公室,他那一身的神清气
,跟前阵子被
得像鬼的狼狈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不
羡慕起这个好命人,其实我本身也有好几天的年假还没休完,期限只到年底,可惜没有人陪,我也打不起精神去计画要到何处度假。
向来以小气闻名的副理,这回从海边带回来的伴手礼也是一样的小气,除了几十个在沙滩随便捡的贝壳之外,就是十来只徒手抓来的小寄居蟹。
小气到一个不行,真让人懒得说他。
幸好免钱的贝壳还算美丽,而小寄居蟹们也十分可爱逗趣,成了办公室里的新宠儿,增添了不少的生气。
透明的长方型鱼缸内,十几只小家伙你来我往地爬来爬去,其中一只小东西,可能是原来的壳住不下了,正急着四处找新家。
我看小东西慌慌忙忙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小女生,我意外地发现小东西和她出奇地像。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可爱、一样的活泼好动、一样的惹人怜爱。
在看似坚强的外表底下,同样潜藏着一颗
感无依的心,时常处于找不到合适贝壳的忧虑。
或许小女生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像壳一样,随时陪伴在她身边的情人吧?
然而我在这方面,的确是不及格,就算是在可预见的未来里,恐怕也很难有及格的一天。
爱家的寄居蟹失去了它的壳,看起来既无助又可怜;那一直渴望有人陪伴的小女生,当我不在她身旁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可怜?
我是否该试着去学会放下心里的寄居蟹,让她能放开怀抱,重新去寻觅另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美丽贝壳?
只是,说时容易,做时难…
毕竟没了壳的寄居蟹,她还是寄居蟹,她随时可以找到一个更新、更好的壳,但失去了寄居蟹的壳,就只是壳而已。
“可能”被遗弃的壳知道,自己的怀里永远不会再出现另一只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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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百货公司。
日本知名化妆品大厂,近
即将在薇薇百货公司设立专柜,薇薇方面以高规格礼遇厂商。
高煜轩此时正以流利的
语,与日本方面派来的代表,洽谈专柜的装潢事宜,双方人马以及专业的装潢人员,一行人浩浩
在一楼的预定铺面,指手划脚、你说我讲。
远远的,一道娇小的黄
身影正四处张望,茫然无助的模样,像极一头迷路的小羊。
陈郁眼尖地认出,那是之前在高煜轩公寓遇到的女孩,他用肩膀顶了顶自家表弟,示意他往十点钟方向看去。
高煜轩匆匆地瞥了一眼…
两秒后,他不敢置信地又回头再看了一眼!
掩不住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他连忙向厂商代表铃木先生道:“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和铃木先生打过招呼后,他跟表哥陈郁咬耳朵,“这里先交给你,我很快就回来。”
“看你这么心急,连铃木桑这么重要的人物,都能冷落在一边,想必那小女孩对你很重要吧?”陈郁调侃道。
才多久不见,他这个小表弟竟然明着干起这种摧残国家幼苗的下
勾当!?
真是…干得好!
“不关你的事,别那么八卦!”高煜轩说完,便心急地往左前方跨步离开。
嗯…这里头一定大有问题!陈郁肯定地想。
不过眼前还是先搞定这个铃木桑要紧,至于小表弟的八卦情事,嘿、嘿…稍后再来个“满清十大酷刑”就不信他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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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可柔在百货公司的一楼兜兜转转了好半天,一直没能找到她要找的人,才刚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柜台请人代为寻找时,她想见的人就闷声不吭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高煜轩的语气里有着期待。
“哪有?”
诚实的心跳在乍见到他的第一时间
了原有的节拍,涔涔的汗水暗暗地浸润了白
的手心,体身的自然反应,在在
了可柔紧张的心情。
可不服输的她,却仍是死鸭子嘴硬地道:“我只是闲着没事所以来逛逛而已,绝对不是特地来看你的。”
“原来是这样!”高煜轩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但感觉冷淡了许多,不大真心。
他招来了一名穿着制服的女服务人员,“Lina,帮我招待一下展姐小,她今天所有的花费,全部记在我帐上。”
Lina恭敬地颔首,“是的,经理。”
高煜轩转向可柔,非常礼貌地道:“希望你今天购物愉快!”
愉快?愉快个鬼啦!
她揪住他的袖子,阻止他意图离开的行动。
“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展姐小,你拉着我不放,请问有何指教?”他笑得很假。
可柔咬牙,“对啦!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谈的,不介意先拨个空给我吧?”
谈?她想跟他谈什么?
谈旧帐?谈和解?还是谈…分手?
最后一个念头,让他的眉心皱了下,但他很快地舒开。
“我现在有事情做,如果你真的有事非得现在跟我谈不可,恐怕你得等一会儿了,有没有问题?”
“等就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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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可柔被带到了会议室,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钟,高煜轩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事情有些耽搁了,你一定等得很无聊吧?”他好抱歉地道。
都怪陈郁太八卦,拚老命地拖住他,还没头没脑地问东问西的,害他
不了身。
他早说过了,陈郁他不干狗仔,还真是浪费人才!
“不打紧的,我自有办法打发时间。”展可柔心虚地对他笑笑,台面下的小手正忙着偷偷地把淡蓝色的笔记本藏回包包里。
“那就好。”高煜轩不疑有他,遂问道:“你之前说有事情想跟我谈,是什么事?”
“首先,我必须先为了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我毁了你的生日,还让你独自一个人度过一个不算愉快的晚上,我很抱歉。”她鞠了个躬。
“那没什么!”她突然变得有礼,让他好不习惯,“认真说起来,我也有错,就当扯平!”
“还有关于你跟我提的事情,我回去之后,认真地想过了。”她顿了顿,“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意外,你问过我,如果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意外的话,我会怎么办。”
高煜轩心头一跳!
“那时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该利用你的无知,
哄你许下承诺。”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如果你现在答案有变的话,我也不怪你。”
“那真是谢谢你的体谅!”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高煜轩狐疑地看了可柔一眼,她却表现得十分正常,不见半点不悦的神气。
只听她续道:“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她孤独地走了,虽然当时我还很小,但她的死的确给我很大的阴影,我曾经不只一次对我自己说过,我绝对、绝对不要像妈妈一样!”
“我明白。”他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才不想勉强她。
只要她能快乐的生活下去,他可以强迫自己不要去介意,那个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可能不是…自己。
“所以我决定——”可柔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心,好像很不愿意似的。
高煜轩看她的表情,也约略地猜出她想说什么。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建全的心理准备,知道事情的结果可能会是如此,但当真走到了命运的
界口时,却还是心痛…
“我要转系。”她道。
“啊?”高煜轩张成了大大的O型嘴,下巴差点合不起来。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是来和他谈分手的吗?怎么突然聊到转系的事情上头?
“我想改念商科。”为了避免蚊子飞进他的嘴里太不卫生,所以她很好心地把他的下巴接回正常的位置。
“啊?”他还是不能做出正常的反应。
“你觉得我念企管好?还是念财管好?”她又问。
“啊?”他依旧一脸呆样。
“你除了啊、啊、啊之外,能不能表示一点具体的意见?”她不悦地眯眼。
高煜轩差点忍不住又要“啊”出声来,幸好他及时收了口,装模作样地拉拉领带,他道:“怎么会心血来
突然想念商科呢?你以前不是最常嫌商人一身铜臭的吗?”
“商人的确是一身铜臭嘛!”她嫌恶地揑住小鼻子,像嗅到了他身上那股铜臭味。
“那你为何还要改念商科?难道你不怕惹上铜臭味?”怎么办?他好想揍人!
“这样跟你的气味才相配呀!”她玉颊泛红,却硬是装出凶巴巴的表情警告道:“我把话说在前面,将来我毕业的时候,不论成绩好不好,你都只能请我当你的秘书,不准你打其他漂亮妹妹的主意!”
秘书!?
高煜轩恍然大悟,原来她改念商科的理由,是为了想要跟他在一起!
凭心而论,这的确是个折衷的办法…
只是会不会太委屈她了?她似乎真的不太喜欢念商科。
“小女生,我…”他有话要说,但她的食指抵住了他的
,阻断他发言的权利。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你只是要说废话,来劝我打消这个念头的话,那你可以省省了。”
高煜轩握住她的柔夷,“选读一个自己完全没兴趣的科系,念起来会很辛苦的,你不再多考虑一下吗?”
“有哪几个人选的科系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呢?”真有那么多人想从商吗?还不都是想生存下去而已。“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没理由我不可以!”
“就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幸运,所以你才更应该要珍惜,不要为了我,轻易放弃自己的兴趣。”他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最大的兴趣是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改念商科,其实也是为了兴趣。”她硬拗。
“你这是歪理!”他表面上板起面孔教训人,其实暗暗地乐在心里。
他按兵不动了一个月,就是想将两人未来分与合的决定权
在她手上。本以为终究难逃分手的命运,没想到竟意外地等到了一个回心转意的可人儿!
“是歪理也好,不是歪理也好,这些都动摇不了我想跟你在一起的决心…”她咬咬下
,“我说过的,如果你注定是我人生中的意外的话,我会甘之如饴的,还是…你不要我了?”
他轻斥:“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这话中听,她乐得投怀送抱,“虽然我明知道你不可能不要我,但我还是喜欢听你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改变了想法?”这点他比较好奇。
依据他对她的了解,这倔强的小女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就作出这么大的让步。
“我只是突然想通了而已!”她佯装无谓地摊摊手,“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改变了我的话,该算是…寄居蟹吧!”
“寄居蟹?”一只小小的寄居蟹就能让她想通这么多事?
那肯定不是一只普通的寄居蟹!
高煜轩这厢还参不透寄居蟹的玄机,她又拍拍他的背,说了一番更难理解的话:“说句实在话,你这个壳到目前为止,我用得还蛮习惯的,也不打算要换,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遗弃,我还舍不得丢。”
“壳?”这说法虽然奇怪,却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时怎么想不起来?
“还有你说过的,你的怀里除了我之外,不会再出现另一只寄居蟹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喔!”她钻回他的怀里,占地为王,顺道宣示主权。
这句话也很耳
,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种恶心巴啦的话?
他为何没有印象?
高煜轩还在一头雾水,展可柔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她道:“你不是还有好几天的年假?不休完太可惜了,不如我向学校请假,我们月底的时候,一起到南部去玩,你说好不好?”
还可以去海边捡贝壳,顺便带几只寄居蟹回来养着玩也不错。
“这个好是好,不过…”她是怎么知道他的年假还没休完的?
“既然好的话,那我明天就跟学校提出申请,你也快点把手头上的事情
代好,玩的时候才不会不安心。”她很是期待,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画要到哪些风景名胜去游玩了。
“好!”他应诺,心里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正疑惑之际,身旁的人儿猛然拍了下腿大,兴匆匆地道:“你们这里不是有养寄居蟹吗?放在哪里?我想看看。”
她开心地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就要他带路去看可爱的寄居蟹。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根本没有道理连这件事也知道。
“是谁告诉你这里有养寄居蟹的?”他神情骤冷。
“啊?”完了,终于还是说溜嘴了,她心虚地咬着食指,脑中灵机一动,“是刚刚那位带我上来的姐小告诉我的,我记得她叫那个Li…Li什么的…”
“Lina!”他大方地提醒她。
“对!就是叫Lina。”她笑得安心,以为危机就此解除。
偏偏高煜轩没那么好打发。
“小女生,我告诉你,我要想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只要拨一通内线就会一清二楚!只是一旦让我知道你在耍我的话,我会很不高兴。”
他大方地再给她一次自新的机会,缓缓地
近她,低问道:“你现在还确定是Lina告诉你的?”
眼看是纸包不住火,事到如今,可柔也只好照实地招了。
“好嘛!其实我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天书,所以才会知道这么多事的。”她说得
玄的。
“什么天书这么厉害?”他倒想见识一下。
“你真的想知道?”她面
迟疑,衷心地建议道:“可是我觉得你不知道会比较好耶!”
她好怕他会爆血管。
“你愈是这么说,我就愈想知道!”他朝她伸出手,“拿来吧!”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坚持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她拿起随身的包包,慢慢地退到门边,还反常地将大门打开。
这之前所有的准备动作,都是为了方便她随时可以逃之夭夭。
她暗暗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布鞋,跑步容易,不若高跟鞋碍事。
一鼓作气地打开皮包,她大喝一声:“接着!”
将淡蓝色的硬皮笔记本丢向他,趁他转开注意力的当口,她赶紧转身逃跑。
然而就在她逃走的三秒之后,会议室传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叫——
“展可柔你这个混蛋,居然偷看我的
记!”
【全文完】
编注:
知严钦与江雪舞的
采情事,请翻阅草莓系列247“绩优股老公系列”三之一《爱情一路长红》。
知徐毅琛与陆咏心的
采情事,请翻阅草莓系列267“绩优股老公系列”三之二《爱情只涨不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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